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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章

想著到學校或許會好一些……果然還是太甜了。

還好葉商商從來沒有抱這種期待。

畢竟是混入了大量富家子弟的私立學校，在伙食這點上可是從來不落人後，唐澤啟打包了好多肉類回來往葉商商桌子上一扔，「吃吧。走動都不願意就想著吃，我看撐不死你！」

葉商商邊解邊問，「程澄呢？」

「送她到教室門口就回來了。」

「你們不多聊一會？」

唐澤啟奇怪的瞥了葉商商一眼，發現她表情平靜並沒有什麼別的意思，「聊什麼啊？都高三了哪有那麼多時間聊天，況且程澄她還是文科生很多都是需要記的……快吃你的飯去。」

他也沒走，直接把自己的椅子拖了來，在區區的單人桌桌面上撐起個頭看著葉商商吃飯，葉商商皺起眉頭看他，反而被他敲著桌子提醒。

「吃飯啊，看我做什麼？都過飯點了，感冒剛好想換個胃病玩？」

「你現在這樣……怪噁心的。」

那位沒有被激怒，反倒抬頭粲然一笑，「我樂意。」

之後葉商商趕了好幾次，都被他美其名曰為「監督她多吃點」，就是死賴著不肯走，葉商商懶得理這個炮灰，也不想被別人破壞心情，便自顧自的吃起午餐來。

她本來就不餓，常年的富家千金生活讓用餐禮節融入骨髓，吃東西都是一小口一小口，咀嚼飯菜的時低著個頭、動作小小的，看起來斯文至極又透著些小認真。

「葉商商，你知不知道自己吃東西的時候……像只松鼠？」唐澤啟想了想，「就是很認真很仔細的很具有欺騙性，別人看了就會想——她吃的那麼專註，這東西真有那麼好吃嗎？」

葉商商猛地合上蓋子，「我吃完了。」

「不再吃點？你也太瘦了吧，細胳膊細腿可憐兮兮的。我看你沒吃幾口……」

「已經飽了。」她邊搖頭邊收拾殘局，「總感覺你說話的時候已經噴到了。」

「好好又怪我。」

唐澤啟憑藉身高從她手裡奪過，站起來丟到垃圾桶里，挑著眉，「那飯也是我幫你買的，我拿過來的時候已經被我的手污染了，你有本事也別吃啊。」

葉商商最後深深的看了他一眼。

「我是不是當初選個文科比較好？或者我現在問一下老師還能不能轉到文科班……」

「葉商商！」

唐澤啟怒了一秒又高舉雙手投降，「好好好，我不吵你了，你做你的作業。」可他才把椅子拖回去又見葉商商站起欲朝外走。

「你還要幹嘛？」

「去曬個太陽。不是你說的？」葉商商都也不回，她像是背後長眼睛那樣，瀟洒的揮揮手，「你就別跟過來了，總是像個痴漢一樣的煩死了。」

「……」怪我咯？

旁邊的書忽然嘩啦掉了一地，最厚的那本英漢字典差點要砸到唐澤啟腳板上，這麼大的響動才勉強讓他把落在葉商商身上的視線給收了回來。就見班裡那個宅男宋浮望匆匆的蹲下來撿書。

「對不起。」微弱毫無誠意的聲音。

唐澤啟皺眉打量了他許久，剛剛和葉商商「打鬧」時班裡又不少人在看著呢，不知這位……

他彎腰象徵性的撿了本遞過去，想看對方的表情，但這副打扮還有那個眼鏡擋著他完全看不到宋浮望的真實情緒，只好佯裝著又撿了兩本，「沒事，以後小心點。」

再也沒有回答。

到下午的課程，唐澤啟明顯能感覺到班裡有人在偷偷看他。

從小各方面優秀的他，對這種注視可謂是再熟悉不過，平常上課也偶爾會有這種自己正在被打量的感覺，但這次卻是截然不同……對方，似乎不太友好。

這種注視一直到他廁所都如影隨形，俊眉皺起的模樣恰好被下樓幫忙拿作業本的程澄看見，她笑著打了個招呼，才問，「你怎麼了？」

「沒事，但感覺今天一直有人在角落裡看著我。」

程澄愣了愣，臉上劃過一絲不自然，又被笑容掩飾，「這不是很正常嗎？每天都有很多女生躲在角落裡看著阿啟呢。」

「我知道，但今天不太一樣。這種感覺說太不清楚……」

「怎麼不一樣了？」

程澄的語氣已經過分強烈帶著層質問的味道，唐澤啟立馬回神，溫和的笑了笑，「說的也對，可能只我想多了。」看到程澄手上慢慢的練習冊，「你們班什麼時候有那麼多人來了？」

他原來還關注了自己班裡的人數。

想到這點，程澄心情立馬放霽，「還有隔壁班的，他們數學課代表還沒來又快上課了，老師就讓我順個手全部拿回去。」

「嘖嘖，這是把你當牛當馬在使喚啊，重不重？」

程澄嬌嗔的用挑起的眼梢瞥了他一眼，「你來試試？看到了就不會搭把手嗎？」

「這不是要上課了嗎。」

嘴裡這麼說，唐澤啟還是卸掉了程澄手裡的一半以上，一隻手掂了掂，「還真挺沉的，文科班真是把女生當男生用的地方。好了，我幫你拿上去。」

「那就拜託你了。」程澄的嘴角弧度控制不住的擴大，一直要蔓延到眼底。

「你等一下。」

剛好在自己教室旁邊，唐澤啟把頭湊到床邊，往裡喊了聲，「葉商商！」

明明葉商商坐的位置已經算是相當靠裡面了，但唐澤啟還是執意要叫她，待葉商商回頭看自己，他又揚聲說，「葉商商。我要幫程澄把他們班的作業拿到樓上文科班去，可能趕不及在上課鈴聲響起前回來，你到時幫我跟老師說一聲。」

葉商商滿臉都是「這麼點小事你就不能喊窗邊的那幾位么」_(:з」∠)_

見她吃癟，唐澤啟心情大好，「乖。聽話。」

「呵呵。」冷冷笑了聲，葉商商就沒再理這個蛇精病，反倒是把程澄的表情看的一清二楚。

僵硬失落不甘還有深藏其中的……怨毒。

已經弄清楚了。

這個唐澤啟分明就知道程澄對自己抱了怎樣的心思，他一邊顧著那位時不時給點甜頭吊著程澄的胃口，一邊又不停的撩撥葉商商……

嘖嘖，這胃口有夠大的，還想一口氣吃成胖子。

這個男人不僅吸引異性的視線，並且他相當享受被人注視的感覺！

不一定是真的想要腳踏兩條船。但現在來看這兩個青梅——無論程澄還是葉商商都是備胎，他還在考核甚至是享受……等差不多的時候再從兩個裡面任選其一，又或者……他選擇的範圍並不僅僅局限於此，比葉商商能想到的還要大的大的多。

呵。

多麼恬不知恥的……男人啊。

比起他來，晚上那個忠於自己的葉景行要「坦白可愛」無數倍。

「人渣啊。」

葉商商低聲念到，還攤開手心細細的瞧了瞧，「這麼厚的臉皮我扇上去真的不會疼死嗎？」

至少現在還沒有答案，但已經可以準備起來了。

上課時老師詢問起，葉商商用「唐澤啟死在廁所了」替那位請了幾分鐘的假，因為葉商商向來都是模範好學生，老師完全沒有想到她會撒謊，等唐澤啟回來，四下的表情都精彩極了。

也主動過來責問過，但現在的葉商商完全不想鳥他了。

這種情況一直持續到放學，葉商商拿起今天的試卷就走，唐澤啟緊隨其後，好言好語的說了很久都沒有效果，到底是富家子弟，也撂擔子不幹了，「葉商商！你今天是不是吃錯藥了？！我看是吃炸-葯了吧？性格大變樣不說還老是陰陽怪氣的……得，我也不伺候了。」

充耳不聞，唐澤啟冷笑著補了句暴擊，「呵。真和你那哥哥一模一樣。」

快到校門口了，葉商商總算停下，冷冷的看著比她高也比她壯許多的唐澤啟，完全是不容抗拒的命令的神色，「閉嘴。」

「最後那句給我收回去。」

少女吐字很清楚，聲音也不再是一貫的柔軟，咄咄逼人的，「不要再讓我從你嘴裡聽到任何關於我哥的壞話。」

看出葉商商是真的生氣了，唐澤啟還不想弄翻這條船——畢竟這後面還載著葉家這棵大樹呢，連忙改口，「葉商商我不是……」

葉商商完全不給他說完的機會，「你可以滾了。」

唐澤啟臉上表情變了又變，他用力的抿起唇，都有了些許泛白的色澤，「你——」

「阿啟，商商。」

「姐……姐……」

得。

都追來了，還玩前後夾擊。

葉商商揉起太陽穴，臉上僅存的一絲好相與的表情也褪的一乾二淨。

……真是不得安生。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