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一章 戀愛的時機

戀愛最重要的是時機，告白也是。

我受不了複雜的猜想，也不想再失眠下去。既然過了外形這一關，我們都見過彼此的真面目，我當然想知道他的想法。他不至於嚇得逃走吧，我可受不了第二次這樣的打擊。他會喜歡我嗎，至少有一點好感吧。就算他拒絕我，我可憐兮兮地再說一些煽情的話，一定會給他留下印象，說不定他會感動然後答應呢。不過我還是希望他是因為喜歡我才跟我在一起。

但是，時機好難掌握。

本來想趁送飯給知秋的時候跟他表白的，那個小玉非常不識趣的來送酒，還硬拉著我去招呼客人，說是中午客人太多，他一個人忙不過來。結果在知秋一句「你去忙吧」的影響下，我也只能萬分不情願地離開了。午後，客人終於少了，我看說書時間還沒到，就想先去告白。可是，小玉不知哪根筋不對，竟說近來沒什麼胃口，想吃吃我做的菜。讓小玉多說幾個字已經很難了，況且是讓他開口讓我做菜。我受寵若驚般做了幾個菜想聽聽他的意見，他嘗了一口，說不知道味道。等所有的菜進他的肚子了，他才嘗出味道，說和上次沒什麼差別，然後善意地提醒我要去說書了。無奈呀。說完書，我總算有時間和知秋單獨相處了。小玉，又是是他，不知為什麼突然很好學的拿了本書向知秋請教，神呢，他不會是吃了我的菜吃壞腦子了，據我所知胃和大腦沒這麼熟呀。在知秋認真耐心地解答完小玉眾多複雜的問題后，我們聽到男男開飯的聲音。我苦笑著瞪了小玉一眼，他卻一臉不知發生什麼事的樣子，唉，我還是乖乖下樓吃飯吧。飯後，我想把知秋單獨叫出去，又是小玉，他擋在我面前，說一些不著邊際的話，什麼月亮很圓了，天氣很好了……最後，我只能眼睜睜看著知秋上樓休息。

「小玉，你是不是有什麼事想說？」臨睡前我盡量平靜地問。

「沒有。」

「不是改變心意想認我當姐姐了？」

「不是。」他惡狠狠地回答。

氣死我了，好不容易下了決心，全讓小玉破壞了，我的三分鐘熱度，都不知能不能堅持到明天。我不甘心地和她們回後院休息，越想越氣，終於在杏兒推開房間的一剎那，我的牛脾氣上來了，

「我一定要說，非今天說不可。」

我重新回到大堂，不管小玉駭人的臉色，衝到樓上。

「離玉，你過來。」男男叫住想跟上樓的小玉。呵呵，不愧是我的好姐妹。

「可是……」他看著於悅消失在眼前。

「你還打算留多久？」

「什麼意思？」他收住腳步，看著滿臉笑容的男男。

「我們可以不問你的來歷，但不表示我們都是傻子。你留下的理由不是已經沒有了嗎？」男男看了一眼樓上。又要我當壞人，如果你表白不成功，我一定在酒里加上瀉藥，拉死你；男男想道，不過應該會成功。她看著離玉複雜的眼神，收起了自己臉上的笑。

「如果他不出現，我也就掙一隻眼閉一隻眼，說不定過個三五年，你還真派得上用場。可是現在，你應該明白。放手吧，不要成為她的負擔。」

「你確定她會幸福？」

「不怎麼確定。可是，作為朋友，我們不該阻擋她追求幸福的腳步。」

「要是她最後很不幸呢？」

「那就幫著她變強，驅散不幸，尋找新的幸福。人都是這麼成長的。」於，你可一定要幸福呀，我可不想替你傷了別人的心后，還要為你包紮傷口，男男暗暗祈求。

離玉沉默了半晌，緩緩地走上樓去。

「你還不放棄嗎？」

「我的房間在樓上。」

男男的臉上閃過一絲尷尬，不再說什麼。初遇離玉的時候，她覺得這個人很危險，但是於悅非常白目地讓他上了車。在她目光強烈抗議無效下，男男也只能靜觀事情的變化。很快，她肯定這個人不會是宮裡派來的，那麼只能是沖韓來的。可是這些都不重要了，於悅完全可以搞定他。一個13歲，一個25歲，她還真想看看傳說中的姐弟戀會發展到什麼地步。然而，知秋出現了，於悅完全陷了進去。

男男回到房間時，杏兒還沒有睡。她見一整天於悅情緒高漲，小玉又一反常態，心裡就有些疑惑。自從在馬車裡於悅開玩笑說要嫁給小玉開始，她就當小玉是自己人了。於悅很喜歡小玉不是嗎，儘管這種喜歡不同於與男女之情，但是誰又能保證若干年後，當小玉成為翩翩佳公子，於悅不會改變心意。可是一個不知從哪冒出來的老頭子，竟然讓於悅看上了。她實在不明白於悅是什麼眼光，而且，也太輕浮了吧。雖然男男告訴她那個人其實很年輕，今天看了也的確很帥，但是小玉要怎麼辦。可憐的孩子，誰讓他上了賊車呢。

「悅悅姐沒事吧？」杏兒有些好奇，但也猜到了一些。

「她能有什麼事，放心吧。」

「也是，她總是自信滿滿，好像什麼也不擔心的樣子。若姐姐也是。」

「我嗎，也許吧。只要每天對自己默念一百遍，我最棒，我一定可以，誰都會充滿自信。」

「一百遍，我怎麼沒聽見你念？」

「都說了是默念，你又不會讀心術，當然聽不見。」

「悅悅姐也這麼做嗎？」

「她，根本用不著這麼做。她一直活在自己的幻想中，認為世界很單純，所有不幸不過是世界的一部分，所以用不著擔心。做什麼事情，總用自己想當然的方式，不考慮後果，也不在意別人的目光。現實，不過是她幻想的延續，不和諧的部分，她本能的假裝不知拋在腦後。只要給她一點陽光，她就燦爛；只有一分顏色，她也能開染房。她就是這樣搞不清狀況的人。」

「可是像她那樣活著也不錯呀。」

「的確不錯。只是如果連那一點陽光也失去了，她會怎麼辦？幻想世界崩潰，突然清醒地面對未知又陌生的世界，現實的世界，她會怎麼樣？不過，還好，有我們在，她還不至於被吵醒。」

她喃喃自語般說著，直到發覺杏兒臉上不解的神情才如夢初醒般然淡淡一笑，吹熄了房裡的燈。於悅應該要談很久吧，還是早點睡，免得她回來興奮過度，不讓人清靜。戀愛，無論是哪個朝代，都讓人著迷。為什麼她還是一個人，戀愛的時機什麼時候會來。或者，商機比較容易掌握吧，男男自嘲地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