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灰色瞳孔

這個謎一樣的女子向許航走來，無論怎麼看都有些詭異，但是許航並沒有絲毫的畏懼，並且心裏還多少有些期盼，這種期盼讓許航又有了一點點罪惡感。就在許航胡思亂想的時候，女子坐到了許航面前：「許航嗎？是你找我？」

許航仔細看了一下面前的女子，雖然臉色慘白，但是眉目卻很清秀動人，而且最讓人難忘的，是她的一雙灰色的瞳孔，這雙灰色瞳孔，許航這幾天來偶爾恍惚見都會看到，同樣都是如此的深邃，深邃到有些空洞，而這空洞，讓人不寒而慄，好像即將把人的生命和靈魂吞噬掉一樣，如果不是偶爾反射出一點光亮，這分明就是一雙毫無生氣的眼睛，更是一抹生命逝去的灰色。

許航此時感覺到渾身毛孔都張開了，呼吸也因為緊張而變得有些困難，但是他用餘光看到吧枱後面還有服務員在忙碌著，似乎有了一點勇氣，於是開口問道：「你是誰？我並沒有找你，我要找的是錢曉月，而你為什麼用着她的手機？」

「錢曉月？原來她的名字叫錢曉月啊，你不用慌張，你所說的錢曉月並沒有出什麼事，現在應該正在家裏呼呼大睡呢。而這個手機，我會還給她的，你不用擔心，我們是很好的朋友，好到就像一個人一樣。」

聽到對面這個女人的回答，許航依然半信半疑:「那你這麼晚找我，有什麼事情嗎？況且正如你說的，我們並不認識，即便有曉月這層關係在，我們也不算是熟人。」

「你不要太拘泥目的什麼的，我們相見只是個偶然，你找她的時候，我恰好在，就是這麼簡單。」

「這就是你想見我的理由？不好意思，時間不早了，我要走了。」

「你不應該這麼着急走，起碼聽我說完關於你要找的石人頭，再走也不遲。」灰色瞳孔的女子斜眼看了一下已經起身的許航：「當然，我不會強迫你留下來。」

「你是聽曉月說的？」許航站在那裏，既沒有走的意思，也沒有坐下的意思。

「算是吧。如果你不打算走了，請坐下來談，因為我不習慣仰著頭和別人談話。」

許航只得又坐了下來：「你要和我談什麼？你對石人頭有多少了解？」

「不僅是石人頭，我甚至對你也了如指掌，你不要感到奇怪，我的職業就是占卜，洞悉任何別人想知道而又不知道的事情。」

「你的意思是，你打算通過占卜告訴我關於石人頭的事情？這太荒謬了。」

「荒謬？許航先生，你剛剛才從你叔叔牛侃家裏出來，當然，他也不是你的親叔叔，你管他的妻子何東麗叫東麗姐，這都是你們相識多年養成的習慣，另外，你的生意夥伴叫衛信，你們是從小到大的朋友，還有，就是今天有個王先生去過你們那裏，他也是你們尋找石人頭的聯絡人，最重要的一點，你們目前還沒有通過所謂的測試，而錢曉月希望這次測試和你們一起前往。這些我哪裏說錯了嗎？」

「你到底是什麼人？你在跟蹤我？」

「跟蹤？真有意思，你今天在牛侃家喝的啤酒名字叫釀酒狗，後來僅有的四瓶被你們喝完了，又喝了兩瓶雪花牌的，而且恕我直言，我覺得釀酒狗這樣的啤酒配着炸花生來吃，是一件很沒有品味的事情。」

許航聽到這裏完全驚呆了，他知道自古以來中國有很多佔卜方法，四柱、六爻、梅花、奇門，但是他現在只想知道對面這個女子是用的何種占卜，能夠算的這麼精確，這麼准。

「這些都是你占卜出來的？」

「陰陽順逆妙難窮。二至還歸一九宮。若能了達陰陽理。天地都來一掌中。許航，我沒有騙你。我來見你，只是.......」說道這裏，灰色瞳孔的女子停了下來。

「只是什麼？」

「沒什麼，只是緣分使然而已。」

「你，叫什麼名字？」

「你就叫我灰彤吧。」

「你想告訴我關於石人頭的事情？」

「石人頭的事情，我自然會告訴你，不過你重要的是通過測試，我告訴你一句話，你一定要記得，可保你通過測試，你不必問原因，只需要記得面對任何的無序，只有置身其中才能發現秩序，而秩序是破壞秩序的唯一武器。」說罷，灰彤起身整理了一下衣服，「這就是我要和你說的，我該走了，這次你請客吧。」

許航此時正在思考灰彤所說的話，等他抬起頭來看灰彤的時候，人已經不見了蹤影。許航叫來了服務生結賬，順便指了一下最裏面的那張桌子：「那桌的帳也是我結。」

服務生苦笑了一下：「先生，您別開玩笑好么，最裏面那張桌子今天一天都沒有人坐過。」

許航也是苦笑了一下：「不好意思，喝多了。」心裏卻在琢磨：「難道那個灰彤是神仙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