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第5章 初戀的味道

大概是拖堂的時間長了點兒，育園員已經敲響了班級的門，用微笑的表情提醒舒萌該下課了。

直至孩子們陸續都被家長接走後，舒萌還在回味課堂上左子晴說的最後那句話，不禁猜測那兩對可愛龍鳳胎難道沒有媽媽嗎？

心不在蔫的開始收拾課件，等舒萌回到辦公室的時候，從在她對面的張老師輕笑道：「舒老師，我發現每次只要是你最後一堂課，就一定會晚幾分鐘，孩子們都捨不得和你分開。」

舒萌莞爾一笑，淡淡道：「張老師就別給我戴高帽子了，咱們幼兒園的老師，每一個都受孩子們喜歡，張老師能唱能跳，你才是真正的孩子王。」

張老師爽朗的笑出聲來：「行了！咱們就別互相吹捧了。對了……剛才我聽你的抽屜里有手機鈴聲，應該有未接來電。」

聞言，舒萌猛地想起了什麼似的，她還一直在等霍天擎的電話呢！不過又突然意識到這裏是辦公室，講電話也不太方便，還是等晚一點回到宿舍再給男人回電話過去。

……

天使幼稚園在S市也算是數一數二的，豐厚的薪資待遇才能將舒萌這樣的美院高材生留下來，幼稚園在臨園的花園小區里為員工租賃了一座單元1室1廳的戶型，每位單身員工都能享受到這個福利。

舒萌回到宿舍，沖澡換了身乾淨舒適的衣服后，這才拿着手機躺到床上，打算回電給霍天擎。

電話很快便接通了，男人磁性的嗓音傳來：「聽說白天你找我了？」

「是的。下午你回電話過來的時候，我正巧在上課，幼稚園有規定，老師上課不允許帶手機。」舒萌顯得有些拘謹的回答了男人的問題。

「你找我有什麼事？長話短說……」男人的語氣很淡漠，就像壓根兒一點都不關心她的解釋。

老實講，男人這種冷淡不屑的態度讓舒萌很不舒服，他所流露出的性格和童小安告訴她的所謂愛心人士，感覺完全是兩個極端。

「我聽說……霍先生做過很多慈善項目，是個大好人。所以我想請霍先生幫幫我。」舒萌最終還是咬着牙，說出了自己平生覺得最厚顏無恥的一句話。

從小到大，她還真沒有求過人，這一次是為了院長媽媽和自己的清白，她也算是豁出去了。

「你了解我嗎？」男人淡漠的語調甚至沒有一絲的變化，依舊淡淡的。

「雖然不了解，可是報紙雜誌上……不是都有寫嗎？」舒萌說着說着，突然大腦里想到了一個很嚴重的問題，這男人不是去國外公幹嗎？那她這通電話豈不是國際長途？漫遊費可是超貴的。

「我還有電視會議，有什麼事情等我回國再說。」電話另一頭的男人就是和她和心靈感應，主動提出了收線。

舒萌自然是一刻也不敢耽擱，飛也似的掛斷了電話，開始上網搜索國際漫遊的價格，拿着手機計算器細細算著，省吃儉用好些天，一通電話就沒了。

剛收了線，手機卻又響了起來，舒萌看見屏幕上閃爍的名字，臉色立馬沉了下去，是邵林文。

原本不想接他電話，可是在這個節骨眼上，她也知道電話的內容極有可能都是關於邵院長的，猶豫數秒還是接聽了。

「……」舒萌接通電話，卻沒有話可說。

「萌萌。我媽答應和我去美國了，明天上午的飛機，臨走前她老人家想見見你。」邵林文低沉的嗓音透著濃濃倦意，自從邵嵐生病的這段日子以來，他整個人也瘦了一圈，沒睡過一個安穩覺。

「我會盡量騰出時間。」舒萌淡淡道。

「萌萌，我知道你心裏怪我，這……就當是我欠你的，我只希望你能幫我最後一個忙，千萬不要把事情的真相……告訴我媽，否則她就算寧可自己死，也絕不會接受治療的。我知道自己的這個要求很過份，真的……對不起！」

「邵林文，你知道自己這段時間對我說得最多的三個字是什麼嗎？求求你，對不起……夠了！這些字眼以後不要在我面前再提起，我說過我所做的一切不是為了你，是我自己心甘情願為院長媽媽付出的。」

舒萌清冷的聲音和她平日呈現的柔軟完全不一樣，不過電話另一頭的邵林文了解她，知道她骨子裏並不像外表看見的那般柔弱。

「還有，我問你……你是怎麼會從霍先生手裏接到這筆『生意』的？」舒萌壓藏在心底的問題終究還是問出了口。

「這個……是朋友介紹的。」邵林文吱吱唔唔。

舒萌的直覺告訴她，事情肯定不是他所說的那樣，邵林文並不擅長說謊。

「你還想繼續騙我嗎？」舒萌淡淡的拆穿了他的謊言。

邵林文瞬間語塞，沉默好一會兒，像是做出了重大決定似的，低聲道：「其實是霍先生的秘書找到我的，但是我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指定請你代孕。」

舒萌的身體瞬間僵滯，請她代孕的事情竟然是霍天擎指定的？聽起來未免也太詭異了，他為什麼在指定她？

「為什麼之前不告訴我？」舒萌反問。

「我……怕你知道後會拒絕代孕的事情，所以……」

邵林文似乎越說越慚愧，聲音也越來越小，而電話這一頭的舒萌緊捂著胸口，她突然發現，自己真的越來越不了解這個被她崇拜了二十年的男人了，他真的……不值得她愛！

「現在你不擔心了嗎？因為已經白紙黑字的把合約簽了，是嗎？」舒萌的語氣里透著嘲諷，像是諷刺他，卻更像是對自己的自嘲。

「萌萌……」

舒萌不想再聽見他的聲音，直接掛了電話，淚水如同斷了線的珍珠，順着臉頰往下，落到唇上，鹹鹹澀澀，就像她這份純真初戀的帶給她的味道。

緩緩起身走到畫架前，每當心情起伏時，她就愛拿起畫筆，關在自己的世界裏，一筆一畫的的描緩著屬於自己的心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