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3.第 163 章

163.第 163 章

?一大早上的,雲逸就挨了結結實實的一頓胖揍,由小左小右用軟轎抬回去了。

這下果真是被打得起不得床了,總能消停幾日了。

雲軒喝過早茶,去爹那裡回稟了安好和對雲逸的處置,再回到院子里,閑得無聊,又開始琢磨凌墨。

凌墨忙稟告說,他要去軍中銷假,並處理一應子清離開后留下的事務。

沒了子清打雜,凌墨的工作量又增加了。

雲軒雖是捨不得凌墨離開,但是確實是真有些緊要的事情需要凌墨親自去處置。

丞相告病在家,朝廷上下,可是有不少人以為這是良機,蠢蠢欲動。

這對雲軒來說,正是好事,他派人密切監視,明辨忠奸,勿要藉此時機將政.敵一網打盡,為他不日稱帝掃平道路。

「你順便去宮裡幫我看看子易。」雲軒其實很有些惦記子易的,他雖然派了許多高手保護子易,只是這都快三天了不曾看見子易,他依舊是覺得心裡不安。

凌墨微欠身應命。雲軒本待命他離去,卻又揮手將凌墨招了回來:「你雖是本相的賢妻,子易卻大你兩歲,你對子易當以兄示之。」

「是。」凌墨再應了一聲,依舊面色不變。

雲軒倒是有些納悶道:「你這心裡也不知是否真有本相,又或是心志不明?對本相與子易,或是本相與千錦,竟總是這副恬淡的模樣,完全不知『妒』字何寫?」

凌墨無語了,丞相大人,您這是在傲嬌的意思嗎?難道您還巴望著我與子易或是千錦爭風吃醋,鬧得家宅不寧的好嗎?

「墨兒先告退了。」凌墨欠身,當沒聽見雲軒的話。

宮裡依舊是沉悶的。子易今日無心朝事,早早的散了朝,又無事可做,便去御花園中賞梅。

這幾日天暖,積雪消融,梅花開得燦爛,便是梅園邊上種著的櫻花樹也都掛滿了花蕾,似乎隨時都會綻放似的。

凌墨處理過丞相府事務,便依丞相之命,進宮去看子易。

凌墨隨著護衛走近梅園時,子易正在花亭內喝茶,花亭內外或明或暗,層層守衛,花亭外也侍立著三名錦衣少年,為首之人,正是青冥。

「凌將軍求見皇上。」青冥對花亭內的子易稟告道。

子易其實已經看見了立在石徑上的凌墨,他身側正是一株花枝累累的梅樹,幾支梅叉自空中舒展,白色的梅花掛滿枝頭,輕風吹過,落英繽紛,飄落在凌墨淡青色的長袍上。

凌墨面容清俊,神色安然,如玉樹臨風。作為習武之人,凌墨雖只是垂手而立,卻是身姿挺拔,有一種難掩的凌厲和鋒芒。

子易心裡輕嘆口氣,難怪先生那樣喜歡凌墨,凌墨或靜或動,都是那樣靈動又不馴,但他在先生面前,卻又那般乖順,隱隱,甚得先生之心。

子易看凌墨時,凌墨也在看子易。朝堂之上的子易,懸珠冠著龍袍,有一種天然的君主之威,讓人不敢凝視。如今子易也只著了一件滾金的白袍,發冠輕束,神態平和,宛若處子。

「皇上請凌將軍過去。」青冥走過來,對凌墨微欠身。

凌墨隨青冥走到花亭的石階前,對子易屈膝問安:「凌墨見過皇上。」

子易已是抬手道:「凌將軍不必行君臣之禮了。」

凌墨依舊還是跪落於地,叩首問安。雖然子易說了不行君臣之禮,可是丞相大人吩咐過,要視子易為兄,這兄弟之禮,也不可廢。

凌墨叩首一拜,才站起身。

「凌將軍進花亭說話吧。」子易微微抬手。

凌墨微欠身,走上台階,到子易身前下首位置站好:「凌墨奉丞相之命,向皇上問安。」

子易微微一笑:「丞相有心了。丞相的身體,可好一些了嗎?」

凌墨微欠身:「有勞皇上動問,丞相正在逐日康復中,明日應該就能行動無礙了。只是丞相可能依舊還要告假幾日,將養身體。」

子易點點頭:「這次先生挨得打重,倒真是應該多休養幾天的。」

凌墨應了聲「是」,他聽見子易稱呼「先生」時,總有一種特別的感覺,似乎就與自己稱呼「丞相」一樣,雖是那樣泛泛的稱呼,卻別有一種深深的情愫在裡面。

「謝謝凌將軍。」子易道。

「凌墨告退。」凌墨欠身。

「凌將軍。」子易忽然叫住了凌墨。

凌墨回頭,看子易似乎還有別的吩咐。

子易的臉色有些紅:「若是凌將軍沒有緊急公務在身,我有一樣東西,想麻煩凌將軍交給丞相。」

「皇上言重了,請皇上吩咐。」凌墨忙躬身道。

「那就有勞凌將軍和我回先回宮裡去吧。」子易道。

子易起駕回宮,眾侍衛相護,凌墨退立一側,然後隨在儀仗之後,一同回到子易的寢殿。

子易入寢殿內更衣,凌墨侯在殿上。一名宮女送茶上來,請凌墨喝茶。

凌墨看這宮女雖是只有十六七的模樣,卻是身形輕盈,想來武功不弱。

「婢子叫玉荷,藝出慈航靜齋,給凌墨師兄請安。」宮女落落大方地福禮。

慈航靜齋的掌門與天山掌門,凌墨的師父乃是親姐弟,雖然姐弟兩人年少時生了嫌隙,不再往來,但是兩人門下弟子,也都是知道相互淵源的。

凌墨點點頭,心裡卻是冷哼一聲,看來丞相果真是手眼通天,便是連那麼清心寡欲、不理俗世的師伯都拉攏到麾下了,否則,以師伯的脾氣,是絕對不會讓門下弟子入宮中效命的。

「再過旬日就是墨嫡師兄接任天山掌門的盛典了,凌墨師兄也要回天山去嗎?」玉荷很好奇地問。

凌墨當然想回去,不過他如今已非閑雲野鶴之身,若是要回天山,必定要稟請丞相大人的恩准了。

「玉荷,不要多話。宮裡的規矩又忘了嗎?」另一名宮女走進來,輕斥玉荷。

這名宮女看起來與玉荷年紀相仿,只是姿容艷麗,堪稱絕色。

「允兒師姐。」玉荷嬌聲招呼道。

凌墨微笑道:「無妨。」便繼續喝茶。

新來的宮女就立在凌墨身側,耐心地看凌墨喝茶。玉荷忍著笑,站在她身側,也是不停地打量凌墨。

凌墨只好放了茶:「兩位師妹不用招呼凌墨,請自便吧。」

玉荷不由笑起來:「允兒姐姐,我看凌將軍好像真沒認出你來啊。」

允荷蹙眉道:「喂,凌二墨,你是不是真瞎?到現在也認不出我嗎?」

玉荷聽允荷喊凌墨為「凌二墨」,不由又是嘻嘻笑了起來。

「是你!」凌墨的眼睛一亮,看著允荷道:「哇,這不是允二丫嗎?你也長大了。奇怪了,你臉上的麻子呢?」

「允二丫」……玉荷又是笑個不停。

允荷俏臉通紅:「喂,凌二墨,我警告你,你亂喊我的名字,我撓你啊。」

凌墨可是嚇了一跳,忙起身一躲:「是你先喊我的。」

允荷本名叫允芽兒,是凌墨的遠房表妹,也是獨養女。按老家的稱呼,要對孩子稱呼如命,而且要喚作「大某某二丫某某」那樣。

允芽兒與凌墨是同年同月同日同時生,兩人小時都想為大,便都爭那個「大」字,卻叫對方為「二」。

凌墨自幼長得虎頭虎腦,眼睛烏黑髮亮,皮膚白皙滑嫩,不愛哭,也不愛鬧,總是乾乾淨淨,一塵不染的,特別招人稀罕。

允芽兒雖然是女孩子,長得瘦小一些不說,還黑了一些,臉上還有小麻子,而且很愛說話,愛哭,吵吵鬧鬧的,四處瘋跑,雖然也是活潑可愛的,卻不如凌墨瞧著更招長輩們稀罕。

只是凌墨雖然不愛吵鬧,但對於這「位份」之爭,卻從不肯讓允芽兒佔先,總是以哥哥自居。

他每和允芽兒爭吵,都要等允芽兒喊上十句八句「我是姐姐,我是姐姐」之後,才冷冷地,淡淡地,語音清晰地來上一句:「你是允二丫。」

把允芽兒不是氣哭了,就是氣得撓他。只是凌墨多半都是躲過去了,只有一次,因是生病了躺在床上,被允芽兒撲在身上,狠狠地撓了一把。

雖然僕婦們快速地把允芽兒抱走了,凌墨稚嫩的小臉蛋上還是被抓出了三道血痕。

凌墨又氣又怕,疼得哇哇大哭。在那之前,凌墨可是連頭髮絲都沒被碰掉過呢。

凌墨覺得被女孩子撓了可真疼啊。這種疼痛一直是凌墨最懼怕的疼痛,直到他遇到雲軒。

遇到雲軒之後,凌墨才真正地知道了這世界上還有很多疼痛,比讓一個五歲的小女孩兒撓了,可怕得多了。

所以凌墨不由對自己的舉動感到好笑,果真是自己童年陰影太深嗎?聽了允二丫兒說要撓自己,就嚇得站起來了。

不過,所謂女大十八變,這話可真是一點兒不假,如今的允丫兒哪還是小時候那個愛嗷嗷尖叫的滿臉麻子的小丫頭,簡直是出落得閉月羞花、沉魚落雁之貌了。

其實允丫兒不僅是模樣俊美,身材就更是火辣,腰身纖細,腿卻修長,再加上那鼓囊囊的胸脯和挺翹翹的臀,完完全全就是一個不可多得的尤物了。

「難怪後來看不見你,你倒是拜入我師伯門下了。」凌墨笑道。

「那是當然了,姑舅將你送到天山學武功,我當然也要學武功,而且……」允丫兒得意地笑道:「如今我的師父是你師父的姐姐,我雖是與你同年,可是你名正言順的師姐了。」

凌墨不由蹙眉,覺得允丫兒這邏輯不通,卻又一時找不出辯駁她的話來了。

「皇上招凌將軍內殿覲見。」恰在此時,一名公公出來傳話了,凌墨忙藉機開溜:「這種事情我們日後再談吧,我要先去見皇上了。」

「等姐姐休假了就去丞相府看你。」允丫兒對凌墨揮手。

內殿之上,子易正拿著一個蓋了蓋子的玉盅在等凌墨。子易已經沐浴過,髮髻微濕,換了淡黃色的長袍,很是俊逸。

凌墨走過去,便嗅到一絲淡淡的甜香,目光落在那玉盅上,心裡立時就恍然了。

子易的臉更紅了,將玉盅遞給凌墨:「這是送給先生療傷用的。」

玉盅之內,裝的是靈乳。

凌墨欠身:「是,凌墨先代丞相謝過皇上恩典。」

子易的臉更紅了:「凌將軍,這是內殿之上,就不必再敘君臣之禮了。」

「是。」凌墨依舊恭謹地欠身應道:「即便不敘君臣之禮,皇上也是凌墨之兄,凌墨也該恭敬皇上的。」

子易聽了,不由眸中一亮。

「這是丞相的吩咐,凌墨不敢違背。」凌墨依舊不曾抬頭。

子易不由有些局促,半響才道:「是我委屈了凌將軍。」

凌墨淡淡一笑,抬頭看著子易道:「皇上陪伴丞相多年,與丞相早已琴瑟和鳴,凌墨自愧不及,自當依丞相之命,奉皇上為兄,並無委屈之意。」

子易的目光落在凌墨眸中,子易終覺心中穩妥:「多謝凌將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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飛泉鳴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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