第九十二章
掛了電話,顧琛臉色陰沉抽出煙盒點燃一根叼在嘴上,狠狠吸了一口,又按了個號碼:「幫我查查,最近白家人什麼動向。」
「顧哥,誰出事了?」
「林微。」
敢在他眼皮子底下動人,這膽子也夠大。顧琛眯了眼睛,握著電話的手捏緊。
「我擦!這都敢動?誰啊?」
「讓你查就查那那麼多廢話。」
「……明白。」
掛斷電話,又抽了一口煙顧琛看向從遠處,舔了舔后槽牙。電話鈴忽然就響了起來,顧琛看了眼來電接通:「什麼情況?」
「調出監控,夫人恐怕是被綁走了……走的是後門,貨車。」
顧琛捏著煙頭的手頓時緊了,還真他媽有人敢不要命。擰著濃眉磨磨牙,聲音沉下去:「多長時間之前發生的事?車牌號多少?車型?」
「車子離開到現在有十分鐘,沒拍到車牌,白色貨車。」
顧琛捏緊了拳頭:「聯繫徐局長,讓他趕快攔截。」閉了閉眼,深呼吸,聲音幾乎是從牙縫裡擠出來:「一定要保證白夫人的安全。」
「是。」
握著手機想打給白檸,還沒按下號碼,身後忽然響起個聲音。
「顧總。」
顧琛回頭看過去,微微眯了眼睛,最後抽了一口煙,隨手把煙蒂暗滅在垃圾桶里:「怎麼?」
漆黑眸子深沉,他穿著純黑色的西裝,身材高大十分有震懾力。助理頓了下,顧總心情應該不大好,有些恐怖,硬著頭皮:「顧總,會議還繼續么?」
顧琛皺了眉頭,罵了一句髒話,這個會議事關重要,之前準備了很長時間。手機踹回口袋,閉了閉眼深呼吸,闊步往會議室的方向走:「繼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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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檸耗在病房,度日如年,簡直不知道時間怎麼才能熬過去。手機響了一聲,她頓時就抓起了手機連忙拿到眼前,慌忙劃開是個垃圾簡訊。
白檸咬著嘴唇,她用顧琛的手機上面也有白子墨的電話。白檸忽然很想放棄,錢財乃身外之物,沒了還能賺。她只想要一家人平平安安,在一起。
白檸不想再過這樣提心弔膽的日子,以前沒錢也很好啊,日子過的充實。努力賺錢養自己,還房貸車貸十分充實,偶爾和父母鬧些小脾氣,她知道父母總不會真的生氣。
「白小姐,你要喝水么?要不要睡覺?」
看護端來溫熱的水,小心翼翼看著白檸:「你那裡不舒服?」
「沒事。」白檸接過茶杯,恍恍惚惚的湊到嘴邊喝了一口,溫水滑過喉嚨,她忽然很想哭淚啪嗒就落下來滴在手背上。
「哎,白小姐白小姐你怎麼了?這是哭什麼呢?」
看護頓時就慌了,連忙去抽紙巾想要去給白檸擦眼淚,又有些害怕,站在一旁束手無策的團團轉:「白小姐,你這剛剛小產過,千萬別哭,哭了是要留下病根。小產和生孩子一個樣,都是坐月子,你可千萬別胡思亂想。」
白檸沒吱聲,只是放下杯子拿過她手中的紙巾擦了臉上的淚。
閉了閉眼,她現在哭個毛線?有什麼用?
白檸緊緊抿著嘴唇,深深咽下一口氣。
沒用的事以後都不要做了,浪費力氣。
「白小姐,你家裡出了什麼事?」
「沒什麼事。」白檸不大想說話,心裡煩的很。
「我剛剛聽你說什麼人找不到了?需要幫忙么?」
白檸靠在床上理最近發生的事,到底誰最可疑?怎麼走到這一步?聽到她這麼說,楞了下抬頭:「王姐,你有什麼路子?」
「我家那個死鬼男人嘛,老不死就是在外面混,找個人不算多難。」
看護安慰白檸:「你的什麼人走丟了?要不要我打電話幫你找找。看看什麼個情況?是在那裡走丟的?」
白檸困在這個地方,根本不知道外面形勢到底如何。抿了抿嘴唇,剛想說什麼,手邊的電話忽然就響了起來,白檸連忙拿起來看都沒看接通:「我是白檸。」
「白檸。」
白子墨聲音從電話那頭傳過來,急切問道:「媽怎麼了?」
「子墨。」
白檸覺得喉嚨有些干,半響也沒說出下一句話。
「你就告訴我怎麼了?」
白子墨急了:「是不是……出事了?」
最後一句話,聲音破碎。
「我不知道,現在我還在醫院。」白檸深深的吸氣來壓抑心頭奔涌的情緒:「你……怎麼知道的?」
「果然,果然是這樣。」
好半天白子墨才發出聲音,似乎崩潰,帶著巨大的悲熗:「白檸,這事和白子瑜有關。我知道他想要什麼,我知道!」
白檸也知道,這個時候敢用媽媽的命要挾而且能獲得利益的也就只有那麼一個人,根本不用想。咽了下喉嚨,拿著電話的手有些疼。
「子墨,其實這場官司不打也沒關係,不是么?」
白檸這句話說得十分艱難,嗓子哽的發疼:「我只想……我們一家人在一起,平平安安。」
電話那頭沉默,白檸知道自己錯了,一開始就放棄該多好,就沒有後面那麼多事。她不想爭了,失去的太多遠遠多過於得到的東西。她什麼都沒有了,緊緊絞著手指,一無所有。
「平平安安就好,沒錢可以賺。」
白檸胸口堵的難受,好半天她才呼出一口氣:「我只想媽媽平安。」
病房裡十分安靜,白檸抬手擦了下臉頰,轉頭看向窗外:「白子瑜要什麼,我們都給。我不會再同他爭,白子墨,你去醫院看看到底怎麼回事,一定要小心行事。」
以前白檸高傲的自以為是,可是現在她真的折騰不動了。
白檸覺得日子特別難熬,怎麼都過不去這個秋天了。
輸水的緣故她腦袋暈沉沉的疼,卻是無論如何都睡不著。
「白小姐,你睡一會兒吧,你這麼熬著不難受么?」
白檸搖了搖頭,擰著眉頭看向看護:「王姐,你說一個大活人,有人看著的情況,怎麼會無緣無故的消失?」白檸也不知道自己現在到底要怎麼辦,她只是迷茫。
「那看的人有問題吧?好好看著,上心一點怎麼會不見?哎,你說的是大人還是小孩?」
白檸猛地抬頭看過去,如果只是去廁所,她牢牢看著怎麼會不見?發生什麼意外她能丟下媽媽不管?這麼蹩腳的謊話她也能相信?
王姐被白檸這麼看的心裡犯怵,抿了抿嘴唇眼眸打轉,試探著叫了一聲:「白小姐?」
「沒事。」白檸連忙拿去了床頭的電話撥打了剛剛的號碼,電話很快就接通:「子墨,張阿姨到底是誰的人?她在撒謊。」
電話那端沉默了一會兒:「我已經到了醫院,媽媽被一輛貨車帶走,沒有車牌號,我正在找。張阿姨已經交給警察。」他嘆一口氣:「現在不單單是你懷疑她動了手腳。」
白檸的注意力一下子就被吸引了:「開往那裡?」
「正在查。」白子墨深呼吸,聲音隱隱含著悲憤:「白檸,有了結果我再給你打電話。現在這邊很亂,你別再來添亂。」
電話被掛斷,白檸聽著耳朵里嘟嘟的忙音。
「白小姐?白小姐?」
王姐看白檸慘白的臉上全然是恍惚,在她面前擺了擺手手指:「白小姐?你沒事吧?誰的電話?」
「王姐。」白檸轉頭視線看過來,眸子空洞:「你早上說什麼?你家男人能幫忙找人?他做什麼的?」白檸的聲音有些顫,可很快就穩定下來,深吸一口氣,努力的笑了笑。
「王姐,只要能找到人,要多少錢都可以。」白檸覺得自己就是溺水的人,就算知道那只是一根稻草也想試試,萬一能救命呢?
「白小姐,你這麼說多見外,我只是想幫白小姐。」王姐搓了搓手,眼睛看著白檸:「我家那個死鬼,吃喝嫖賭什麼都干,不務正業的,這人雖然混,可是人脈廣。在b市混了這麼多年,找個把人不算個什麼事。」
白檸倒是沒指望她真能找到,可是多一條路子總比在這裡乾巴巴的等好。
「要找誰?你給個線索,我給我家那死鬼打電話問問,白小姐的事我一定上心。」這家人出手很大方,自己丈夫窮成狗似的,沒錢就知道回來打她要錢。還不如給找點什麼事干,如果運氣好真的找到了,依著僱主的情況,恐怕會給一筆錢,那也是好事一樁。
白檸看了看王姐,也是瞎貓碰著死老鼠的心思:「女,五十一歲。」白檸說著連忙打開網路登陸了自己的通訊號,找到媽媽的照片:「這是照片,據說是被一輛貨車帶走了。」
「車有照片么?」
王姐問道:「這個比較重要吧?」她也是不懂裝懂,既然找人,線索肯定是越多越好,這也是從電視上看到的。「白小姐,我真的很想幫你的忙。」
白檸眯了下眼睛,電話又打過去:「子墨,怎麼樣?」
「沒有進展,還在找。」白子墨的聲音很疲憊:「白檸,找到了我給你電話。」
「貨車有照片么?」
「你想做什麼?」
白子墨楞了一下:「白檸,你別胡來。」
「我現在這樣也不可能胡來,你說是不是?」
白檸穩住自己的聲音,閉了閉眼沉澱情緒:「我也是著急,多一個找人的途徑畢竟是好的,她的病情不穩定,誰知道這期間會不會出事。」
「我馬上發給你,你不要瞎摻和。」
「好。」
時間已經到了十二點,白檸坐立難安,看護扶著她去洗手間。白檸在洗手間里站了一會兒,看著鏡子中自己慘白的臉,只覺得十分諷刺。
扯起嘴角笑了笑,白檸雙手合十閉眼祈禱:「一定要安安全全回來,求你了。」
白檸多希望這是一場烏龍,媽媽只是走失。
十二點半,顧琛急匆匆的進了病房,白檸聽到聲響就抬頭看過去,顧琛面色沉著手裡還拎著飯盒快步走到白檸面前:「吃飯。」
白檸楞了下才反應過來,連忙坐起來:「我媽找到了么?」
「還沒有。」
顧琛沒看白檸,走過去扶著她坐穩:「給你送飯,回頭我去警局一趟。」
白檸漆黑眸子看著他,升騰起來的希望漸漸沒落,咬著下嘴唇怔怔坐在床上半天沒有回應。顧琛抬起的手漸漸又垂下,沉默逼仄,好長時間他抬手摸了摸白檸的頭髮。
「會找到。」
「他們要什麼都行,什麼都行。」白檸的淚啪嗒一下就滾出了眼眶滴在手背上,她緊緊咬著嘴唇,聲音含糊:「怎麼樣都行,我只想要我媽媽平安。」
哪怕她生病了,哪怕她再也認不出來自己,哪怕她……她都是自己唯一的親人,唯一的媽媽。
「我知道我很無恥,顧琛,我很無恥。」
她不愛顧琛,甚至討厭,卻在家裡出事的時候第一個找到的是顧琛。只因為顧琛有勢力,足以幫助自己,顧琛撐起來那重擔,她才能縮在小窩裡過著安逸的日子。
顧琛眯了眼睛,半響后抬手把白檸按進懷裡,揉了揉她的頭髮:「這個時候我說什麼,都是趁火打劫。」他緊緊抱著白檸,把白檸抱在懷裡。寬厚粗糲的手掌落在她的後腦上,低頭親了親她的發頂:「別哭了。」下巴貼著白檸的發頂,閉了閉眼他深呼吸:「一定會找到你媽媽,一定會安全,你別折磨自己。」
他也會心疼。
朝氣蓬勃的女孩被折磨成這樣,他的心也不是石頭做的。
他想要的東西一定會得到,那是顧琛的性格。可並不想得到一個木偶,那不是她。
白檸吃了兩口飯就放下了筷子:「我吃不下。」
顧琛接過她的碗放在桌子上,轉頭拿起另一份飯扒了兩口,抬頭看著白檸的眼睛:「回頭餓了讓王姐給你買粥,胃病犯了又要疼。」急急忙忙把那份飯塞進去,起身拿過自己的外套,攬過白檸親了下:「好好待著,我先走了。」
他轉身闊步往門口走,已經拉開了病房的門,白檸忽然開口:「哎,顧琛。」
「嗯?」
顧琛回過頭看過來,目光漆黑。
「謝謝。」
白檸咽了下喉嚨,直視著顧琛的眼睛。
顧琛眸光越加深沉,片刻,他揚起嘴角笑了笑。轉身往外面走,擺了擺手:「走了。」
白檸手指不住的敲擊著手機鍵盤,她根本不知道自己到底還能做什麼?
如果早知道有今天,她一定不會和母親頂嘴,在母親清醒的時候她一定不會那麼頂撞媽媽。
「白小姐,你餓么?」
白檸回過神,才發現天已經黑了。
「還不餓。」
「剛剛顧先生家裡的保姆過來了,送了粥,還熱乎著,要不然給你盛?」
母親失蹤了,猶如石沉大海,不知道被誰綁走了,沒有一點的消息。沒有人提條件,好像根本不是綁架一樣,白檸和白子墨始終沒有等到綁架勒索電話。
這件事明了到根本不用再查下去,白子瑜竟然壞到這個地步,白檸抬手抹了一把臉。
「什麼時候送來的?」
「剛剛,白小姐你在發獃,就沒人打擾你。」
「哦。」
白檸覺得嘴唇有些乾燥,她抿了抿:「你男人那裡有消息么?」
照片發過去了,白檸現在真的不知道要怎麼辦了。
「還么呢。」
王姐去盛粥:「白小姐,你吃點東西,不然身子受不住。」
白檸點了點頭,伸手去接忽然枕頭邊的電話響了起來,腦袋裡哪根筋一跳,迅速轉身去拿手機,差點打翻了粥碗。急急忙忙放在了耳朵邊:「喂?」
「白檸,綁匪打過來了電話。」
「什麼?」
白檸聽出來那是白子墨的聲音:「你說什麼?」
「對方要求一百萬。」
白檸心臟都提到了嗓子眼,手指無意識的捏緊又鬆開:「媽媽……安全么?」
「明天才給聽聲音。」
白檸整個人都高高的懸著,空曠的找不到目標:「嗯,好。一百萬啊,媽媽安全就好。」神經質的重複了一遍,滿心焦躁:「什麼時候交錢什麼時候放人?」
「警方在安排——」
白檸腦中那根神經忽然就提了起來:「報警,他們會不會撕票?子墨,給錢可以,千萬要保證媽媽的安全。所有的行動都要以媽媽安全的前提下進行,知道么?」
電視里都是這樣演的,撕票什麼,白檸真的怕了。
「我知道,白檸現在我比你更急。」
掛斷電話,白檸看了眼時間,已經是晚上七點半。
「白小姐?現在吃飯么?」
白檸握著手機,被綁架?還是做戲轉移注意力?忽然很想笑,果然是親哥哥,卑鄙的讓人無話可說,手指捏的很緊,媽媽那真心真是喂狗了。
白檸剛接過粥碗,王姐的電話就響了,她有些抱歉的笑笑:「白小姐,我去接個電話。」
「好,你去吧。」
白檸表情蔫蔫沒有一點精神頭,勺子在碗里百無聊賴的攪拌著。
「什麼?你確定?在什麼地方?」
王姐的聲音遠遠傳來,白檸皺了眉頭看了她一眼,低頭繼續攪著碗里的粥。
「這事很嚴重,可開不得玩笑,少不了你的錢,我知道。」
「知道了知道了,你看住人別跟丟了,我和僱主說去。」
白檸腦袋裡一下子就清明了,難道是母親的事?心中還存著一點警惕,王姐這人看著敦厚老實,可這兩天相處下來,白檸覺得她也有自己的小算盤。
可有消息總比沒有強,白檸放下勺子抬頭看過去。
「白小姐,白小姐。」
王姐才匆匆進來,臉上是驚喜:「我丈夫說在廣寧路看見那輛車了,沒牌照。他和朋友借故湊近去看了看,裡面確實躺著個女的,好像是睡著了。沒看清臉身上裹著件灰藍色毛衣外套,皮膚很白。」
白檸從來沒和人透露過母親穿的什麼衣服,心中一凜:「能不能拍照過來?」
「應該是拍不了,不然他肯定是發過來。」
白檸只頓了一下,連忙拿起手機:「我打個電話問問。」
白子墨接通還沒說話,白檸的聲音劈頭蓋臉落了過去:「媽媽不見的時候穿的什麼衣服?」
「藍色毛衣,我在監控中看到,怎麼了?」
白檸脫口而出的話忽然頓住,抿了抿嘴唇:「沒事,沒事,我先掛了。」她有些激動,手指都在抖著,那就對了,掛斷的時候手指按不住按鍵。
「具體地址是什麼?」白檸不敢打草驚蛇,她抿了抿嘴唇看著王姐;「如果找到我媽媽,錢上面,我一定不會虧待你們。」
王姐把手機遞給白檸,指著上面的簡訊說道:「這是地址,他們在那裡吃飯,車子停在外面。」
白檸看了一眼記住,掀開被子就要下床,她吸一口氣抬手把頭髮都挽起來扎在腦後。不管真假,她總要去看看才安心。
白檸現在還有什麼可被騙的?
「白小姐,你這是要去哪裡?」
白檸整理了一下病號服,床腳的袋子里有兩件衣服是白子墨帶過來的,她坐在床邊定了定神才穩住頭暈。動作極快的穿衣服,聲音乾脆:「我過去看看,你打電話讓他們先跟著,千萬不能跟丟。錢不是問題,王家,如果需要提前預付,我現在出去給你取錢。」
「白小姐——」
王姐連忙去攔白檸:「你現在不能去,你身體弱萬一有個好歹。」
「我的身體我知道,你和我一塊去。」
白檸把衣服裹緊,病號服穿在裡面,抬手就握住王姐的手,直視她的眼睛:「你要是不放心的話,我和你一塊去,孰輕孰重我心裡還有數。顧琛不會怪你,這是我們家的大事,王姐,拜託你。那是我媽媽,你說作為子女,媽媽失蹤了,誰能在病床上躺的住……」
晚上八點,白檸和王姐坐上了計程車。
電話鈴響了起來,白檸看了眼來電,深呼吸才接通:「顧琛?」
「在那裡?」
「醫院。」
白檸面不改色的撒謊:「我媽找到了么?」
「狗屁的醫院。」顧琛暴怒的聲音從電話里傳過來:「我再問一遍,在那裡?」
「路上。」
白檸抿了抿嘴唇,計程車沒有空調,有些冷她裹緊了衣服。
「那條路?地點?」
顧琛低沉帶著怒火的聲音落入耳中:「白檸,你就是不知死活!」
「有人發現了我媽,在廣寧路。」
白檸咬掉嘴上的干皮,血一下子就涌了出來,她舔了舔:「我不會胡來,之所以不告訴你們,我是擔心打草驚蛇。沒抓著人再傷了我媽,得不償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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