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三章 出宮了

寅時過了一半，浣衣局才有人來，這還是杏兒的面子，她特地向管事的討的情。管事的知道以前和她一起來的是皇后，現在還頗得皇上歡心，當然對她的請求無不答應。三人等來人進門后，從門口悄悄出來，朝宮門走去。守宮門的侍衛累了一夜，快到換班時間了，卻來了三個要出門的人，

「三位公公，這麼早？」一人打趣道。

「有急事。」男男亮出庄妃的令牌冷冷的說。

「三位的包袱里有什麼？」侍衛打量三個人，總覺得有點不對勁。

「這是庄妃娘娘托於庄元帥的東西，你也要看嗎？」男男保持冷傲的語調，一個侍衛總會給元帥點面子吧。

「既然如此三位請吧。」侍衛恭敬地讓出道路，宮裡的事他也鬧不明白，反正快交班了，還是不要給自己添累。

三人如釋重負，快步走出皇宮，一路向南。路上，準備上朝的大臣看到這三個太監心裡猜想，莫不是宮裡又出了什麼事，然後讓轎夫加快腳步。快到南門的時候，男男拉著兩人拐進一條小巷，

「我們終於出來了。」我小小地歡呼一聲，不敢做太大的動作。

「把外衣脫掉。」男男縱容得看了我一眼，催道。

我們脫去外衣，分開走出巷子，並且一路保持著一定距離。男男說三個人同行目標太大，所以我們扮成不同的人分開走。男男扮成商人，杏兒扮成書生，我則扮成算命的。一天後，情況有了小小的改變，因為杏兒舉止太女性化，長得又粉嫩，她改裝成富人也就是男男的跟班（我曾強烈要求讓杏兒當我的下手，哪個神仙沒個道童，男男堅決不肯答應，所以只好作罷），這樣隊伍也不會過長。離城的時候，我們選了北門。出宮門時我們向南走有很多人看見，換了裝才選真正方向比較不容易被發現。因為正是菜市進貨的時間，守衛不是很嚴。我們很順利就出城了，雖然暫時成功，但是卻不能慶祝，小小的鬱悶了一下。後來，太陽將我的忍耐和鬱悶合成為抱怨，早知道就等天涼了再出宮。可她們完全不理會我的牢騷，快步走著，跟在最後面的我，也只能加快腳步。

楚聖風掩飾自己的不耐煩上完了早朝，大臣們一開始還以為他有什麼事要說，可奏到最後只覺得他的臉越來越臭。難道宮裡真出了什麼事，某些大臣暗想。好不容易退了朝，他先叫來夜無，

「皇后現在醒了嗎？」

「還沒有。」

「平樂宮昨日可發生什麼事？」

「無事。倒是傍晚皇后和宮人潑水玩，說是迎接新來那位女子。」

「潑水？」這倒像清清會做的事，楚聖風暗想，看來她是要留下來了。

「還有昨日有兩位公公和一個宮女出門，一夜未歸。但都是得到皇后允許的。」夜無猶豫呀還是把這件事說出來。

「你是說有三個人未歸？」楚聖風有種不好的預感。

「是。」夜無應道，聽皇上的口氣，難道出事了。

「來人，擺駕平樂宮。」

一行人匆匆趕到平樂宮，珍兒和珠兒才剛起，見一下子來了那麼多人，嚇得跪在地上一動也不敢動。楚聖風推開房門，聽見屋裡的呼吸聲，心放下了一半。可是那床幔讓他生疑，清清似乎不曾放下床幔就寢。他一個箭步上前，拉開床幔，看到的是衣衫不整被綁得嚴嚴實實的兩個太監。她果然走了，沒有跟他告別，沒有一絲牽挂，楚聖風苦笑一聲，

「皇上，有張字條。」陳公公猶豫著從桌上的茶壺下拿起一張紙。

楚聖風從陳公公手中奪過字條，上面歪歪扭扭的寫著兩個大字「勿念」（先聲明，字是杏兒寫得，我才不會寫那麼差。基於我們認識的古代字不多，就只能寫這樣，況且是由別人代筆，我也不可能說得很煽情）。這個狠心的女人，攪亂了他的心，還不讓他想念嗎？他忿忿地想著，忽然覺得眼前一黑昏了過去。眾人手忙腳亂地將皇上送到御書房，太醫馬上趕來了，瞧了半天開了副方子，說是急火攻心加上日前風寒未愈卻受了寒，導致寒毒入侵，脾肺失調。過了很久，於清清知道楚聖風得病昏迷很久的事，暗想，這個人果然中看不中用，這麼容易生病，還好我走得早，不然不是要成天侍候他。

夜明查到三人出宮用的是庄妃的令牌，後來在假山那兒發現一個被打昏的公公，據他的描述，夜明猜想打暈他的人應該是男男，但也不排除此事與庄妃無關。夜無對此事耿耿於懷，發誓一定要在皇上病好之前將皇后尋回，之後音訊全無。他走後，陳公公審問了平樂宮的人，珍兒和珠兒哭成一團，小安小和說自己被打暈了一無所知，

「你們真的被打了一下就昏過去了嗎？」陳公公離開冷宮前問。

「是。」兩人俯首答道。陳公公拂袖而去。

待眾人離去，四人相看，珠兒擦乾眼淚說，

「不知姐姐在宮外是否安好？」

「姐姐一定會逢凶化吉的。」珍兒安慰她，也安慰自己。清清她們要離開，她們早看出點端倪，男男來的那天和杏兒聊了半夜，她出去時多少聽到些什麼。可是既然是清清的願望，她們便假裝不知。誰讓她們做過對不起她的事，所以她才舍下了她們。況且她也不能同時帶那麼多人出宮。以後這冷宮恐怕真的是冷宮了。她交待的話，她們記下了，要好好相處，不讓她擔心。這宮中的花花草草她們會照看，也許將來清清會回來看看，也許真的有重逢的那一天吧。只是不知她們又能在這冷宮中呆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