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4章 信不信 我從城牆上跳過

第144章 信不信 我從城牆上跳過

「不知大人手中有沒有一種葯,能使人昏睡又不傷人性命?」

雲琅走至大軍桌前,將軍桌上唯一一隻蠟燭點燃,因為突然產生一束光線,兩個人都不太適應。雲琅用手遮了下眼睛,與她相比夜梧顯得比較淡定。

夜梧皺着眉頭問道:「你問這個做什麼?難道是想對哪個秦國將軍動手?」

雲琅知他會往這方面想,小聲說道:「鎮南侯府的奶娘,我不想她死……」

音公子他們不會為難一個沒幾年活頭的老女人吧?

夜梧眉峰微松從懷中取出什麼東西扔在雲琅懷裏,雲琅撿起那個小木瓶。

「這劑量別太下重了,多了傷神。」

「謝謝。」雲琅低頭冷笑。

她私心不想雲清死,雲清也絕不能在這個時候死。浮屠塔不能亡,浮屠塔若亡,傅畫磬、公子音這些人在中原坐穩了江山,那還有什麼可以忌憚?他們坐擁中原與南方東吳和蜀中相抗,他們會在十年內鞏固經濟與兵力。走向盛世的大姚,傅畫磬要動的第一個人就是「薄彥」!

以姚帝的性情,能重用薄彥,也能「卸磨殺驢」滅了薄彥。而薄彥的一生何其苦。

——一生都為命運所囚。

「你要轉移什麼人就快點轉移,公子和上頭只要結果,這一仗只要能贏就行了。」夜梧輕聲說完這一段話后,閃身離開了。

而次日雲琅命親信給雲清帶話,她要見雲清。

她知道這幾日要見到雲清比登天還難,不光如此而且這幾日夜梧死盯着她,她稍有鬆懈就會被夜梧探到了行蹤。

這夜雲琅藉著轉移奶娘回侯府,已命親信穿着她的衣裳將奶娘送走,又換了一身衣裳走後門去見雲清。

無論如何今夜她一定要見到雲清。

雲清對殺氣的警覺和武藝上的造詣絕對是甩她一條大街的。可是不管怎樣她都要試一試,葯倒雲清保全她的「浮屠塔」。

她不能因為對雲清單薄的「兄妹情」而放棄救薄彥,畢竟薄彥是被公子音掐在手中的「囚徒」。薄彥的命數被人控制,也被她牽制着,她做不到害了薄彥……

而雲清,雲清麾下八萬「浮屠塔」,也絕不能因為秦滅而全軍覆沒。

雲清心中的動搖,他的不安。今夜,她要將雲清心中隱藏過的想法血淋淋的剖析出來。

強大的西秦在攝政王婁非墨手中敗得徹徹底底,自秦王叛離西秦后,西秦的形勢可謂雪上加霜,西秦靠着雲清八萬浮屠塔核心力量的威名,苟延殘喘……

——雲清,你真忍心看着你手下的鐵騎全軍覆沒?你真心愿意為攝政王奉獻生命?

婁非墨他配嗎?

「將軍在鐘樓。」見到雲琅黑色的身影,一個「浮屠塔」侍衛冷淡的說道。

雲琅錯愕了一下,跟着那個侍衛朝鐘樓走去。

鐘樓底層是密室,雲清選擇在這裏和她見面?莫非……

雲琅隱約有種不好的預感,可當她進了鐘樓看到正在擦拭寶劍的雲清,又覺得自己多慮了。

雲清臉上的弧度是剛硬又冷冽的,可逆光之中她又看到他堅硬的臉上,凜冽的目光之中,柔和卻又迷茫的目光。

夜晚的鐘樓凄涼又潮濕,雲琅在雲清身前行了禮。

「堂兄……」這一聲「堂兄」叫的心裏發虛,她本不是真正的雲琅琊。

雲清沒有抬頭看她,他的目光一直盯着手中的劍,心中微震。雲琅見雲清目無波動,只是隱隱中流淌著赤誠的光束,她一向知道這個兄長是個真男子,卻不曾想到他冷酷陰寒的目中還會有這種赤誠存在……

簡直讓她「大開眼界」。

「雲琅,再過幾日就要上戰場了,你會害怕嗎?」不知過了多久雲清才望向雲琅。

雲琅一震間,搖搖頭。突然覺得很茫然,不知道自己若是對這個「為戰而生」的男人動了手,他會做出什麼來?

「堂兄,雲琅不怕,只是雲琅像堂兄討教幾招,不知堂兄能否……」

雲琅抬起頭說道,目光閃爍,一股耀眼的精光劃過眼底。

「現在?」雲清抬起頭望向雲琅,目中可見深沉的疑惑。

「嗯。」雲琅點頭。

雲琅掃了一眼四下,覺得還算寬敞。

雲清看着她,「我以前常在這裏練武,你若想討教,便來吧。」

他拿起手中的劍,負這一隻手,側着身子。

「雲琅無禮了。」雲琅也拔出腰間的劍。

雲琅先動,朝雲清刺去。

雲清眼波不該,側身而立,鎮定如平常。

雲琅訝異於他的鎮定,可她勢在必得,招招出手極其迅猛,也使足了九成的勁。

雲清看出了什麼,這不像是比試,倒是像「要他的命」?

雲琅招法全亂,竟然讓雲清有些無計可施。

二人斗到最後雲清竟然開始躲避雲琅……

「……」雲清望着雲琅想說什麼。

雲琅卻劍鋒一閃,直接要刺向雲清的脖頸。

雲清看出來了,眼神也比先前陰寒森嚴了十分。他大手一揚就要掐向雲琅的脖頸的時候。

雲琅一轉身,她額頭的冷汗已經流到嘴唇縫裏了,瞪大了雙眼望着雲清手一動,封了雲清周身大穴。

「你!」雲清說不出話,一使內力就覺得氣血上涌。

雲琅絕對不比雲清好看,她就像是從水裏撈上來的一樣,渾身濕漉,冷汗都要流幹了。

與雲清相鬥,無異於虎口拔牙。

她用命賭了一次,竟然成功了。

她取出懷中的葯,迅速的塞入雲清的口中。

「你……」雲清還來不及說一句話,就倒在了地上。

雲琅長長的吁了一口氣。

她拖着雲清的身體走到鐘樓一個角落,用一床被子捆住雲清,再叫來自己的親信。*

桑為霜在蜀中一過完年就喬裝過秦嶺去了西秦。秦王蒹葭自然不會阻攔她。一是秦王暗地裏領了七個侍衛隨她去了,二是秦王覺得北方這幾日安靜的太可怕,心裏有點不安。秦王離開了蜀中以後,丞相赫連初月也喬裝了過去。

桑為霜在年後去見過秦王一面,那時才過完年,別宮裏還洋溢着過節的氣氛。秦王坐在別宮的紫金大椅子上,顯得很局促。

桑為霜心口有幾分凄涼,為霜不曾閑聊,直接找秦王求了一塊人皮面具,之前秦王化身為「江大人」的時候她就想找秦王問一問這「人皮面具」的事。秦王當時有幾分詫異,吩咐齊甲去取了人一份皮面具。

那人皮面具放在一個冰盒子裏,拿出來竟是水淋淋的。剛好適合為霜臉的大小,「親膚」的不得了。

為霜問齊甲這面具是不是真用人皮做的,這問題若是讓秦庚來回答,他一定會嚇為霜說這正是「人皮」所作,而齊甲竟說這是用豬皮和一些植物的漿汁給仿的……

為霜明白了,將那寶貴的人皮面具給收好,等元宵一過,她就會離開蜀中去一趟西秦。

至於秦王,為霜來借「人皮面具」的時候他就知道為霜是想離開蜀中。剛好這幾日他又聽到一些秘密的情報……

桑為霜是一月十七的夜晚走的,輕車簡行,只帶了一個小廝在身邊。

她心裏覺得去的人越少,越安全一點。

在她至秦嶺北邊一個名叫小環鎮的地方,桑為霜錢的袋不知被什麼人摸走了。

當桑為霜意識到錢袋不見,腰側空空,腦中激光電閃之時,一轉身只見一黑衣男子出現在她面前,那人頭戴斗笠,一身極其普通的黑衣。

他手握著長劍,劍尖上還掛着她的錢袋……而他的左手還揪著一個鼠目尖臉的短小男人。

桑為霜一震。不曾想到,這一個普通的小鎮上還有身手如此了得的人物存在。

「姑娘,這毛賊偷了姑娘的錢袋,我已將他擒住了。」

他聲音清潤,聽着有一股讓她十分熟悉的感覺。

「謝……」桑為霜還來不及說謝,四周已想起了百姓的掌聲,很快就有巡街的捕快來了將那小賊押走。

因為那男子,清俊眉目里淡淡的暖意,有一瞬讓她覺得熟悉,不知是在哪裏見過呢,但是心頭覺得好溫暖。

說不準那種感覺,就像很早前就熟悉彼此,經年再逢,溫暖尋常。

「不知公子貴姓?」

「我?……」那男子目光清淺,笑道「人在江湖,名姓不足為道,姑娘不妨稱我『印大哥』吧。」

「印大哥?」桑為霜知道他是不願透露姓名,江湖人總是怕被「仇家」找上,也總是編一些名字「防身」,說不定這人臉上和她一樣也帶着「人皮面具」呢!

桑為霜和印大哥上路了,她告訴他她要去北方長安城。想拿着身上的盤纏去長安城做一點小生意。

印大哥聽她說想做生意,覺得很有趣。

印大哥答應和她一起去長安,夜裏二人還有桑為霜的車夫歇在破廟裏,印大哥說起自己的身世,原來他住在姚陽的某個村子裏,有個哥哥,曾經也有個妹妹,只是不幸夭折了,後來爹娘也死了他就從村子裏頭出來了。

「我爹說是某某年在村頭撿到我的,所以我應該是那一年生的。」印大哥躺在草垛里,嘴裏叼著一根茅草說道。有一句每一句的說着,也不知是真是假。

坐在破廟正中火堆處的桑為霜淡淡道:「你和我同一年的?」

「印大哥」突然用一種很奇怪的目光望向桑為霜,那眼神凜冽又深沉。

也不知是不是這個印大哥身上似有若無的那種讓人暈眩的香氣的緣故。桑為霜抱着膝蓋歪著頭,顯得很是疲憊。壓根不記得方才自己說了什麼話,也不知道印大哥說了什麼。

「啊?」印大哥朝桑為霜望過去,有些不敢確定。

「那我應該是比你大的。」印大哥摸著下巴道。

「指不定呢!」桑為霜抖抖唇道,「你又不知道你是哪一天生的,最大的可能是我是你姐!所以我不叫你『印大哥』了……」

「為什麼啊?」「印大哥」不解道,唇角微勾。

「我生於二月,是年頭,你是我弟弟的可能性最大!」桑為霜冷聲的說道。

「不可能!」印大哥嘟著嘴說道,故意裝出心虛的模樣,他是芍藥花開的的時候生的,若算月份也的確是在二月後面……可是他可不是「某某年」出生的,不過是想逗一逗這個女人……

他才不會當她的「弟弟」。

生於二月?

男子身子猛震了一下,隨即又狀若無事的躺回草垛上。

「印大哥」不再和桑為霜糾結年齡的問題,他轉頭望向桑為霜問道:「那麼你是怎麼來這裏的,你家裏出了什麼事嗎?」

桑為霜聞言一震,好久都不曾接他的話。

是出事了,好大的事呢!

顛覆了她的一生的大事。

她死了又活過來,在邵州安縣生活了幾年後又去了洛陽,在洛陽生活了幾年,幹了一件驚天大事後又投奔蜀中……

哎,回想起過去的幾年。她過的可真是累……

可是,生命不止,作死不斷啊……這不,她為了她那微茫的「復仇大計」又來秦國了。

曾幾何時她父皇母后雙親俱在,曾幾何時她是萬人敬仰的華陽帝姬……

「信不信我從城牆上跳下過一次?」

印大哥錯愕的望向桑為霜。英俊的面有一點慘白,他就像看着一個「女鬼」一樣看着桑為霜。

桑為霜搖頭對他大笑:「我騙你的……」

印大哥突然問起,再往北走他們要去哪裏?

桑為霜卻笑道:「明日,我在小環鎮里買些東西,後日再上路。」

桑為霜說法正合他意,他也還想在小環鎮上逗留兩日。

桑為霜是有要事子啊身,小環鎮外三十里,有一個重要的人物沒有見到,她怎麼捨得走?

為霜在小環鎮外落腳也是有她的理由的,這原因關係着小環鎮外三十里,一個秦朝的外姓侯爺。

這侯爺人年輕,但脾氣古怪,聽說他愛一個女子,愛的願意為她放棄一切,那個雨溟王為了他家那個女孩,不參與朝堂之事,也不參與結黨營私,全心全意在小環鎮外的雨溟殿照顧他那未婚小妻。

這個名叫王修洛的雨溟王,聽說當年他的祖父是與武威帝的老爹出生入死的兄弟,於是王氏封王,至如今三代也沒有人敢動過他們王家!

桑為霜早在蜀中的時候就查過這和雨溟王,她來小環鎮也是為了見這王氏一面。

*

春風漸暖,小環鎮外的山水美如畫卷。

「踏雪,你在想什麼?」修洛一襲白袍坐在女子的身旁,腰間的玉佩碰觸發出清脆的聲響……

「修洛哥哥……我在想,哪裏才能看到雪……」踏雪嘀咕道。

原來這丫頭在想這個,修洛纖指一動,殿外的人聽到了動靜,立刻將某個「機器」打開,整個雨溟殿都飄起了紛紛揚揚的雪花。

踏雪忽地起身朝遠處跑去漫天飛雪,是她喜歡的溫度她翩然起舞,白衣舞動,娉婷傲然……

「真是太神奇了,修洛哥哥,這裏為什麼會下雪?」

修洛用愛憐的眼神凝望着踏雪,他當然不會告訴她,是他請來能工巧匠,能夠將冰碾成雪……

「修洛哥哥,我愛你……」踏雪旋轉着,腰間的鈴鐺發出悅耳的聲響。

舞累了,踏雪撲入一旁靜坐的修洛的懷中。

修洛愛憐的撫上她的髮髻,「你以前可是很怕冷的……」修洛說道,摟住踏雪。現在已步入開春,製造出雪花來也是很冷的。

「以前……」踏雪喃喃道。

「就是……很小的時候。」修洛淺笑,思緒早已飛揚。

「修洛哥哥認識踏雪很久了嗎?」踏雪望着修洛問道。

「修洛與踏雪可是幾世情緣,所以踏雪註定是修洛的妻子…」修洛說道,目光有些許閃爍,編織這種騙孩子的把戲哄騙踏雪還是綽綽有餘。什麼幾世情緣?又不是在杜撰「神鬼異聞錄」?王修洛突然想到之前火熱三國的《神鬼異聞錄》上,不由有點頭疼。

「真的嗎?踏雪喜歡修洛哥哥。」踏雪說道,一把撲入修洛的懷抱。

修洛剎時緋紅了臉頰,「踏雪,真的喜歡修洛?」

「喜歡……從很小很小的時候就喜歡了。」踏雪淺笑,露出那小半顆虎牙。

修洛怔怔地看呆了,心頭湧上一團烈火,他的薄唇猛地壓在她的朱唇之上。

踏雪輕唔出聲,她儼然被修洛突如其來的動作嚇到了……

修洛剎時意識到自己做了什麼,但薄唇依舊未移開踏雪的朱唇。

踏雪瞪大眼睛望着他,她並不知道他的修洛哥哥在幹嘛,只覺得這樣似乎很舒服,酥麻麻的,膩膩的,很柔軟,很讓人沉醉呢。就像是渾身被軟綿綿的泡沫包裹着,很舒服。

「踏雪,你閉上眼睛啊。」修洛沉重地喘著粗氣說道。

踏雪忽地將美目緊閉,他,這是在幹嘛?

好久好久,那纏綿不休的吻終於結束了,二人臉上都抹上了緋紅。

「修洛哥哥剛才是在幹嘛…」踏雪問道。

「啊?」修洛有些許尷尬,俊朗的臉更紅了,「剛剛……剛剛修洛在給踏雪輸氣……讓踏雪學會呼吸……」修洛故作淡然地說道,美目有些閃爍,這謊話,說得難免心虛……

「喔。踏雪會呼吸,會用小腹呼吸,還會用胸腔呼吸,踏雪可有把舞師的話記住哦。」踏雪起身,在修洛面前轉了個圈說道。

修洛無奈淺笑點頭。絕代妖嬈的眉目里閃過一絲狡黠。

踏雪走在雨溟的宮殿內前方突然出現一群穿紅戴綠的女子,個個貌美如花。

踏雪驚訝,修洛哥哥的宮殿裏這麼有那麼多的女子。

踏雪不禁問向身後的宮人「公公,她們都是什麼人啊?」

「回小主她們都是子嬰帝賜給雨溟王的妃子……是春節的時候送來的……」公公溫和的說道。

「妃子?……」踏雪喃喃道,神色驚恐,「那就是修洛哥哥的女人嘍……」話還沒說完就有淚滑落臉頰,怎麼可以這般酸澀,他有那麼多的女人,他也曾教她們如何呼吸過,他還和她們抱過,同床而卧過吧?

春節的時候送來的?都這麼久了,看來只有她一個人被蒙在鼓裏!

踏雪想着,憤怒的跑向遠方——

「小主啊!」那個公公忙喚著。

桑為霜在雨溟王府守了幾天,幾日不見雨溟,第三日的時候卻見一個小丫頭沖了出來,那小丫頭生的白白嫩嫩的,看着很討喜呢?

桑為霜眉目一動莫非這個女孩就是那外人口中傳的雨溟王的未婚小妻子?

桑為霜低頭似笑非笑。

*

殿外,密密的林子,一個枝頭有一個人在吹笛,這笛聲出現在宮殿那頭已經很久了,歌聲凄怨,好似訴說着無盡的思念與不舍。

踏雪邊跑邊思索著…這是有多麼傷感的身世才能吹出這般傷感的歌謠。

她似乎已沉浸在這笛聲之中,終於忍不住朝笛聲飄來之處走去。

不遠處的密林里果然有一個人!

白衣勝雪,他獨坐枝頭,靜靜閉目,吹奏著那凄婉的歌謠……

踏雪靜靜地站在樹下,看着那人,她沒有上前打擾,只是等那人這曲結束。

桑為霜獨坐枝頭,她早已感知有女子朝她走來,而她沒有睜開眼睛,傳說這《幽魂曲》能引來靈魂。

——哈哈,現在卻指引來了一個活生生的大美人!

一曲終是作罷,倒是桑為霜先開口,「姑娘,你深夜來此處所謂何事?」

她睜開美目問道,可是在目光觸及女子容顏的那刻,故意驚恐地睜大了雙眸。做出一副為美人痴迷的樣子……

「我……我到處走走,無意間走到這裏了……」踏雪低着頭喃喃道……

桑為霜淺笑,微眯美目,踏破鐵鞋無覓處。心道:一曲《幽魂曲》將你引來了……我豈能輕易讓你離開……她思索著。

「姑娘,是想知道我笛曲中的故事……」桑為霜淺笑說道。女孩子嘛,最喜歡聽故事了。

踏雪霎時抬起頭,滿臉欣喜,她最愛聽故事了,她從小就喜歡聽修洛哥哥講故事……

——是吧?上當了吧?

小姑娘就是好騙。

踏雪忙飛上枝頭坐在桑為霜身旁……

——哇,好輕盈的小姑娘,身手不錯哦。

桑為霜對踏雪突如其來的動作微愣片刻,但隨即淺笑……

她望向遠方……說道:「很久很久以前,有一對非常恩愛的夫妻,男的是一個非常善於植樹種花的花農,女的是一個美麗善良的織女……」踏雪可以清楚的看到當講到那個女子的時候,桑為霜眼眸里的那抹華彩……

桑為霜繼續說道:「他們很相愛,他們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可是有一天那個男子才知道那個叫阿鳳的女子是有秘密的,她似乎是為了逃避才找到男子,才與男子在一起生活了那麼多年……有一天男子從他的花園裏回來,看到躺在屋內地上的阿鳳,她氣若遊絲,她面色蒼白,男子突然覺得周身的力氣都被抽幹了,他顫抖著將女子背起,三天三夜走了百里路才來到那個部落最有名的巫醫那裏,他求他,他磕破了頭,求他救救他的妻子……巫醫將雙手搭在女子的脈搏上,可是後來的答案要男子無助……她,不是人,這只是她的軀殼而已,她的靈魂已遠去……」

桑為霜些哽咽,頓了頓繼續說道:「巫醫勸他把她葬了回家再找個妻子,男子拖着疲憊的身體回到家裏……在花園裏找了最好的一塊地將女子掩埋……在女子的墳前一跪百年……化作一株梧桐樹……直到後來得到一個到異世尋找遺失妻子的帝王的憐憫,將他再變成人形……」

「一個到異世尋找遺失妻子的帝王……」踏雪喃喃道。

桑為霜霎時望向踏雪說道:「姑娘,你覺得那個帝王可憐嗎?……」

——有什麼可憐不可憐的,都是自作孽,反正故事是她編的。

「?」踏雪迷惑地望着桑為霜,「我只是覺得,真有帝王會到處尋找自己遺失的妻子嗎……」

我不見了,修洛會來找我嗎?踏雪不禁一些酸澀。

——果真是為情所困啊!這世上的男兒女兒們。

桑為霜長嘆一聲,不過是她《神鬼異聞錄》裏的一個故事,這丫頭竟然像是要聽哭了的樣子。

「你能告訴我那個找自己妻子的帝王的故事嗎?」踏雪天真地問道,她似乎狠想知道那個帝王的故事,真的有這麼痴情的帝王嗎?

「你想聽?」

踏雪頷首。

「那你明天這個時候再來找我,我講給你聽。」桑為霜冷笑道。

「嗯。好的。」踏雪說道。

「那麼在下先行告退了。」桑為霜一閃從密林里消失了,因為她感覺到有人朝密林走來。「踏雪姑娘,我正到處找你呢!雨溟王來踏雪閣了!」宮人對坐在樹上的踏雪說道。

踏雪與宮人一閃便消失於密林。

「你去哪裏了。」雨溟說道。

「不關你事……」踏雪輕聲說道。

「什麼?」修洛忽地閃到踏雪面前,聲色俊冷地問道。鷹厲的眸子中閃過一絲受傷。

「不關你事,雨溟王只要管好自己的妃子就好了,不要管踏雪!」踏雪說道,第一次這麼大聲。

「你!」修洛強壓着怒火說道:「你身在雨溟,就得聽本王的。」

本王?那兩個字多麼刺耳!

「踏雪明日就搬出雨溟,若是明日不行,踏雪現在就走!」踏雪說道,眼裏滿是淚水!

修洛這才意識到自己話似乎說太重了,一把強摟過踏雪。

踏雪忽地將他推開。

此時的修洛胸中的恨意更濃了,她怎麼可以這樣對他,薄唇強壓向她的芳唇。

他要懲罰她,他不容許她對他生氣,決不允許,她偷了他的心,她還要折磨他的身嗎?

修洛將踏雪抱上床榻,白髮上的高冠微微顫抖,踏雪驚恐地望着修洛,他滿是怒火的眸!

她激怒他了,他要做什麼?

踏雪掙扎著,外衫已褪,踏雪白皙透著微粉的雙肩呈現在修洛的眼前。

火燭燃燒着,大殿中終於安靜下來。

修洛摟着踏雪睡去。他的嘴角一直掛着迷人的微笑,開心得像個孩子。他緊緊地摟着身旁的人兒。

踏雪卻是一夜未眠。

為什麼她愛的修洛,會變成這個樣子?她覺得他在害怕,在漫無邊際的黑暗裏,他的眼神有陰森也有一絲惶恐。

他在害怕什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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啞君的掌家妻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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