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1.第31章 業火惡道

便在此時，孫策率領數百名孫家弟子趕來，他們抓住了幾名龍盤山上放火的董卓姦細，仔細盤問之後，才知道這些人都是紅袍道士的弟子，而那名紅袍道士，竟是惡名昭著的業火道人！

孫策早就聽說過業火道人的凶名，他不敢怠慢，清除了董卓軍姦細以後，立刻馬不停蹄地趕來。走到近前，粗一看，弔橋周圍竟聚集了超過五千名董卓兵馬，有近兩千人已經過橋，抵達龍盤山，形勢極為嚴峻。

這時孫策突然明白過來，原來董卓兵馬在西邊的進攻只是佯攻，真正的主力都聚集在南方，並由業火道人作為接應，孫堅讓業火道人把守山南弔橋，正中了他們的下懷。

眼瞧著董卓軍用血屍開路，群英盟節節後退，孫策大呼道：「血屍懼火，快用火箭射擊。」

群英盟聽令而行，數輪箭罷，血屍見火即燃，數量也並不多，大半都被燒得屍骨無存。但董卓軍也趁此機會，擺好陣勢，攻了上來。

守軍人數稀少，漸漸抵擋不住，孫策馳馬來到孫堅身旁，說道：「爹，讓周兄弟出擊吧!」孫堅雙目如炬，觀察敵情，只見董卓軍馬氣勢如虹，輪番衝擊，搖頭道：「再等等，還不到時候。」

甘寧、程普見勢不妙，返身殺回敵陣。華雄見這二人明明帶多處受傷，卻依然驍勇無比，驚訝讚賞之餘，也激起了他身為武人好勝的本性。

他從軍士手中接過一柄長刀，狂叫數聲，率領著幾名護衛沖入戰陣。

群豪會盟以前，有很多綠林豪傑曾和官兵交戰，但那些朝廷官兵多是強征而來，孱弱畏死，又怎麼能和眼前董卓的西涼精銳相提並論？此刻見董卓軍不但士兵訓練有素，連主將也是悍勇善戰，不由心頭髮怵，紛紛退避。

華雄率軍突入陣中，衝破一條缺口，業火道人探囊入懷，取出一個長約三寸的鐵盒，看模樣像極了袖箭。他輕扣盒底，十多枚銀色彈珠從盒中彈出，速度之快絕不比強弓勁弩遜色。

群英盟豪傑一旦被那銀珠擊中，瞬間就被烈火裹身，燒成了灰燼。兩名已經淬體大成的孫家弟子各持刀槍，向業火道人衝去。

業火道人滿臉不屑，再扣盒底，兩枚銀珠飛彈而出。孫家弟子運轉靈力種子，一人長槍斜挑，一人橫刀格擋，兩枚銀珠全都撞在刀刃上。

孫家弟子剛鬆一口氣，銀珠轟然爆裂，烈焰雄雄，將他們團團裹住。孫堅瞧此情景，臉色微變，喝令道：「眾軍小心銀珠，不可硬接。」話還沒有說完，七枚銀珠連成一線，徑直向孫堅激射而來。

孫堅眼疾手快，馬鞭一揚，捲起一桿大旗擋在身前，同時翻身急退。七枚銀珠全部打在旗幟上，僅僅一瞬間，大旗便被熾亮的火光包圍，燒成了一堆焦黑的炭渣，木材燃燼所獨有的焦臭味不時傳入眾人的鼻孔。

如果雷震在此，他一定對這銀珠印象深刻。這銀珠叫做「雷火珠」，他在龍盤山下曾受到業火惡道的弟子暗算，險些就著了道兒。

那時那三名惡道將雷火彈一枚一枚地彈出，已經讓人忌彈不已，而現在業火道士卻是使用機括，一次就能使出十多枚。「雷火珠」暗含雷、火兩種屬性，十分霸道，即便淬鍊出了靈力種子，刀劍難傷的孫家弟子，一旦被那銀珠打中，也是必死無疑。黑夜裡，銀珠發射非常隱蔽，威脅極大。

孫堅早先力戰通天神教，靈力消耗極大，縱使服下華岳門的回氣丹藥，此時也無法擠出真靈護體。灼熱的氣浪撲面而來，將他的鬍鬚頭髮都烤得略顯焦黃。座下馬兒也受到驚嚇，將他巔了下來。群豪見到盟主先遭暗算，接著受傷落馬，都是大驚失色。

華雄遠遠瞧見孫堅墜馬，大喊道：「孫堅老兒已經死了，弟兄們快快攻上去，誰能割了孫堅老兒的首級，本將就奏請太師，保他為典軍校尉！」

聽到話聲，董卓軍歡呼一聲，人人眼中都露出貪婪的神色，攻勢也更加兇猛。孫堅聽到華雄喊聲，氣得咬牙切齒。

孫策匆忙將父親扶起，正想查看孫堅傷勢。孫堅伸手將他推開，喝道：「別管我，快去增援你甘世伯。」

孫策聽父親說話中氣十足，放下心來，隨即振臂大喝一聲：「孫家的兒郎們，隨我殺出去！」上百名孫家弟子齊聲吶喊，全都跟隨少主衝殺出去。他們是修武世家，不少人已經淬鍊出靈力種子，和敵軍甫一接觸，便殺傷了幾十名敵兵。

甘寧來回賓士，手中戰刀已不知換過多少口。此刻刀口又卷，信手奪過一柄長槍，刺死身旁三名董卓士兵。剛喘一口氣，數枚雷火珠穿透黑暗，驀然間欺進到三丈以內，眼開退避已經來不及了，一咬鋼牙，正想用長槍硬接雷火珠。斜刺里飛來一面鐵盾，擋在他的面前，雷火珠和那鐵盾相撞，轟然爆裂。

甘寧轉頭一看，卻是孫策手握鋼刀，大步踏來，鐵盾正是被他擲出。只此一瞬間，又有十多枚雷火珠飛射而來，分打甘寧孫策二人。

孫策不閃不避，鋼刀插回刀鞘，一手提起一名董卓軍士兵，狠狠擲出。可憐那兩名董軍士兵，還未明白髮生了什麼，便已被雷火珠擊中，瞬間化作灰燼。此時孫策瞧清雷火珠來源，抽出鋼刀，直奔業火道人而去。

業火道人見他如此勇猛，心道：「這小子一個能頂幾員孫家悍將，也罷，道爺就先收拾了你！」他一盒雷火珠用盡，又從懷中摸出兩盒，一手一個，全部指向孫策。

龍盤山中林木頗多，但業火道人毫不停頓地彈射出雷火珠，這些本來可以用於躲避箭矢的掩體此時卻成了催命符，只消被雷火珠擊中，炸裂的木頭碎塊便會彈向四面八方，將地獄的業火也帶到周圍。

孫策被雷火珠壓制，不進反退，目光流轉中，忽然想起孫堅用旗幟連擋七枚雷火珠，當即一邊後退，一邊奪下數面戰旗，挾在腋下。業火道人雙手連扣，雷火珠密如雨點，射向孫策。就在孫策被逼到懸崖旁邊，退無可退的時刻，孫策搶先擲出一面戰旗，封住雷火珠來向。

頃刻間，兩盒雷火珠又已告罄，業火道人暗罵一聲，雙手一翻，兩盒雷火珠又握在了掌中。

孫策暗道僥倖，他此時已被逼入死角，倘若業火道人繼續彈射雷火珠，憑藉雷火珠的焚燒之力，就算戰旗能阻他一阻，但自己也絕無倖免之理。他長吸一口氣，將戰旗一桿又一桿地擲向業火道人所在的地方。

此時，雷火珠再次從鐵盒中飛彈而出，毫不留情地將電射而來的戰旗燒為灰燼，就連大纛上的鐵飾也不能倖免。

孫策全力衝刺，伏虎刀法使出，生出雄雄烈焰。被雷火珠炸碎的木塊還未近身，便已火上加火，消逝的無影無蹤，連殘渣也不曾留下。雙方軍士都是凡人，見到此情此景，紛紛退避，以免引火燒身。

雷火珠接連不斷地將戰旗燒為灰燼，數枚雷火珠擊中孫策身旁的樹木，將其炸裂，僅剩的一桿戰旗也燃起了熊熊烈焰。可即便如此，孫策突進的速度仍然沒有減慢。

在最後一面戰旗燃盡的瞬間，孫策大喝一聲，飛躍而起，十幾枚雷火珠從他的腳下穿過。孫策雙手握刀，伏虎真靈灌注刀身，狠狠劈向業火道人的頭顱。

此刀勢大力沉，業火道人不敢硬接，他口中念念有詞，紅色的長袍盪起，竟是一件下品防禦法寶。

業火道人用紅袍卸去三成伏虎靈力，接著右手一翻，將一柄灰色的短劍握在手裡，全力格檔。兩人修鍊的法訣都是火屬性，此刻正面相撞，在黑夜裡發出耀眼的光芒。業火道人坐下的西涼駿馬經受不這巨大的壓力，生生被壓斷脊柱，栽倒而亡。

業火道士一個翻滾，左手食中二指併攏，灰色小劍突然脫手而飛，孫策一驚，急忙將身子一側，避開了這穿胸一擊。

業火道士武器即失，孫策手握鋼刀，正要揉身欺上，背後突然傳來程普的呼喊聲：「策兒小心！」孫策一凜，來不及多想，向右側猛地一跳，左肩肩胛處已被一道灰濛濛的光亮貫穿，鮮血頓時汩汩而下。

孫策左肩受創，手臂軟軟垂下，那道灰光重創孫策，繼而隨著業火道士的手指舞動，凌空盤旋。

眾人心頭一凜，「飛劍」二字不由自主地湧上心頭。孫策也是一驚，忖道：「這惡賊也是修鍊者，還是先天境界！」

劍仙的先天境界與武者的真武境界所需要積蓄的靈力基本相同，但若有靈劍加持，威力卻要勝過很多了。孫策此前和他交過一招，因此一口叫破他的境界。

業火道人「嘿嘿「一笑，道：「先天境界？你來接道爺這招試試，再看看道爺究竟是不是先天境界！」

他取出一個梧桐泡製的木盒，打開盒蓋，左手中指一彈，叫道：「去！」只見盒中飛出數十道烏黑的光亮，比剛剛的飛劍還要迅捷，它們在飛劍所散發出的灰色光亮的指引下，閃電般地刺向孫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