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真正的大前輩

125.真正的大前輩

露水姻緣是什麼樣的?

不過郎情妾意,你情我願。

先故意矜持著,喝上那麼五六盞暖酒,再說上三四句著意逢迎的笑話,撩過去一二心知肚明的眼神,隨後便勾勾手指,拉拉衣帶,鴛鴦帳,芙蓉被,一刻千金。第二天你東我西,各不相干。

這是文的。

因為時間充裕。

而時間不充裕的時候,前面那些酒、那些話都可以省去,直奔要害,直搗黃龍。

速度足夠快的話,一個時辰之內,連同首尾一併完成,不留痕迹。

雙修有鼎爐一說,還有互利一說;有採補一說,另有性命一說。當然,還有歡愉一說,以及借種一說。

妙月宗之前的謀划里,便有一條,搭上余之歸的線,安排些美貌女修,看看能不能借個種。只是計劃還沒開始,便被余之歸有意無意地徹底破壞而已。

現下這名女修,當然不會跟個凡人借種。

女修方才一路疾行,精神緊張,終於來到安全所在,才放鬆下來。她見地上多個凡人,暗道對方生得英俊非常,即使昏迷之中,也不減魅力,莫不是天意犒勞?便打算真刀真槍做一場。

——大長老形貌昳麗,當年西仙界想和大長老做一場的男修女修原本不在少數,虧得席長天本人沒那個念頭,埋首傀儡堆,境界嗖嗖躥升,漸漸令人仰望……後來大家依然想與之做上一場,卻不是因為相貌,而是沖著修為而去了。

那女修自是不知,她看看左近無人,令力士傀儡將席長天托進莊園,順手摸了對方一把。

清純羞澀的修士,都比較矜持,一般先摸臉蛋兒,慢慢寬衣解帶,欲迎還拒,你來我往,求的是那個有趣的意境。

身經百戰的修士,都比較直接,沖著一夕歡愉,恣意盡歡,因此摸的地方,是要害。

腰以下,膝以上的要害。

那女修的手,隔著青衫,就要掂掂席長天的「斤兩」。

須知,有些人看著高大威武,然而內里未必,有些人看著矮小猥瑣,其實別有洞天。有丑懶漢娶花枝妻,每日百般恩愛,旁人往往不解,其中緣由實在不足為外人|道也。

那女修的想法也是坦蕩,然而她卻忘記——要害所在,豈能隨隨便便碰觸?

空中突然出現一物,直接將她手臂撞斷,速度不減,直直扎入她胸口!

隨後又過了好幾息,才能聽到此物來時的破空之聲。

只是女修已經全然沒了氣息。

力士傀儡失卻主人,保持著托舉姿勢,定定不動。

那條傀儡臂自動鑽進席長天袖中。

另一條傀儡臂還在追來的路上。

直到天明。

莊園乃是女修的落腳之處,其中並沒有其他人,早上有路人見此情狀,不由大吃一驚,趕緊呼喚保長里正耆老等人。

席長天在力士傀儡懷中,一直昏迷不醒,一隻手上帶血,地上倒著一具屍體。身邊不遠處站著個八臂傀儡。

這副模樣,一看便知是修士之間的火併,凡人不敢靠前。

於是席長天繼續席天幕地地昏迷著。

天公初時只是陰霾,過了午後也不作美,淅淅瀝瀝下起小雨。

雨絲細若牛毛,繼而粗如白線,漸漸滂沱起來。席長天整個人從頭到腳全濕了,狼狽至極。

兩條傀儡臂在肩頭微微顫動,一條舉起,覆在額上擋雨,另一條向下,掩護要害所在……

席長天保持著這個姿勢,直到被雨淋醒。

他感覺身體懸空,隨意掐了手訣,六力刷拉將人接過,上面撐傘,下面變成一個基座,胸膛便是靠背,手臂化作扶手。

席長天全身上下彷彿被碾過一遍,靈力耗去大半。他按著膻中,內里元嬰懨懨地沒精神,金丹緩緩轉動,修補體力。

看看周圍,席長天唬了一跳。

他只記得昨晚之歸出事,自己被生死契影響,痛得失去意識,後來發生了什麼……他從傀儡臂和六力的記憶靈石中拼湊出端倪:對方想攻擊他要害,傀儡臂自動反擊。

攻擊要害,不沖著丹田,沖著……地方的原因,席長天絲毫沒認真想過。

余之歸性命無礙,然而身受重傷,他還得去找。

子母金蟾傀儡另一端,杳無音信。

不僅如此。

他這隻子母金蟾,雙眼一閃一閃發出血紅色光芒后,倏然熄滅。

這不是金蟾淋雨淋壞了,而是內中靈石消耗過度所致。

不知有多少人找他,不知其中是否有之歸?席長天連忙換了顆靈石。

果然剛剛放上靈石,子母金蟾又閃爍起來。

不是會館館主,不是三清門長老,不是南宮子銘。

「長天?我,張茶茶。」

張茶茶是個明白人。

他坐在傀儡船里,左邊挨著硨磲,右邊抱著企鵝,頭頂落著谷彧,手上捧著子母金蟾:「謝天謝地,終於聯繫上了!長天,是這樣的……」

聽完張茶茶一席話,席長天呆了。

「我這就去。」

余之歸的情況,比席長天只重不輕。

墜入混沌洞中時,他便知大事不妙。身體百般痛楚算不了什麼,心中念念不忘,懊惱萬分。

這一次恐怕凶多吉少。

但他無論如何也要活下去。

——活下去!

在昏迷之前,余之歸最後一個想法:還好沒有把長天牽扯進來……

「……長天?長天是誰?」

「不曉得,他已經念叨十八次了。」

「除了長天,還有姚瞬雨。」

「姚瞬雨念了三次?還是四次?」

「念叨長天的時候,都情意綿綿的,念叨姚瞬雨,每次都咬牙切齒,看起來想讓他醒很容易啊。」

「嗯,試試。」

於是,就在昏迷的修士耳畔,一個充滿情真意切的聲音,反覆呼喚:

「姚瞬雨看你來啦——」

「姚瞬雨看你來啦——」

「姚瞬雨……」

余之歸猛地張開雙眼:「——姚瞬雨!」

「哈哈,你看,他醒了!」一個中氣十足,蒼老豪邁的聲音。

「醒了醒了!」一個嘻嘻哈哈的女子聲音。

「小娃娃,你可清醒過來了,你們趕緊把聲音關了罷,吵死人。」另一個清朗嚴肅的聲音。

余之歸轉動眼睛,自己身處一處陌生的屋子中央,身下有張矮榻,頭頂上方兩個腦袋湊過來,左邊的中年男子精神矍鑠,虯髯扎扎,右邊的中年女子笑意盈盈,眉眼如彎月。

余之歸稍微感知了一下,登時肅然——這兩人的境界,比席長天只高不低!

不僅如此,室內還有一人,同樣修為深不可測,只是沒有靠近而已,想來是那清朗嚴肅聲音的主人。

自己這是得救了?

余之歸想起身,稍微動了動,渾身乏力。

「哎,你可別動,我好容易把你縫起來,一動就全碎了。」那女子笑嘻嘻把他按住了。

——縫起來?余之歸一身冷汗。

「多謝前輩救命之恩。」他不敢亂動,開口道,「前輩可曾見到兩頭雪虎?」

虯髯扎扎的中年男子一聽此言,不禁面帶笑容:「在你左邊三尺處,它倆傷重,還沒醒過來,我的陽阿在照顧,你放心便是。」

余之歸稍微鬆了口氣:「前輩,在下昏了多久?」

「約莫一日夜。」

「糟糕……」沒想到會出這樣的意外,長天一定等急了,「前輩……可否……將在下懷裡的玉蛇傀儡,放到在下手上?」

眉眼如月的中年女子道:「你那什麼傀儡,早不見了。你看看你這一身衣裳都還新換的,身上只剩下一個儲物袋完好無損。」

余之歸呆住。

不到一刻,他苦笑道:「不告而別,又失去聯繫,長天一定擔心死了……請教前輩,這裡是什麼所在,在下還有要事,務必先回去一趟。前輩救命之恩,絕不敢忘。」

「回去?回哪裡?」女子問。

「清源城。」

女子皺眉思索:「清源城……跟清源山有關?」

余之歸眼睛一亮:「正是在山腳之下。」

「那你可回不去。」

余之歸訝然:「回不去?」

男子不答,反而問道:「你可還記得,自己是怎麼來的?」

余之歸想了一想,整了下事情脈絡,道:「在下被宵小算計,經由上古大陣而至一位前輩的深海行宮。行宮的獸欄之內另有機關,地面出現混沌大洞,在下無法逃離,便被吸入,其後便人事不知,甚至此刻也不知身在何處。」

男子笑道:「那深海行宮,現在怕是歸你所有了罷?」

余之歸大驚:「前輩如何得知?」

「我是它的前主人。」男子一捋虯髯,「馭獸師,陳五潤。」

余之歸呼吸一窒,雙目放光:「大前輩!晚輩飛霞宗余之歸,見過大前輩!」

陳五潤哈哈大笑:「怎麼樣,是不是感覺你我親近許多?」

余之歸欣喜道:「在深海行宮之時,便對前輩妙手天工深有感觸,只恨生不逢時,今日能親眼見到前輩,之歸三生有幸!」

「你別高興得太早。」

說話的,是始終沒露面的第三人。

余之歸不由一怔。

女子往聲音來處瞪了一眼:「小書獃子少潑冷水,難得來個西仙界的人,你裝模作樣幹什麼!」

沉浸在驚喜中的余之歸,並沒有忽略對方的一字一句。

「……西仙界?」

「你不會以為,現在還在西仙界罷?」

陳五潤一句話,驚破夢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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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雙修道侶抽走魂魄怎麼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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