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淑人君子 懷允不忘

第十七章 淑人君子 懷允不忘

原來,世間女子都是小氣的。我以為今天跟他有爭執,他決絕的不回頭就走。但是,他還是在意我的。我不知道這種在意對於我而言究竟是好還是不好。

他車上明媚的女子是他的女伴,看見他把我抱進汽車跟她坐在一起,便氣急敗壞。方一鳴,你不要太過分了。我好歹也是公卿家的格格,你今天這樣作踐我,到底是什麼意思?她耳朵上有亮晃晃的鑽石,果真是艷壓群芳。她說著,又瞥我一眼,滿滿都是瞧不起與輕慢。髒兮兮的,離我遠點。

我本來就不情願坐進來,她這樣講無疑是給我當頭棒喝,但是我豈能由得她去?我對她說,你莫不是忘了,現在是中華民國,你還用你那公卿小姐的身份招搖過市,怕別人不知道你是亡國之女么?

她訕訕的看著我,五十步笑百步。跟我相比你也好不到哪兒去。

她的意思昭然若揭,即便她是過氣的公卿格格,也好過我庶出的身份。此刻我不在意著這一些,我還沒有找到淼淼。

方一鳴坐在副駕駛座上,汽車停滯著。他回頭頭來看我,你這麼不當心,腳還痛不痛?

我不當心?我扭頭問他,究竟說我不當心還是你春宵一刻值千金?我這樣講可不是在在意什麼,我不想跟他糾纏下去,即使他跟淼淼未必能夠走到一起。

他卻溺愛一般的對我笑,然後對他的女伴講。你先回去,明晚再找你。

他的話語很冷漠,我想如果他也可以對我這樣冷漠不聞不問就好了。他的在意是我很大的困擾。

你在說些什麼?我身旁的自詡是公卿格格的女子不可置信的問他,你怎麼能夠這樣對我?你不要忘了你心思鬱結的時候是誰在你身旁開導你。你今日這樣對我,遲早有一天會得到報應的。

方一鳴轉過身去對司機說,先送她回去。

方一鳴,你真的半點悔改之意都沒有?她此刻的憤怒樣子沒有半點知性優雅,是不是我在憤怒的時候也是這個樣子的呢?

汽車發動起來,在雨中飛馳。她鬱郁的神情就像被拋棄一樣。不是像,她就是被拋棄了。如果繼續下去,淼淼也會想她這個樣子。沒有幸福沒有自由。金絲雀豢養在籠子里還有什麼意思呢?

為什麼對別人來說我總是介入者?我怎麼樣才能夠擺脫這尷尬的身份。我還要等沈映年回來。我對方一鳴說,你還是在醫院停下來吧,我自己可以回去的。

不。他也不回頭看我,但是我覺得他的意志堅定。

身邊的女子冷哼一句,方一鳴人家不喜歡你,你還要貼上去嗎?我真看不懂你。

你不需要懂。但是如果,你想要淋一場雨的話,是可以直接告訴我的。他在威脅她,想要她住嘴。

我想要再去淋一場雨。停車吧。我對方一鳴講道,他不願意放我走,我不想介入任何人。

他明顯的怔住,片刻,又過頭對司機說,不用理他,去醫院。

窗外的雨越下越大,而我也如坐針氈。淼淼現在在哪兒?我沒有心思去想自己,也看不見任何人進入我的眼睛了,方一鳴卻不明白。

雖然父親說不能夠鬧得滿城風雨,更不必知會方一鳴。但是他不會這麼封建愚昧,有外人在場我只好閉口不提。

方一鳴你要太固執,我不值得你為我這樣。我直截了當的告訴他,卻引來別人的一陣諂媚的笑。

她扭捏作態,像極了封建時期的王公貴族,滿臉虛偽。方一鳴,我以為你有多遙不可及。原來你也是個凡夫俗子,也會被人厭棄。

你給我閉嘴。方一鳴又氣又怒。他氣得是我說推脫的話,憤怒在她。你不要以為你是公卿家的格格我就就不敢對你怎麼樣,你想石沉海底還是怎麼樣,只管說個明白一定不會委屈你。

他慣會放狠話,她在家裡一定是受人吹捧,第一次受到這樣的冷待。嚇得嚶嚶哭起來,我最看不得別人梨花帶雨的模樣了,但是方一鳴說話實在是難聽。

我居然還安慰她,你不要哭。我又去跟方一鳴爭執,你分明就是跟我有氣,你嚇唬她做什麼。

他黑著臉想說又忍住,只好對她說,你不要哭!

簡簡單單的四個字,還是生硬冷漠的。我雖然對他沒有情愫,但是聽起來還是叫人生寒。就像那一次他扼住我的脖子對我說,黎沐,我是不會娶她的。寧缺毋濫的道理你不懂?

我看不下去,鄒著眉頭問他。大半夜你到底想怎麼樣?我腳我自己可以去看醫生,不用你費心了。

哼哼,你還來問我。他又被我激怒。我倒想問你,大半夜你一個人到底想幹什麼,雨傘也不撐一把,要淋雨別在我眼前。看得人心煩。

氣氛緊張到了極點,她的哭泣聲卻一點都沒有收斂。雖然在我面前百般爭強犟嘴,卻比不過他一句呵斥。

他又狠狠地凶她一句,不準哭!

她停頓一會,又放聲大哭起來。她一個人坐在一旁,顯得孤苦伶仃,我好想要去抱一抱她的肩膀,在她這樣傷心的時刻。

火藥味越來與濃烈,外面下著瓢潑大雨;裡面卻一觸即發。

停車!我也沖他吼。但是汽車絲毫沒有要停下來的意思。我叫你停車,我要下車。

黎沐!你不要以為你是黎元洪的女兒,我就會對你畢恭畢敬。你用腦袋想想,黎家的聲勢早就不如從前了。你還要固執己見嗎?我不過是在擔心你,為你好。

他說的簡直的唱的還要好聽,聲音也是越來越大。我才不怕,反正跟他爭執也不是第一次。

就算黎家人去樓空我也不需要你的憐憫,需要的是黎元洪。你的擔心不用給我,你還是好好想想怎麼樣去找淼淼吧。

說出來已經後悔,為什麼要跟他爭口舌之強。她坐在身旁聽著我們的爭執,一頭霧水問我,黎淼淼不見了?

我不說話怕越描越黑,可是她卻像是得了天大的便宜一樣,發出震人肺腑的笑聲。我就不信了,她就這麼被人強擼了去。她一定是有了相好,也厭棄方一鳴吧。

她這樣的女人,我剛才居然還對她心生憐憫。我真後悔。

我滿臉的懊惱,方一鳴聽到她說話不好聽,回頭看我。然後又對她講,你回去不準胡言亂語,聽見沒有。

她有了把柄在手上,也敢跟他叫板。我可不敢保證過了今晚有什麼風言風語傳出來。她的一雙鳳眼妖嬈至極,攝人心魂。

雖然方一鳴看似什麼都不在乎,但是對個人名聲還是很注重的。如果以後他跟淼淼成婚,淼淼消失徹夜不歸的事情,他也會在意的。

方一鳴的眼神充滿危險,看著她又柔和下來。溫柔的對她講,你不要鬧脾氣,回去好好休息,眼睛都哭腫了,真是讓人心疼。

終於到了醫院,她看向我得意洋洋的,又不說話。她以為方一鳴會撇下我一個人去醫院,留下來陪她。愚蠢。

誰知道方一鳴居然撐傘下車,走到我這邊為我打開車門。你還能不能走,要是痛的厲害就不要勉強自己了,還是我背你吧。

她的眼睛里深藏怒火,方一鳴,我對你一片情深你看不到嗎?還是你生來就喜歡這種桀驁不馴的頑固女子。

我自己可以去看醫生,你不必擔心。

但是他還是扶我下車,我又跟一個男人同撐一把雨傘,恐怕從今以後我難以擺脫他。他又對車裡的人說道,你回去好好休息,我明天在找你。送她回去。

她終於不再說一句話,或許她已經看清楚一個人。他不會再去找她,而他所說的話只不過是託詞而已。她滿眼幽怨的眼神看著我們,然後慢慢的消失在我的視野里。

你不該這樣對她。雖然她威脅你,但是她也在意你。我抬頭去看他,有夜雨不停地落下來在昏黃的燈光下顯得孤寂冷清。但是,他的眼睛那麼明亮,我不再孤獨。

不,任何人都不能改變我只在意你的這一個事實。他扶著我又說一句當心。

我在他的指引下上去台階,進入醫院的門診部。醫生說雖然只是普通的扭傷,但是傷筋動骨一百天,需要經常按摩來恢復腳踝骨頭的磨合。

他想要給我按摩,我推開他。問,方一鳴,難道你一點都不擔心淼淼嗎?我希望他不是冷血無情的人,即便淼淼不鐘意與他,他也應該有一點責任心。

我擔心她也是沒有用。你父親有意封鎖消息,狠心讓你一個人承擔。我只擔心你。他還是粗魯的抱起我的腳給我按摩腳踝。

他的手法很嫻熟,一點都不輸於醫生的手法。慢慢的,我的腳沒有那麼痛了,習慣了。

他在意名聲也是,回去記得好好休息。

我推他一下,示意他停下來。他也停下來,為我穿上鞋子。我今晚穿的是英倫風的小皮靴,沒有濕。

我告訴他,淼淼一定是遇難了,我找不到她沒有心思睡覺。

此時此刻我對著他說這樣的話,我完全不敢跟他提起淼淼跟陸元的事情。

他是一個嫉妒心很強的男人,也很有控制yuwang。

他不喜歡淼淼,即便是受命於人,也應該極力的去爭取。

他只說要跟我結婚,我真看不透他。

不過,看透他對我是好還是不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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牆頭馬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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