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68 不得了

「因為我殺了秦恩的表妹和妹夫。」

十六夜夜向著一無所知的紅美鈴道出了真相。

紅美鈴不由自主的吸了口冷氣，若說之前紅美鈴還有些許慶幸認為此事能夠化解，那麼在知曉自家女僕長悍然殺死了秦恩的妹妹羅莎琳和其妹夫高沖后，這件事必然無法善了。

難怪大小姐和夜小姐惴惴不安，換誰，誰能安心？

和帕秋麗談的條件絕對只是個開始，後面很可能真的要玩脫了。

蕾米莉亞黯然道：「當時八意永琳說我在玩火，我不相信，我認為他再怎麼強都不可能……哎，結果是我錯了……我估計錯誤了。」

這就是蕾米莉亞-斯卡雷特與八意永琳之間的差距。

早在秦恩還是一介凡人的時候，八意永琳就注意到了他的存在，始終沒有表露出什麼惡意和敵意與其提前締結了友好關係。

「你們為什麼殺他們？」弗蘭德爾疑惑的望向垂頭喪氣的紅魔館眾人。

「土魔人他們當時的計劃，我了解一些，那個叫羅莎琳與高沖的一男一女是組織關注的隱形超能力者，他們的價值有限，為何特意殺掉他們？」

秦恩的妹妹羅莎琳、妹夫高沖，都是組織內屬於待觀察的成員，潛意識覺醒了異能卻沒被吸納到組織，並且由於第八位秦馨要避嫌的緣故才被當做誘餌放逐到幻想鄉。

羅莎琳的能力沒有覺醒，高沖則是無意識的覺醒被動力量命運之子，這個命運之子其實並不是傳統的主人公們霸道的主角光環，而是在覺醒後人生將會受到各種變數干擾。

打個比方說，高沖他渴了，看到桌子上的杯子要喝水，本來輕易能夠完成的事在執行的過程中會發生無數的變數，不小心摔倒、手突然手滑、腦袋突然作痛、手機震動……這些概率事情都會在短短一段時間內隨即發生，是一個將自己捲入麻煩中的能力，本該很簡單的喝水動作卻受到多種因素干擾導致變化多端：是土魔人選擇吸引火力的靶子。

「能力是複雜，但終究是未覺醒的被動能力，非常容易利用……說到底，那對小情侶不過是增幅器，順帶是個mt，兩人根本不存在什麼價值。」

「沒有價值？」紅美鈴瞪大眼睛問道：「可我聽說組織當時要收集龍神遺體」

「在組織內存在著一個特殊的派系。」

前任組織董事弗蘭德爾耐心的向著紅美鈴介紹道：「他們崇拜龍神的力量，感激龍神為人類文明做的一切，將其視為偶像……以收集龍神屍體讓其安寧為信條。」

「畢竟組織是建立在龍神繼承者弟子們提供的幫助下成立的，這群既得利益者的自然對此有些執著，當時自稱龍神之子的太子，正是其中的狂熱者，他誤認為龍神是龍，崇拜龍的概念拿著蛇、蜥蜴、泥鰍等生物身上做實驗……呵呵，還真讓他成功了，結果催化一隻泥鰍為妖怪，然後將自己轉移到精神空殼的泥鰍妖怪體內，自稱龍神的兒子。」

說到這裡弗蘭德爾帶著嘲弄般的微笑，可旁聽的十六夜夜也好，紅美鈴也好，只感覺到了一種病態的執著。

「那實際上龍神遺體有什麼用處嗎？」

「有，能夠增幅力量、抑制控制某些東西是非常容易做到的，是個不錯的增幅器、很好的工具。」

「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

弗蘭德爾否決眾人的幻想道：「八雲紫只是將它當做自己榮耀的勳章、獎狀。」

「那他們為什麼要拿龍神遺體？」

「土魔人的團隊是【拜龍教徒】使喚的，而組織內最大的崇拜者，不是別人，正是組織的no.1龍目。」

弗蘭德爾向紅魔館的眾人解釋了組織內的情報后，這群人終於明白了，羅莎琳與高沖並非是真正重要的角色，它們是工具……單純被利用的工具，龍神遺體與那對小情侶價值不大。

「所以我不懂你們為什麼要殺掉那兩人，難道你們真的以為他們很重要？還是他們得罪你們了？」

「不是……」蕾米莉亞搖頭說：「那對小情侶對我們沒有惡意，對幻想鄉也沒太大的感覺，只是受到秦恩的庇護呆在他的旁邊，被他所保護而已。」

弗蘭德爾做出頭痛的樣子敲了敲額頭：「要刺激他？所以殺死他們？」

她向著十六夜夜問道：「難道你只是覺得他們礙眼礙事就殺掉了？」

弗蘭德爾這麼問自然是建立在對十六夜夜的一定了解上。

蕾米莉亞與十六夜夜卻是突然開口不說話了，氣氛頓時變的極為詭異，這種謎一般的沉默讓弗蘭德爾和紅美鈴都隱約意識到事情不太對勁。

「我來說吧。」

蕾米莉亞突然開口道。

「大小姐……」

「夜你只是執行人，我才是幕後黑手。」

制止了夜后，蕾米莉亞才轉而向著弗蘭德爾解釋：「實際上在那段時間，我的命運之力被加強了。」

「在我專註一項事物或者思考某件事的時候，命運之力就讓我看到了未來的畫面……」

「……是『可能發生的事『吧？」弗蘭德爾插口道。

蕾米莉亞會的，她也會，這個階段發生什麼，她當然清楚是怎麼回事。

「沒錯。」

蕾米坦然承認：「我看到了未來的可能性……我見到了那對小情侶異能完全覺醒的畫面，他們在返回外界后受到幻想鄉的刺激覺醒了異能，然後你們組織就開始招募他們。」

弗蘭德爾對蕾米莉亞預測到的這個未來並不覺得吃驚。

「本來我只想將這對小情侶軟禁到一個房間內，然後等時機差不多后將他們一同放出來，這樣就算秦恩發火也有限。」

「然而你卻讓夜殺了他們……」

「是的，因為他們是威脅！」蕾米莉亞肅然道。

蕾米莉亞無法看到未來的時間，沒有緋紅之王的異能，卻能靠著觀察命運控制命運來預測未來發生的事。

在蕾米莉亞預測到的未來中，羅莎琳與高沖絕非是登場完成使命后便不值一提的龍套角色。

「你說他們是超能力者預備役，我信你說的話，我針對當時的情況進行一番模擬預測，有八成的可能性他們會在返回外界后覺醒自己原本的超能力！」

並不難理解，首先他們本來有資質，然後在幻想鄉經歷一定刺激后，在超能力者越來越多的外界覺醒異能不是多麼難理解的。

「不是一般的角色吧？」弗蘭德爾嚴肅的問道。

「在回歸外界后，他們有六成的可能性加入獨立的超能力組織，四成的可能性成為你們組織的成員，無論是哪一個他們都會在短時間內成為超能力組織內的中流砥柱。」

「於是你擔心未來增加變數，痛下殺手？」

「正是如此……」

弗蘭德爾理解了蕾米莉亞讓夜痛下殺手的原因，完全是合理的。

可承認合理是一回事，真的做卻是另一回事。

「你做了錯誤的選擇。」

弗蘭德爾不贊同蕾米莉亞莽撞的舉動，痛心道：「以他們的立場來說，與幻想鄉為敵的可能性並不大。」

無論他們再怎麼強都不可能改變大局。

秦恩改變大局是建立在時間能力的特殊性，同時還有幻想鄉、月之都、反抗組織、還有組織內阿克塔雷與岡崎夢美代表的二五仔們多種因素干擾下才成就單槍匹馬摧毀組織的功勞。

組織若是和平……或者說，若是沒有幻想鄉、反抗組織、月之都明裡暗裡的幫助，秦恩再強都不可能短時間內摧毀組織，沒這些人在背景處的幫忙，秦恩必然落得四面楚歌的境界。

那時迎戰她的會是組織十名強悍的董事聯手圍攻，在那之前，秦恩光是面對組織內的高級戰士金水等人的聯手圍攻就丟掉了自己的肉身。

「中流砥柱也不能用逆轉大勢的可能……」

最終的後果都可能在此次組織內部分裂的時候解散，死在世界各地政府圍剿組織餘孽的過程都是可能的。

「甚至……這未必是壞事，以他們和秦恩的羈絆來說就算是被招手道組織內，我覺得他在外界的旅途都不過是添加了兩個變數……兩個很可能幫助他的變數。」

「那個時候沒想到啊。」蕾米莉亞一語道盡了那時的複雜。

弗蘭德爾幽幽地嘆了口氣：這能怪誰，只能怪蕾米莉亞沒算好、把握好火候。

這正是蕾米莉亞-斯卡雷特與弗蘭德爾-斯卡雷特的差距，換成弗蘭德爾的話，她絕對不會犯下蕾米的錯誤。

當時被龍神餘孽搞得惱火的紅魔館眾人沒有想太多就直接動手了，還沒看清楚秦恩的底力，完全犯了錯誤，乃至被八意永琳評價是在作死。

「真是丟人啊。」弗蘭德爾恨鐵不成鋼的指著蕾米莉亞說：「你退鄉吧！」

「事情已經發生了，我又能怎樣？」蕾米莉亞硬著頭皮說道。

眾人黯然是啊，事情已經發生了，她又能怎麼樣？

「他還會提出什麼條件？」

紅魔館的眾人沒有一個人認為事情會這麼平平淡淡的過去。

她們並不知道他為什麼要找帕秋麗要那些東西。

但他們知道那點東西絕對無法滿足他的胃口。

死掉的羅莎琳與高沖，對他來說遠遠不如秦鴆重要，前者僅存記憶，後者乾脆是個還沒成型的妹夫。

縱然秦恩有意維護失憶前的關係，但被秦馨剝奪了記憶后因為缺乏足夠的感覺，報復的烈度不會太高。

然而哪怕如此，眾人都沒有一個人認為事情會就此揭過的。

本身他們做了刺激秦恩的事情不提，光是說傷害那兩個人就足夠他們喝一壺的。要知道，在那之前，秦恩可是明確表示出要保護那兩個人……

可最終沒有保護成功，莉格露與影狼可以用大義的名分敷衍過去，但死去的羅莎琳與高沖卻不會就此揭過，那可是相當於在抽他的臉啊，現在的他還會忍耐嗎？

每個人對此都非常的不安，包含弗蘭德爾在內的人都在猜測後面秦恩會做什麼。

紅魔館大廳外卻是傳來了腳步聲，眾人的心一下子提到了嗓子眼上。

但是推開門進來的卻不是他們預料當中的那個男人，而是帕秋麗-諾蕾姬。

「他走了。」

「他走了？」

眾人面面相覷。

「真的走了？」

「是的……在拿到東西后他就離開了。」

這個答案完全出乎紅魔館眾人的預料。

原本以為他就算沒什麼表示也要狠狠的威脅說了一番狠話，蕾米莉亞甚至做出了紅魔館再次要被推倒重建的準備。

……可是在眾女緊繃著精神準備對付秦恩的時候，他卻是悄然無聲的拿走了東西直接離開，看都沒有看蕾米莉亞一眼直接走人。

頗有一種一拳打在空氣上的感覺。

「太好了，終於走了……」

紅美鈴僥倖的感慨道。

可是她的感慨卻沒有得到其他人的共鳴，紅美鈴疑惑的轉頭去看，發現大小姐也好，帕秋麗也好，夜小姐也好，全都一臉凝重的樣子。

「大家這是怎麼啦，秦恩不是已經走了么？為什麼還要愁眉苦臉的？」

十六夜夜黯然的嘆道：「正是因為走了才糟糕……」

「為什麼？」

「為什麼？」紅美鈴遲鈍的反應讓夜有些火大。

可是看著下屬那一臉無知的樣子，夜明白她是真的一點都不知道。

「不商量，就說明事情已經到了沒必要商量的地步了。」

紅美鈴懵懵懂懂，不知道為什麼，卻也不好意思繼續發言了。

其他人如臨大敵。

「糟糕了……這下真是糟糕了……」

雖然秦恩早已經離開了，可是紅魔館諸位少女卻是終於明白了，秦恩在這方面的堅決意志。

「從今以後，紅魔館是要多一個敵人了。」弗蘭德爾說道：「他沒有談判的意思，也沒有商量的意思，他將會一直打壓紅魔館的每一步。」

以前的紅魔館不在乎多這麼一個敵人，可現在的紅魔館卻根本不可能是秦恩的對手……

「甚至我們要面對的很可能不止秦恩一個人，妖怪山的靈鳩伊凜是他的妻子，那個天狗哪怕是要表示心思，都要來打壓紅魔館的。」

秦恩不商量、不威脅、不繼續勒索，也沒有收下帕秋麗諾蕾姬原本準備給秦恩的試驗素材，招呼就不打離開已經證明了他的決心，紅魔館這個老勢力，他是踩定了！

「他，可他已經收下東西了，還不放過我們？」

紅美鈴有些惱怒：「他太過分了！」

然而，紅美鈴的惱怒卻沒多少底氣。

畢竟……夜和蕾米莉亞做的錯誤判斷……他們必然要因此付出代價。

那些東西，只是能夠讓秦恩不去下殺手罷了……要真正化解敵意，真的太難了。

【你真是瘋了，蕾米莉亞-斯卡雷特。】八意永琳曾經說的話，迴響在蕾米莉亞的耳旁。

「罷了，船到橋頭自然直……總之，做好準備吧。」

吸血鬼大小姐苦中作樂的說道：「好在他不會直接打擊我們或者消滅我們……」

好歹這個結果比直接被**消滅、奴役要好很多。

「見招拆招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