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情殤 修

第五章 情殤 修

「啊!是追日。」蘇映雪漆黑無比宛如兩輪明月般的鳳眸倏然大放異彩,腦海里情不自禁地閃過那幅栩栩如生的畫面,英俊而且將邪氣與霸氣完美地結合起來形成不可阻擋的魅力的男子聚精會神地作畫,彷彿任何人物都無法影響到此刻他手中的畫筆分毫。她猛然掙脫古輝的摟抱,迅速地找來衣物想要穿戴整齊。豈料,昨夜的狂暴和今晨的**,早將所有衣物弄得滿是褶皺和灰塵,加上關鍵部位嚴重的破損,根本無法再穿了。

蘇映雪嬌嗔無比地白了古輝一眼,卻見他目瞪口呆地望着自己。原來冷不防地站起,導致白玉般完美無瑕冰清玉潔的**,毫無遮掩地落入這個臭男人的色眼中。「不許看!再看挖掉你的眼睛。」蘇映雪惱羞成怒地道。古輝連忙閉上眼睛,耳邊聽到蘇映雪似乎轉過身驀然發出一聲清嘯。「你背後不會也長眼睛吧?」古輝抱着不看白不看的念頭,將雙眼悄悄睜開一道縫隙,目光從兩條筆直修長秀美絕倫的渾圓**不斷向上游弋著……直到她開始穿上小褲褲。

「哇!追日這傢伙還是馬嗎?她叫一聲就乖乖地送來行囊里的新衣,保姆也就不過如此了。」埋怨歸埋怨,他還是一個細節也不遺漏地觀瞻完畢,蘇映雪全部的穿衣過程。「啊!連穿衣服這種動作都那麼優美、典雅、高貴、雍容,如果回到現代還不成為紅遍全世界的天皇巨星?」古輝無奈地看着最後一絲白玉無瑕的冰肌雪膚隱入輕裳,也惆悵無比地開始着裝。

「女孩子就是女孩子!出門在外都隨時準備一大堆換洗衣物,那象哥哥我全部家當就這一套衣服。咦,不會吧?」古輝難以置信地看着破裂多處的洞洞裝,忍不住慘叫出聲來。「撲哧!」蘇映雪聽到后,回頭見到他手中提的滿是洞洞裂痕的袍子,忍俊不住笑出聲來。古輝聞聲隨機地擺了幾個健美造型,想在超級美女面前表現一下,那彷彿鐵澆鋼鑄般沒有一絲多餘脂肪的肌肉。豈料適得其反,蘇映雪嬌嗔無比地笑道:「快穿上衣服,醜死了。」古輝嘟嘟囔囊地小聲道:「昨夜又沒聽你說。」「你說什麼?」蘇映雪裝作殺氣騰騰地道。古輝想起眼前的超級美女發起火來可是絕對恐怖的,哪裏還敢怠慢,一邊手忙腳亂地穿上袍子,一邊急迫懇切地道:「我是說,清晨霧重,你要保重身體。」蘇映雪「撲哧!」一聲再次笑出聲來,道:「這才乖!」

剎那間,她陷入了無限迷惘的沉思。「怎麼會這樣呢?本來打算將這個玷污自己清白的淫賊,粉身碎骨挫骨揚灰的。現在怎麼還和他打情罵俏卿卿我我起來。還有,今晨笑的次數似乎都超過了以往多年的總和,我竟然那麼地開心。和他在一起,彷彿一切都顯得那麼無憂無慮地,讓我徹底忘懷了險惡江湖的刀光劍影血雨腥風。莫非這就是上天註定的姻緣?」

古輝好不容易穿戴整齊,勉勉強強遮掩住要害部位,免得「春光外泄」。審視完全身卻無「閃光點」后,猛一抬頭正和蘇映雪漆黑無比的鳳眸碰了個正著。她的眼神非常奇特,似乎充滿了複雜無比的情緒波動:一會兒殺意如潮,一會兒柔情蜜意,一會兒悲哀自憐,一會兒無限神往……轉瞬間,千百種情緒走忙燈似地逐一閃現而逝,最後都融匯成一種淡雅如仙的溫柔寧靜。

「唉,總算又過了一關!」古輝暗暗地長出一口氣。儘管不能預料到超級美女全部心思,但總可以猜個**不離十。此刻沒有馬上拔劍就剁,將自己碎屍萬斷,顯然還是極有情意的。轉念間,昨夜今晨香艷火辣的鏡頭走馬燈般閃過腦海,他情不自禁地眼神就不規矩起來。但當他望見蘇映雪似笑非笑的天真嫵媚眼神,潛藏着幽幽的殺意,不懷好意地盯着自己的胯下時,慾念立即宛如洪爐上的一點積雪,迅速消失得無影無蹤。誰都不能保證,這位江南「正氣浩歌樓」排行第一的首席女刺客,什麼時候心情不爽,驟然拔劍將自己咔嚓掉。那麼他就可以免費進紫禁城,成為其永久性僱員了。

雨後的天空顯得比平時更晴朗,一碧無際的天幕給人帶來一種爽快的心境,田間冒着輕輕的水氣,給雨水沖洗得青翠水綠,珠爍晶瑩的樹上帶着如煙的濕霧,葉上答答地滴下翡翠的明珠,秋蟲則在樹根的石頭下,幽然長鳴。空氣里沒有了灰塵,還帶着一股清鮮濕潤的香味,田野的一切都特別清新、格外透亮明澈,人的視力能看出很遠很遠。

不過,古輝可無心欣賞難得一見的迷人景緻。他現在唯一關心的是如何走出這片泥濘不堪的田野,順便醫治一下一直咕嚕咕嚕抗議個沒完的腸胃。

此刻,他是無比羨慕地望着,縱鬃揚尾低低嘶喊咆哮的「追日」身上,穩如泰山般端坐的蘇映雪。依舊是白衣、雪笠、輕紗、霜劍的裝束。那飄飄欲仙宛如遺世孤立般的絕代風華,讓他差點將眼珠子瞪出來。

「唉,早知道當時就應該讓死老頭,也弄匹馬給我威風一下才是。現在嗎,只有眼饞的份兒……咦,不對呀,哥哥我昨夜還可以騎在上面呢,今天關係已非同一般,卻為何不可同乘一騎呢?」想到這兒他喜滋滋地走過去,看到蘇映雪似乎也在等待着他,根本沒有要離開的樣子,心中更加篤定,盤算著如何乘機在馬上揩油,還要不被發覺。

越走越近的古輝滿心的歡喜,嘴角甚至浮現一絲英俊灑脫的微笑。當然在別人眼裏,卻顯然是色眯眯的淫笑。就在他僅差一步,眼看就可以爬上追日的時候,驀然一個突發事件打破了這「郎情妾意」的甜蜜時光。他愕然發現蘇映雪木雕泥塑似地凝望着自己身後不遠處的地方。這種凝視似乎從始至終貫穿着他步行而來的整個過程。可惜,他根本一點也沒有發覺,自顧自地陶醉在美好的幻想里。

蘇映雪依舊保持着僵硬的姿勢紋風不動,那雙美麗無匹的鳳眸痴痴獃呆地望着某個焦點。這一剎那,對她來說彷彿已經是永恆,沒有任何事物可以打斷這執著無比的凝望。

古輝直覺地感到一絲失落,但是當他扭過頭去的時候,火熱的心已徹底跌入無底深淵,永遠地沉淪下去,淹沒在極度的冰寒中……就在他身後不遠處,淡淡地佇立着一個男子,一個英俊無比的男子,一個將邪氣和霸氣毫無瑕疵地結合起來,形成詭異無匹魅力的男子。

他甚至比古輝還高一點點,險峻絕峰般的筆挺身軀,俊偉古拙的容顏、宛如極品大理石般光滑透明的肌膚。尤其引人注目的是,那雙天然鑽石般完美無缺深邃漆黑的眸子,透射出強橫無匹的自信。黑袍、銀髮、負手卓然而立的他,散發出一股氣傲蒼天的威勢讓人忍不住臣服於他腳下。

「啊,他……他不……不會是大美女的老相好吧?」古輝沮喪無地想道。雖然他自負也是個「帥哥」,但畢竟帥得極其有限,和身後那位無論從那方面比較都有天壤之別。「靠,死老頭、老混蛋……你居然敢安排這麼離譜的貨色出來,搶哥哥我的夢中情人。你是不是不想混了?我可是會罷工的喲!到時候你自己去對付魔王好了……嗚嗚嗚,好像明刀明搶地搞不掂這個傢伙,如果偷襲暗算,背後給他一刀,或者趁他受傷的時候,落井下石……嘿嘿……」古輝呢呢喃喃地自言自語着,整個人都失魂落魄地望着蘇映雪,獃滯的眼神里不時閃過令人毛骨悚然的陰冷殺機。

此時此刻,蘇映雪心中宛如打翻了百味瓶,箇中滋味真的難以用筆墨來形容萬一。她萬萬沒想到,朝思暮想的樓主,居然冒着尚未痊癒的內傷隨時複發,且極大可能碰到夙敵傾力狙殺的風險,萬里迢迢從江南趕到塞北找她。蘇映雪追求了十數年的情感終於有了結果,偏偏自己已非完璧,再無資格獲得他的垂青。剎那間,她百感交集,劇烈顫抖著櫻唇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驀然眼前一黑,柔嫩無比的嬌軀猛然栽落馬下。

「嗖!」古輝閃電不及瞑目地跳過去想要接住她,卻猛然地撲了個空。堪稱獨步天下的身法「移行換位」,破天荒地失手了。那個男子波瀾不驚地傲然屹立在追日旁,單手托住蘇映雪苗條纖細的腰肢,緊緊摟在懷裏,從始至終甚至一眼也沒有瞅古輝。

古輝一字一頓地道:「放下她!」三個字彷彿用盡了畢生的精力,顯示著無堅不摧的勇氣和決心。他用鮮紅無比的眼睛,餓狼般惡狠狠地盯着「情敵」。這一次,他再也不打算放棄,即使失去自己的生命也在所不惜。他再也無法忍受心愛女子的無端離棄,不能,絕對不能。這一刻,他宛如輸光籌碼的賭徒,緊緊攥著唯一一枚籌碼,下定決心一定要在最後一局撈回本錢。再沒有任何人可以阻止他搶回心中至愛,因為他要遇神弒神,遇佛屠佛。

古輝穩如磐石般握刀的右手,詭異無比地變化著,青筋扭曲如蛇,彷彿血脈中有無數猙獰恐怖的妖魔,憤怒狂暴地叫囂著血之宴席。他那雙充滿殺意的鮮紅無比的眼睛,也越來越眩目燦爛,彷彿都要滴下血來。冷酷無比的殺意失控般無限地瘋狂暴漲著,直線飆升巔峰。

「嘶!」刀鋒呼嘯著前所未有的劇烈顫音,以開天闢地般的恐怖氣勢破碎虛空,迅雷不及掩耳地狂劈向燕憔悴。古輝彷彿無悲無喜無憂無慮的魔偶,眼中除了燕憔悴的脖頸大動脈,再無任何雜念。這一刀堪稱他橫空出世以來,施展出的最高境界的意刀。它完全催化了佩刀「血祭」蘊藏的全部潛在殺意,且和狂暴如驚濤駭浪的自身殺意,完美無缺地結合起來。這一刀甚至已經不是單純意義上的刀法,它已經突破了刀法的天然局限性,簡直可以稱作藝術,淋漓盡致地展現出狂暴無比的憤怒精神的刀的藝術。

古輝獰笑着感受着刀鋒越來越快地逼近獵物的喜悅。他看到燕憔悴破例地露出幾分驚訝,然後深深地吸了一口氣,滿頭銀髮無風自動,筆直地飛向腦後洶湧澎湃地蕩漾著波浪,透明般的肌膚驟然發出輝煌燦爛的神聖光輝。他似緩實疾地揮出左拳,遵循着鬼神難測的天道,精準無比地迎向刀鋒最弱的一點。

「鏘!」驚天動地的轟鳴中,古輝宛如斷線風箏般飛出老遠,結結實實地摔在泥漿中。他觸目驚心地咳著鮮艷無比的血水,艱辛無比倔強至極地爬了數次,卻怎麼也爬不起來。

燕憔悴不可察覺地輕輕咳嗽著,驚濤駭浪般翻湧奔騰的真氣,失控般作怪著。他一邊勉強壓制着差點爆發的內傷,一邊暗暗驚異於古輝的精湛武功。「真不知此人是誰教出的弟子,居然可接下我全力施展的一拳而不死。看來數年不出江湖,我真的太閉塞了,連出現這等傑出高手也不知曉。而且他似乎和映雪關係匪淺,確是古怪至極。本來將軍的追兵將至,我應該帶他一起離開。不過,內傷可能隨時爆發,我要儘快找到二叔會合,免被將軍的鷹犬所趁。偏偏無餘力和閑暇,制服這對我誤會頗深的小子,唉,真是傷腦筋。」

燕憔悴畢竟是領袖群雄的江南霸主,頃刻間已經有了計較。他輕描淡寫地道:「燕某拳下不死無名之鬼。如你僥倖逃過此劫,可到江南來找我。記住嘍,我叫燕憔悴。」說完鬼魅般出現在追日鞍上。

古輝咬牙切齒地差點破口大罵,不過終於還是罵到嘴邊,換成了另外一句話:「江南那麼大,我怎麼找你呀?怕就明說好了,何必玩兒文字遊戲?」他臨時考慮到好漢不吃眼前虧,誰知道那個銀髮小子會否惱羞成怒直接幹掉自己。如果死翹翹了,可就永遠也看不到超級美女了。

燕憔悴聽完差點氣得從馬上摔下來,哭笑不得地想道:「唉,到底是誰怕誰呀!本座添掌江湖最龐大組織之一的正氣浩歌樓樓主之位,威震武林十數載,號稱江南第一高手,天底下無人不知無人不曉,我『天敵』燕憔悴的名頭。今日居然碰到這等孤陋寡聞的小子。實在是鬱悶。」他頭也不回地催馬絕影而逝。

古輝見人終於走了,才罵罵咧咧地坐起身來:「靠!燕憔悴,我古輝算是記住你了。哥哥我總有一天要踏平江南,奪得美人歸。哎喲!」原本氣勢逼人的英雄豪傑指點江山狀,被鑽心疼痛帶來的劇烈呻吟破壞得一絲不剩。地上只剩下一個人不人鬼不鬼,滿身是泥漿和鮮血的怪物,在疼得嗚嗚怪叫,有時還滑稽無比的擺出自以為酷斃帥呆的姿勢。

不知不覺間,蘇映雪的倩影揮之不去趕之不竭地浮現在腦海里。那股黯然神傷的**別離,頃刻間佔據了他所有思想。青青絕情絕義的面容和蘇映雪不屑一顧的眼神,交替著出現在眼前。古輝徹底迷失在兩個女人不可理喻的情感折磨中,兩行清淚無聲無息地淌落面頰,在血泥中衝出一條羊腸小徑,跌落泥土中瞬間消失無蹤。

也不知過了多久,一陣清脆的馬蹄聲,驚醒了陷入歇斯底裏邊緣的古輝,勉勉強強穩住了他差點崩潰的心防。古輝沒有忘記青龍的威脅,如果是他乘馬追來,自己的小命恐怕馬上就要交待了。想到這兒,他一動也不敢動,宛如木雕泥塑般就那麼趴到泥濘的田地里,一邊支楞起比獵犬還要靈敏十倍的耳朵,一邊潛心晉入先天境界治療內傷,準備着殊死反抗。

奇怪的是那蹄聲在迅速接近古輝的時候,倏然莫名其妙地一齊消失了。那奇迹般的效果,讓不敢睜眼觀瞧的古輝驚訝萬分。他想不出怎會可能出現這種戲劇性的場面。實在無法忍受好奇心的折磨,他終於還是悄悄睜開一條細微的縫隙,狡狐般觀察著四周的動靜。

註:本章用查找修改的。只是替換了寶寶為青青,情花為望月城,其他沒有更改。如有不適合的地方,請指出。匆忙之間很可能出錯。嗯,出差ing……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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