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7.神木

~~~~~愛之於我，不是肌膚之親，不是一蔬一飯，它是一種不死的**，是疲憊生活中的英雄夢想。而我的夢想，就是與你白頭而死。~~~~~

奧莉維亞抱著一堆資料從車上下來了，她現在已經在斯坦福擔任助教好幾個月了。在假期的時候她會去非洲，繼續在保護區工作。而湯姆只要有時間就會來洛杉磯，不過他既要出演戲劇，又有電影要拍，所以兩人相聚的時間並不是特別多。

將鑰匙轉了一圈，奧莉維亞才推開了一道門縫，她突然就聞到了一股香味，「湯姆？」

「你回來得正是時候，我剛好把土豆牛肉派做好了。」湯姆穿著奧莉維亞的圍裙，手裡帶著防燙的手套，就差腦袋上戴個大廚的帽子了。

「土豆牛肉派，噢，就是你上次燒焦了的那個派嗎？」奧莉維亞才搬過來的時候湯姆曾經自告奮勇地說要做飯，但是結果他們還是出去吃了。

「這幾個月來我努力練習了很多次，絕對不會再失敗了！」湯姆轉身走進了廚房，他坐了下來，盯著烤箱里的派，顯然他還沒有完全的自信。

奧莉維亞也走進了廚房，在他身邊蹲了下來，「我們六點能吃上嗎？」

「我有點想念宋。」湯姆挑了挑眉毛，卻是滿眼的無奈。

「我也想她。」奧莉維亞一頭靠在了湯姆的肩上，她此時有點後悔，為什麼當初沒有跟宋曄學習中餐。

「你什麼時候再回去？」湯姆轉過頭，隨性地在她額頭上吻了吻。

「下個月，等放暑假了就去。」奧莉維亞已經計劃好了，但是她不知道湯姆的安排，「你獨立日準備在哪裡過？」

「噢，我可不過那個獨立日」湯姆回笑道，「不過我會去乞力馬扎羅。」

「什麼？」奧莉維亞一時沒反應過來，她知道的乞力馬扎羅，也只有那座位於坦尚尼亞的乞力馬扎羅山了。

「我會來非洲的，親愛的。」湯姆又吻了奧莉維亞一下，他跳了起來，把烤箱打開了，「噢，我們可以吃土豆牛肉派了！」

「不，現在我更想吃你。」奧莉維亞直接撲到了湯姆的身上，她低頭吻住了他的唇，然後順手把烤箱的門給關上了。

兩人在地板上滾了好幾個來回，才發現湯姆的土豆牛肉派再次焦了。

相聚的時間很短，湯姆回了英國，奧莉維亞繼續在斯坦福上班。但是暑假一到，她就立馬動身去了非洲。在保護區呆了一段時間，她就去到坦尚尼亞和湯姆會合了。

雇了一個可靠的嚮導，奧莉維亞和湯姆就往著乞力馬扎羅山前進了。因為考慮到安全的原因，所以營地里不少人也跟著一起過來玩了，一行十幾人，隊伍很是壯大。

穿越過一片熱帶雨林，踩著苔蘚和各種地衣，蘑菇，昆蟲，落葉，他們來到了乞力馬扎羅山的山腳下。

「今天我們爬到3780米的C2營地就行了，明天登頂，然後下山，再次在C2休息。」嚮導將計劃再次給他們說明了，不希望這趟旅程出現什麼麻煩。

「去過任何海拔超過4000米的地方嗎？」奧莉維亞自己倒是經常爬山，她就是有點擔心湯姆。雖然他身上的肌肉還是不錯，但是對於登山來說，光有肌肉是完全不夠的。

「放心吧，奧莉，我好歹也去過珠穆朗瑪峰。」湯姆背著一個大背包，他體力還不錯，現在都還沒大口喘氣，「大本營。」

「哈哈哈。」格蘭特在後面笑了起來，他這種已經登頂過珠峰的人看湯姆簡直就是大神看到新手村的小孩子了。

「噢，布蘭登，不是所有人都有人猿泰山的屬性的。」奧莉維亞才不會讓他笑話湯姆呢。

「我難道不是超人嗎？」格蘭特發現自己作死了，明明就是個單身漢，還滾去擠兌人家現充。

「下次好萊塢要拍超人大戰蝙蝠俠的時候，你一定要去試鏡。」湯姆跟著奧莉維亞也得意了起來，他拍了拍格蘭特的肩，然後摟過了奧莉維亞來。

一行人行進的速度很快，他們到達C2營地的時候，天色剛剛開始暗下去。

「那是什麼？」湯姆眯著眼，他看到營地附近有很多好似枯死了的，沒有任何枝葉的大樹。它們的枝幹朝著天空伸展著，好似一隻只向上攀升的魔手。

「DendrosenecioKilimarjari，木本千里光，走近了看就像是葉片比較小的棕櫚樹。不過它們只生活在這裡，海拔3000-4000米的地方。」奧莉維亞帶著湯姆走到其中一顆的旁邊，她抬起頭指了指其頂端，「這顆還比較小，營地邊上有幾顆差不多有五米了。」

「真是神奇。」湯姆迷戀地圍著那顆千里光走了一圈，他覺得自己好像是闖進了外星世界的人類一般，這裡的一切他都沒有熟悉的感覺。和在草原上的感覺不同，這裡更加荒涼，但卻絲毫不寂寥。這裡也有很多生命，也存在著無限的生機。

太陽徹底落山了，但是這裡並沒有變得漆黑。來自世界各地的登山者都匯聚在一起，等著廚師上菜。

各種各樣的語言，但是大家的歡聲笑語卻是一樣的。

湯姆坐在篝火圈的邊上，他仔細打量著每一個人，從他們的臉上看出了無限多的感情。

「這個營地叫做Horombo，據說很久以前有個來自Horombo村的背夫看到了乞力馬扎羅山上的雪，他很好奇，就開始爬山。當他爬到這裡的時候，開始有雪了。他覺得好冷啊，就下來山。然後這個營地就叫做Horombo了。」奧莉維亞端來了一杯茶，遞給了湯姆。

「謝謝。」湯姆聞到了一股香精的味道，但是卻非常香甜，尤其是在這樣寒冷的夜晚的，「所以以前這裡也是有雪的嗎？」

「呵呵，你要開始討論全球變暖的話題了嗎？」奧莉維亞也研究過氣候問題，不過說起來就比較複雜了，她也不想和湯姆說這種學術性的話題。

「當然不。」湯姆低頭喝了一口自己的茶，他抿了抿嘴，問道，「這裡居然也有奶茶？」

「沒有，我去找那幾個中國人要的。」奧莉維亞笑了笑，「我跟宋曄學過幾句四川話，不過熊貓聽不懂，人還是聽得懂的。」

「哈哈，看來你的四川話和拉丁語說起來一樣迷人。」湯姆看向了旁邊那幾個年輕的中國男性，顯然他們對奧莉維亞很有好感。能在這樣空氣稀薄的地方遇上美人，簡直就和遇上空難的幾率差不多。

「廚師還要忙一會兒呢，我帶你出去走走。」奧莉維亞拉了拉帽子，她現在可沒空處理這些秋波。

湯姆跟著她離開了營地，兩人在曠野上慢慢地朝著山頂走去。在星光之下，那白色的山頂非常明顯。抬頭望去，星星就像是落雨之後蛛網上的水珠，密集得讓人無法分辨出星座了。

奧莉維亞找了一塊墊狀植物群，然後在上面躺了下來，湯姆也睡到了她的身邊。他發現這些植物很柔軟乾燥，睡上去甚至有睡在羊毛毯上的錯覺。

兩人看著頭頂的星幕，久久都沒有開口說話。

「乞力馬扎羅是一座海拔19710英尺的長年積雪的高山，據說它是非洲最高的山。西高峰叫馬賽人的「顎阿奇-顎阿伊」，既上帝的廟殿。在西高峰的近旁，有一具風乾凍僵的豹子的屍體，豹子到這樣高寒的地方來尋找什麼，沒有人做出解釋。」湯姆突然念起了海明威的名著《乞力馬扎羅的雪》裡面的句子來。

「也許它和那個Horombo人一樣，對雪感到好奇。」奧莉維亞笑了起來，「我第一次見到雪的時候，也瘋了呢。而且還是在阿拉斯加，雪下得好像天上的雲都往下墜一般。」

「那樣就看不到極光了。」湯姆眨了下眼睛，他好像看到了流星。

「我們可以去挪威，可以去冰島，或者北極，南極……」奧莉維亞輕聲數著，她心中突然有一股熱流在涌動。她想和湯姆一起踏遍世界的每一個角落，看遍所有的美景。

湯姆側過頭來，他伸手貼上了奧莉維亞那冰涼涼的臉。他此刻想的和奧莉維亞差不多，他想帶著她去到所有美麗的，壯觀的，貧窮的，惡劣的地方，無論是甜還是喜，苦還是辣，他都想與她一起共享，「只要不坐非洲的航空公司的飛機就行。」

「哈哈哈，你害怕了嗎，希德勒斯頓先生？」奧莉維亞翻了個身，趴在了湯姆的胸口。

「我害怕，害怕再也見不到你了，而且還害怕是在來見你的路上。那樣我就會化作一隻孤魂，永遠在朝著你的方向迷著路。」湯姆伸手搭在了她的背上，他看著星空，似乎是在念詩。

「人死了，就是死了。」奧莉維亞突然鼻子一酸，眼淚就涌了出來。她體會過瀕死，但是她卻從未想象過湯姆有一日會永遠離開自己。

「怎麼了，奧莉維亞？」湯姆感覺到一滴溫熱的液體砸到了自己的臉上，他連忙抱住了她，柔聲問道。

「永遠，永遠都別說生離死別的話題好嗎，湯姆？」奧莉維亞低頭在他懷裡蹭了蹭，把眼淚擦乾淨了。

「噢，奧莉，你不是應該對自然法則接受得很深了嗎，為什麼還會害怕死亡呢？」湯姆不介意自己的開司米毛衣被奧莉維亞的眼淚和鼻涕弄髒了。

「你不是草原上的一匹斑馬，一隻獅子，一頭犀牛，你是湯姆.希德勒斯頓，你是這個世界唯一的存在。而且，我也愛你，湯姆。」奧莉維亞並不是一個多愁善感的人，但她還是無法接受和自己至親至愛的人談論生死。

「我也愛你，奧莉維亞。」湯姆這次沒有吻她，他只是緊緊地擁抱著她，好似她是一縷幽魂，如果不好好抱在懷裡，隨時都會溜走一般。

他垂眼隨意一瞥，又看到了她的傷痕。而且這次他看到的更多，一直到後勁處。就在他想要開口問的時候，格蘭特的聲音從遠處傳了過來。

「開飯啦，你們兩個不來吃我是不會給你們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