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重要約會
歐陽朵朵擔心自己沒有及時回應，那王子彥便沒了「聲息」。她緊忙把手機放在肩上，再一歪腦袋，耳朵便緊緊地貼在手機上。這樣，她便騰出手來，用鍵盤快速地敲出幾個字：
「接我姐電話。」歐陽朵朵本想說姐姐來電話是讓自己晚上去她們家吃飯，又不確定姐姐他們有沒有通知王子彥，便沒有那樣說。
「哦，那你先接電話。」王子彥只回了這麼一句，這讓歐陽朵朵沒法接話。
歐陽朵朵心想，既然是姐夫生日，按理應該也是通知了王子彥的，那王子彥怎麼還約自己呢？又想，往年姐夫生日的時候，也不曾見到過他哥在。便拐彎問她姐道：「晚上都有誰去你家啊？」
「沒別人，就咱兩家。」姐姐歐陽云云的這話等於沒回答，歐陽朵朵「心裡有鬼」，不好意思直問有沒有通知王子彥，只得說道：「你們吃吧，今天一早提前跟朋友約了，中午的時候，我給咱姐夫買個蛋糕送過去。」
「蛋糕就不要了，我已經定了。你要是能來就過來，實在來不了就算了。不忙的時候過來玩，苗苗和貝貝都惦記你呢。」
「好，好，我也想她們呢。我明天晚上就去看她們。」
「那你還不如今晚來了，要不，你姐夫想過生日你都抽不出空。」姐姐歐陽云云很在乎和妹妹的感情，歐陽朵朵知道她是真希望自己過去。不過，現在這樣體會的時候，反覺得那王子彥果然是孤單單一個人了。
「那你們怎麼沒通知他哥哥去啊。」歐陽朵朵順勢問道。
「本來要喊的，他爸說一直沒給他哥做過生日，怕他多想，就乾脆沒通知。「
「哦，你家今晚夠熱鬧的了，替我跟姐夫說下，祝他生日快樂。我明天去你家，今晚有重要約會。」歐陽朵朵說完這些，笑出聲來。
「啥重要約會，男的女的？」
「當然是男的，女的哪能叫重要約會呢。」歐陽朵朵輕笑著說道。
「好，那你姐夫就不怪你了。你就明天來吧。」姐姐歐陽云云也笑著答道。
歐陽朵朵說話的時候，一直盯著屏幕，那王子彥並沒有再「說」任何話，歐陽朵朵放下手機，敲了個「在嗎？」
「打完電話了？」
「嗯。」
「時間好長。」王子彥說了這句，由於看不到他面部表情，歐陽朵朵不明白他是嫌等的時間長，還是羨慕姐妹兩有話聊。
「哦，好久沒去她家，也沒給她打電話，她問我最近忙啥。」歐陽朵朵故意這麼說。
「哦，你中午回家嗎？」
「太遠了，不回去，單位管飯。」歐陽朵朵說道。
「那你中午就過來，我們一起做飯吃。」
「你不是說晚上嗎？」
「中午，晚上都過來。有問題嗎？」屏幕上跳出王子彥發過來的這句，歐陽朵朵品味了下，覺得王子彥這是想和自己多呆會兒。這麼想著，她的心一下子變得更加柔軟，毫不猶豫地回復道：「好的，我中午過去。」
「你中午想吃什麼？」王子彥像上次那樣問她道。歐陽朵朵嘗過他的手藝，知道他做的菜確實可口。
「那就中午吃飯，吃酸菜魚吧，晚上吃麵條。」今天姐夫過生日，她想自己跟王子彥一起吃麵條，就當一起給姐夫王子浩過生日。想到生日，她突然敲字問道：「對了，你啥時過生日啊？」
「今天。」王子彥敲出的字著著實實把歐陽朵朵嚇了一跳。
「不會吧。」歐陽朵朵條件反射地回了一句。
「今天是農曆12月5日。」我都是按農曆過生日。
「哦。」歐陽朵朵恍然，自己的父母也都是按農曆過生日，只有姐姐和自己才是按照公曆生日過的，她都不知道自己農曆生日是幾月幾號。
「你不過陽曆生日嗎？」歐陽朵朵問道。
「就我自己，沒有什麼過不過的，今天你來，陪我喝點酒。」
歐陽朵朵心想，自己哪會喝酒，便回復：「我不會喝酒啊。」句子後面，還加了個表示害羞的符號。
「沒事，一點啤酒。」他的建議，讓她覺得心跳。她不屬於那種行為舉止很豪邁的女子，平日里她根本不沾酒。不等歐陽朵朵答覆，屏幕上緊跟著出來一句：「有點事，出去趟。下班就過來。」
歐陽朵朵急急忙忙敲出兩個字：「好的。」再看他頭像，已變成灰色。
歐陽朵朵起身，看看時間，已經快11點了，再過半小時，孩子們就開始吃飯了。她想著A校附近有麵包房，那裡定做蛋糕，不如先去定塊蛋糕，這樣一到下班時間就趕緊去取，才不耽誤時間。
歐陽朵朵出了門，很快來到麵包房，花80元定了塊小蛋糕，蛋糕房說要20分鐘才能做完，她便又急忙返校。院子里一片安靜，歐陽朵朵看了看手錶，再過幾分鐘，孩子們就要吃飯了。
等歐陽朵朵走進教室的時候，孩子們正在開心地玩橡皮泥.
「我看誰搓得球最圓。」琪琪老師說。
「老師啊，你看，我搓得圓。」倩倩總是搶著表現。她舉起小手，把她搓成半橢圓半圓形的橡皮泥舉起來給琪琪老師看。
「嗯，倩倩的比較圓。」
「老師你看我的啊，我的也比較圓啊。」豐豐要比其他孩子略大些，他下半年就能上幼兒園小班了，他的語言表達能力比較強。
「好，我看看。」琪琪老師看一眼豐豐手裡的泥球說道：「呀，豐豐今天的球搓得真圓！」說著，琪琪老師開始挨個看小朋友們前面的「作品」，並一個個表示讚許:「童童的也挺圓的」，「吆，子兒的也不錯。」
「......」
孩子們得到認可，一個個都露出羞澀而開心的笑臉。
小時候，聽大人們說過，10歲以下的娃兒靈魂乾淨如神靈，所以，大人們都愛通過抱小孩來凈化自己。那時，她還不懂大人們為什麼這麼說。現在，她是能懂了。每次看到孩子們自自然然地表現，她都會覺得靈魂得到了一次清洗，想到這裡，一股笑意自歐陽朵朵的心底升起。
歐陽朵朵走進用餐的小房間，看見肖阿姨正端著孩子們的飯朝著桌邊過來，阿姨都是先打好孩子們的飯，之後，才是用餐盤給老師們打好飯菜。
「肖阿姨，我中午不在園裡吃，就不用幫我打飯了。」歐陽朵朵說道。
「啊，那飯還煮多了。」
「沒事，吃不完，可以下午幫孩子們做蛋炒飯。菜你們都分點。」歐陽朵朵笑著回答道。
「估計蛋炒飯也不夠，要不，哪個孩子能吃，多分點吧。」肖阿姨建議道。
「行，你看著辦。只要不浪費。」歐陽朵朵說道。她知道給私人老闆打工，就得替老闆考慮。
歐陽朵朵出得大門，又把大門上了鎖，自己趕緊去取蛋糕，到的時候，蛋糕還沒做好。她又等了約有五六分鐘，心竟然有點焦躁起來。
「到哪了，怎麼還沒來？」王子彥打來電話，催她。
「這就到。」歐陽朵朵本身也急，嘴上卻不緊不慢地答道。
「好，快點，菜冷了不好吃。」王子彥的催促，竟有點親人的味道。
等歐陽朵朵取了蛋糕，到王子彥家門口的時候，竟有些微微出汗，她幾乎是跑著到三層的。
歐陽朵朵敲門，王子彥開門。
歐陽朵朵把蛋糕遞給王子彥，自行換了拖鞋。
「怎麼還買蛋糕？」
「你生日啊。」歐陽朵朵翻翻她的月牙眼，故意說道：「不好意思空手哈。」
「那麼多菜，咱兩都吃不完。」王子彥笑了起來，「快，菜都要涼了。」。
歐陽朵朵把包放在門口的廳柜上，跟著王子彥往裡走。王子彥卻是徑直去了廚房，頭也不回地對她說道：「餓了吧，你先吃，鍋里還有個湯，一會就好。」
「不餓，我等你。」
「好，桌上有葡萄，你先吃點葡萄。我去看看鍋。」
歐陽朵朵坐到桌旁，桌上竟真的有個大盤酸菜魚，除此外，還有一盤爆炒豆角，一盤紅燒雞塊。葡萄用透明的小果盤盛放著。
「這麼多菜，吃不完，別燒湯了。」歐陽朵朵走到廚房門口對王子彥說道。
「快好了。」說著王子彥蓋上蓋子，轉身說道：「走，咱先去吃點葡萄。」
餐桌不大，是個小方桌，歐陽朵朵本來想在王子彥對面坐著的。王子彥拍拍他側旁的位置說道：「來，坐這裡。」
歐陽朵朵又起身，換了位置。這樣兩人是鄰位，一會兒倒是方便吃菜。
「來，先吃點葡萄。」王子彥說著拿起一個葡萄，開始剝皮。歐陽朵朵喜歡吃葡萄，她也跟著拿起葡萄。剝去紫色的葡萄皮，露出透明的一條條嫩綠的莖來，葡萄汁水很旺，有些竟滴到手上。歐陽朵朵只覺得有條饞蟲在肚子里咕咕叫著。
歐陽朵朵正待把剝好的葡萄放進嘴裡，那王子彥已經搶先一步，把他剝好的葡萄擠進她的嘴裡，歐陽朵朵措不及防，只有張開嘴的份兒。酸甜的葡萄進到嘴裡，身邊的空氣好像陡然有了羅曼蒂克的味道。
「你以前也給你的前妻剝過葡萄？」歐陽朵朵傻傻地問出了這麼一句后，居然還認真地盯著他的眼睛看。
「嗯。」他毫不否認地輕應一聲，又把手頭剛剝好的葡萄塞進她的嘴裡，即停止了再剝。歐陽朵朵感覺到自己的話破壞了羅曼蒂克的氣氛，正打算再說點什麼來補救，只見王子彥一邊起身，一邊說道：「你自己吃，湯好燒開了，我去看看。」
「嗯。」歐陽朵朵忽覺得有些兒尷尬，不知怎麼接話，只學他輕「嗯」了一聲。
本是興緻勃勃的來，卻不料好奇心的驅動下，說錯話，壞了氣氛。此時，歐陽朵朵的心裡竟還滋生出一點悔意，正是：一時間五味雜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