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178.蠱已下【萬更】

178.178.蠱已下【萬更】

早朝之後,蕭何留下。

他隨在微生洲渚身後,進了御書房。

微生洲渚坐在桌案后,這才凝着他,問:「有何事?」

往日,自己不發話,蕭何跑的比誰都快,今日倒是稀奇了。

再看蕭何臉色,異常凝重,微生洲渚到底是心裏咯噔了一下。

蕭何凝著微生洲渚,這六年來,他的確長大了,成熟了,足夠自己擔得起肩上的責任攙。

而且,朝中許家的勢力雖不能說完全清除的掉,不過已經在微生的掌控之中。

再細想,有何不放心的?

便是霓裳。

對於霓裳,蕭何本就從不過分的挑剔,亦從不過分的關注。

若不是復始,他從來不知,霓裳會被慣壞到這種地步。

「皇上,你該是適時地管教約束霓裳,作為一個郡主,代表的是皇家的臉面,深更半夜身着太監服外出,還獨自一人去人多眼雜之地,若是出了事情,追悔都來不及。」

微生洲渚聽他說的是霓裳的事情,微微鬆了口氣。

「朕會嚴加管教。」

蕭何凝眉,語重心長道:「皇上不要再只是說說。」

「丞相放心,這次朕一定不再讓她踏出宮門半步!」

微生洲渚擔保。

昨日,他也聽大總管說了香香樓的事情,還聽說,郡主欲動手打丞相夫人,甚至還划傷了丞相夫人。

他已狠狠教訓過她,關在了殿內,讓侍衛嚴加看守。

可是微生洲渚也頭疼,這霓裳,怎麼就總是與復始對着干?

惹誰不好,偏偏去惹蕭何捧在手心的寶貝。

對此,蕭何只是點頭。

霓裳的事,他只能給微生洲渚提個醒。

具體如何做,或者,關於霓裳的未來,都是在微生洲渚的手中。

他若管教的好,便不是問題。

若不管教,惹了自己,就休怪他不客氣。

「皇上,這是臣最後一次饒過她。」

他疼惜的人,任何人都不能動一根毫毛!

「好,若是她再做出傷天害理之事,朕就再也不護她!」微生洲渚亦是給出承諾。

只是,蕭何依舊未走。

「丞相還有何事?」

蕭何忽地跪地。

「丞相?」微生洲渚立刻起身。

「皇上!」蕭何的一句話,喊住了微生洲渚的腳步。

「臣自承襲相位,便一直兢兢業業,從不敢怠慢,為了皇族安危,臣可做任何犧牲。如今許家已除,留的餘孽已不足為懼。皇上自即位以來,已可獨自掌管朝政,已是一國明君,如今,更是可以獨自掌管天下,皇上,臣懇求皇上同意臣辭去相位,歸隱山野!」

蕭何垂頭,語氣誠懇,帶着勢在必得的決心。

聽得微生洲渚心裏發顫。

站在桌案后的身軀,竟是猛然一顫,跌落在椅上。

「你……」

「臣,懇請皇上答應臣的懇求。」

微生洲渚怔怔地望着他,第一次,自己坐在這個位置,只能看到他彎曲的背部,看不見那總是不屑於任何事情的邪肆容顏,那雙把空一切的鳳眸。

他不安了。

從來他的身邊就沒有少過蕭何,自小便是。

即便討厭過他,即便想過,要把他從身邊踢走,可也……只是想想。

經年累月,便成了依賴。

「若是沒有你,這一次,朕也不會如此順利除掉許家。」

「臣不過是皇上給了權利。」

他的意思,微生洲渚何嘗不明白。

有第一個蕭何,就有第二個,只要微生洲渚願意培養。

「可是,有着皇家血脈的蕭何,只有一個。」

蕭何默。

微生洲渚緩緩起身,只覺心頭沉重萬千,「丞相,你再回去想想。」

「臣已決定。」

「不,朕給你三日時間,三日後,再來告訴你的決定,朕乏了,你下去吧。」

蕭何知自己的決定太過突然。

便是不在言語,恭敬退下。

微生洲渚望着他離開的背影,何嘗不知蕭何的想法,他主動辭去丞相一職,一來,就是要逼他下旨,取消蕭家世襲丞相一位。

這個,無不是考慮的久遠,為了他的兒子蕭知,解除了約束。

二來,怕還是因為丞相夫人。

癥結,他必須找到癥結所在。

身為皇帝,多年的敏銳,瞬間抓住了關鍵字眼:香香樓。

「去,調查香香樓的老闆,儘快!」

大總管得令,立刻吩咐下去。

——

復始未曾想,蕭何真的這樣做了。

是蕭何回來之時,一臉輕鬆地告訴她的,他說:「小複復,再過幾日,我們一起離開都城。」

她怔怔地望向蕭何,他真的……為了自己,放棄了這好不容易剛剛站穩的位置。

這位置,誰不是夢寐以求,誰不是瘋狂地追求着。

「你……真的捨得?」

其實,她不願意逼他。

「恩,今日與皇上提了,他雖讓我再考慮三日,不過,都不會阻止我的決定。」

蕭何一旦決定的事情,是無人能夠輕易改變的。

這世上,除了復始。

她心裏不踏實。

總覺得,都太過突然。

靠在他的懷裏,聆聽他沉穩的心跳。

雖然蕭何不願提及過往,失去記憶的她,是願意依賴蕭何的。

論這麼多年中,有誰無怨無悔地寵著自己?

曹玄逸不是,他太功利。

生命中常常出現的,便只剩了他。

細數一起的日子,何嘗不是他的好脾氣,一步步的退讓。

此時,大總管前來,「夫人,皇上有請。」

蕭何似是早就猜的出來,他說:「不用去了。」

復始搖頭,「皇上明知你剛回來,定是在相府,他還如此,我又豈能不去?」

她何其聰慧。

蕭何微微一笑,「快點回來。」

她點頭。

卻還是再次問道:「你真的願意離開?」

他重重點頭。

「只要有小複復在。」

她笑的陽光明媚。

外頭,卻依舊大風呼嘯!

——

皇宮。

復始跟隨在大總管身側,這條路,她不認得。

便是問:「皇上要在哪裏召見?」

大總管恭敬回:「皇上寢宮。」

寢宮?

「皇后也在,說是想見見您。」大總管繼續,明得她的心思。

召見外婦,御書房最為合適。

皇上寢宮,歷代中,那是連皇后都極少進入的地方,之前因為皇後宮殿被燒,雖現在依舊修葺好,但是皇后鳳體有恙,便是依舊被皇上留宿在了寢宮之中。

皇上所住寢宮,自是巍峨不少。

復始凝著高階上,讓人畏懼膽怯,若是讓蕭何知道,她現在竟然害怕上去,怕是連他都要笑話自己。

「夫人,請。」

白色大理石台階,鑲砌地極為華麗,代表着皇族的威嚴,前方望去,已是震撼人心。

走上高階,大總管進去稟報。

隨後,大總管引她入內。

殿內,採光十足,走下的地板異常明亮,帶着冰冷的色調,每走一步,都好似帶着寒氣。

雖然這裏,燃了足夠的碳火。

從大殿一側拐入,是偏殿。

復始便看到了皇上與皇后,兩人坐在桌前,皇後面前,放了葯。

她聞到了濃厚的藥味。

「參見皇上,皇后。」

「丞相夫人快免禮,坐。」皇上開口。

「皇上召見臣婦,是有何事?」復始站立不動,微垂了眸,端的禮儀極好。

皇上與皇后對望一眼,對復始的堅持不再多言,便是開口:「朕也不拐彎抹角,今日丞相提出辭呈,朕很意外,朕也知丞相不會說明原因,朕只能找來了你。」

「回皇上,的確是臣婦的請求。」

她爽快承認。

連皇后都十分訝異,「夫人為何會有此想法?」

復始抬頭,雙眸定在虛空上。

路上,她有想過,該如何回答這個問題,可是連她都不知道心裏的不安。

卻是在這一刻,她才知道該如何回答:「臣婦累了。」

累了。

這一回答,太過模糊。

微生洲渚立即問:「是不是裳兒?」

復始搖頭,「臣婦與相爺已商談過。」

「若真是裳兒,你大可說,朕定為你做主。」微生洲渚繼續尋找癥結。

復始屈身,行了跪拜之禮,「望皇上成全。」

從未想過,自己不過只是多問兩句,復始就行了如此大的禮,皇后立刻走上前,「夫人快起。」

復始怎敢勞煩皇后攙扶,趕緊起身,道:「皇上,與郡主無關,這是臣婦與相爺的決定。」

太過認死理的復始,皇上皇后皆是無奈。

大總管接收到皇上的眼色,悄悄退了出去。

「夫人,今日皇上請你過來,便是希望留下相爺,您該知道,皇上與相爺的關係,自不是一般人所能代替的,皇上需要相爺。」

皇后這一番話,着實為難了復始。

不給她說話機會。

便聽得一聲:「皇兄,您就放了裳兒吧?」

人未到聲先到。

復始望了一眼微生洲渚,他依舊坐在位置上,雙目盯着自己。

那雙眼睛裏,含了不滿。

對自己的不滿。

她默不作聲。

「你怎麼在這裏?這裏是一個外婦能進的嗎?!」

「霓裳!」

微生洲渚斥責!

霓裳這才反應過來,乖巧站在復始身旁,一臉倔色。

微生洲渚是真凝了眉,這霓裳與復始之間的關係,果真是比他想像的更加惡劣。

皇后亦是凝眉,轉身回到位置,重新坐下。

「給丞相夫人道歉。」微生洲渚命令。

「憑什麼?!」

她睨了一眼身旁的復始,她立的端正,頭以極其禮貌的姿態微垂,不會顯得過於硬態,又不會顯得過於卑微。

便是這種感覺,她討厭極了。

好似天生就是,比自己這個郡主還當得起的公主。

「憑朕親自下旨,賜了她公主之位!」微生洲渚喝道。

昨晚才教訓過的,不想今日完全不當做一回事!

對霓裳,他終究關注的太少!

「那也是賜封的!」

「啪!」

微生洲渚一掌拍在桌上,恰似皇后的葯剛剛喝完,空了的葯碗震動不停。

「朕昨日怎麼與你說的?!」

昨日他諄諄教導,是白說了。

霓裳倔強地頂回去,「憑什麼我喜歡的男人都喜歡她,她都已嫁做人婦,卻還勾引別的男人,這樣的女人,憑什麼還活在世……」

「啪!」

暮地寂靜。

復始卻是安安穩穩站在一旁,對霓裳的話,早已有了抵抗力。

霓裳捂著臉,狠狠瞪着雙眼。

但面對微生洲渚,她卻還是微垂了頭,臉上的不甘被隱藏。

微生洲渚揚著右手,指尖竟是一顫,繼而握成拳,背在身後,「記住,你是郡主,就該有郡主的風範,言辭之間也要記得把握分寸。」

「是,皇兄。」諾聲回答。

帶着隱忍的不甘。

「你回去吧。」微生洲渚發話。

霓裳瞪了一眼復始,轉身便離開。

心裏更是憤恨,就是因為復始,所以所有人都針對自己,連一向寵她的皇兄都當着那個賤女人的面,給了她一巴掌!

復始!

你怎麼不去死!

啊啊啊啊!

站在寢宮外,能望到皇宮之外的風景,遼闊壯美。

她忽地一笑,她現在若回了自己宮殿,想要逃過皇上派的侍衛把守,便是難事。

趁著現在皇兄召見她,何不是出宮的機會?

.

微生洲渚突然有些後悔自己的莽撞,不僅未從復始這裏得到答案,又見識到了霓裳的犟脾氣,尤其對復始的恨意,那話,直接侮辱了身為丞相夫人的復始。

一時間,萬分糾結。

「夫人,裳兒她……」

「皇上不必介懷,臣婦對她一直都未曾放在心上。」

復始不說還好,這麼一說,微生洲渚更是深知了兩人關係的惡劣。

「夫人還是考慮考慮丞相一事,不必太草率做決定。」

——

香香樓。

萬蔓蔓端著飯菜進入二樓廂房,卻是見君無憂坐在床頭,十分擔憂:「無憂,怎麼起床了?」

「無事,不過一點小傷。」

「你吃點飯,一會兒我幫你傷口換藥。」萬蔓蔓便轉而把飯菜放在了桌上。

君無憂只披了一件白衫,昨晚休息了一晚上,傷口好了很多,不過走動間,還是會有些牽扯的痛。

卻是對他來說,不過就是一點小傷,不需要躺卧在床。

萬蔓蔓見他面色也已不如昨日的慘白,人雖憔悴,卻也精神著,便遞給他筷子,「都是些對傷口有助的飯菜,趕緊吃些吧。」

君無憂本就心事重重,緩慢地接過筷子,這才端起碗,心不在焉地吃着。

萬蔓蔓趁此時拿出昨晚大夫開的葯,以及繃帶。

她準備等君無憂吃過之後,為他的傷口換藥。

不想,卻是有不速之客不請自來。

門開之間,萬蔓蔓見到來人,「見過郡主。」

而君無憂見到她,冷了臉色,「蔓蔓,把飯端下去,」

「可是,你才吃了幾口。」

那飯菜,幾乎都未動過。

「端下去吧。」君無憂甚為煩躁。

霓裳見萬蔓蔓離開,在她剛跨出們的剎那,直接關上了門。

表情十分得意。

繼而斂了神色,轉身。

視線凝在桌上的藥瓶,想起昨日的傷口。

「我替君老闆換藥吧。」霓裳走上前,直接拿起了瓶子。

「不用,怎敢勞煩郡主。」

「現在又沒人在,正好,我也有事要與君老闆相談。」

霓裳已坐下,這架勢,是一定要親自為他換藥了。

君無憂審視着她。

「君老闆這是什麼意思,本郡主為你換藥,你該榮幸才是,再說,本郡主可從不在意什麼男女授受不親,更何況,本郡主是太初人,會犯傻嗎?」

便是這樣,君無憂依舊凝眉,「郡主,君某不過是一介草民。」

「但本郡主看得起你!」

君無憂錯愕。

「別猶豫了,你快點,我還有關於丞相夫人的事告訴你呢。」

許是這句話起了作用,君無憂也不顧及男女之嫌,褪去了上身,露出綳著白帶子的腰腹。

霓裳起身,幫他解開繃帶,直接看見了他的傷口,如嬰兒的拳頭般大小,傷口發着深色,不過已經不流血了,不禁嘟囔:「這蕭何,可真是下得去手。」

「你說關於丞相夫人的什麼事?」君無憂問。

霓裳拿起藥瓶子,把葯倒上他傷口。

藥粉比較蟄痛,君無憂悶哼一聲。

霓裳眼神明滅,「是蕭何請了辭呈,好像要與丞相夫人離開都城。」

「什麼?!」

君無憂突然站起,扯到了腰腹的傷口,痛的出了一身冷汗。

「今日皇上還召見了丞相夫人,依我看,該是丞相夫人的主意。」

不給君無憂思考機會,霓裳繼續道,「你現在還有機會,若是真不想她走,我可以幫你。」

果真,君無憂問:「怎麼幫?」

霓裳面色有一瞬的不快,卻是問:「我若是幫你,必定會惹怒皇兄,可你總得讓我知道,我幫你要幫到哪種程度,還是說,只要能拆散地了蕭何與復始,你都願意?」

「只要拆散了他們!」

君無憂如此回答,咬牙切齒。

霓裳微一挑眉,「好!」

「你不怕惹怒了蕭何?」君無憂疑惑問。

「怕什麼,皇兄會幫我。」霓裳毫不在意。

「那郡主為何幫我?」

「為何?」霓裳呵地一笑:「我討厭她。」

君無憂審視她,「討厭?」

「對,我討厭她!有她在,就沒我在。」

君無憂思索,霓裳這意思,他聽着,就像在置人於死地,「你不會想借我殺了她吧?」

霓裳瞪直了眼,「我要是真殺了她,蕭何第一個就殺了我!」

「那你要做什麼?」君無憂想不明白。

「我能讓蕭何主動放棄復始。」

而她說這句話時,口吻十足肯定,連君無憂都有一晃的錯覺,覺得她能幫到自己。

「你不相信?」

君無憂不做聲。

她從懷中掏出竹筒,打開,放在他面前。

君無憂疑惑地看了一眼,神情瞬間震驚,「這……」

「君老闆應該認識。」霓裳合住竹筒。

君無憂十年來跑過的地方不勝其數,自是見多識廣,對這東西,他更是不陌生,「你竟然有蠱!」

「對。」霓裳竄在手心,「而且,這是一對,一公一母。」

「可……」

「你說這裏就一個對不對,另一個,本郡主給分開了,這個是公的。」

「有何用?」

「只要兩蠱入體,就好比是合.歡.散,必須交.合才行,而且,蠱一旦入體,必是不好引出來,所以,若是你收了這蠱,另一隻母蠱,本郡主幫你置入復始體內,如此,你說,若是蕭何真的愛她,能眼睜睜看着她死亡嗎?」

霓裳說的惡毒。

君無憂聽的發怔!

他怒瞪着霓裳,「滾!」

「君無憂!你竟然讓我滾!」霓裳不可置信。

「對,我讓你滾,你這麼歹毒,誰能容的下你?!」君無憂額頭青筋發顫,他真是見識到了,這郡主,果然如傳說中的一般!

被君無憂嫌惡的眼神所傷,霓裳氣的渾身發抖,「君無憂,本郡主告訴你,若是我今日走出了這個門,你再想讓本郡主幫忙,就是再也沒有機會了!」

霓裳威脅。

但君無憂顯然不在意:「我絕不會以這種骯髒的方式逼她回來!」

「骯髒?呵!君無憂,你一方面想讓她回來,一方面又要顯出自己的清高,你覺得可能嗎?!」

「那也不用你管!」君無憂披上外衫,連繃帶都未束縛傷口。

「好啊,那你就等着她與蕭何歸隱山林,看着他們幸福一輩子!」

霓裳氣的向外走,每一步,都沾滿了怒色,她恨死復始了!

可這君無憂,到底不如曹玄逸來的狠心!

腳步卻是一頓,她嘴角噙著惡毒的笑意:「君無憂,本郡主不如就與你說清楚了。」

她轉身,凝著一身孤高的君無憂,真是越看越喜歡。

但是這種人,越孤傲,他越難馴。

又沒有如曹玄逸那般,有她能吊住的誘.惑。

「蕭何這人做事從來都是一根筋,今日皇兄能宣了他夫人進宮,定是從蕭何這邊無法下手。但今日看丞相夫人的意思,是一定要與蕭何離開都城的,你想想看,早不離晚不離,偏偏在你出現了,她就選擇了這個結果。」

她微微一頓,果見君無憂臉色有了不一樣的神色。

「你們都說認識她,可本郡主看,她並不認得你們,這時候離開,定是不想與你們有任何瓜葛,結果是什麼,不就是她不想讓你立足於她的生活之中,她要徹底與你們斷了關係。」

「她的選擇很明確,她要與蕭何在一起,而蕭何的決定,皇上他改不來,能改變蕭何決定的人,只有復始,可離都城的決定,又是復始決定的。」

「君無憂,你覺得呢?」

君無憂轉頭,凝著霓裳。

他知道,蘭兒脾氣倔強,一旦決定了的事情,亦是很少反悔。

可她做的決定,都是在她心中反覆琢磨比較之後,選擇的她認為最好的結果。

所以,霓裳到底是說中了他的心。

只聽霓裳道:「可本郡主,又特別討厭她,多少年了,本郡主就未曾放下討厭她。可是她就這麼離開都城,本郡主又不甘心。」

「你要做什麼?!」

君無憂眉心突跳,只覺得霓裳這人,太難相與,甚至,有時讓人害怕。

「倒是沒做什麼,不過是,本郡主不好過,也不會讓她好過,尤其,本郡主有這麼好的東西在手,怎能輕易放過她?」

「你……」

「君老闆,着急了?可您說了,本郡主歹毒。哈哈!本郡主是歹毒,所以,君老闆不喜歡這麼歹毒的方式,本郡主再另找他人,能與美人共度***……啊,不是,是共度一生,又無法被丞相所殺,何樂不為呢?」

「你……」

「那君老闆,再見。」霓裳轉身,繼續向前走。

反正,她是拚死了,也不會讓復始輕易離開,哼,蕭何,他又有何能耐,抵的了蠱蟲?

只是這個君無憂,真是不識相。

她手觸上門把,正欲打開門。

「等等!」

霓裳收回手,疑惑轉頭,欣喜看向他,「本郡主就說,君老闆還是喜歡丞相夫人的,定是不會讓丞相夫人與其它男子在一起的。」

「你把它給我。」君無憂冷聲道。

「君老闆,本郡主也是喜歡你,還能如此大度的讓你與自己喜歡的人在一起,本郡主也是做了很大犧牲,不過能看到蕭何絕望,本郡主的犧牲也是值得。」

她走向君無憂。

可君無憂看着她,只覺得,蘭兒遇上這個女人,簡直倒霉了一輩子。

突然就有些慶幸,能有蕭何護着她。

君無憂伸手。

霓裳卻是不給。

「郡主反悔了?」

「不,我只是想親手交給你。」

交給一詞,咬的極重。

君無憂瞬間明白了意思,「我並沒有想好。」

「君老闆不需要想好,因為本郡主就認準了這個蠱。」見他又在猶豫,「君老闆,既然這樣,本郡主還是離開吧,不過你也可以去告訴蕭何,本郡主不怕。」

這話一出,君無憂瞬間醒悟,扳過她的肩膀,喝問:「你什麼意思?」

她撫開他的手,倒退一步,似是才覺得安全,「就是君老闆想的意思。」

君無憂怒瞪着她,恨不得殺了她,「你什麼時候放進她身體里的?!」

「那君老闆,這個公蠱,你還要嗎?你若是不要,還有很多人想同丞相夫人這種傾國的美人有瓜葛呢,哦,當然不能是蕭何。」

「要!」

君無憂開口,這次十足肯定!

心底,卻是對霓裳充滿了敵意!

這世上,還真有如此蛇蠍心腸的女子!

「那請君老闆轉過身吧。」霓裳開心極了。

開心的,似乎都忘記了,自己還喜歡著這個人。

瞪着她手中的蠱,君無憂咬牙轉身!

「煩請君公子褪了衣衫。」

蠱,遇傷口則進入體內。

君無憂知。

臨着這會兒,他還十分猶豫。

若是自己真的如此做了,那蘭兒,定是恨死了自己。

可是,他又無法眼睜睜地看着,她承.歡別人身.下,一想到蕭何如此對她。

便是滿身的怒意。

霓裳看着他緩緩褪去衣衫,露出傷口,噙了惡毒的笑意。

選擇君無憂,無非就是,她看出了蕭何對君無憂的恨意,這樣,蕭何不是更難受嗎?

哈哈!

倒是可惜了自己喜歡君無憂的這份情。

曹玄逸之時,她還掌控著曹玄逸,不讓他碰了復始。

這君無憂,自己倒是幫了他一把,真是世事無常。

「我問過,聽說這蠱,入體就直衝心臟,極難引出。」

前面的人未有動靜,她把竹筒打開,沖着傷口,「進入身體內,或許很快,也或許要等到晚上發作,反正,這對蠱,會相互吸引,你只需坐在這等,哦,你也可以找個安全的地方。」

「只要發作,母蠱一定會找到公蠱的。」

這便是蠱的好處。

「好了。」

君無憂並無任何感覺,心裏卻隱隱的害怕,又有些……期待。

「本郡主走了,祝君老闆好運。」

君無憂睨着她的身影,等到門關上的剎那,他立刻找到銅鏡,看着傷口,傷口處,並無異常。

萬蔓蔓推門走來,見君無憂拿着銅鏡,以為他是在自己上藥,急忙道:「無憂,我幫你。」

又見上面的葯已灑好,便是找了繃帶,為他縛了傷口。

君無憂垂頭,神色明滅。

——

同一時間,暗祥苑。

復始剛跨進門,身體忽地一痛,便是撞在了門上。

「嘭」地一聲,震醒了陷入沉思中的蕭何。

蕭何長身立於窗前,望向門口的剎那,腳步已先反應一步走向復始,攔腰抱起她走向軟榻,放她在其上,緊張問道:「怎麼了?」

也就剛剛的一瞬,猶如瞬間被抽空了力氣一般,不僅無力,還痛!

而現在,無事了。

瞬間的疼痛,瞬間的恢復如初。

她獃獃地搖頭:「我也不知道,只是突然就很痛,可也不知道哪裏痛。」

「芳華,去請蘇豈!」蕭何朝外命令。

「是,相爺。」

「應該沒事吧。」復始也是擔憂,剛剛那一痛,讓她的心極度不安。

其實,蕭何亦是。

他的心,今日就未曾安定過。

「有蘇豈在,無事。」蕭何安慰。

他信任蘇豈。

復始點頭。

「皇上與你說了什麼?」蕭何問。

她沉默。

蕭何便是知道了。

「我是不是自私了?」她垂眸吶吶問。

蕭何身為丞相,他有責任護國,而且責任重大,承擔的,不止是丞相之位。

而且,蕭何現在年輕氣盛,若是這樣就與她歸隱,到底是,對他不公。

蕭何蹲在卧榻前,緊握她的手,「若是沒有你,我還不是行屍走肉般活着。」

她勾起一抹笑,「所以我要陪着你啊!」

「對,小複復陪着我。」

他說着,還晃動了兩人緊握在一起的手,「不會分開的。」

她點頭,「不會分開。」

.

即便上次蕭何無病呻.吟地來找蘇豈,這次芳華來請他,他依舊來了。

並且動作十分快。

然後卻是真的見復始卧在床榻,臉色有些差。

蕭何急忙讓出位置,蘇豈為她把脈。

「無礙,只是有些操勞。」蘇豈道,「這天雖然不好,但也可以在院子裏放鬆放鬆心情。」

復始點頭,或許真是她太心事重重了。

蕭何卻是十分擔憂,對蘇豈道:「她剛剛很痛,可就那麼一下,又無事了。」

蘇豈問:「哪裏痛?」

復始搖頭。

於是,蘇豈再次把脈,「是不是你肩膀上的傷口裂開了?」

復始搖頭,「那裏不痛。」

一說到這個傷口,蕭何瞬間繃緊了臉,「昨日你與霓裳是不是發生了什麼爭執,然後她拿刀划傷了你?」

復始這才點頭。

「今日我已和皇上說過,會多加管制她。」

蘇豈本是重在查看詛咒之事,並無關係其它方面,可聽兩人的對話,他急忙問:「你說,你的傷口是霓裳劃破的?」

「嗯,那日與她發生過衝突。」

「所以剛剛,你就是只感覺身體沒了力氣,又極為疼痛,可就是那一瞬間的感覺?」

「恩,是這樣的。」

蘇豈瞬間慘白了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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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寵吾可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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