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測試前夕

許航回到家裏，輾轉不能入睡，心裏一直在琢磨灰彤的每一句話，特別是最後那句關於「秩序」的話，許航反覆思考着它的含義，把自己平生所有記住的有關秩序的信息串聯了一遍，又掏出手機想繼續給錢曉月發微信問問今天晚上到底發生了什麼，繼而又停止了這個打算，打開搜尋引擎開始關鍵詞查找，希望能夠得到隻言片語的信息以破解這句謎語一樣的話，過了2個小時，當許航發現一切努力都是徒勞的時候，他又開始懷疑這是不是灰彤故弄玄虛。就這樣，不知道過了多久，許航睡著了。

第二天醒來，已經是下午1點，許航趕忙起來洗漱打扮，手忙腳亂到甚至把牙膏擠到了洗臉池裏，他這樣迫不及待不僅僅是因為期盼見到錢曉月，更多的是因為多了一個見面的動機——搞清楚灰彤到底是誰。

「於千萬人之中遇見你所要遇見的人，於千萬年之中，時間的無涯的荒野里，沒有早一步，也沒有晚一步，剛巧趕上了，那也沒有別的話可說，惟有輕輕地問一聲：噢，你也在這裏嗎？」不知是誰，在許航經過的樓群的某個陽台上朗誦著張愛玲的這句話，聲音之大，被許航聽了個清清楚楚，他雖然不知道這是張愛玲寫的，卻也能聽出來這樣的句子，實在不適合大聲讀出來，所以心裏暗罵了一句：「有病！」，便匆匆的開上車，早早到了約定好的約會地點——醒咖啡。

進到咖啡館裏面，許航還未打開手機，就聽到錢曉月的聲音：「許航，我在這呢。」

許航趕忙走過去坐到了曉月的對面，目光立刻被這一身制服領緊身藏藍色長袖t恤吸引住了，當然許航並不是對曉月的這件miumiu上衣感到吃驚，而是沒想到曉月的好身材。

「曉月，有件事我想問問你，你認識灰彤這個人嗎？昨天晚上她是不是在你那？」許航說完這句話，自己也感到有點考慮的不太周全。

「灰彤！你也見到了這個女人？」錢曉月聽到這個名字之後語氣立刻變得非常憤怒，「她和你說了什麼？」

「沒有，她沒說什麼，只是讓我和你去參加那個測試，沒有說別的。」許航被曉月的情緒變化搞得不知所措。

「她是不是用我的手機和你聯繫，然後約你見了面？」錢曉月依然非常激動。

許航不知道曉月的激動會不會是因為自己的表現帶有「不忠」的嫌疑，所以才這樣，不過從某個角度，這也說明曉月很在乎自己，或者說有些一見鍾情。許航這樣自以為是的想着，回答道：「是的，不過我們見面時間不長，一開始我以為是你，所以.......」

「你不用解釋了，這就是我的命，我之前有過3個男朋友，都是到了談婚論嫁的時候，被這個灰彤破壞了，我從來沒有見過她，我也不知道她是如何通過我的手機聯繫到我的這些前男友們，我只是從其中一個人的口中得知有這麼一個女人的存在，奇怪的是，她把這些人從我身邊搶走之後，就全部甩掉，似乎是專門為了破壞我的生活而來，不過更奇怪的是，她為什麼這次這麼早就在你面前出現。」

「有這樣的怪事兒？那你就這麼淡定的面對了？」

「好吧，那我就告訴你吧，其實，這一切可能都是因為中了厭勝。」錢曉月看了看許航的表情，繼續說到：「你做古玩生意的，應該多少知道一些關於厭勝的事情吧。」

「你......居然也知道厭勝。」許航有點驚愕。

「我家祖輩就精通木工厭勝，雖然厭勝之術流傳至今，已經沒有幾個人懂得，不過還是有一些厭勝施術者憑着言傳身受將這套術法傳給了後人，分散在各地。」錢曉月用手縷了一下頭髮，把頭轉向咖啡館窗外，「相傳，厭勝施術者彼此之間若是以厭勝之法控制住對方，那就能奪走對方的心智，奪走的心智越多，就越有可能得道成仙。但是由於施術者本身就心智過人，如果要全方位控制住對方，就必須在對方萬念俱灰的時候才可以。所以，我猜測這個灰彤就是一個想奪取我心智的施術者。」

「你要和我一起去參加測試，也是因為你看出那個石人頭是件厭勝之物，你......在擔心我？」許航目不轉睛的盯着錢曉月問到。

錢曉月聽許航這麼一說，臉微微一紅，沉默不語了，眼睛依然看着窗外，不過這次好像是在有意躲避許航的目光。

「我們......也可以不用參加測試，不去找什麼石人頭，我同意參加的原因也是以為你對這個感興趣，我才決定去的。我們完全是想......多一些和你接觸的機會。」

「你別誤會，我也不僅僅是為了你才去參加測試的，而是因為我也收到了相同的邀請，我也不知道他們從何而知我懂得厭勝之術，我接到這個邀請，第一時間就想到那個灰彤可能也收到了同樣的邀請，我很有可能會遇到她，同時搞清楚我們之間到底有什麼恩怨。不過你也收到邀請，讓我感到很意外，所以我當即就決定和你一起去參加測試，彼此也好能有照應。我今天約你過來，就是想告訴你這件事，可是沒想到你已經遇到了灰彤。」

「好吧，既然是這樣，你對於那個測試知道多少？」許航繼續問到。

「我和你一樣，一無所知。對了，你沒有把這件事和別的人提起過吧？」

「和我叔叔說了，不過我敢擔保他不會和別人講的。」

錢曉月又陷入了沉思，臉上多少有些不悅，沉默了一會，背起書包站起身來：「測試那天，你過來接我吧。」然後頭也不回的走出了咖啡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