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二章 準備好了
可以出宮了，而且自己什麼也不用做，我的那個開心呀。可是在宮裡最後一天，是不是要做點什麼，出了宮，能不能吃飽飯還是個問題呢。當乞丐什麼的，我是不介意，最好能當山賊，在不別被別人打劫的基礎上。如果我要留在宮裡，我要做點什麼呢，應該好好迎接男男的到來吧，呵呵，有辦法了。讓人借了幾個大缸，趁男男回來之前打滿水，還如此這般交待了眾人，眾人已經習慣了清清稀奇古怪的想法，都沒有反對。
男男一進宮，就覺得有什麼不對勁，為什麼珍兒一見她進來就跑進清清的房間，院里還多了幾缸水。她走進杏兒的房間，杏兒顯得有點激動，奇怪的感覺。
「這些銀票你收著，分開縫到內衣里。令牌你留一塊。」男男將東西遞給杏兒，杏兒只是吃驚地看了她一眼，沒有太大的反應，這讓男男自尊受挫。
「出什麼事了嗎？」她忍不住問。
「沒有，」杏兒低下頭，「姐姐那好像有事找你。」
男男狐疑地開門出去，腳步剛踏出門外，旁邊就潑來一盆水，她躲閃不及，馬上成了落湯雞。她的火一下子竄上來，殺人目光還沒有射向罪魁禍首，就聽到誇張的笑聲。她的火馬上變成了無奈。
「你的頭髮，哈哈，真可笑。」清清揉著肚子說。
你以為是誰的錯，男男吐出一口悶氣不滿地想。她的頭髮本來就不長，杏兒花了好大的功夫才梳好宮女的基本髮式，小小的髮髻顯得她的臉特別圓，要不是沒別的辦法，她才不會梳這個頭。現在弄濕了，不用照鏡子她也知道是一副怎樣悲慘的樣子。
「平樂宮特有迎新方式，您可滿意？」清清嬉笑著問。
「臭魚，你完了。」
就在我考慮是不是真的惹她生氣的時候，她拿過旁邊珠兒的水盆朝我潑來，水從頭澆下，慶幸自己沒有化妝，不然就慘了。男男重重呼了一口氣，壞笑著，不顧我嘟起來的嘴。
「臭南瓜，今天就是你見識我實力的時候，兄弟姐妹們，上。」
我一聲令下，她們就追著男男將水潑去，冷宮看來要變成水宮了。
夜無看著瘋狂潑水鬧成一團的眾人，實在不明白為什麼要他來監視。的確，這個皇後有點不同，不過也只是鬼點子多了一點，有必要讓他來看著嗎。那個男男就更沒什麼特別的了，根本不會武功。也不知為什麼皇上會對於清清特別上心，一開始聽說她把皇上給摔了，還以為是什麼高手呢，他失望地想到，目光卻停在某人身上。倒是那個杏兒長得清秀可人，他想，馬上又為自己的想法不安起來。天氣真熱，他暗暗抱怨，眼光卻沒有再從某人身上移開。
水用完了，歡迎儀式也結束了。
「好了，好了，大家都快回去換衣服吧，小心著涼。男男你們也都見過了，從此後要好好地相處，不要讓我擔心，知道嗎？」離開她們還真不捨得，眼眶都要濕了。
「是。」她們應道。
我落寞地轉身，調整自己的呼吸。這次是真的要離開了吧，想不到還是會不舍，儘管並未真的認為自己是於清清，並未真的把此次當家，並未愛上他。不知她們的命運會怎麼樣，希望不會受罰。他應該不會有事吧，聽說失戀最好的方法就是愛上別人，那麼多妃子在他身邊，他隨便喜歡一下不就好了。他也不是真的愛我，只是好奇吧，如果一開始我就順從，他一定早對我不屑一顧了。這一次再有類似的事，我就假裝順從吧。這次就算了。難道有個帥哥說喜歡我，不管他所說的喜歡是不是真的，會不會長過一年，我還是很高興。但是，都過去了，一切馬上與我無關，這個院子，我自己種的那些花花草草，曾被庄妃弄壞的樹，我現在都還不知道這到底是什麼樹，還有新收的小弟小妹們，受了我不少欺負呢，還有接過我的手的楚聖風，被我打的楚聖風，被我潑酒的楚聖風……不會再相見了吧，如逝去的時光。進了房間，關上門，將過去一年的時光留在門外，任它隨日光被黑暗吞沒。換過衣裳，眼淚終歸沒有打擾我漠然的眼。我果然是個自私又無情的人。
到了近半夜的時候，我們的計劃開始了。一直和我在房中聊天的男男使了個眼色，我便拉長聲音說：
「怎麼這麼熱，根本沒辦法睡覺嗎。杏兒，給我準備水，我要沐浴。」
杏兒在外等候多時了，我宮裡的規矩，提水這種重活一直是由男人在的。小安小和在杏兒的指揮下，開始給房間提水。
「男男，你熱嗎，要不要一起洗？」我脫去外衣，色眯眯地問。
「好呀，難道我還怕你嗎？」她也把外衣脫去。
「不愧是我認識的男男，有膽色。今天陪我睡好不好，我一些小秘密要和你說。」
「好。」
「小安小和，這水差不多了，你們下去吧，知道你們約了人。」
兩人面面相覷，不知清清的話是什麼意思，還沒開口問，就覺得背後讓人重重的敲下，然後就失去了知覺。
「你看還害羞得連話也說不出來了呢。」男男一邊說一邊脫去兩人的衣服，杏兒望風，我負責綁住他們。換好衣服好，我和男男將兩人擺到床上，蓋上被子，放下床幔，再故意弄出點水聲，
「算了，男男，你就別打趣他們了。這有些東西，拿去玩吧。杏兒，你也下去吧，這裡不用再侍候了。」
「是。」我們跟在杏兒身後走出房外，先去小安的房裡轉了轉，再拿著包袱出門去了。約摸過了半個時辰，杏兒喚來珍兒和珠兒說：
「今晚我約了以前認識的朋友學鞋樣，不約不回來睡了。姐姐已經和男男休息了，你們不要進去打攪。小安小和也有事，今晚不回來睡。你們小心看著院子，還有，院里的花花草草都是姐姐極珍惜的，要看好。你們也要保重。」
「是。」她們雖覺得杏兒有些不同平常，但也沒有多問。待杏兒出門后，她們關上宮門也睡下了。
望著杏兒離開的背影，夜無忽然有點永遠無法想見的感覺。他自嘲地笑了。那兩個女人現在格外安靜，想是鬧了一天也累了。只是兩個太監有點可疑，約了人，他們也會和心儀的女子約會嗎？或者是約了長輩親人吧。他伸了一個懶腰，一天安然渡過了。不過那個杏兒，雖然很得皇后喜歡，自己開口和皇上商量，說不定皇上會賜婚給他。他晃了晃腦袋，盡量不去想這麼不切實際的事，可是杏兒的笑容卻又再次浮現腦海。現在，他大約可以明白皇上的心情了。
杏兒抱著包袱，握著男男給她的令牌，一路向浣衣局走去。路上沒有碰到一個人，她和男男合過時間，知道侍衛來回的間隔和打更的時間，現在正好安全。浣衣局那一邊本來就沒什麼人守衛，遠遠看見浣衣局的門，她的心就放了一半。可是如果進去她們不在怎麼辦，如果她們已經被抓了怎麼辦，如果現在皇上去冷宮怎麼辦；想著，杏兒不由加快了腳步。進了浣衣局，她學了三聲貓叫，這是清清硬要加的接頭暗號，男男覺得還有幾分道理就接受了（其實是受不了清清可憐兮兮的目光）。然後，她聽到了一聲貓叫和一聲狗叫。兩個人影從角落裡閃了出來，
「杏兒，你終於來了。」我迫不及待地說，盡量壓低聲音。
「一路上沒什麼事吧？」男男說。
「沒事，然後我們要怎麼做？」
「在裡面加一件衣服，再靜靜等著，等天亮。」男男淡淡地說，壓不住聲音里的歡喜。現在，我也不得不佩服她，她的確很有辦法，連莊妃的令牌也弄到手了。要離開了，現在緊張多過於離愁別緒，反正有了她們兩個，到哪兒都不會孤單，她們也是這麼想吧。有人陪伴、有人分擔、有人依靠，這樣的感覺真好。如果只是我一個人，我一定就這麼算了，傻傻在宮裡老死了吧。還好有杏兒，但只是杏兒，我們在外面一定會有危險，有男男在就不同了，普通男子根本不是她的對手。如果有一個保鏢就更好了，我暗想。不由又責怪自己的貪心，卻又求天神，再容忍一次我的任性，賜個保鏢給我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