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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第無數次重生，於是葉商商又要第無數次的準備高考了。

倒是完全不必擔心。

在高三這條分界嶺上向來都有些不成文的規定：有點小錢成績還有的救的就送去讀藝術；有錢但完全救不了的就直接送出國……葉商商兩條都只沾了個「錢」。

她成績還是相當不錯的。

廢話，每次回來都要重新讀一遍這個，能不好嗎？

都可以根據往世的記憶去出高考題了！

不過葉商商每次重生的時段不一樣，有五六歲的，在那個年齡層但凡她心有不甘稍微透露些許成年人的智慧今後的道路便是大不相同。

可惜並沒有。

至於原因？

低（懶）調（惰）啊。

整個早晨都在葉商商看似好好學生，實則神遊的狀態下度過。每個世界逆襲者身份不同某些關鍵設定會出現細微偏差，但基本配置似乎還是大同小異，比如班內這些路人臉都能和記憶對上，那麼多世下來倒是免去了叫不出名字的尷尬。

但有張臉……耀眼的有些過頭了。

少年，你和周圍的畫風完全不同你自己造嗎？

事出常態必有妖。

算了，我只負責打送到面前來的臉。不要在意這些細節，反正我已經看到結局了。

早上在校門口喊住她的那位叫唐澤啟，和這個世界的葉商商是青梅竹馬，關係還挺不錯。唐澤啟臉長的陽光，性格也開朗，都快話嘮的程度了。皮膚是健康的小麥色，湊近了看身上還有一些細小的疤痕，應該是運動時不小心傷到的。

這樣的人投籃進球、轉身爽朗一笑的瞬間，必會招來大多女孩子的注視。

一個隨手都能誘發她和妹子撕逼的讓她成為眾矢之的的……「麻煩」啊。

葉商商已經在唐澤啟腦門上貼好了標籤。

一同被分在尖子班，本來就低頭不見抬頭見，最後一節課一下課，唐澤啟就從後面走上來拍拍葉商商的肩膀，歪頭比了個朝外的手勢，「一起去吃飯。」

請問你是老媽子嗎？

這個年紀朝氣蓬勃的男孩子不應該和女孩子來一場揮霍青春的戀愛或者和男生呆在一起勾肩搭背的討論某些神秘的可以增進彼此友誼的話題……你還有沒有青春啊？！

葉商商對自己親爹都那樣恣意妄為了，現在自然沒必要為了個竹馬委屈了自己。

筆停在紙上，抿抿唇準備拒絕——

「商商，阿啟。」

教室門口亭亭站立著一個少女，即便在喊人，聲音也是輕輕柔柔的，矜持又似緊張的捻著裙擺一副小家碧玉的模樣。臉很小但眼睛很大，盈盈的似有波紋浮動，勾人的緊。

這雙眼，自然主要是看著唐澤啟的，「可以了嗎？」

原來還是三人行……那就更要拒絕了。

「就好了。」

「我不去了。」

兩道聲音混在在一起，唐澤啟捅捅她，「欸——葉小姐大中午的你幹嘛呢？」

「羅老師最後講的這到題有些地方還沒弄懂，我想自己再解一遍。」

唐澤啟「嘖」了聲，「話說你要不要這麼拼啊？」表情無可奈何又帶著些任勞任怨，抽出葉商商旁邊座位人的椅子就要落下，掏掏耳朵，「哪裡不明白，我講給你聽。」

說完才想起某口那位，又回頭招招手，「哦程澄，現在沒人你進來找個位置隨便坐，我給葉商商講完這道我們再去，可以吧？」

「好的，反正我也不餓。」程澄體貼的笑了笑，也走過來，手指扣在桌面上，「是什麼題目那麼要緊的，讓我也瞧瞧。」

葉商商這才看清她的指甲居然淺淺的一層，在日光下會微弱的發亮。很是精巧。

不料想唐澤啟卻擺擺手，毫不客氣的，「物理題，你是文科生聽了也沒用，別浪費時間了。」他隨手撿了只筆，又去搶葉商商的紙，「草稿紙給我。」

註定孤獨終生_(:з」∠)_

可他才搶到了紙，葉商商順手也將他握住的筆奪了去。

「不用你教，我自己會做。」

唐澤啟抬頭瞪了她一眼，葉商商也不退讓。看了好一會程澄咳了聲提醒。還是唐澤啟率先敗下陣來，他有些煩惱的撓了撓自己清爽的短髮。

「好好好，你葉大小姐厲害你自己做。」他翹起個腿一臉大爺的看著葉商商，滿臉都是「你做啊你做啊我看你做的出來。」

「你真的好煩。」

葉商商擱下筆，還沒得唐澤啟心裡一喜，她又指著門口，「你出去，你在這裡擋道我的光了還影響我思路。」

「你——」氣炸！

程澄想去安慰，葉商商卻先一步從課桌掏出一張卡遞過去，「程澄，你們先去吃，到時候給我帶隨便帶兩個菜回來，我不要吃冷的也不要吃剩的，快去。」

程澄看看這邊又看看那邊，還是壓抑住了，「要不……還是等你弄完了一起？」

「不用。」葉商商笑起來，「食堂好遠的，我不太想走路。」

誰知唐澤啟忽然站起來，奪過程澄手裡的卡，拍回葉商商桌面，「有夠嬌氣的。大小姐你倒是早說啊？這幾個飯錢小爺還不差，你就坐在陰暗的教室里等著長蘑菇吧。」

他豪氣萬丈的出發，「程澄，我們走！」

程澄露出兩難的表情，「那商商，我們……走了？」

「去吧。」

她的轉身根本就在葉商商說話之前，小跑著跟上了唐澤啟的步伐，還朝那個人小幅度的靠攏，那一點點的少女心暴露無遺。

但唐澤啟似乎還在生葉商商的氣，沒有任何進一步的表示，反而是走到門口一回頭。

「話說葉商商你做完這題也出去走走。」他斜倚著靠在門上，還是心軟了一波，「教室空氣悶著呢，你病剛好有空多晒晒太陽，順便把你身上細菌殺殺乾淨——」

「我知道了。」葉商商打斷著應夏，手下繼續。

唐澤啟自討沒趣的撇撇嘴，帶著程澄走了。

到底是單純的落花有意流水無情，還是分明意識到了卻依舊想保持現在的「三人行」關係？

想維持遊戲還是兩全其美，若是後者……那唐澤啟的立場倒是微妙了起來。

不過先前經過葉景行一事，葉商商從此也懶得做這些「假設那麼……」的複雜又並沒有什麼卵用的推理，別人撞上來她扇下去就成，現在也就真的只能……解起題來消磨時間。

當然不是講過的那道，是昨天發的卷子，今早剛收上去，她因生病沒有做。

解著解著就上（中）癮（毒）了，直到被「終結」。

擰著細眉換了三、四種方法都沒想出來，索性也不再為難自己，丟下筆打算放棄。

「你……」

微弱的聲音自身側響起，葉商商看過去，椅子斜後方不知什麼時候多了個人。站立的角度看起來很像是那種偷窺女生裙底的變︶態，但直覺告訴葉商商對方不是。

班裡還有這麼一個同學么？

存在感好低啊。

他的手壓在地上，僅露出的手背皮膚白皙到不正常，連男性本就突出的血管都能透出淡青的一層，「你的椅子壓到我的試卷了，請抬一下，我拿不出來。」

說話的語調很奇怪。

確實是男生，但說話有氣無力的連許多柔弱的女生都要不如。稍不認真，就會漏聽。

葉商商站起來，把椅子稍微抬起來一些，「對不起。現在可以拿出來了嗎？」

「嗯。好了。」那道聲音依舊綿軟，也不見多少感激，「謝謝。」

即便站起來也是稍稍佝僂著腰不敢抬頭，順著他的動作頭髮長的快要遮住眼睛了，但也和遮住了沒差，因為這人鼻樑上還架著一副厚重的黑框眼鏡，在鏡片上好像還做了些特殊處理，明明沒有光的折射葉商商還是看不到他的眼睛。

「不客氣。」

在葉商商答覆之前他就退回了自己疊得老高的習題集後面，像一滴水匯入大海再也激不起任何的漣漪。但方才那匆匆一瞥卻在葉商商腦海里揮之不去。

高中男生可以留那麼長的頭髮嗎？

還有剛剛程澄的頭髮分明做過小卷還披散在肩頭……甚至連指甲都做了，而且女生真的必須穿一點都不安全的短裙，而不是——長褲？

葉商商就讀的是私立重點高中，也可以算是一所富家子弟的學校了，但完全不是一般人腦補的那樣，這邊的管理一點都不必公立的送，甚至更嚴。

可儀容儀錶，有那麼不講究么？

大腦的某一處空落落的，總感覺好像缺了些什麼。

另一邊。

才回到座位、在層層壁壘遮蔽下的宋浮望則無法控制的扯開唇角，內心是如此的喜悅以至於他必須收緊拳頭、再用手捂住嘴才勉強讓自己不笑出聲音來。

心臟補上控制的狂跳，完全不是葉商商方才見到的那副懦弱無能的模樣。

終於。

……又見到這個人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