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青石分堂

17青石分堂

「姐妹們,還管她什麼楚家,抓了蕭琮有飯吃!」唐瑛拎著大刀一陣吆喝,回手就是一刀開山裂石般地向蕭四頭頂砍去。

蕭七驚喊:「小心!」

蕭四眼見寒光撲面而來,心頭也是一驚,然而長弓不利近戰,匆忙之中也只得橫弓一擋,但聽金石之聲大作,堪堪擋住了這一刀。

唐瑛一招不得手,不由仔細打量蕭四一番,贊道:「腕力不錯。」

這時,只聽身後馬蹄聲不絕於耳,頃刻間,血閣眾人已驅著馬匹將五人團團圍住,唐瑛長刀一指:「大家一起上,抓活的!」

這一聲令下,血閣六十來人立時像牛虻見了血一樣蜂擁而上,有兵器的動兵器,沒兵器的上手上腳,甚至上牙咬。

蕭二一掌打開一人,立刻又撲上來兩個,一左一右地抓住她兩隻胳膊,待要用腳去踢,只覺右小腿上一陣鑽心劇痛,竟是個看上去最多十一二歲的小孩子,一口咬去就不撒嘴!

那邊蕭七已經被十來個人合力制住了,捆成個粽子一樣丟上馬背,猶自叫道:「有種的單打獨鬥,咬人的那是狗!唔……唔……」

旁邊身材瘦高的女人給她嘴裡塞上塊破布,見她仍然像魚一樣在馬背上打挺,片刻不老實,索性一個掌刀敲暈了。轉頭見蕭二被小孩子咬著的情形,便翻了翻眼皮,唱道:「從來只有狗咬人哎,今日也見人咬狗……」

蕭四舉起長弓將身邊數人接連逼退,心中卻知今日在劫難逃。這些人和從前交過手的血閣人完全不同,她們像是從哪座深山裡跑出來的,憑一句「抓了蕭琮有飯吃」就餓死鬼投胎一樣的拚命。

果然不出半炷香的工夫,五人都給綁得結結實實橫在馬背上。唐瑛哈哈大笑,領著一班老弱殘兵就要浩浩蕩蕩往回走。

楚家人見了青石分堂這場不要命的洗劫一樣的戰鬥,不由都有些驚呆。

一個看起來頗有身份的錦衣女子疑道:「硯之,聽她們的意思,那五個人便是先前被朗月樓逐出的蕭琮和她的貼身侍從,江湖盛傳蕭琮勾結了血閣,這唐瑛卻為何要捉她……」

楚硯之也非尋常男兒,聽錦衣女子那樣說,只笑笑道:「江湖傳言怎能盡信,表姐,青石分堂這次有備而來,人數不少,性情又彪悍至極,我們暫且回去,再從長計議。」

錦衣女子點點頭,道:「聽你的。」

楚硯之向她一笑,徑自撥馬向來路去,卻似不經意地瞥了唐瑛幾眼,目光頗有深意。

恰在此刻,忽聽遠處有人高喊:「楚硯秋在此,血閣妖人還不束手就擒!」

唐瑛一怔,隨後但聞連片馬蹄聲由遠而近,聲勢浩大如瀚海奔雷一般。不一刻,已有一支百來人的馬隊在陣前排開,中間分出條闊道,一名容貌與楚硯之五分相像的年輕男子策馬出來,年輕的臉孔上寫滿張揚。

「血閣之人豈是等閑之輩,二哥你只帶區區三十人,未免太高看自己了。」楚硯秋冷哼,言語間竟十分看不起他這位二哥。

楚硯之卻不氣,笑道:「多虧四弟來得及時,不然免不得無功而返。」

原來這楚硯秋正是楚家第六代傳人。

楚家自四十年前出了個楚西川,就再沒培養出什麼叱詫風雲的人物,人才凋敝。到了第六代更是只得四個男娃娃,斷了香火,不想最幼的楚硯秋根骨奇佳,十五歲時便已超過楚西川當年弱冠時的功力,深得家主疼愛,卻難免年少輕狂,妄行驕矜。

楚硯秋上前數步,趾高氣揚地拿馬鞭指著唐瑛道:「手下敗將,上次受了傷可有哭著回去找爹爹啊,哈哈!」

唐瑛直氣得臉色一陣青一陣白,更引得楚家人紛紛撫掌大笑。

唐瑛忍無可忍,唰一聲從鞍后亮出大刀,怒道:「今天不殺你個片甲不留,我唐瑛跟你姓!」

卻有血閣人立刻應和道:「堂主,你要人家片甲不留也不能在這兒啊,該是在你頂頂舒服的大床上,姐妹們,你們說對不對啊?」

血閣眾人連聲稱是,也是一陣嬉笑。

「無賴!」楚硯秋俊臉羞紅,揮劍直衝過來,身後百來人馬踏得大地震蕩。

血閣人也毫不示弱,除了幾個年老些的留下看管蕭琮等人,其餘全部衝殺上去,喊聲震天。

這邊蕭二忽道:「你們想誰贏?」

蕭七剛蘇醒過來,正因為後頸上的鈍痛心情極差,道:「最好同歸於盡,一個也別剩下。」

蕭二緊盯著戰局,忍不住道:「楚家小子的功夫確實不錯,人手又多,許是能贏,咱們落在他手裡總好過被血閣捉去。」

她話音未落,卻見楚硯秋竟突然驚呼一聲,好端端地從馬上跌了下來,被唐瑛一手抄住,點了穴道。

四人一怔,都已看出楚硯秋是被人暗中以石子擊中,卻怎麼也看不清是誰出手,又是如何出手,可見功力非同一般。

楚家人一見少主人被擒,頓時慌亂起來,楚硯之見狀也打馬加入戰團,急道:「硯秋,我來救你!」

唐瑛哼哼一聲:「自不量力。」揮起大刀向楚硯之砍去。

原以為以楚硯之的功夫,多少要費些周折,豈料那人的招式突然軟綿綿的沒有力氣,不出三十招就已落於下風,唐瑛看準時機一刀封住攻勢,再反手點中他穴道。

「楚家的聽著,都放下兵器,不然先殺了他!」唐瑛邊說邊把楚硯秋拎了起來,大刀橫在他脖子上。

「唐瑛,你敢傷四少爺一根汗毛,我楚家定饒不了你!」楚家人連連恫嚇,卻哪還敢動手,一個個投鼠忌器,不敢上前。

唐瑛見自己肩上傷口流血不止,也不欲再戰,道:「所有人不準上前,等我回到分堂,自然將他們兩個放回去,要是有誰敢跟著,哼,保不准我手抖割斷了他們脖子。」說罷調轉馬頭而去,楚家人心急如火,卻無人敢攔。

蕭四幾人被大頭朝下地橫擱在馬背上,只覺眼前地面飛速倒退,耳邊疾風刮面,連五臟六腑都要給顛了出來。

不知過了多久,馬隊終於停下了。唐瑛吩咐人將蕭琮她們像卸麻袋一樣地卸下來,又重新拿粗麻繩把五個人綁在一起,反覆地繫緊打結。她們這時才看清此處竟是一間破落廟宇,土牆呈灰褐色,因年代久遠已有些坍塌,而正中的牌匾上端端正正寫著寺廟的名字,字跡卻早已看不真切了。

蕭四幾個楞了楞,都不敢相信這裡會是血閣一處分堂的所在。

唐瑛似是看出她們的心思,卻不以為意,道:「我們青石分堂是破舊一點,但是等過兩日把你們交上去,領了賞賜,還愁沒有個像樣的住處?」

蕭四忍不住問:「我倒好奇我們幾個能值多少銀子?」

唐瑛嘿嘿笑道:「冷左使親自交待要捉的人再便宜能便宜到哪去,這個就不用你為我們操心了。」

四人聞言都是臉色一變,蕭七更瞪圓了眼睛,驚怒道:「我早說什麼來著,狗咬呂洞賓,不識好人心,咱們給他連累得命也要沒了半條,他冷寂雲舒舒服服待在龍棠山上,正掂量著咱們幾個的腦袋值幾兩幾錢!」

蕭五默不作聲,蕭二忍氣忍得滿臉通紅。

蕭四卻道:「這件事別再提了,更不能在少主面前提。」她攙扶著昏迷的蕭琮,皺著眉,終是嘆了口氣。

這時血閣眾人已拴好了馬匹回來,依唐瑛的吩咐分出十個人來帶著蕭琮五人並楚家兩兄弟往廟裡走。寺廟裡有個很大的院子,可見早年也是擴建過的,想必曾香火鼎盛,正北是一間五進的正殿,東西又各有一排矮房,朱漆琉璃早已剝蝕得不成樣子,東面那排房子也像是經歷了什麼天災,有大半完全塌了下去,不能再住人。

幾人被帶到西面最右側的屋子裡,一進去,就覺一股腐朽難聞的味道沖面而來。

蕭七叫道:「你給我們住豬窩!」

血閣門人聽了也只哼了哼,一邊把楚家兄弟拿繩子捆了,解開穴道,一邊說:「知足吧,堂主住的地方也只比豬窩好一些,放心,等把你們交上去領了賞自然好了。諸位,你們現在金貴得緊,冷左使說了要活的,你們可別給我翹辮子。」

再說那邊楚硯秋憋了一路氣,此時甫一解開啞穴就嚷嚷起來:「不是說你們一回分堂就放我們走嗎,還不給我鬆綁!」

血閣門人好笑道:「你們兩個雖不濟,交上去多少也得一份賞錢,你說堂主能放你們走嗎?」

「你……混賬東西!」楚硯秋臉色煞白,急道,「我要見唐瑛,你去叫她來!」

血閣那人聽他嘴裡不乾不淨,甩手一個巴掌將他半邊臉摑得紅腫,惡狠狠道:「楚小爺,有什麼話跟我說,堂主命我『伺候』你們吶。」

楚硯秋在家時備受呵護疼愛,哪遭過如此待遇,此刻挨了一掌又驚又怕,想起之前所聽血閣的種種殘忍不堪,更明白自己已是俎上魚肉,不由得緊緊抓攏了衣襟縮成一團,眼中淚水泫然欲滴。

相比之下,他旁邊的楚硯之要冷靜得多,一直笑笑地看著這邊情形,好似算準了那人不會對楚硯秋做什麼似的,再不是之前交戰時擔心弟弟的焦急樣子。蕭四看在眼裡,不由生疑。

「阿山,安頓好了沒有,堂主叫你呢。」一個瘦瘦小小的血閣門人從外面跑進來,抖了抖頭髮上的水珠。

這個叫阿山的女人應一聲,便也不再逗弄楚硯秋,隨著那人一同出了屋門,沒想到走出不足三步遠,不知從哪裡嗖嗖兩聲飛來兩支漆桿羽箭,只聽兩聲短促哀號,箭矢竟不偏不倚穿過兩人胸口,深深釘進地面。

與此同時,院子里也人聲鼎沸起來!

作者有話要說:下一章蕭琮要醒過來了,小冷也馬上要登場~

於是徵詢一下意見,大家能接受像這樣多增加一些人物嗎,捂臉,雖然開始只想寫一個簡單一點的故事,但是越來越覺得兩個人的JQ不是江湖,多個人的JQ才是江湖哇。。。被pia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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附骨(女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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