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乞力馬扎羅的雪
~~~~~長日盡處，我站在你的面前。你將看到我的疤痕，知道我曾經受傷，也曾經痊癒。~~~~~
飯菜很簡單，但是在座的各位吃得津津有味。他們一邊聽著世界盃的廣播，一邊激烈地討論著。
「我們可以去看決賽啊，奧莉維亞。」湯姆雖然並不是最愛足球，但是既然舉辦地是在南非，那他們也可以順便過去看看。
「所以你現在要使用你巨星的權利來買世界盃決賽的票了嗎？」奧莉維亞挑了挑眉，卻是不認為他們可以看得了。
「噢，我忘了你是美國人了，不看足球的。」湯姆也調侃了回去。
「英國好像連續幾屆都沒進過八強了吧，而且今年還被德國佬4：1送回了老家。」奧莉維亞也看足球，不過並不狂熱。
「德國隊很強的！」湯姆不得不服輸，「雖然他們連續兩次世界大戰輸給了我們。」
「好吧，從今天開始我決定喜歡德國隊了。」奧莉維亞很隨意地就決定了下來，她拿起紙筆來，隨手找了張便簽寫了起來，「我預測，2014年的世界盃，德國隊會奪冠。」
然後她順手就貼在了牆上，和無數的許願，留言便簽在一起。
「那我們2014年就去巴西吧。」湯姆把盤子里最後的一塊土豆吃掉了，也寫了一張便簽。不過他寫的卻是「預祝英國隊2014巴西世界盃進入八強！」
「不過如果你真的想去看的話，我還是有方法的。」湯姆不忘補充一下，他對橄欖球和網球更感興趣，但是能和奧莉維亞在一起，無論做什麼他都願意。
「好吧，如果明天我們能夠順利下山的話，我想我們還是來得及去看決賽的。」奧莉維亞也把飯吃完了，她擦了擦嘴，就和湯姆離開了。
這一夜她倒是睡得非常安穩，只是湯姆有些失眠。這裡太*安靜了，除了風聲什麼都沒有。沒有鳥叫，也沒有蟲鳴，萬物寂靜。
他翻了個身，盯著熟睡之中的奧莉維亞。雖然自己這麼做好像有點變態，但是他還是忍不住。十年的光陰，他和她浪費了太多時間，現在時時刻刻都必須補回來。
不知道是不是奧莉維亞第六感發作了，她翻了個身，用背部對著湯姆了。
她這一翻身，湯姆就看到了她的傷痕。他伸出手想要去摸一摸，但是他還是放棄了。他決定明天在登頂的時候問一問他，再也不能將疑問留在心間了。
奧莉維亞醒得很早，她叫醒了才睡著沒多久的湯姆，兩人收拾了一下就準備出發了。今天的時間很緊張，他們必須抓緊了。
離開C2，他們越過C3，直接就往山頂去了。一路上並不太艱險，風景荒涼，但是卻十分壯麗。
湯姆並不覺得太累，只是缺氧的感覺讓他腦子暈暈的。他看到腳下開始有雪，呼吸都變得冰冷了起來。
「你還好嗎，湯姆？」奧莉維亞見湯姆的臉色有點發白，便關切地問了起來。
「沒事。」湯姆喘了口氣，他們已經在隊尾了，他只能強撐著加快了腳步。
到了山頂其他人都自拍完了，他們坐在一邊修整，準備下山。湯姆站在山巔，他看著腳下的雲海，手指有些微微地顫抖。
大自然的力量總讓人類感到卑微，但是他此刻所想的一切卻是自己已經征服了這一切。不知道那位邪神洛基，是不是也有過這樣的感覺。
奧莉維亞站在他身邊沒說話，只是讓他好好地感受著。記得自己第一次爬到這裡來的時候，也是無法言語的。
湯姆很久之後才嘆了一口氣，他轉過頭來，看向了奧莉維亞。但是他看的不是她的臉，而是她的傷痕。
奧莉維亞注意到了他的目光，和他都睡在一起好幾次了，他沒看見那才奇怪吧，「之前生了一場病，做了一次手術。你也知道非洲的條件是怎樣的，所以看起來比較丑。」
「一定很痛吧。」湯姆伸出手，輕撫在了她的傷疤上。她的皮膚是溫暖的，頭髮是柔和的，但是拿道傷疤卻是冰冷而堅硬，完全不像是她身上應該出現的東西。
「實際上那個時候我因為高燒昏迷了，基本上沒什麼感覺的。」奧莉維亞並不想讓湯姆在此刻為自己悲哀，她故意輕描淡寫地說道，「好了，這種過去好久的事就別再說了，我們還得趕緊下山呢，如果你還想趕上決賽的話。」
湯姆也不便再說什麼，他被奧莉維亞拉著，離開了山巔。
待下山有信號之後，湯姆就打了一個電話給奚月晰，他知道她的經紀人布萊恩人脈特別廣，想必弄幾張票肯定是沒問題的。
「什麼，湯姆你也在非洲！但是你怎麼不早說，決賽的票現在很難買得到了。不過你別急，我認識德國隊長的老婆，如果你願意降一等級的話，德國和烏拉圭的票我肯定能幫你搞得到。」
「那就看季軍賽。」奧莉維亞在一旁聽著，她用嘴型告訴了湯姆自己的決定。
「那就德國和烏拉圭的票，非常感謝你，辛西婭。」湯姆笑著沖奧莉維亞點了點頭，他算了算時間，自己還能和奧莉維亞多呆上好幾天呢。
「辛西婭？」奧莉維亞眯起眼來，挑眉看向了湯姆，「就是你那位教授夫人？」
「是的。」湯姆低頭笑了起來，他抬眼看了看奧莉維亞，不確定地問道，「你會妒忌嗎，如果我和其他的女演員有這樣大尺度的戲？」
「當然了。」奧莉維亞伸出手抱住了他的腰，「但是我妒忌不過來了，你還會與好多好多女明星合作，你還會吻很多很多的人，甚至還有可能包括男人，不是嗎？」
「哈哈哈。」湯姆將她緊緊地摟緊了懷裡，「好吧，我盡量不跟男人有親密的戲份。」
「但是，如果，你和另一個湯姆演，其實我也是不介意的。」奧莉維亞憋著笑，故意說道。
「另一個？哪一個？」湯姆微微地皺眉，叫湯姆的太多了，他腦子裡一下子飛出一串名字。
湯姆.費爾頓，湯姆.哈迪，湯姆.漢克斯，湯姆.克魯斯……
「湯姆.希林。」奧莉維亞抬起頭來，望著他的眼睛說道，「希特勒的男孩，你肯定看過那部片子吧。他真是長得太美了，就連腳踝都美得要死！他的腳比我還要好看！如果真的要選一個人和你演同性之愛的話，我選擇他！」
湯姆眼神複雜地看著奧莉維亞，他舔了舔唇，不知道說什麼好了。但是奧莉維亞噗呲一下笑了出來，他才明白她只不過是在捉弄他，想讓他也知道一下吃醋的感覺而已，「你要他的簽名照嗎？」
「說到這個，宋想要湯姆.費爾頓的簽名照，你們合作過，肯定很熟的吧，能不能讓他拍一張特別一點的？」奧莉維亞突然想了起來，宋曄是費爾頓的鐵杆粉。
「嗯，我努力一下吧。但是如果做不到的話，宋是不是再也不會給我們做好吃的了？」湯姆聳了聳肩，覺得有點可怕。
「不怕，我這段時間一直在找她學呢。」奧莉維亞卻是得意地昂起了頭來。
「學得如何了？」湯姆也不指望她，他們在一起這段時間裡，她根本一次飯都沒做過。
「呃……，我們還是先趕去南非吧！」奧莉維亞立馬轉化了話題。
「不，奧莉，先說說你學會什麼菜了。」湯姆卻抱著她不撒手。
「你是想坐私人飛機，還是想繼續和家畜一起坐非洲航空？」奧莉維亞不得已，使出了殺手鐧。
「你能弄到私人飛機？」湯姆抬了抬眉毛，卻是不信。
「還記得那次晚宴上的中東土豪嗎？他過來玩了幾天，順便也要去南非看球賽。所以我冒昧地問了他一下，是不是能給我們兩人騰出一個位置來。」奧莉維亞也不是坐著空享福利的，她自己也不想做非洲航空公司的飛機，太實在是太危險了。
「看來當動物保護學家也有很多好處的啊。」湯姆垂下頭，在奧莉維亞的頸邊吻了吻，「還是，他欣賞的，是你的美貌。」
「他已經有四個老婆了，不能再娶了。」奧莉維亞側過頭，輕輕地咬住了他的耳垂。
「噢，天哪。」湯姆地嘆了一聲，他抱著奧莉維亞，直接就滾進了床單之中。他扶著奧莉維亞的後頸，卻又是摸到了那傷痕。
奧莉維亞感覺到他手上一滯，知道他心中還是有疑問的，「有什麼想問的，今天都問了吧。」
「你什麼時候做的這個手術，是我們分開的那兩年嗎？」湯姆將手抽了出來，他不想再次刺傷她。但是心中的問題，此刻還是需要解答的。
「是的。」奧莉維亞點了點頭，她伸出手，枕在了自己的腦後，「你也知道這非洲的環境有多差，所以很不幸地，我感染上了一種非常特別的寄生蟲。它們進入到了我的腦內，才動了這個手術。」
湯姆看著她，眼中竟是出現了淚光，「痛嗎？」他再一次問道。
「我是真的昏迷了，所以根本沒有任何的感覺。只是手術之後我剃光了頭，那才是讓我最難受的事情。」奧莉維亞揉了揉自己的頭髮，努力地微笑著。
湯姆沒有說話，他抱住了她，輕輕地吻著她那道長長的傷疤。他的嘴唇輕顫著，眼淚直接低落在了她的脖子上。
奧莉維亞將手搭在了他的肩上，她撫摸著他的金色捲髮，將臉頰蹭了上去。他的頭髮柔和溫暖，就好像是Leo的鬃毛一樣，「我想，我大概能明白乞力馬扎羅山上那隻豹子在尋找著什麼了。」
「它在尋找什麼？」湯姆只覺得渾身刺痛，就連缺氧的感覺都沒有這樣的難受。他想起那些淡漠的郵件，此刻才明白那些語句之後所包含的傷痛。
「它在尋找雪，身在草原的它從未見過的，純白的雪。」奧莉維亞捧住了他的臉來，輕吻了他的唇，「那些雪消褪了，就像是我所經歷過的病痛一樣，它們已經都過去了。別為以往的傷痕痛苦，我的湯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