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遺憾前塵

第一百四十章 遺憾前塵

出差回來后,梅子陸陸續續聽到一些關於蔣伯同與柳隨心的緋聞。

有人非常興奮地告訴她,曾經有一天晚上看到蔣伯同與柳隨心胳膊挽著胳膊在錦屏區散步,結果柳隨心開計程車的丈夫找去,下車后沖著蔣伯同揮拳就打,兩人很快上演了一場兩男爭女的戲碼,那男的雖然被蔣伯同按在地上一頓暴打,但他拚命反抗,邊反抗邊高喊著,「我跟你這個*別人老婆的人渣拼了。」

柳隨心在旁邊捂著臉梨花帶雨地大喊,「別打了,別打了,你們別打了……」

還有人告訴她,有一天在KTV碰上蔣伯同帶著柳隨心在一個包間唱歌,柳隨心的丈夫找過去,黑著臉拉起蔣伯同懷裡的柳隨心就走。

蔣伯同跳起來大喝一聲「放開她。」攔住了他們的去路。

但蔣伯同人還沒有站穩,「砰」的一記拳頭,已經結結實實地打在他的下巴上,他踉蹌著向後退去,摸了一把嘴角的鮮血,暴怒地衝上去,對著柳隨心的丈夫就招呼上了拳頭,柳隨心矮小的丈夫哪裡是高大又當兵出生的蔣伯同的對手。儘管那男人被蔣伯同按在地上打卻並不屈服,邊還手邊用各種難聽的髒話高聲大罵蔣伯同,罵得那叫一個精彩呀,把全KTV的人都吸引過去了。

柳隨心和服務員去拉架,門口看熱鬧的人中卻有人恨世界不亂地喊著,「別拉呀,讓他們打,這種無恥的人打死一個少一個,為社會除害!」

這話激的柳隨心的丈夫趁亂在地上摸了一個啤酒瓶子,照著蔣伯同的後腦勺就砸了上去,隨著「呯」的一聲響,破碎的玻璃渣子叮叮噹噹落了一地,蔣伯同搖搖晃晃了兩下,臉上的表情很戲劇化,不能置信地瞪著他,說了句「你丫的夠狠……」昏倒在地上,KTV門口一片寂靜。

柳隨心的丈夫從地上站起來,低頭取出一根煙叼在嘴上,摸出打火機點了幾次才點著。然後越過地上的蔣伯同,踩著玻璃渣子拽住柳隨心的胳膊,滿身戾氣地向門口走去。KTV里昏暗的燈光看不清楚他的表情,只看到他眉峰深擰。

柳隨心緊張不安地看了看他的臉,又看了看躺在地上一動不動的蔣伯同,想說什麼,張了張嘴卻沒有發出聲音,趔趔趄趄地跟著他走去。

門口的人看見他們出來,盯著他手上的半個玻璃瓶子,立即閃開……

聽到這些傳言,梅子挺佩服柳隨心的丈夫的。也有些奇怪,按說他的老婆*,從他的角度來說,應該怪的是他的老婆而不是蔣伯同。但傳言中似乎他並沒有怪他的老婆,只是在恨著*他老婆的蔣伯同。

這好像只能說明他太愛柳隨心了,愛到不管她做了什麼錯事,都不會怪她。想想,梅子挺羨慕柳隨心的,覺得她其實挺幸福的,有一個這麼愛她的丈夫,只是她似乎並沒有去珍惜。

不知道蔣伯同身邊那些女人是怎麼想的,她們應該知道他是有家的人呀!這樣跟一個已婚男人斯混在一起能得到什麼?如果真的懂愛,就算喜歡上一個已婚男人,是不是應該放在心裡默默地愛,並且祝福他永遠幸福快樂,而不是去做第三者,有多少第三者有好結果呢?

春節前的一天晚上,蔣伯同夜不歸宿,第二天晚上他若無其事地回家。聽了他那麼多精彩的緋聞,梅子很想聽聽他到這時候了會說些什麼,所以他一進門就問道:「昨晚沒回家去哪了?」

他一本正經地說:「在單位值班。」

她諷刺道:「講不能,編謊話也編的高明點,我已經打電話問過了,昨晚是小王值得班,整個派出所連你的鬼影子都沒見到,到是聽人說在錦屏區見到了你和柳隨心。」

「你跟蹤我?」蔣伯同一腳踹在門前的一個凳子上,凳子飛過去砸在了茶几上。

梅子一把扶住差點掉下茶几的兩隻杯子,把它們放進托盤,冷笑一聲說:「我沒那閑功夫,見到你與柳隨心在錦屏區是過去聽人說的,剛才詐你一下而已。」

蔣伯同邊換拖鞋邊心虛地說:「她家有點事,需要人幫忙,我是去給她家幫個忙,幫完忙他們夫妻倆請吃飯,喝酒喝多了,只好在酒店住下了,不信你可以去問。」

「是嗎?她丈夫不是請你喝酒而是請你吃拳頭了吧!講不通,你敢做連承認的勇氣都沒有嗎?還是不是男人?」梅子鄙夷地說。

蔣伯同怒吼道:「梅子!你不要一天沒事找事,無端猜疑,我受夠你了!我們清清白白的,只是關係比較好的師徒,這種關係在你眼裡就容不下嗎?」

「哈哈,挽著胳膊散步被別人丈夫撞上后打架,在KTV里摟在懷裡唱歌被別人丈夫找上門打昏……這些就是你所謂的清清白白?」梅子嘲笑著說。

蔣伯同一愣,然後挑挑眉挑釁地說:「這又能說明什麼?」

梅子面對無恥到這種地步的蔣伯同憤怒地說:「是,這不能說明什麼,只能說明你有多麼無恥、多麼不要臉、多麼人渣。」

惱羞成怒的蔣伯同沖向了梅子,面對著蔣伯同雨點般的拳腳,梅子只是絕望地看著他,心碎成一片一片,那種心碎的聲音,只有她聽得到……

最後,她絕望地嘶吼了一聲,「講不通,你就是一個畜生,一個豬狗不如的扁毛畜生。」

聽到她的吼聲,他猛地清醒過來,「對不起,老婆,對不起……」他驚慌地叫著,奮力將她箍進懷裡。

她被他擁在懷裡,可這個曾經讓她覺得溫暖的懷抱,今天卻覺得那樣寒冷,全身都在打顫。

她眼裡一片死寂地看著他,不出聲,不動。

「梅子。」他心慌地叫她的名字。

她沒有答應,仍舊只是那般眼中空無一物地看著他。

「老婆,你不要這樣。」他嚇的去吻她的唇,接觸到的是一片沒有溫度的冰涼。

他想要說點什麼,為自己辯解,卻發現,面對她那雙眼睛,他那張巧舌如簧的嘴根本一個字都吐不出來。

最後,他在深夜兩點鐘,打電話叫來了梅子單位的老書記——丁書記。

梅子仍是如死人般,一動不動地睜著大睛,躺在沙發上,看著他如何把他所做的醜事在丁書記面前美化后抖落出來,如何把自己扮演成一個被梅子的猜忌、跟蹤、小心眼、不體量……逼迫的快瘋了,無心做了些錯事的無辜受害者。

聽了蔣伯同的述說,見梅子沒有任何反應,丁書記雖然將信將穎,也沒有辦法,都說清官難斷家務事,只能狠狠地批評蔣伯同無論如何不該打老婆,不管發生了什麼事,都不能打老婆,家庭暴力是最傷人心的。

臨走囑咐蔣伯同看好梅子,不要出事。

第二天早上,梅子按時起來,只是她看他的眼神,像是在看家中的一個凳子,一個衣櫃。

他試圖跟她說話,卻怎麼也受不了她的凝視。

「讓開,我要去上班。」她說,語調平直,卻不容拒絕。

說著,走進大卧室將一件件衣服穿好,自始自終,再不發一語,也不看他一眼,穿好後站到他面前。

他看著她,臉色越來越灰敗。

「蔣伯同,你這樣有意思嗎?」她的聲音,那樣輕,卻彷彿是最利的刃,刺穿了他的心。

「不是,老婆,我……」他妄圖解釋,卻在那雙寂靜得幾乎空靈的眸子中,看到了自己,那樣慌亂無措,精神驟然垮了下來,最後只低低吐出三個字:「對不起。」

「對不起?」她緩緩重複著那三個字,手慢慢抬起來,冰冷的指尖,撫上他的臉,在他的眉眼間游移,聲音如同夢囈;「蔣伯同,你讓我情何以堪?我認識過你嗎?」

她的手,漸漸下滑,掌心覆在他的胸口:「這裡有心嗎……」

眼眸似蒙上了一層黯淡的紗,再無光亮。

女兒生日後,蔣伯同提出了離婚,並且說,如果離婚,他從部隊轉業的幾萬元轉業安置費,梅子沒有資格分。他買了一套120多平米的房子,用那筆錢付了首付,所以新房子沒她的份。

對於這樣的蔣伯同,梅子想想都覺得噁心,恨不得下一秒立刻離開。即便離婚,她也從來沒有想過要去與他爭一分錢的家產,他卻已經算計上她了。

她之所以一直猶豫不決,是害怕離婚菡菡受到傷害。她不知道是該自私的不顧一切的為自己活著,還是該為了孩子苟且偷生?這些念頭讓梅子很痛苦。

一天晚上蔣伯同回來又提離婚的事,「梅子,你就同意離婚吧,這樣拖著對誰都沒有意義!」

梅子還是沒有下定決心,所以說:「告訴你多少次了,為了孩子我不會離婚的,你就別再提了。」

聽了梅子的話,蔣伯同惡狠狠地扔給梅子一份離婚起訴書說:「如果你再不同意離婚,我就上法院去起訴離婚,我不希望走到那一步,所以希望你能同意協議離婚。」

見蔣伯同鐵了心要離婚,梅子問道:「你為什麼現在非要離婚,難道是為了柳隨心?」

「我和柳隨心什麼事都沒有,離婚只因為我們這些年一直感情不合,吵吵鬧鬧的,過的很痛苦,離了婚我誰也不找,一個人過。」

梅子鄙視地笑著說:「呵呵,到現在仍然沒膽量承認。」

「我和誰都沒有關係。」看著梅子的鄙視,蔣伯同繼續怒聲否認道。

「現在說我們性格不合了,蔣伯同,多麼可笑,當年你不是死活不同意嗎?」

「當年是當年,現在是現在,鞋子合不合腳只有自己知道。」

梅子一愣,隨即升起大大的失望,冷嘲道:「講不通,這個世上從來就沒有一雙鞋做好就合你的腳,因為沒有哪雙鞋是為你量腳訂做的。何況婚姻,遠比一雙鞋要複雜得多。」

「有的鞋子穿在腳上並不好看,但卻十分舒服;有的鞋子穿著並不舒服,但大家卻說美觀。於是有的人為了舒服買了不好看的鞋;有的人為了美觀,買了穿著不舒服的鞋;而第三者就像一雙拖鞋,走累了可以讓人放腳進去輕鬆輕鬆,拖鞋穿著舒服,但難登大雅之堂,所以只能在沒有人的時候穿一穿。雖然也有人把拖鞋長期穿在腳上,自己不覺得什麼,但在別人眼裡,怎麼看都顯得不倫不類。」

「所以,講不通,你到哪裡去找一雙做好就絕對配你的腳的鞋呢?現實生活中,大部分的人都是對比過、試穿過才買下鞋子的。既然是你自己精心選的鞋,就應該是適合自己腳的那一雙,永遠不要去羨慕別人的鞋更漂亮,更輕便、更合腳,否則你只會報怨自己的鞋不合腳,因為世間根本沒有一雙鞋是為你量腳訂做的。」

「其實,鞋子穿久了,腳慢慢就適應了鞋子,鞋子也適應了腳。但要想鞋子穿著舒服美觀,要經常擦試保養,才能沒有灰塵,永久保持光潔。」

「蔣伯同,你是一個不折不扣的無恥之徒,你不願意讓你的腳去適應鞋子,也不去給鞋子擦灰試塵,讓它保持光潔,只是一味報怨你的鞋子不適合你的腳。當初沒人逼你買這不合腳的鞋子,是你自己心甘情願買的。時至今日,你不找自己的原因,卻一味地報怨鞋子不合自己的腳,鞋子何其無辜?」

聽完梅子的話,蔣伯同面目猙獰地一把牢牢掐住了她的脖子,「我讓你不離婚,讓你一天到晚憐牙利齒地對付我,我掐死你。」

開始,梅子還掙扎了幾下,等呼吸越來越困難時,她放棄了掙扎,覺得就這樣死了其實挺好,現在這樣的日子真的過夠了。

於是一動不動地躺著,就在她眼前黑暗一片,無數金星像夜空中的禮花一樣亂飛,大腦開始失去意識,進入一種渾頓狀態時,蔣伯同突然鬆開了手。

憤怒的蔣伯同看到自己手下的梅子,臉越漲越紅,想咳又咳不出來很難受的樣子,慍怒的加大了手勁,很快梅子的臉開始由紅變紫,圓睜的眼睛一點一點開始渙散起來,他突然害怕的發抖。可她卻一動不動,沒有向他開口求饒,他有了深深的無力感,沮喪地鬆開了手。

扭頭卻看見菡菡光著小腳丫站在大卧室門口,驚恐的大眼睛里流著淚,盛滿了憤怒,死死地盯著他。

菡菡見他鬆開了手,如一隻小豹子一樣迅捷地撲到梅子身上,大聲哭喊著,「媽媽,媽媽,你醒醒!爸爸,你還我媽媽,還我媽媽,你是個大壞蛋!你走,你走!」雙手扑打著蔣伯同。

久違的空氣進入肺部,呼吸慢慢順暢起來,梅子咳了兩聲,醒過來,睜眼看見稚嫩的小臉上淚水縱橫、手足無措嚎啕大哭著拍打蔣伯同的菡菡,除了痛仍是痛。恨讓菡菡如水般純凈的眼睛看見曾經相親相愛的爸爸媽媽,如今卻在她面前惡語相向,殘忍傷害;恨自己不能帶給她平靜溫暖的生活;更恨自己的無能為力。

眼淚抑制不住的流了下來,努力平靜了一下,輕聲安慰道:「寶貝,沒事了,沒事了,媽媽沒事了……」

蔣伯同走後,梅子把菡菡哄睡著,獨自坐在*上抱著自己,將身體緊緊縮成一團,如受了重傷的小獸一般,輕輕地嗚咽,漸漸地,聲音越來越大,最後成了失聲痛哭。

這場婚姻,她放棄了自己曾經的驕傲,曾經的夢想。傾了所有,走進他的世界,對他的父母、他的家人比對自己的父母家人還好。為了他,為了孩子,甚至遠離了自己的朋友圈,只為換來他的真心呵護,只想給孩子營造一個溫馨完整的家,完全失去了自我,活的多麼卑微呀!

回首前塵,滿是遺憾。梅子覺得累了,太累了,她走不動了。為了女兒她該做的,不該做的全做了,已經竭盡全力了,仍然不能給女兒一個美滿的人生,只能對女兒說一聲報歉。

題外話:

親們:感謝大家一路來的支持!在這新年之際,祝願親們新年快樂,身體健康,合家歡樂!更祝願親們在新的一年裡萬事如意,工作順心,財源滾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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