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可是當他看到她露出那討好諂媚的小人笑，一雙眼睛笑得像月亮一樣彎彎的，雪白的小手拿著竹籤叉起她親手削好的蘋果遞到他嘴邊的時候，突然間覺得——做人嘛，難免都會有些因果業障的。

他要是這輩子註定要負擔、要承受，那他絕對不會逃避。

「好吃嗎？甜嗎？要是這顆不甜的話，我再換一顆。」她說完低頭又在一籃蘋果里挑選著，神情活像菜市場里常見的厲害大嬸。

「就是這顆了，」她滿意地挑了一顆躲在最底下的紅蘋果，不讓它有任何抗拒的機會，「這顆肯定會比剛才那顆甜。」

看到她連一顆小蘋果都這樣認真的模樣，沈夢爵突然間覺得她真笨、真天真，可是……卻又那樣地美好善良。

孟麗艷正開心地削著蘋果，卻被一隻大手奪去了手上的水果刀，然後放在桌上。

「我還沒有削完……」她整個人被他拉入懷裡，然後小腦袋瓜被他的大手按住，貼在他寬廣的胸口上。

一聲聲屬於他的強悍心跳聲不斷傳來，讓她的心跳也慢慢跟著他的跳動。

不明白他怎麼會突然間這樣抱著她，她有點尷尬地想要掙扎，卻被他抱得更緊，她也就放棄了。

愛抱就抱吧！反正……她也很喜歡他這樣霸道的抱法，活像是要把她整個人融到他的身體里一樣。

她喜歡這種被他完完全全包圍、完完全全被需要的感覺。

屋外傳來客人開心的談話聲，現在正是下午時分，太陽光沒有那麼炎熱，甚至於還有暖暖的微風從窗外吹進來，讓她忍不住偷偷打了個呵欠。

就在她感覺到瞌睡蟲越爬越近，眼看就要奪標的時候……

「艷艷，嫁給我吧！」

蝦米？！她沒聽錯吧？

孟麗艷頓時覺得自己像是中了第一特獎，開心得不知道要怎樣反應，只能獃獃地僵硬在他的懷抱里。

感覺到懷裡的人沒有想像中該有的反應，沈夢爵的俊臉忍不住拉了下來。

「這是什麼反應？」

他到底是愛上了什麼樣奇怪的寶貝蛋啊？通常聽到喜歡的人求婚，應該要歡天喜地，要不然也該喜極而泣，而不是一聲不吭。

她是在作夢吧？

看到她臉上那副還沒睡醒的樣子，沈夢爵忍不住生氣地捏住她的鼻子，「回答！」

「回嘎舌么？」她聲音變調地問著。

他換捏她的小耳朵，「說你要嫁給我。」

「你要娶我？」

「不可以嗎？」

「可是……」

「你有什麼問題嗎？你別拿出什麼怕家人不同意的借口，你已經沒有家人，這個世界上擁有的人只有我，所以你只能說好。」

「求婚是這樣求的嗎？」不是要有鮮花素果……不，那是拜祖先的，是鮮花、鑽石，最厲害的是上電視去求婚，這樣子女方連要拒絕的機會都沒有。

她看了一下四周，沒有發現攝影機啊！那為什麼她也是連拒絕的機會都沒有？

「怎麼？不開心？」

「老大，沒有鮮花。」

「浪費！」

「沒有鑽石戒指。」

「俗氣！」

「沒有……說『嫁給我吧，伊莎貝爾』。」

「你叫伊莎貝爾嗎？廣告看太多！以後電視只准看一個小時。」

「一個小時不夠啦！現在八點檔都演兩個小時耶！」她提出抗議，卻沒有發現已經脫離主題了。

「就是因為你們這些觀眾貪得無厭，本來一個小時的電視劇硬是被拖成兩個小時，沒有看到那些報紙說那些演員軋戲都軋到住院了嗎？」

哦，她都沒有發現，還覺得兩個小時看不過癮呢！她真是罪惡啊！

沈夢爵突然間發現自己又被她亂扯扯離了主題，忍不住火大，兩手捧住她的小臉便惡狠狠地吻了下去。

把她吻得不知道天南地北的時候，乘機還拉下她的短褲，讓自己的欲/望朝著她的雙腿推擠著。

「老大……」她雪白的小手抵著他的胸膛推拒著。

「不說好就做到你說好！」

話一說完，就囂張地進入她的身體，理所當然地佔有了她。

一下子，兩個人都不由自主地發出舒服的低吟。

彷彿感受她的溫暖包裹著他，幾乎要將他融化在她的體內，才可以感受到她是在身邊的。

她只能無力地抓著他的手臂，嬌嫩的身體伴隨著他晃動著。

大手從她的衣服下探入，找尋到了那柔軟的小點，親昵地輕捏著，不斷挑逗招惹著她，讓她只能為了他呻/吟，只能為了他發熱燃燒。

「可是……沒有鮮花、鑽石戒指、伊莎貝爾……」她斷斷續續地喘著說。

那是每個女孩子最美麗的夢想，為什麼她沒有，還要答應他，還要說好？

突然間，她覺得自己生氣了。

「不要！我不要嫁給你，你沒誠意！」

她的小手拚命推拒著他，然後掙扎著想要從他的身上跳下來。

但是他怎麼可能捨得？他才不允許在這緊要關頭讓她偷跑。

……

每一回都比上一回更加用力的佔有，終於令她無法忍受了，在強烈的歡愉中，她紅嫩的小口只能溢出滿心的委屈。

「你都欺負我……人家我的同學……她男朋友求婚雖然沒有鑽石，可是也有鮮花跟戒指……你欺負我沒有媽媽……沒有爸爸……沒有奶奶……一句話就要我嫁……我這麼沒有價值嗎？我不要嫁給你啦！」

她抽抽噎噎地說著，到最後越說越委屈，也不管她身上還有個正在努力耕耘的男人，就自顧自地掩住小臉哭得好傷心。

沈夢爵愣住了，什麼慾火焚身、什麼銷魂快/感，都被她那泛濫的淚水給澆熄了。原來女孩子都這麼重視求婚儀式？

「艷艷，」他心疼地將她抱起來，也不管兩個人正結合在一起，便心疼地將她的頭按入自己的肩膀，結結巴巴地哄著，「我沒有說不送你鮮花，我明天一大早就帶你下山去買，我會買九百九十九朵紅玫瑰給你，還有鑽石戒指，你愛幾克拉的都買給你，還有伊莎貝爾，就算你要加上郭源益還是高帽子，我們都買，讓你每個同學都收到，讓她們看看你嫁了一個多棒的老公，好不好？」

「真的？」她紅著鼻子哽咽地問著。

「真的。」

「那……」她想要討價還價，「等我收到花之後，我才答應你的求婚，現在……不行。」

「好，可是明天一定要說好。」

她有些叛逆地扭動了一下身子，這才赫然發現兩個人還連在一起。

他也發現了，所以決定要把未完成的洞房繼續完成。

他感覺到熟悉的爆發快要來臨，於是加快速度，放縱自己狂妄地抽送著，等待著解放的火花釋放。

當兩個人同時到達欲/望的巔峰之後，又雙雙癱軟在一起。

略帶喘息之後，他將她拉到躺椅上，讓她趴在自己身上。

孟麗艷看他似乎睡著了，輕手輕腳地走進浴室擰了熱毛巾，然後替他擦拭乾凈，才走入浴室清洗自己。

等到她走出浴室的時候，發現他已經不在躺椅上，而回到房間里了。

要是平常，她應該會跑回自己的房間睡，可是現在，她想要待在他的身邊。

悄悄走到他的床邊，她掀開被子鑽到他的懷抱里，睡眼迷濛的男人略看了一下懷裡，便伸手將她摟得緊緊的。

好開心啊！她從來就沒有這樣幸福開心過，孟麗艷整個腦袋瓜幾乎埋入他的胸口，嘴角也壓抑不住幸福的徽笑。

對了，要告訴花花這個好消息才對。

孟麗艷趕緊閉上雙眼，希望可以在夢中遇到花花，告訴她這個好消息。

很快地，她真的進入了夢中，也很幸運地夢見了花花，然後開心地跟花花說，自己終於完成她的遺願，嫁給沈夢爵當他的老婆，以身相許地幫她報答救命之恩。

這些話絕對不可以讓沈夢爵聽到，不然他一定會很生氣。

可惜，她忘記了這個世界上有一種話叫作夢話。

在說了一整晚的夢話之後……

很快地，她就知道了什麼叫作「樂極生悲」。

七天後

黑暗沉靜的山裡，充滿復古氣質的竹林小屋中，滿屋的客人一邊品嘗著美昧的碗糕，一邊泡著好茶，享受著晚風、星辰還有山下的點點燈火。

本來是很愜意、很悠哉舒服的，卻因為那瀰漫在晚風中不停吹送而來的凄涼二胡，讓人越聽越想哭。

「唉！沒想到老大的心會這樣的凄涼。」

聽聽他拉的二胡，簡直就是要絞碎人的心腸，連他這個鐵石心腸的人聽了心都酸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