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第4章 呆萌可愛龍鳳胎

從中醫院回去的路上，舒萌還是鼓起勇氣撥通了霍天擎的手機，只是電話另一頭傳來的卻是陌生的女聲。

「您好！霍總現在正在開會，不方便接聽您的來電，我是他的秘書，請問有什麼事情可以幫您轉述嗎？」

公式化的口吻對於舒萌而言有些不能適應，她是幼稚園的美術老師，生活里接觸的都是最最簡單純真的孩子，若要讓她應對繁雜的社會，她還真的是稍稍欠缺了那麼一點點。

「我……叫舒萌，有重要的事情要和霍先生談，可以麻煩你，請他開完會後回電話給我嗎？」舒萌稍稍定了定神，細柔的聲音清晰道。

「您的留言我會轉述給霍總，至於霍總會不會回電，這一點我也不能給你答覆。舒小姐還有其它留言嗎？」

「沒……沒有。」

「再見。」

……

回到幼稚園，舒萌一整個下午的課程都排得滿滿的，因為早上去了趟中醫院，所以請其他老師幫忙代的一節課，下午她得主動給人還回去，所謂有借有還，再借不難。

最後一節美術課，舒萌帶的是兔子大班的同學，這個班上有一對可愛的龍鳳雙胞胎，萌得讓人看見他們就忍不住想笑。

「我們今天的美術課是蓋房子！每位小朋友的桌子上都有一桶積木，當然……你們也知道，僅僅一桶積木是蓋不出漂亮的房子的，所以你們可以相互合作，讓老師看看哪些小朋友搭蓋的房子最漂亮。」

舒萌上的美術課也是全園孩子們最喜歡的課程，她的課從來就不會按步就班，總是花樣百出，除了畫畫，她也會極盡所能的激發孩子們的空間思維能力和想像力，全園的孩子幾乎就沒有不喜歡她的。

「舒老師，你喜歡什麼樣的房子？」左子墨不知什麼時候離開了座位，粉嫩的稚氣小臉幾乎湊到了舒萌的面前。

「為什麼要問老師？」舒萌也學他的樣兒，歪著腦袋笑着反問。

「因為我想要舒老師住到我搭蓋的房子裏，所以房子一定得要你喜歡才行。」左子墨一本正經，小大人似的回答。

「漂亮的房子老師都喜歡。」舒萌笑笑。

得到這個答覆，左子墨嘴角露出滿意笑容，奔跑着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可是卻看見自己的積木已經被雙胞胎妹妹佔用了，伸手想要把左子晴搭蓋的房子推倒，卻被小丫頭一把攔住。

左子晴撅著小嘴，先發制人：「老師說一桶積木蓋不出房子，我們合作！」

「你蓋的房子太丑，我要推了它，蓋一幢漂亮的別墅，讓舒老師也住進我們家。」左子墨盯着她，倔強的聲音完全沒有商量的餘地。

「好吧！可是……你先等等。」左子晴聽了他的話，似乎也心動了，晃晃小腦袋，轉身跑開拿紙和筆。

不一會兒，等她再轉身過來的時候，將手裏的小紙條貼到自己剛才蓋建的房子上，說：「好了，現在可以拆了！」

只見白紙上畫着一個圓圈，裏面歪歪斜斜寫着一個「拆」字，那丫頭還真是有模有樣，那架勢就像是負責查拆違建的城管人員。

不遠處，舒萌看着這對可愛的龍鳳胎，又忍不住笑出聲來，其實她內心真的很好奇，到底是什麼樣的父母生出這麼可愛有趣的孩子，只是她從畢業後到你幼稚園任教，至今一年多也從來沒有見過左子墨和左子晴的父母。

如果最後一節是美術課，她總能看見一位婦人來接這兩兄妹，左子墨和左子晴喚她敏奶奶，看起來很親密，像是祖孫之間的關係。

一節課的時間真的很短，就在孩子們說笑打鬧的空隙間鑽走，左子墨和左子晴搭蓋的積木房子最為醒目，一棟三層的小洋樓，而圍建了院牆，儼然是一棟合格的小別墅。

「今天這節課小朋友們的房子都搭蓋得特別漂亮，老師幫你們拍照，保存到你們的成長紀念冊里，也許在未來的有一天，你們中間會產生著名的建築設計師也不定喲！」舒萌沖着孩子們俏皮的眨眼，小傢伙笑到一片，東倒西歪。

「舒老師，我有一個問題……」左子晴突然舉手。

這個時候下課時間已經到了，舒萌見孩子們興緻正濃，也不介意再多耽擱幾分鐘的時間。

「你問吧！老師聽着呢……」舒萌笑笑，耐心的等着她的問題。

「前幾天您給我們講了《小蝌蚪找媽媽》的故事，我一直想不明白。小蝌蚪的媽媽為什麼那麼壞的拋棄它們？蝌蚪寶寶還那麼小，她就要讓它們冒着危險四處去尋找她？」

左子晴歪著腦袋，靈眸閃動，眸底的疑色顯而易見。

舒萌沒有想到一個小小的故事，竟會引發孩子的深思，不過……小蝌蚪找媽媽這個故事，也曾在童年讓她自己受到過深深的困擾，也是對她影響最大的一則故事。

舒萌從小的記憶就是在孤兒院長大，對媽媽唯一的記憶就是那張泛黃的老照片，是當初母親遺棄她的時候留下的合影，襁褓中的她躺在一位年輕漂亮的女人懷中，看起來是那麼和諧溫馨。

「其實小蝌蚪的媽媽並不壞，她沒有遺棄蝌蚪寶寶們，那樣做的目的只是為了鍛煉它們，讓它們快快長大。」舒萌唇角掛着微笑，水眸深處卻閃過一絲不易察覺的複雜。

小時候聽了小蝌蚪找媽媽的故事，她曾幾度私自逃出孤兒院，想去尋找自己的親生母親，可是……最後的結果是她差點凍死街頭，被院長媽媽含着淚從醫院抱回去。

左子晴稚氣粉嫩的小臉帶着少有的成熟，望着她重重點點頭，顯然她是毫無條件的信任舒老師的話，接着再歪著腦袋望向左子墨，輕聲道：「哥哥，你聽見了嗎？小蝌蚪的媽媽不是不要它們，而是為了鍛煉它們。我們的媽媽也是一樣，她不會不要我們的……」

孩子的聲音雖然很輕，可是鑽入舒萌的耳朵里，心尖卻是莫名一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