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六章

第五十六章

撂了電話白檸自個心裡衡量了半響也沒得出什麼結論,手指劃過手機屏幕,抿了抿唇,把要打電話的心思放下了,待周雅江那邊確認結果才能徹底放心。

白檸琢磨了一會兒,打給了母親,那邊很快就接通:「檸檸?」

「媽。」白檸開門見山:「我這邊聯繫到律師了,姓周,一直負責著公司的法律事務。他手裡有一份父親留下的遺囑,之前怕你擔心我一直沒說。」

林薇是沒回過神,她還沉浸在檸檸怎麼找回了手機?怎麼不回家呢?楞了一下:「什麼?」

「白子瑜也知道這件事,所以才會急著申請遺產分配。」白檸抿了抿唇,語氣沉下去:「媽,我提前先和你說一下,開庭之前這件事會徹底落幕。」

「檸檸……」

林薇聲音有些奇怪,白檸這才定下神細緻的去聽。「我在,怎麼了?」

那邊沉默了好一會兒才開口:「子瑜畢竟是你大哥……」

白檸抬頭眺望遠處,外面陽光濃烈,高大樹木隨風飄蕩斑駁了光影。眯了眼睛喉嚨咽動,白檸不知道現在那個大哥的分量有多重,能不能重的過自己的尊嚴?

父親去世后,好像親情也隨之散了。遺產的事鬧得沸沸揚揚,可誰還記得逝去的那個人是什麼心思?

「嗯。」好長時間,白檸才聽到自己的聲音響在空蕩蕩的房間里:「我知道。」

「我希望你們過得好,平平安安無憂無慮。」

「嗯。」

白檸喉嚨梗的難受,深呼吸:「別擔心,沒事。」

病房門突然被推開,白檸才猛然回神不能讓母親知道自己受傷的事:「我這邊還有點事先掛了,等事情辦好了再和你說。」

說著白檸就掛斷了電話,進門的是護士長,看到白檸就彎起了眉毛,笑眯眯問道:「感覺怎麼樣?有沒有那裡不舒服?」

「挺好的。」

白檸把手機塞到枕頭下面,臉上也掛了笑:「是要拔針了吧?」

「對的。」

拔了針后又量體溫,那護士長一邊動作一邊和白檸講話:「你這手是怎麼弄的?這麼狠的傷口,怕是要留疤了,小姑娘留疤多難看。」

白檸順勢視線投過去,笑了笑:「又不是臉上留疤,沒多大的事。」

「呦呵?你這心挺大的!」

言語間已經快速整理好葯盤,又把開的幾類口服藥放在桌子上:「吃了午飯喝葯,別忘記了。」

「嗯,我知道。」

白檸早上吃的晚,現在也沒覺出餓來,只是看時間已經到了十一點。

「有什麼事叫我,我先過去了。」

護士長是個上了年紀的女人,說話和顏悅色看起來是個好相與的人。

「謝謝。」

白檸原本是想著等白子墨過來一塊吃飯,結果過了十二點白子墨還沒有回來,白檸都有些懷疑他是去那裡買了?這麼長時間都不回來。身上穿著病號服,白檸也十分鬱悶,胃裡漸漸空虛起來,她都有些噁心了。

十二點半的時候,白檸的電話鈴響了,她快步從窗前走過來翻出來枕頭下面的電話,看了眼來電是陌生號碼,一愣可還是接通了:「你好,我是白檸。」

「吃飯了么?」

低沉男音落入耳中,白檸一愣才回過神來這是誰,皺了眉頭頓時彆扭起來。

「一會兒就去吃,怎麼了?」

「那還沒吃?」

顧琛聲音暗沉聽著沒有多少感情的冷淡,頓了下接著說道。

「吃什麼?我馬上過去。」

「不用了。」

白檸不假思索的拒絕:「我馬上和子墨一起吃。」

「白子墨過去了?」

顧琛似乎在走路,白檸聽到了腳步聲。

「嗯。」白檸心裡有些亂,深呼吸閉了閉眼,直接說道:「我早上說的沒有一句假話,我真的不想和你再有任何牽扯,你就別過來了。」

電話那頭頓時就沒聲了,白檸捏著手機,手背有些微微的疼。如果放在以前白檸被這麼一個男人追,心裡恐怕還會升起一點旖旎想法。可現在,白檸恨不得避退三尺。

心裡更加的亂,白檸拿著手機就要掛斷,電話那頭顧琛拔高的聲音就落入了耳中:「你敢給我掛斷試試!」

白檸的手一抖,深沉帶著戾氣的嗓音只躥耳膜:「白檸,我想去看你就去看你,廢話什麼?不就是想和我撇清關係?我不同意你能有什麼辦法?你說的沒錯,我什麼無恥的事都辦的出來!」

怒極反笑,壓著嗓音緩緩開口:「白檸,不信就試試看。」

這是威脅?*裸的威脅?

白檸氣的眼睛都瞪直了可到底還是沒掛電話,胸口起伏半響才找回理智,忽的笑了漆黑眸子里全然是憤怒:「你非要這樣做么?有意思么?」

「有。」

顧琛大約是怒氣下去了,聲音依舊平緩:「吃什麼?你如果不決定的話,我替你決定。」

白檸忍無可忍就掛了電話。

「顧琛你怎麼不去死!」

手機狠狠摔在床上彈跳兩下就沒動靜了,白檸回過神來就被手上的傷口疼的呲牙咧嘴。

獨裁者。

氣歸氣肚子還是要填飽,不然餓的滋味實在難受。

白檸出去看了一圈醫院餐廳都收攤子了,什麼吃的都沒有,氣呼呼的往回走一邊打給白子墨,響了好長時間才有人接通:「喂?」

「你去那裡了?」

「在外面吃飯。」

白子墨的聲音傳入耳朵腫,晴天霹靂,白檸忽然有種被雷劈死也是好的吧的念頭。

「怎麼了?」

白子墨不耐煩的聲音傳入耳朵中:「你現在又不換衣服,一會兒吃完給你帶回去就好了啊,幹嘛不說話?哎我去!」

白檸直接掛了電話,白子墨果然是不靠譜。早上的改觀全部推翻了,什麼親姐弟?屁的親姐弟。

那有這樣的親弟弟?

簡直坑姐。

鬱悶完了胃裡還疼著,白檸回到病房裡喝了一杯水胃裡就翻騰起來,她臉色頓變來不及衝到洗手間就吐了。吐得淚眼汪汪翻天覆地,整個人腦袋都是蒙的,怎麼胃疼又嚴重了?

「白檸?」

遠處忽然響起一個聲音,白檸抬頭視線朦朧,眯了下眼睛才看清楚來人。

好傢夥,這是啥人都能遇到啊!

白檸慢慢直起了腰,抬手擦了下嘴唇往前走了兩步。她吐出來的都是黃-色的水,要去找保潔阿姨來打掃乾淨,面前穿著的深藍色西裝的男人已經行至面前,他擰著眉頭打量白檸。

「你怎麼了?」

有一段時間沒見,白檸再見鄭開卻有種恍如隔世的感覺,她已經有很長時間沒有想起過鄭開這個人。在之前白檸無數次的想,以後的他們在陌生的地方突然見面會怎麼樣?

可是現在又見面了,白檸連一點感覺都沒有,心境平和的自己都有些意外。

「碰傷了手。」白檸揚起手在鄭開面前晃了下,彎起唇露出個笑,左右看看沒發現鄭開陪同什麼人:「你怎麼會在這裡?」

「我媽住院了。」

白檸想了下,抬頭看過:「你家不是在h市?怎麼來這裡看病。」

鄭開臉色有那麼瞬間的難看,隨即才動了下嘴唇,說道:「你記錯了,我是b市人。」

戀愛四年,可是他們有六年沒有見面,什麼都變了。

白檸消失了,就在鄭開的眼前。

遙遠處看到有個身形消瘦的高挑女人走著走著忽然就彎腰吐了起來,那個背影太像白檸,他忍不住就叫出了聲。白檸瘦了,面容憔悴,鄭開心情複雜。

「都這麼多年了,你做事還是毛手毛腳,傷的這麼嚴重還來醫院了?」

「呵呵。」白檸笑的有些無奈:「是啊,空長年紀了,還是沒長進。」

鄭開穿著深藍色的西裝,絲綢的白色襯衣依舊是儒雅的形象。白檸說完這句兩人都沉默了,氣氛有些尷尬,鄭開看著白檸半響,她真的和以前不一樣了。

「怎麼突然就走了?電話號碼都換了。」

白檸現在面對鄭開已經沒有一點感覺,甚至不如普通朋友,陌生到連寒暄都覺得多餘。

「家裡出了點事,手機壞了就直接換了個號碼。」白檸左右看看,胃裡疼的厲害,不想再和鄭開多說什麼:「既然阿姨來看病,你一定很忙,不耽誤你的時間了。」

白檸避開鄭開就往自己病房的方向走,她和鄭開沒什麼舊情可敘,何必多言?

「白檸。」

鄭開忽然伸手抓住了白檸的胳膊,他的眼睛盯著白檸,表情隱忍像是在壓抑著什麼情緒,喉結滾動:「你就這麼討厭我?連和我說話都不肯了么?」

白檸胃裡空虛泛著酸水,心情也是十分的煩躁,被鄭開這麼拉著臉刷的就拉了下去,回頭看著他的眼睛:「鄭總別這麼說,我怎麼會討厭你呢,你想多了。」

她根本就不想和鄭開多說一句話,這人曾經背叛過自己,即使恨已經隨著時間淡了,可白檸也沒那麼大的心去原諒他甚至和他做朋友。

抱歉,她就是小心眼的女人。

「鄭總,這樣拉扯不大好吧?」

白檸叫的是鄭總,生疏而冷漠,漆黑眸光落在鄭開抓著自己的手指上,一言不發。

鄭開面色訕訕,半響后還是鬆開了白檸:「我不是有意的。」

「我能理解。」

白檸說著錯開鄭開就往前面走去,步伐連停頓都沒有。

「白檸,你和白氏白子瑜什麼關係?」

白檸走出很遠,身後鄭開忽然叫道。

白檸沒有回頭,腳步頓了下。

「我現在失去了總經理職務,呵呵。你離開的那天,我見到你和白子瑜一同下車參加發布會。」他看著白檸的背影,目光深沉閃爍過病態的光芒:「那天我也在,你沒看到我。六年不見,我怎麼還能奢望你還在原地等我。」

午後的醫院十分冷清,走廊里安靜,鄭開揚高的聲音清晰刺耳。

「後來,呵呵,我自不量力吧,我確實鬥不過白氏集團的少東。」

白檸猛地轉頭,清冷目光直視鄭開:「白子瑜是我大哥,白錫成是我父親。鄭開,你確實是在奢望。」白檸好久沒有說過這麼刻薄的話,她動了下嘴唇,捏著手指冷笑:「我怎麼可能等你,二婚男人?還是你那個嫌貧愛富的德行?你覺得多賤的人才會還期待著你回頭?」

說著又覺得可笑了,她現在可對鄭開沒有一點點的感覺,陌生人能有什麼感覺?現在說出來也不過是為之前的自己不忿罷了。

「沒什麼事我就先走了。」

白檸轉身突然腳步就頓住了,顧琛手裡還拎著一個白色的便利袋站在不遠處,眸光沉靜望著她,四目相對他臉上才稍稍有了點情緒:「白檸。」

「嗯,來了。」白檸走向顧琛,抬起眼皮吸了下鼻子,這才露出個笑,言語淺淺:「等你送飯,我都要餓出胃病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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