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沒錢怎麼買船

第八章 沒錢怎麼買船

張淼微微一笑,端起酒杯來,向林則徐一舉,道:「林大人,張淼先敬林人一杯,然後慢慢說。」說完一口乾了。這古時敬酒,那是自己先干,才叫敬,被敬的人喝不喝沒關係,那像現在,非到把人灌醉不可。張淼雖然公認年齡才十五歲,但實際年齡已經二十了,這些場面也是經歷過的。雖然他現在成了海盜,但一顆報國心還是有的,只是讓他白送別人軍火兵器,卻是不行,一來沒那麼多,就海鯊寨那十幾條大船,還要做生意吶,再說他說了也不算。玫瑰那兩條船,那可是自己立業的本錢,更不能白白送人了。二來,他對清朝也沒什麼好感,幫林則徐只是因為來打他的是英國人,要是太平天國之類的農民造反,說不定他倒要幫太平天國了。「大人之計甚好,只是只能防守一處,以張淼之意,若不讓他英人北上,還得加強我大清水師建設方可。」

「公子之意則徐明白,只是一來大清無造船人才,二來無鑄炮之廠,如何加強水師。」林則徐嘆口氣,鄧廷楨等人也暗暗搖頭。

「我大清怎會無造船鑄炮之廠?」張淼奇道。

「公子有所不知。」文祥是海關監督,這些事他當然知道:「我大清戰船分大、中、小3等,各載米2500石、2000石、1500石(清一石約為現在70公斤),一般大型戰船配備火炮18門,中型戰船配備火炮12~14門,小型戰船配備火炮4~8門。這些戰船跟英人的船根本沒法比。至於火炮,這炮台之炮與船上之炮,那是有區別的,炮台之炮自是越大越好,船上用炮,卻不是這樣,大了船承受不了,裝不了幾門,小了又沒用,打的不遠威力也不足。」

「聽水師關提督說,這船上之炮還得考慮什麼后坐力,別一個不好把船沖翻了,也不知道這后坐力是什麼玩意,這麼歷害,能把船都沖翻了。我們多弄他點后坐力,把英人的船都沖翻他娘的,豈不省勁?」怡良插嘴道,差點沒讓張淼一口茶噴出來。

「原來如此。」張淼想想,對林則徐道:「林大人,方才大人的兩策只考慮了內,未考慮外。大人,昔日秦之所以能一統天下,何故?」

「你是說遠交近伐?」林則徐想想道:「只是這些西洋人都遠在萬里,這個,如何交,如何伐?」

「西洋人還不是穿一條褲子?」怡良叫道。

「不錯。大人,張淼之計就是這遠交近伐。」張淼不理怡良,,仍對林則徐道:「大人有所不知,這洋人間並不是鐵桶一塊,那也是有矛盾的。就拿這英人來說,三十年前剛剛跟法國人打了一仗(拿破崙就是英國人幹掉的),也跟美國人幹了一仗,就那荷蘭人來說吧,一百年前,和英人也是打來打去的。雖然現在他們表面上頂好,只要涉及到利益,那也是要互相掐架的。」

「那以公子之意……?」林則徐道。

「林大人可以發布公告,就說鴉片之事是英人一家搞的,與其它西洋國家無涉,其它國家可以正常貿易。這裡林大人還可以上奏朝庭,適當給其它西洋國家一點好處,讓他們得點甜頭。對英人則嚴厲打壓,要求他們不得貿易,若想與其它西洋國家一樣貿易,須老老實實,除不得夾帶鴉片一條外,還不得派兵攻打大清。林大人還可以暗示其它西洋國家,大清是願意與他們做生意的,但是如果英人前來報復,那大清將關閉海關,與誰都不做生意了。其它國家無生意可做,無利可得,自然不願意,就會合起伙來要求英人不得發動戰爭。」張淼侃侃道。

林則徐聽完,與鄧廷楨對視一眼,見鄧廷楨微微點點頭,道:「公子此計或許可行,待則徐一併上奏。」

「大人不急,方才張淼之策,只是治標,並不治本。」張淼低頭喝了口水,又示意總督府的丫環給加滿后,才接著道:「若想治本,還得強我海防。大人請想,若那英人一意孤行,前來攻我,又當如何?方才文大人說了,我大清造船鑄炮,西洋國家可以呀?大人可以邀其它西洋國家的商務監督來,許他們正常貿易,得到聖諭后,還可以放寬條件,但只一條,須將西洋的造船鑄炮技術教給我大清,甚至可以讓西洋人在我大清建廠造船鑄炮,這叫以夷制夷,師夷長計以治夷。」

「在我大清建廠造船鑄炮,只怕聖上不會同意。」鄧廷楨道:「時間上怕也來不急。」

「建廠來不及,那就買現成的。西班牙人在呂宋,法國人在安南都有船廠炮廠,就是荷蘭在爪哇島的巴達維亞也有船廠炮廠,林大人若有意,張某可代為說項。」張淼接道。

「哈……,公子原來是做生意來了。」林則徐笑道。「來來來,這酒菜已經快要涼了,我們喝酒。」說完舉杯要敬張淼,其它人見狀,也紛紛舉杯。清朝嚴禁武器進口,主要當年馬上得天下,十分瞧不起被自己打敗的裝備了這種裝起來又慢又費事火器的明朝軍隊,連帶著對火器的認識也不重視了。上面不讓進口,這下面如何敢私自做主。

酒宴結束后,就沒了後文,張淼自是知道林則徐定是上了奏章,請示道光去了。不過貿易之事卻先對其它西洋國家放開了,也放鬆了對其它國家商館的要求,准許自由出港,雇傭華人等。這事原有定律,不須請示皇上。

趁著這個機會,張淼安排倒買倒賣。那有不知道消息運來了貨物的英國船,全部由海鯊寨改裝貨船運進港,再將英國人要買的中國貨運出去,從中間賺個差價和運輸費用。英國商人東西運來了,總不能再運回去,只得讓張淼佔了便宜。張淼與文祥已經認識了,「拜訪」幾次后,海關這塊自是一路綠燈。為了安全,當然也是為了不讓林則徐知道自己做英國人的生意,「壞」他的事,交貨的地點定在了海鯊寨的三珠島一帶。

洋人在大清進行貿易的規矩是由行商代買或代賣,張淼只是賺個運輸費用,你的貨賣不出去我可不管,那是你自己的事,如果想讓我運回來,那你再付一次運費好了,還得是現銀交易。如果不相信我,你可以派人跟在船上,不過對外你可不能說你是英國人,你得說你是荷蘭人,可以住在荷蘭商館,當然房錢另付。這種與英國人談判的事,交給馬克和傑克兩個船長了,張淼是不能出面的,這荷蘭駙馬和公使的事,蒙蒙林則徐還可以,想蒙英國人可就不那麼容易了。

海鯊寨的運輸船上,每船也放上幾個西洋水手,再掛上荷蘭國旗,航行在海鯊寨的地盤上,那是要多安全有多安全。當然,起颱風了又是另一會事。

即不用拚命,又能賺到銀子,張飛當然樂意,為此把張淼好一頓誇講。這就是中國海盜與外國海盜的區別,中國海盜是官逼民反或生活所迫,外國的海盜則是國家充許或是想不勞而獲。相應的,政府對待其態度也不一樣,中國海盜政府是剿字當頭,當然能招安更好,而外國的海盜只要你不搶自己國家的船,再合法交稅(購買私掠准許證),政府是不會管你的。

張淼整天無所事事,除了剛開始回了趟海鯊寨,與張飛商量運貨的事外,其它時間就是赴這個宴,赴那個宴。張淼的身份特殊,即是大清人,又是西洋人。按律西洋人是不能隨便出商館的,但他是大清人,就可以隨便出,今天這個行商請,明天那個行商請,大家都聽伍紹榮道張淼在林則徐面前能說上話,自是巴結,希望能從張淼那得來點內幕消息。這自古以來民不與官斗,那怕你再有錢,又能怎樣,前不久林則徐剛剛到那會,不是剛流放了一批販賣鴉片的行商嗎?

張淼想去看看虎門銷煙,卻又因為西洋人的身份,無法成行。林則徐是布告兩廣軍民皆可參觀,可你是西洋人的駙馬呀,是西洋人了,自不能算是兩廣軍民了,不限制你日常出行就是好的了,你還想到處亂竄,就在廣州老實呆著吧。

雖然現場去不成,但張淼還是從去過的行商那裡聽到點消息,這是這段時間酒宴上談論最多的話題。銷煙是6月3日(農曆四月二十二日)開始的,那天是碧空萬里,虎門海灘籠罩在一片莊嚴而又歡快的氣氛之中。其實歡快什麼,那煙得值多少銀子呀,看得我都眼饞--某行商語。

銷煙池旁布滿了崗哨,虎門寨下搭起了一座高大的禮台。禮台前面,掛著一面黃綾長幡,上面寫著:「欽差大臣奉旨查辦海口事務大臣節制水陸各營總督部堂林」一行大字,威武雄壯,迎風招展。那氣勢……怪不得人人都想當官吶--某行商語。

下午2時許,林則徐在廣東撫怡良、粵海關監督豫坤、廣東布政史能常淳等人的陪同下登上禮台。林則徐遙望南天,燃香三柱,然後下令擂鼓鳴炮,銷煙現場頓時山呼海嘯,歡聲如雷。我也跟著歡呼了,大家都在叫,你不叫不是太顯眼了嗎?雖然我很肉痛。你不知道,那裡面有一批已經講好由我代銷了。不過幸虧還沒交到老子手上,否則怕現在已經在新疆開荒去了。--某行商語。

只見一群群袒胸赤腳的工人在銷煙池中撒下鹽巴,投入被切成四瓣的鴉片,經過一段時間的浸泡,又倒入燒透的石灰,然後用鐵鋤、木耙反覆翻戳。這個我知道,我專門打聽了的,這個鴉片最忌二物,一為鹽滷,一為石灰--某行商語。

頓時,池內沸滾如湯,黑色的鴉片上下翻滾作響,化面股股白色的濃煙。一池銷毀完畢,打開涵洞,流入滾滾的大海,另一池又開始緊張的浸化。看得我那個心痛呀,那些流走的在我眼裡,那都是白花花的銀子呀--某行商語。

張淼原以為自己沒機會到現場親眼看看了,有機會回到這個時代,卻無緣得見這一具有歷史意義的、偉大的、震驚世界的時刻,不是白來一回了嗎?

讓張淼沒想到的是,機會終於來了,由於義律等人為阻撓林則徐銷煙之事,到處傳言林則徐不會真正的將煙銷毀,好以此要求林則徐賠付煙錢和賠禮道歉。為正視聽,林則徐決定準許外國人參觀,6月13日,他發出告示,准許外國人到場參觀。

說是準話參觀,雙那能說去就去,張淼想帶上玫瑰一起去看看,等了兩天,至6月16日才起程前往虎門。

6月17日,林則徐在銷煙池邊接見了美國商人C.W.金、美國傳教士裨治文和美國商船「馬禮遜」號船船長弁遜。當然,也少不了張淼和男裝的玫瑰,這種現場進行愛國主義教育的機會張淼是不會放過的,都說嫁雞隨雞、嫁狗隨狗,你玫瑰嫁了我張淼,那就是中國人了,要愛國呀。不過張淼發現貌似沒什麼效果,玫瑰只顧著和幾個美國人聊天,打聽美洲有什麼生意好做。

雖然已經十多天了,銷煙現場仍然是崗哨林立,禮台前的黃綾長幢迎風飄揚。張淼跟前幾個美國人一起走入柵欄,站在銷煙池邊,近距離觀察銷煙全過程,果如行商們所說那樣,鹽炮石灰燒后傾入海中。

整個銷煙過程至6月25日(農曆五月十三日)結束。共歷時23天。美國人走後,張淼又自己去了兩次,他的目的主要是接近林則徐。而玫瑰讓他送回玫瑰號了,這個時候還沒放開「番婦」進入廣州的限制,帶著她多有不便。好在玫瑰號就停在虎門外的洋麵上,乘小船一個時辰就到了。

期間,林則徐主動提出上張淼的玫瑰號「參觀」。登上玫瑰號,林則徐在張淼和玫瑰的陪同下四處查看,不時提一些問題。有些問題張淼也不知道答案,比如價格問題,只得叫跟隨自己的玫瑰回答,他來充當翻譯。

玫瑰號排水量1600噸,做為武裝商船隻設了一層甲板,裝前裝滑膛加農炮26門,如果改為戰船的話,建叄層甲板可以裝到96門,需水手350到450人。帆船的航行速度與風速有極大關係,所以無法計算其航速。

林則徐最感興趣的是玫瑰號的價值,一艘船建造是五萬兩銀子,張淼報了十萬(戰船多了兩層甲板,應該貴點吧),炮根據口徑每門2000-4000兩,張淼加了2000兩,報到4000至6000兩一門,炮彈平均每枚5兩,張淼又加到8兩。林則徐問價,就給了張淼一個信息,他想買,這個時候不獅子大開口什麼時候開口。張淼雖然當了兵,受黨教育不過一年,但他父母可都是商人,從小受父母影響十八年,如何利益最大化,多賺錢才是他的本性。

林則徐暗暗算了一下,按張淼的報價算下來一船玫瑰號大小的戰船得50萬兩銀子(不算炮彈)。

從虎門回來,張淼又進入無所事事的狀態,玫瑰負責與英商交涉,張淼負責與行商交涉。張淼從戰隊調來十幾個人,以荷蘭雇傭的華工的名義,駐在荷蘭商館,負責幫張淼跑跑腿,辦辦事。

這天,林則徐約見張淼。

「張公子,聖上己下諭,一切貿易之事,還得按往日慣例,荷蘭國書中提到的自由貿易的條款,不能實行,還請見諒。」客套完畢,林則徐首先道。

張淼早就知道道光不會同意的,他若有那麼開明,還會讓英國人還沒開打就嚇得投降了嗎?任用投降派琦善代替林則徐為兩廣總督了嗎?林則徐不被換掉,也許鴉片戰爭的結局會改寫吧?「林大人客氣了,不過如能依舊例,張淼己是感激。」老實說最近林則徐聽了張淼的話限制英國人貿易,讓張淼從中倒買倒賣,著實賺了不少,從海鯊寨傳來的消息,約有三十萬兩銀子了,這裡面單張淼這邊就分到五萬兩。張淼當然沒有獨吞,一部分分給手下眾人,讓他們分批上岸花差花差,一部分留作未來的商會啟動資金。

「不過聖上倒是同意則徐的分化西洋人的建議,也同意自西洋人那購船購炮。建船廠炮廠嗎,沒有同意,哎……」林則徐不覺嘆了口氣,林則徐當然知道道光和朝中大員們的意思,不過視西洋造船鑄炮為奇技淫巧而己,自己天朝上國,那用學那些玩意,一時造不及,買來應應急就行了,建廠嗎,就不必了。

張淼早知道道光會同意林則徐購船購炮的,因為他背過。林則徐自美國人手裡買過一艘英國人退役的裝二十餘門炮的戰船。現在只林則徐說道光同意了,知道生意來了,近段時間看玫瑰做生意,知道這時不能著急,得等林則徐先開口,才能侃個好價錢。與其讓你將錢賠給英國人,不如讓老子賺了吧。「大人為何嘆氣?」張淼道。

「不能自已建造,總歸要受制於人,若英人封住海上,那炮彈如何運過來,沒有補充,這仗如何打。」林則徐搖搖頭,道。

「大人也不必著急,聖上雖然不同意建船廠和西洋炮廠,以張淼想來,佛山的炮廠應該可以鑄炮彈,等回頭西洋炮彈買來了,拿兩個過去讓他們有樣學樣不就行了。實在不行,張淼可以問問那此荷蘭人,有沒有會鑄的。實在不行,最多到時以荷蘭國的名義,到巴達維亞炮廠請兩個鑄炮彈的技師,過來教一下就可以了吧。」張淼道。

「如此,請張公子多費心了。」林則徐拱拱手,道:「張公子,買船買炮的事,還得公子居中牽線。」

「這個張淼責無旁代,只是不知大人慾買多少船,多少炮,要買多大的炮,多大的炮。」張淼得先探探林則徐的底。

「大了則徐怕買不起,就買玫瑰號那麼大的船吧?」林則徐看來早己想好了,「炮嗎當然要裝滿,還有炮彈。」

「不算炮彈的話,就得50多萬兩銀子一艘。」張淼當然也早早就算過了。那天林則徐參觀時問起價錢,張淼回過頭來就按自己報得價算過了。「不知大人要幾艘船,要多少炮彈?」

「這個價錢能不能再商量商量。」林則徐臉微微一紅,讓他個讀書人干這討價還價的事,他自認為有**份,但不還價不行呀,手裡的銀子不多呀。「以則徐現在的財力,連一艘都買不起。」

「大人怎麼會買不起吶?每年海關收入那麼多?」張淼提醒林則徐,可以從海關那拿點錢花花嗎?

「海關的錢要解上京的,那是聖上的,豈是則徐能隨便花的。」林則徐笑道,為張淼不懂規矩感到好笑。「實話告訴老弟,這次聖上只撥下來30萬兩銀子,用於購船購炮。好在可以從兩廣府庫中直接支取,不用擔心層層提留,否則連這些都沒有。」

「那隻好買小一點的船了,張淼再幫大人打聽打聽。」張淼道。

「這個張公子,能不能考慮考慮,就玫瑰號那麼大的船?」林則徐道。手上沒錢,只好厚著臉皮還價了。「30萬兩,你看成不成。」

「林大人,張淼只是做個中間人,這價錢的事也不是張淼能決定的。」張淼以退為進:「這個價錢嗎?等張淼回頭派人聯繫巴達維亞的船廠,看能不能少。」

「還請張公了費心了。」

「一定,一定。」張淼還禮道:「對了,大人,廣州開商,行商們富甲天下,林大人可以先跟他們借點銀子嗎?」看林則徐只打算花30萬兩銀子買一艘船,又實在是想多買但沒錢的樣子。一心想做大生意的張淼開始給林則徐出主意。

「行商到是有錢,只是借了如何還吶?」林則徐搖頭道。

「還?為什麼要還?」張淼只顧自己賺錢,那管別人死活,況且這些行商在他眼裡也是死有餘辜。「行商們那個沒有沾過鴉片,就說那個伍紹榮吧?他的怡和洋行之前主要做英人和美人的生意,能沒沾過鴉片?現在讓他拿出點銀子來贖罪,他敢不拿嗎?我朝好像是有個易罪銀之說嗎?拿銀子還是流放,你可以讓他們自己選嗎?」

「這個……」林則徐也不是省油的燈,略一思考即道:「多謝張公子提醒,這樣,張公子請代為打聽這一艘船到底多少錢,還有沒有其它船型。借錢的事嗎,則徐馬上就辦。」

廣州的行商這下可倒了大霉,要是知道就因為張淼一句話的關係,非拔了張淼的皮不可。林則徐共借了600萬兩銀子,其中伍紹榮一家就拿出了110萬兩(歷史上這筆錢讓琦善賠給了英國人,與其賠給英國人,還不如讓林則徐用來買船吧。)。

張淼也沒閑著,他讓玫瑰派人分別到荷蘭人在馬達維亞的船廠,西班牙人在馬尼拉、英國人在麻六甲的船廠打聽各型號戰船和各種型號大炮的價格。張淼才不在呼東西是從那進來的,能賺錢,能提高廣東水師的戰鬥力才是最終目的。

於是,林則徐使盡手段,與鄧廷楨合夥上演了一場轟轟烈烈的「借銀」大戲。

「義律這個蠢豬,他不許我們具結,我的貨都要爛了。」尖沙嘴村的一個小酒店裡,兩個英國商人模樣的人正在慢慢的喝酒,其中一個對另一個小聲嘟囔道。其實他不用小聲的,他說的是英語,相信這時候尖沙嘴村的村民沒有幾個能聽懂的。

「我看你還是趕緊出手吧,現在荷蘭人願意幫我們運貨,還願意幫我們採購。「另一個道。「我的貨已經出手了,再過兩天他們把我需要的貨運來,我就可以裝船出發了。」

「可是那些荷蘭人太黑了,運費那麼高。」第一個英商叫了起來。

「那總比東西全爛了,賣不出去了強得多,到時可是會血本無歸的。」第二個英商示意第一個英商小聲點,周圍都是長辮子的大清村民,這個敏感時期,別讓人誤會了自己在罵大清國的人就麻煩了。「聽老哥一句勸,趕緊出手吧。」

「不,我還要等一等,我看用不了幾天,那個大清的林總督就會放開政策了。那個林總督已經將鴉片全部銷毀了,應該會放寬政策了。」

「我看不可能,不具結,他們一定不會充許我們貿易的。」

「實在不行,那我就去具結好了,反正這次我也沒帶鴉片。你不知道,現在那些東印度洋的人也越來越黑了,這次拍賣會上我竟然沒競拍上。不過還好,否則損失可就更多了。」

兩人又閑聊一會,付了酒錢出門而去。

1829年6月,就在銷煙進行的時候,反對向中國具結的英國商船和已經繳清鴉片的躉船以及新從印度開來的英國商船四十餘艘在義律的率領下退泊到九龍、尖沙嘴一帶洋麵。義律以英國政府代表的身份,不充許任何商人私自向大清具結,入口貿易。以他的想法,只要給林則徐一點壓力,林則徐就會低頭的。

林則徐那會向他低頭,同時為了防止義律他們偷售鴉片,派廣東水師的戰船四十餘只在這一帶駐泊查緝。6月19日,義律借口水師船隻妨礙英船接濟食物,至函澳門同知蔣立昂和佛山同知劉開哉,要求撤走師船,否則,釀出不幸事件他概不負責。這兩人當然立即將義律的信轉呈到林則徐這裡,銷煙正在緊要關頭,同時林則徐也對義律存在幻想,想要以德服人的林則徐下令撤走了水師。大家都知道老外門最是欺軟怕硬,特別是這個時期,英國海外擴張大殖民時期,只會用軍艦大炮說話,相信軍艦大炮的作用下可以得到一切。看水師船撤走了,以為怕了他們,得意忘形,更加胡作非為。

不知道出了這種狀況的英國商人將貨遠來后,發現不能交易后,大是鬱悶。海上風大浪大潮氣大,洋布、棉花等容易受潮霉變,一部分商人只好忍痛讓張淼斬了一把,還有一部分則下不了決心,同時也期望這場對抗能很快結束,在那觀望。

就在這兩個英商離開尖沙嘴的時候,一條小舢板載著十餘個英船上的水手上了岸。這批傢伙也是來喝酒的,一個月了,船上連食物、淡水都不能保證,更別說酒了,這些傢伙們嘴裡都淡出鳥來了。

一進門,這些傢伙們即大吵大鬧,還好其中有幾個能簡單說幾個漢語辭彙,再加上肢體語言,勉強還能交流。

酒菜上來后,這些人即亂鬨哄的喝了起來,中國酒烈,這些人又大口大口的喝,不一會就有了感覺,對著酒館里的大清村民指指點點,不時有笑聲從這堆人堆里傳出。看到指點自己,以為跟自己打招呼的村民禮貌的點頭回笑,用粵語問候著。如果有人能聽得懂的話,一定會會對這群人怒目而視的。

「湯姆,你看,我罵他中國豬,他還能我笑吶?哈……」一個已經喝的差不多的英國水手對邊上的同夥大叫,回頭又沖那村民招招手,大笑道:「你好……中國豬……再對我笑一笑……哈……」

「傑瑞,你說的不錯,你看他們腦袋後面那個,真像是豬的尾巴,哈……」那個叫湯姆的也大笑道。

「是呀,湯姆老爺,你說處真是不錯,形象極了。」一個印度阿三拍湯姆的馬屁。印度是英國的殖民地,英國船上有印度水手很正常。

「啊……不知道這個豬尾巴是什麼做的,是頭髮嗎?怎麼會那麼長?傑瑞,你想不想看看試。」湯姆道,說著站了起來,搖搖晃晃的向那村民走去。

那村民見這個英國水手向自己走來,站了起來,點著頭打著招呼。誰知那英國人走過來后,一把抓住了自己的辮子。身體髮膚,受之父母,怎麼能讓愚蠻的夷人摸,那村民急忙回奪。

湯姆酒喝多了,被辮子一帶,身子一晃,在一片大笑聲中歪倒在地上。失了面子的湯姆爬將起來,抬腳將那村民踹倒。

見村民受了欺負,立即上來幾人圍住湯姆,爭執起來。雙方語言不通,又被酒精燒暈了頭的湯姆於是大打出手,其它英船水手們見狀,提板登拆桌子打將起來。村民沒想到這些英船水手如此大膽,說打就打,沒反應過來就被打的抱頭亂竄。其中村民林維喜被木棍擊中頂心及左乳下胸部(心臟部位),倒在地上。

這些傢伙從酒館內打到酒館外,見反應過來的村民越聚越多,發一聲喊,扔下手中兇器,向海邊跑去。在村民們的圍追下,爬上舢板逃走。

這一天是1839年7月7日。林維喜被家人抬回家后,終因腦出血於次日斃命。

張淼是後來從各種渠道才了解到這件事的,經過綜合多方得到的信息,張淼知道了林維喜命案的始末。其實林維喜案張淼在前世是背過的,不過他以為自己來了,歷史多少會有所改變,比如他現在就在倒騰英國人的貨物。再說,張淼也沒有刻意去記,事情發生后,才仔細回憶了一下,高中時背的東西,那裡還記的那麼清楚,連銷煙的時間他都把陰曆陽曆記混了。同時,他也不想提醒任何人?你說了出來,別人問你是怎麼知道的,你難道說:這個嗎……我背過。

發生這件事,對於義律來說無異於雪上加霜。他本來想和林則徐頑抗到底的,為了對付林則徐派來駐泊查緝的大清水師,他還將所有商船上的火炮集中在一起,改裝了幾艘商船。不過由商船改過來的畢竟火力不足,面對四十餘只水師戰船,他沒敢輕舉妄動。他在等,等從印度過來的戰船。

第二天,義律得知此事後打死人了后,義律立即上岸趕往事發地點。他知道現在拖不得了,一個搞不好林則徐先行進攻,自己可就得吃不了兜著走,搞不好小命都得撂這兒。

為表姿態,他在尖沙嘴當眾宣布指認出殺人兇手的立即賞銀200兩,指認出引發事件的主犯的賞銀100兩。為了趕在大清官員之前收賣死者家屬以過到息事寧人的目的,他主動墊付1500兩白銀賠償給死者家屬,為防被人勒索後來他又自己加了400兩。此外,他又拿出100兩用來安撫事件中其它受傷的人。這些銀子,換來了林維喜兒子林伏超承認林維喜是失足跌地,撞石斃命,不生事端,圖賴夷人的一紙證明書。

發生了這種事,林則徐立即將「借銀」的事交給鄧廷楨,派新安縣知縣梁星源趕往尖沙嘴調查並要義律交出兇手。為了對付義律,他邀伯駕和袁德輝等人選譯了瑞士人滑達爾著的《各國律例》以供參考。

義律置大清政府的要求於不顧,繼續包辦此案。8月3日,義律宣布在一艘英國船上「設立一個具有刑事與海上管轄權的法庭」,將於12日開庭審判林維喜案的兇手,並通知大清官員帝聽。這一明目張胆地踐踏中國司法主權的行為當然被林則徐斷然拒絕了。

8月12日,義律自扮法官,組織了一個23人組成的大陪審團和12人組成的小陪審團。他包庇真正的英籍兇手,對惹事的主犯湯姆也不聞不問,只對5個倒霉的印度籍水手輕描淡寫的作了判決,「判處3人監禁6個月並罰金20鎊,2人監禁3個月並罰金15鎊。」同時還指定應在英國的一個監獄里執行。

8月16日,義律將審判結果通知澳門同知蔣立昂並轉稟欽差林則徐。將不交罪犯的責任推到英國國王身上,道是國王不準交罪犯,而且要按照英國的法律處理。按照英國法律處理,當然也要處死,但義律又推說沒找到罪犯。

從7月7日至今,己一月有餘,義律拒不交罪犯,為了反制,林則徐在15日就下令斷絕對海上英商及澳門英商的食物供應,並撤走買辦(行商)及工人。同時,他根據翻譯的《各國律例》和剛剛學到的國際法知識,要求按「在那個國家犯罪,就按那一國的法律辦理」的規定處理此事。同時也批駁了義律找不到兇手、國王不讓交兇手純是慌言和要按英國法律辦理,由義律審理等行為的不合法性,再次要求義律交出兇手。義律當然沒有交出兇手,又不敢馬上跟林則徐翻臉,只得一個「拖」字訣,對林則徐的批駁不作答覆。

8月22日,林則徐再次通過蔣立昂傳諭義律,曆數義律種種罪行,並警告道:「如果即日送出凶夷,並將新來鴉片悉數繳還,尚可戀其一線,不然即當肅將天威,制其死命,毋謂言之不予也」。

義律繼續頑抗,讓林則徐大怒不己,下令將英商驅逐出澳門。同時,林則徐又發出告示,要求沿海居民組織起來,堅壁清野,斷絕英人的接濟,並對上岸的英人可以人人持槍擊之。

在澳門的英商等共57家不得不離開澳門,寄居在船上度日。沿海的居民堅決的執行了林則徐的指示,他們將食物藏起來,在水井裡下毒,使上了岸搶奪的英人也得不到食物和淡水,讓在尖沙嘴附近海面上徘徊的英人食物和淡水等補給極為困難。

澳門的葡萄牙總督是個聰明人,在英國商人被驅逐出境后,立即宣布保持中立。得不到食物和淡水的英國商人大為光火,整天圍著義律,要求義律交出兇手,都被義律以英國政府的名義壓住了。「先生們,我這是為了大家好,大家想一想,今後你們誰能說自己不會出點事吶?如果一個不小心,傷了清國的人,那麼不就要負法律責任嗎?按清國的法律,判得很重的,抄家、綾遲、腰斬、砍頭,啊,我覺得最仁慈的就是流放了,那也是很慘的,我知道的就這麼多。大家想一想,如果由我們自己來審理,那麼就一點事也不會有,最多罰點錢了事。所以我們一定要堅持住,有了這個案例,以後我們再發生事情,都可以以此為例了。」

有英商找到張淼的人,要求幫助補充食物、淡水。張淼當然不同意,賣水能來多少錢?這個時候他想著賣船賣炮給林則徐吶,那會因小失大,不執行、不支持林則徐的政策、指示、決定,那是要倒霉的。再說了,搞不好給扣個漢奸的名頭,那可就虧大了。這些商人中有些人為減少損失,找到張淼要求代為運輸。英人打死林維喜的事傳到張淼那后,張淼立即果斷的斷絕了與英人的來往,連帶的所有海鯊寨的運輸船都撤走了。這些商人那個悔喲,看來要麼將貨拉回印度,不過那樣損失更大,還得搭上路費,要麼只有看著貨爛掉了。

那些等著大清開放貿易的觀望商人見林維喜案發生后,與大清的矛盾加深了,十分後悔。他們知道義律不可能對大清妥協的,一時半會是不可能與大清進行貿易了。這些商人提出要求自行具保,入口貿易,也被義律壓住了。「先生們,我們的戰艦馬上就到了,到時候讓我們用戰艦說話,用戰艦打開虎門水道。大家放心,大家所有的損失我們會讓大清賠償的。」

這些事情發生時,張淼並不在廣州,張淼和林則徐意向性的談好購船購炮的事後,就接到消息,返海鯊寨了。駐在巴達維亞的荷蘭海軍打上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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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之血鑄中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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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八章 沒錢怎麼買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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