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35.任性的倒計時

酒會結束，鄺耀威換衣服，對章希安說，「今天看你和董蘭君在一起說了很久話。說什麼呢？」

「明天有個大消息。」章希安說，「董蘭君要登報跟朱令聞離婚。」

「這麼突然？」鄺耀威說，「她也挺敢，朱家不會放過她。」

「所以我給她找了個安全的地方。」章希安說。「可能董家都不一定放過她。」

「你怎麼突然要淌這趟渾水？」鄺耀威好奇問，在他看來也只是一件無關緊要的事，章希安高興就好。

「你不想知道她離婚的理由？」章希安問。

「什麼理由？」鄺耀威問，但是表情完全是這有什麼好知道的。

「她說朱令聞和谷美麗有長久的情人的關係，今晚上，朱令聞和谷美麗一起走的。」章希安說，「我讓報社的人跟著去了，等明天報紙一出來，看能不能拍到什麼好玩的。」

「你什麼時候對這種東西好奇了？」鄺耀威問。

「姜中正給你找麻煩，我也得給他找點麻煩不是。」章希安說。「你知道他往各地送了多少谷美麗這樣的特派員，那麼谷美麗是個例還是典型，這個就各方自己去思量，我想姜中正總要費點功夫去善後。」

「豫市有能量保住她的只有你，董家問你要人，你要不要？」鄺耀威說，「只要董蘭君被找到，怎麼改口都是他們說的算。」

「看今天董蘭君和她哥怎麼說的，我沒有限制她，我所做的就是依照她的意願，保護她。」章希安說，「離婚只是開始，我有點期待之後的大戲了。」

董蘭君說服她的二哥很容易，董成君知道董蘭君過的什麼日子后實在不能硬著心腸說讓她忍著過，董蘭君不是那種玉碎瓦全的性格，但若真的沒有一點希望了，她也不會留念人間。

「爹和大哥那我去說，要怪就怪他們不在這，我反正說服不了你。」董成君說，「爹會很生氣，也許會把你逐出家門，你想好了嗎？」

「爹當初不問意見就把我帶回家，把我嫁人，他說後悔讓我讀書，他讓我讀書只是為了不辱門風，卻不是讓我有自己的故作聰明的想法。」董蘭君說，「爹認我就認，不認就不認，我被他嫁了一回，這命也不算他的。我只是對不起娘。」

董蘭君不願意在哥哥這住，夜很晚了還是決定走。妻子焦慮的看著董成君，「你就這麼任由她，你還有女兒呢？」

「我有女兒怎麼了？為了她，她姑姑就得在那火盆里待著，她過的什麼日子你剛才沒聽見？你也是女人，你就不能感同身受的憐惜憐惜她。」董成君說，「離婚怎麼了，以後離婚的人多了去了，朱家不仁在先，我董家的姑娘就是白白送給他們糟蹋的嗎？

朱令聞和谷美麗度過放浪形骸的一晚，心滿意足的早晨，谷美麗穿著浴袍，催朱令聞趕緊落實銀行分行的事，這樣，蘭京就能有理由派更多的人過來。那些經濟學校，或收攏，或威脅，必須逼迫鄺耀宗早做決定，鄺耀威這次回來是小住還是長待，對蘭京那邊的安排有沒有影響。

朱令聞有一搭沒一搭的聽著，心不在焉的點著頭。谷美麗心裡氣急，要不是他非得占足了好處再說話，要不是他天然的身份好說話，谷美麗讓自己冷靜下來，做在朱令聞大腿上，好聲好氣的跟他說。

門突然被敲響，敲的很急，谷美麗突然心生一股不好的預感來，她去開門，她的秘書拿著一疊報紙神色焦急，「特派員，不好了。」谷美麗才接過報紙，不知道從哪裡來的記者蜂擁而上，「特派員，請問你和朱令聞朱公子是什麼關係？」

「谷特派員，請問朱公子離婚後你會和他結婚嗎？」

「特派員，特派員。」疊聲的問句讓谷美麗來不及反應，朱令聞聽到門口的混亂就過來看看，記者看到穿著浴袍的朱令聞很激動，啪啪啪閃光燈響起，朱令聞用手擋眼，「你們哪家報社的，別拍了，別拍了。」

谷美麗也回過神來，連聲叫保衛員，記者靈敏的身姿四散開來。谷美麗和朱令為這才看報紙，只見頭條就寫著董蘭君即日起與朱令聞解除婚姻關係。朱令聞看到題目就把報紙一扔，「這女人是瘋了嗎？」說完就急沖沖走了。

谷美麗撿起報紙看，看了小字后就坐在地上，「這下完了。」

這樁桃色事件瞬間在國內發酵，各種各樣的報道層出不窮，章希安放完最開始的一把火后就不管了，隔岸觀火。董蘭君喜歡做慈善，如今她在豫市不好出面，就去了其他地方，靠近前線的地方，有許多需要幫助的人。

章希安問了她的意見，想讓幾個記者跟著她去，做成專題報道，董蘭君同意了，「我如今再怎麼也低調了不了，如果借我的名頭，讓更多的人來關注那些需要幫助的人，也算是我的微末作用。」

朱令聞找不到董蘭君，他去找董成君，董成君反而生氣的問他是怎麼回事，他妹妹哪去了。兩人說到氣起，董成君想到妹妹受的委屈，兩人打了一架，他是文人，年紀有大些，自然是打不過，被揍的鼻青臉腫，等第二天在老家聽到消息匆匆趕來的董家大哥到時，就看到卧床的二弟。

「你這是又怎麼了？」大哥問。

「大哥，大哥你別問我怎麼了，你趕緊去找找小妹，朱令聞說小妹不見了。」董成君說。

「找她幹什麼，死了算了，給家裡丟臉。」大哥說，他看著董成君，「她真沒來找你，你事先不知道？」

「我不知道，我知道我不會攔住她，現在她都不知道人在哪裡，是生是死都不知道，朱令聞今天還來倒打一耙，打了我。」董成君說，「今天的報紙你看了嗎，朱令聞現在都直接在谷美麗那裡住，誰知道他們是不是為了轉為明路把小妹害死了，還倒打一把以小妹的名義發離婚說明。」

大哥將信將疑，不過他還是又回頭去找了朱令聞，想當然傲慢的朱令聞沒有很客氣，還叫囂著讓大哥趕緊把董蘭君送回來，她就是死，也是我朱家的鬼。等她死後要自由，會隨便找個地方給她埋了，也別想著香火祭祀。

大哥回來后氣的渾身發抖，「太沒教養了太沒教養了，也是好人家出來的孩子，怎麼這麼不懂禮數。」董成君看他，「你也被他打了。」

「他沒敢。」大哥又看看董成君臉上的傷，「你也是，他打你你不會躲啊，就等著被他揍。身上還有什麼地方有傷？」

「一點點小傷。」董成君說。「我生氣啊，蘭君，蘭君~」董成君做出悲壯的樣子，偷瞄他大哥，果然他大哥也一臉沉痛，「你手裡有沒有人，都放出去打聽打聽，小妹，小妹總要生要見人死要見屍。」

「大哥，我這心裡難受又有點解脫，小妹就算沒被朱令聞整死，她回去，爹也不會讓她活的。」董成君說。

「看到報紙爹就很生氣，他以為是小妹不聽話，自作主張，但是現在小妹生死不知，爹怕是要一病不起了，朱家，必須給一個交代。」董大哥說。

蘭京那邊飛快來人要帶朱令聞和董蘭君回去，董蘭君找不到，和董家的人也扯皮了一陣，等朱令聞回去，蘭京那邊登報開始說疑似董蘭君和人私奔了。這邊董成君早有準備的召開了記者發布會，他陳述了他妹妹和朱家的婚約從什麼時候開始，朱令聞在家有多少時間，在外有多少紅顏知己，又說自己小妹本來準備恪守本分做個妻子，但朱令聞和谷美麗的感情，讓小妹越發沒有立錐之地，谷美麗是政府高官，小妹只是個柔弱的女子，在這不對等對抗中，她只是個弱者。現在董蘭君不知所蹤，朱家卻往一個生死不知的女人身上倒髒水，實在可恨。董成君說，董家將不認這門姻親，報紙刊登的離婚為準，以後路歸路，橋歸橋，各自安好吧。

這個發布會讓董蘭君成為一個弱者，而且把高官谷美麗點了出來。在董成君的陳述中，朱令聞和谷美麗成為一對真心相愛的愛人。如今報紙發達，各種代筆分析，層出不窮，至於朱家想潑髒水的想法自然不能實施。

蘭京政府要求谷美麗回京續職，谷美麗準備出發的時候，卻被警察隊帶走了，理由是涉嫌偷窺交易政府機密。豫市政府朝蘭京政府發了電報，特派員谷美麗，有間諜之嫌。

由離婚案件引起的紛爭終於擴大到政治上。蘭京也知曉這邊的意圖，開始反擊，說鄺耀威本該鎮守關外，為何擅離職守，說鄺家是不是想掀起內戰。

鄺耀威很簡單直接的發通報，現在在關外抵抗浪人的十萬兵，都是鄺家兒郎，他不在，是因為政府讓他去西北剿匪，他帶人去剿匪了，關外怎麼辦？靠那些一碰上浪人就腿軟讓道的政府軍嗎？所以他才回豫市，讓士兵繼續在那邊抵抗。國之當務之急，實數驅逐異類，還江山河清海晏。在和蘭京方面沒有商討后怎麼對抗浪人之前，他將不會回到前線。

這份通稿掀起了軒然大波，這比桃色新聞可重要的多，豫市這邊自然都偏向鄺耀威，蘭京還有其附屬就攻擊，中立城市就左右搖擺，兩不相幫。

鄺耀威出了一份通報，鄺家軍從開始去抵禦外地，死了多少弟兄，從蘭京拿了多少軍餉武器，守住了哪些城，殺了多少浪人。與此同時還有一份對比，蘭京政府派了多少人，鎮守在哪，失了多少地。

這樣的通報是發完全國的，讓姜中正氣的血壓上升，鄺耀威這樣不顧一切掀開，不按套路來，讓他有些難辦，只能又調動手下的人去抗浪。一邊嘴皮上還不能認輸。

鄺耀威卻不再在報紙上刊登任何言論。

有許多軍閥私下明面上來見鄺耀威，西北的馬家也來人了，一來就給章希安送個黑白熊，「路過秦嶺碰到一個貓熊崽子，和母獸走散了，活不了多久，我撿了給你送給稀奇，別看現在丑，等長大了白白的圓圓的很可愛。」

章希安接過這個明顯一路上被照顧的很好的貓熊崽子，還不明顯黑黑的耳朵眼圈和四肢，只比兩個手掌大一點，並不是那麼柔軟的毛，但睜開那豆子大的眼睛看著章希安時，章希安覺得心裡就軟了一下。歡喜的摸著它的耳朵。

「你喜歡就好了。」馬家這次來的人是個年輕人，高大俊朗，一笑起來還有些稚氣，大酒窩很迷人。

鄺耀威不爽他一見面就只對著章希安獻殷勤，「你想要什麼？」

「別說的那麼直接。」馬俊說，「早聽聞章希安點金手，想讓他去西北，也給點點，有錢賺誰還當匪，鄺少帥也能少跑一趟不是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