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9 綿月依姬的人生哲學

紅魔館等人擔心是有道理的。

秦恩有意招攬別人成為以他為首的利益集團勢力在幻想鄉站穩根腳。而新崛起的勢力是需要踩在老勢力的屍體之上的，在蛋糕數量有限的幻想鄉此舉更是難以避免。秦恩若是一個人尚能夠找理由就此放過，可在他有意製造自己勢力的時候紅魔館必然會遭到打壓。

群體社會動物都喜歡集中欺負一個目標有益於團結我方勢力，往往他們會挑選出最弱小、最沒人緣、最虛弱的人進行欺凌，校園凌霸，正是智慧生物最卑劣、最糟糕、最惡劣的本能縮影，而從這種角度來看，紅魔館不正是一個絕佳的對象么？弱小，不算強大，還有足夠的『理由』去施暴。

「你若是直接離開，紅魔館怕是寢食難安。」

拿著東西走出紅魔館的秦恩碰到了八雲藍，她彷彿是等了秦恩很久一樣站在他的必經之路上。

八雲藍緩緩說道：「若我記得沒錯的話，你過去的記憶好像很模糊吧？」

「是又如何？」

「你的妹妹和妹夫與你關係並不密切，你為什麼非要因為他們和紅魔館戰鬥？「

「若是你的臉突然被人打一巴掌，你怎麼做？」

八雲藍沒再詢問理由了。

的確秦恩對那兩個人的情感不深，沒有特別親密的關係。

可在十六夜夜對他們下手前秦恩就表示了要罩著他們的意思，夜幹掉那兩人的舉動無疑是在挑釁秦恩。

這便是理由。

「你是準備直接和紅魔館開戰？」

「我知道你擔心什麼。我會適當的教訓他們的。」

「適當？」

含糊的用詞讓九尾狐嘆了口氣：「你這種曖昧的態度就足夠那群要討好你的人對紅魔館動手了。」

「你好像很不樂意讓我對紅魔館動手啊。」

「是的。」八雲藍坦然承認：「因為幻想鄉太弱小了，你這種行為只是讓幻想鄉不斷的內耗罷了。」

在面對龍神餘孽之前，八雲藍將自己的任務定位在削弱幻想鄉其他勢力讓他們無力影響幻想鄉的大局上。

可在龍神餘孽入侵后她就轉變了自己的方針。

在龍神餘孽和組織的影響下八雲紫與八雲藍迅速的團結了很多幻想鄉原本獨立的勢力，靠著一次又一次的勝利增強了內部的凝聚力。

有外敵存在還一位削弱幻想鄉這一方面的戰鬥力當然是不理智的，九尾狐認識了這點，並且見證了很多幻想鄉組織在對外戰爭時的表現，九尾狐已經不像原本那樣一味打壓了。

這讓秦恩的心情不太好他的崛起明顯沒有趕上一個好的時代。

要是在這種背景下，自己建立赫伊斯的事怕是絕對不會被九尾狐所摧毀，她反而會加倍的呵護。

可惜現在赫伊斯已經毀滅了……什麼都來不及了。

「我有分寸，別擋道。」

秦恩沒興趣和九尾狐糾纏，直接繞過了攔路的狐狸。

「你要去哪裡？」

「我要去永遠亭，一會回家我還要吃飯呢，別煩我。」

在丟下這麼一句話後秦恩就用零時移動消失在了八雲藍的視野當中，無論八雲藍拉不拉偏架，秦恩都沒興趣跟她談話了。

他認為自己有更重要的事情去做。

****

靠著零時移動秦恩無聲無息的穿越了人間之里，來到了迷途竹林的入口處，秦恩頭也不回的直接鑽進了迷途竹林內。

曾經瀰漫著霧氣、能夠讓人迷失方向的迷途竹林對目前的秦恩來說連阻礙都算不上了，哪怕八意永琳開啟了在迷途竹林內設計的陣法都不會影響到他。

根本不用擔心迷失方向，靠著時間能力讀取這片土地的構造。

用遊戲的比喻來說，秦恩的視野右下角此時多了一個小地圖，小地圖連地形的坡度都完全標註上了，永遠亭的位置在上面寫的一清二楚，連因幡帝設計的陷阱同樣寫著標籤。

……在這種情況下還能迷失方向的人，只能說本人的腦子有問題（非貶義、挖苦、嘲笑，而是指字面意義上的腦子有問題）

隨著秦恩越來越靠近永遠亭正確的位置，潮濕揮散不去的迷霧終於散去，遮蓋在視野上的白霧悄然離去，位於迷途竹林中心地帶的永遠亭建築出現在了視野當中。

「永遠亭。」

真的是有些久違了啊。

風見幽香給自己的推薦信、跟著藤原妹紅帶到迷途竹林內修行日日夜夜、為了覺醒異能跟著妹紅前往永遠亭見八意永琳的一系列事……這些記憶不知不覺的涌了出來，感慨萬分。

此時永遠亭內根本感覺不到有人的氣息。

理所當然的，永遠亭的鈴仙-優曇華院-稻葉還有跟著她的那群學徒女護士全都在秦恩的要求下被帶到幻想鄉邊境去負責醫療工作了。

而因幡帝和剩下的兔子們則被八意永琳強行提拔，弄到永遠亭在人之里的醫院內去給老弱病殘幼居多的人之里百姓去看病，以防不備.

在這種情況下永遠亭還能冒出來一堆人才是怪事.

當然這裡也不是一點人都沒有，在永遠亭的最深處秦恩尋覓到了蓬萊山輝夜的痕迹，當然，肯定是那位從月之都回來的宅女在家裡玩遊戲。

仁王、尼爾、能玩的遊戲多到爆，那個宅女不心動才見鬼。

暫時找不到八意永琳在什麼地方，秦恩只好朝著輝夜房間的位置走去。

但是在秦恩踏入永遠亭當中后，他卻駐足停在了永遠亭開放的走廊地板上，而等待了大約數秒后，原本面前緊閉著的木門卻是被突然的拉開，一個粉紅色的身影出現在視野當中。

「等你很久了。」推開門站在秦恩面前的女子平靜地說道。

粉紅偏紫色的馬尾長發，腰間不離身的配刀站在秦恩面前的赫然是月之都的公主殿下，綿月依姬。

「綿月依姬，你怎麼來了？」

秦恩皺著眉頭問道：「我記得你們這些月之民不是很討厭地球上的污穢嗎？怎麼還會來到地面上？」

「當有人朝你丟泥巴，你會怎麼做？」

綿月依姬帶著玩味的神色，說出了一個奇怪的問題。

秦恩果斷的答道：「當然要躲開啊。」

「要是你有一件很重要的事情做，但是你的身上會被碰一身泥巴，你又會怎麼做？」

「……原來如此。」

秦恩懂了。

誠然，地面上對於月之都的居民來說是個髒兮兮的泥巴地，可若是有真正要做的事情避不開泥巴，月之都的人也會捏著鼻子去做事。

或者月之都內有弱小瘦弱的人碰到泥巴就會感冒發燒，但對綿月依姬這樣水準的人來說，泥巴終究是泥巴，臟是臟，卻不至於讓綿月依姬畏之如虎。

大不了回家洗個澡罷了，月之都存在著能夠驅逐污濁凈化月之民身體的東西不是什麼秘密，在附體靈仙的時候他早有耳聞。

綿月依姬的到來的確有些讓人意外，但說是驚喜還遠遠算不上。

秦恩敷衍的說道：「你在這裡忙，我先進去找輝夜了。」

「老師和輝夜公主正在忙著。」

還沒等秦恩轉身告辭離開，綿月依姬的話就讓秦恩剛剛抬起的腳步又重新邁了回來。

「忙著？永琳在裡面？」

秦恩詫異的問道。

在這裡秦恩根本沒有感覺到八意永琳的位置，整個永遠亭內，只『看』到了在房間內的蓬萊山輝夜和站在自己面前的月之公主綿月依姬。

「是的，老師與輝夜公主在裡面，需要等一會才能夠出來。」

那看來是八意永琳那個傢伙針對自己的能力做了些手腳啊！

秦恩心裡有點彆扭。

但……也沒什麼不痛快的。

知道自己能力的人，沒人會放下戒心，就算是關係很靠譜的人亦是如此，八意永琳的身上肯定有不願意讓秦恩發現的秘密。

秦恩沒興趣戳破她們身上的秘密，除了特定的情況外，對無關的人、和對自己關係好的人、值得信任的人，都不會用異能特意的去調查。

既然八意永琳有事做，那就讓她做吧，秦恩不打算去刮地三尺的去找永琳。

綿月依姬一直都在默默觀察著秦恩的每一個面容變化。

在談到永琳的時候他的臉上浮現出些許不痛快之色，但也僅此而已。

秦恩沒有掩飾自己表情的意思。

見秦恩並沒有什麼的排斥之意綿月依姬才繼續延續之前的話題解釋道：「老師知道你會來，於是讓我出來招待你下。」

梳著粉紅色長發的英氣少女揚起嘴角，稍微錯開身體邀請道：「若是不嫌棄的話，進屋裡坐一坐怎麼樣？」

綿月依姬朝著秦恩做出了邀請，稍微錯開的身體正巧讓秦恩看到了裡面的布置。

簡簡單單風格的小屋，與紅魔館的風格截然不同的和式小屋。

看來八意永琳和輝夜神神秘秘的搞著一些東西，暫時都沒辦法出來了。

「那我就，恭敬不如從命了。」

「請」

秦恩應邀，脫掉了鞋子，進入了和式小屋內。

小屋溫度適宜，迷途竹林那獨特的陰寒氣息被薄薄的紙窗和木板完全阻攔到了外面。

乾燥舒爽的氣息在小屋內飄散，房間桌子上的小爐則咕嚕嚕的煮沸著熱水，綿月依姬那慣了刀的手拎起茶壺，動作沒有絲毫拖泥帶水和不適感，讓秦恩看的頗為驚奇。

「我很意外。」

「嗯？」

綿月依姬靜靜的捧著茶杯，以一個輕鬆卻不失嚴謹的姿勢坐在對面，好奇的注視著秦恩。

「之前你的比喻很生動，我還以為你是個性格死板的人。」

「是嗎？」綿月依姬露出些許意外之色。

綿月依姬。

月之都的公主殿下，性格嚴肅的軍人……本來是這種設定。

但是這並不代表綿月依姬本人根本不會笑，從頭到尾都板著死人臉：依姬僅僅是嚴肅，在公務上是公事公辦的性格，可在私下的情況下綿月依姬並沒有給人咄咄逼人的感覺。

這倒是與她英氣逼人、冷冽的女軍人樣子截然不同。

「不苟言笑，死咬著教條，嚴肅按照規章制度做事，沒有任何迴轉的餘地……在日常生活上也是雷厲風行的軍人作風……」

秦恩緩緩道出自己第一印象中的綿月依姬。

但是看著坐在對面那行雲流水自然的少女卻是自己也覺得想的那些東西太荒謬了。

「哦？」綿月依姬饒有興趣的說道：「原來秦恩先生您是這麼看待我的？」

「差不多吧，在月之都的時候我是那麼認為的。」

秦恩攤手笑著。

他不畏懼綿月依姬的地位和身份，不用像以前那樣猜著別人的心思，說話完全隨性而來。

在附體靈仙的時候秦恩就對綿月依姬產生好奇心了，可惜那時能溝通的機會不多，現在算是有機會好好的嘮嘮了。

「公務是一回事，私生活是另外一回事。」

綿月依姬從容答道。

「此次我前來地上世界是以私人的身份探望老師，自然不用那麼嚴肅。」

「哦？你看的很開啊。」秦恩將茶水一飲而盡。

雖然沒必要攝取額外的東西，但……月之都和永遠亭的特色卻是不得不品嘗啊。

淡淡的香氣在味蕾上綻放，原本有點不耐煩的秦恩也難得有了安逸的念頭，慢吞吞的陪著綿月依姬在客套。

反正家中設置了時間封鎖線，這就是超能力者的好處了，無論是私下還是公開的場合都有足夠的時間去周轉、應對。

「都說月之民高傲瞧不起人，但你沒有給我那種感覺啊。」

綿月依姬笑著說：「秦先生您既非月之民，也非我軍隊內的人，我又為何要拿月球的規矩要求您？」

「哈哈哈。」秦恩開朗的大笑著，沖著依姬舉起茶杯。

「為你的開明，乾杯。」

秦恩像是飲酒一樣，豪邁的將杯中茶水飲盡，綿月依姬非常給面子的照做，給足了他顏面。

依姬公主不像印象那樣嚴肅，也沒有第一印象給人那樣難對付。

……驕而不傲。

這種氣度怕只是綿月依姬這樣少數的個例。

綿月依姬是綿月依姬。

的確她是月之都的上級成員，可仍然不能代表月球上的廣大民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