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6.解謎

126.解謎

這裡不是西仙界?

莫非自己回到了東仙界?

余之歸又驚又喜,他在東仙界的根基雖然被姚瞬雨毀去九成,畢竟在自己地盤,瘦死駱駝比馬大,還有些積澱。

而且他終於可以打聽姚瞬雨的下落!

陳五潤見他面帶喜色,卻誤會了,擺手笑問:「你不會覺得誤打誤撞,飛升到大世界罷?」

余之歸連忙正色道:「不敢如此妄想,在下只是小小元嬰,又未經歷七九天劫,怎會以為這裡是飛升之後的世界?」

「哦?你不會猜測,此處身處化外之所,天材地寶,珍禽靈獸,上古典籍應有盡有,從此因禍得福吧?」

余之歸又道:「不敢不敢,還請前輩指……」

「教」子尚未出口,那女子已劈口截道:「——你哪裡學來的這多廢話?趕緊告訴他便是。」

他二人說話隨意,余之歸不敢插口,洗耳恭聽。

「之歸,接下來我要說的事,恐怕匪夷所思,出乎意料。」陳五潤道,「尤其你只是個小小的元嬰,這件事恐怕一時無法理解,本想等你痊癒,再細細講與你聽,既然老牛……牛道人一時嘴快……」

他稱呼改口,自然是那女子瞪他的緣故。

那女子牛欣欣便道:「糟老頭子說話不爽利,之歸,我來與你講,你我修真之人,為求飛升,務求心境平和,寵辱不驚,隨遇而安,海闊天空,你可明白?」

余之歸道:「明白。」

「既然你明白,遇上任何事情,都不需大驚小怪,懂嗎?」

「懂。」

「我們身處小世界,修真旨在飛升到大世界,這你理應知曉。」

「知曉。」

「這世間的小世界,不止西仙界一處。你我現下所在的小世界,喚作南仙界。」

余之歸微微一怔。

——南仙界?他竟然來到了南仙界?

並非西仙界,也不是東仙界,會不會還有個北仙界?

牛欣欣見余之歸瞠目結舌的表情,不由安慰道:「此事匪夷所思,你一時難以消化,甚至以為我等哄騙與你也不妨事,待你身體痊癒,出去看看便知。」

「嗯?不相信?我們哄騙你能有什麼好處?你有什麼值得圖謀的?」那清朗嚴肅的聲音又傳了過來。

「不不,前輩,在下只是吃驚而已。」余之歸內心慨嘆,要不是自己來自東仙界,有過一次體會,要接受這三位的說辭還真不易。這兜兜轉轉的飛升……對了,要緊事!

他連忙問:「請教前輩,南仙界里,哪一類修士能夠飛升?」

余之歸這句話一問出口,陳五潤和牛欣欣的眼神立刻變了。

連清朗嚴肅的聲音也不由「噫」了一聲。

「……好一個聰慧的小娃兒。」牛欣欣首先撫掌驚奇,「竟然一語中的!」

陳五潤探究的目光掃過:「想不到啊想不到,你這句問話真是有意為之……後生可畏,後生可畏。」

「有什麼後生可畏,你們忘記他魂魄特異之處了?」那清朗嚴肅的聲音提醒道。

余之歸這才發現自己似乎露了底——東仙界馭獸師為尊,西仙界傀儡師為首,他若不是經歷東西仙界變幻,也想不起詢問這事。

然而魂魄轉移奪舍附體等等諸事,向來為東西仙界所忌,余之歸不由冷汗涔涔。

當初他以為自己身處心魔幻境,從未深想來歷,若面前這三人認定他奪舍,想捏死他,就像捏個螞蟻一般容易。

陳五潤道:「確實有特異之處,不然明明是個死胎,魂魄不及時灌注,滋養肉|體,哪能活到生產?連耳道都是他後來自己開的,這內里魂魄,必然也是機緣巧合,我西仙界後人果然了得,果然了得啊。」

見他一臉欣慰,余之歸暗中鬆了口氣,馭獸師對人體了解不遜於醫師,對方又是大能,既然如此說,自己當可放心。

那清朗嚴肅的聲音再度響起:「欣欣,你將他送過來,讓他看看我,好好猜猜何人能夠飛升。」

余之歸身下一陣輕輕晃動,矮榻一頭緩緩升高,將他上半身斜斜托起,成半躺半坐式。矮榻兩側探出扶手,整個兒懸空而起,平平穩穩將他調轉方向。

余之歸這才看出,屋裡並沒有第三人,只在牆壁之上,掛著一幅畫。

這幅畫佔據半面牆壁,周圍七成以上都是繁複線條,看形狀勾勒,是陣法。

掛畫中央三尺方圓,不見線條紋路,而是有個年青人的大半身「畫像」。

畫中人一襲白衣,手裡捏著枚玉簡,眉目舒朗,抬眼往這邊看來。

竟是活動的。

余之歸一怔,不由喃喃:「雙向鏡?」

畫中人問:「何為雙向鏡?」聲音清朗嚴肅。他真人不在此處,便是一直以來只聞其聲不見其人的緣故。

余之歸便簡單解釋給他聽,牛欣欣聞言,在旁喜道:「我傀儡師果然青出於藍!千書,這下你當認了罷。」

畫中人姚千書道:「符陣結合煉傀,能做出同樣效果,實屬不易。但是,余之歸,你看得還不夠仔細。」

余之歸老實承認道:「前輩,在下對陣法確實只有一知半解。」

「一知半解,你在南仙界無法飛升。」姚千書搖頭道,「這陣法,突破的可不僅僅是距離。」

不僅僅是距離?余之歸愕然。

他忽然想起將自己送來的那個混沌大洞,那一處花紋繁複的大陣。

「難道……前輩此刻,在另一方世界?」

姚千書點點頭:「繼續。」

余之歸請求道:「前輩,可容我再靠近些?」

矮榻便平穩前行,直到挨近畫陣面前一尺之處。

姚千書也退開了些。

余之歸屏息細看。

畫陣周遭的紋路,他一多半不認識,畫陣之內的擺設布置,除了海量玉簡書籍以外,亦看不出特異。

這裡是南仙界,回不去西仙界,如此大能,另一方世界……他靈光一閃:「前輩莫非已經飛升?」

「確實,我在晉天中界。」姚千書道,「你們口中的飛升。」

——溝通大小兩個世界的法陣!余之歸驚得忘記呼吸。

「你現在明白,這南仙界何人得以飛升了?」牛欣欣問。

余之歸凝視畫陣:「陣法師……」

「回神回神!」牛欣欣拿手在他眼前晃晃,「他不過渡了個七九天劫,你不必妄自菲薄。」

姚千書淡淡道:「確實如此,只是渡了個七九天劫。你還只有元嬰,待你合體期時,再來深談不遲。」

——話裡有話。

然而對方不打算說,余之歸暫時也不敢追問,畢竟人家告訴自己的夠多,又不是完全不讓自己知道,而是認為自己修為不足,不宜知曉……

儘管余之歸心中仍有不少疑問,但他重傷初醒,再耗了心力,漸漸氣息不穩,露出疲態。

「之歸啊,這些事情暫且不必多想,要不是見你聰慧,原本這些我等也不想讓你立刻得知。你剛剛醒來,休養為要。」陳五潤見余之歸一副魂不守舍模樣,便道,「待你完全恢復,我們再來詳談。你在西仙界似乎還有牽絆,也無需心急。」

「多謝前輩。」余之歸也知道急不得,矮榻傳來陣陣靈力波動,於是他合上眼睛。

谷彧是他本命靈獸,席長天和他有生死契約。

現在那一人一獸怎麼樣了……

「叫你休息便休息,怎麼又想東想西的?」牛欣欣質問。

余之歸驚慌睜眼,見牛欣欣端著一塊板子,站在矮榻之側,將板子幾乎塞到余之歸鼻子底下:「你看看。」

板子上有三道曲曲折折的綠線,忽上忽下,一跳一跳地閃爍。

「這就是你胡思亂想的證據。難道你還在想姚瞬雨?他是你仇人吧?恨之入骨?」

余之歸苦笑:「固然他是仇人,但之歸首先擔心的是我本命靈獸及道侶。」

「我就說你不會因為仇恨蒙蔽雙眼。」陳五潤撫掌笑道,「而且,你言語之間,將本命靈獸排在道侶之前,你這樣的馭獸師我很喜歡!你的靈獸是不是叫長天?你念叨了十幾遍啦。」

余之歸被噎了一下。

「前輩,長天是我道侶名。」

「啊?那不對啊……算了,你還是先睡上一覺罷。陽阿,過來幫幫他。」

「是。」一個輕柔朦朧的聲音響起。

余之歸視野之內,出現一張傾國傾城,既妖嬈又可怖的臉蛋。

余之歸呼吸一窒——他見過的最美的人,非張茶茶莫屬,然而此人的美貌脫俗,遠在張茶茶之上。

但那只是「原本」。

可怖之處在於,臉上斜斜三道傷疤,從太陽穴到下頜,劃過整張臉,疤痕深深入骨,生生將如花玉容變成夜叉惡鬼。

余之歸驚訝之處不在對方相貌。

而在對方身份。

對方不是人類。

是妖修。

妖修啊……

作為一名馭獸師,對於妖修,余之歸絲毫不憚表露自己的親近之意。

野獸比人類的直覺更強大,這種感情,對方自然敏銳捕捉到。

容貌盡毀的妖修沖他微微點了點頭,輕啟朱唇,唱起一支歌謠。

天籟之音,美妙絕倫。

余之歸便在這仙樂綸音中,沉沉睡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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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雙修道侶抽走魂魄怎麼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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