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0.第八十章

80.第八十章

佳人以背相對,擺明是不肯與她好臉色了。

孟脩禕伸手,勾了勾暮笙的掌心。手心微癢分明是那人在討好,暮笙縮回手,仍是不搭理。

孟脩禕毫不氣餒,伸出手指,點了點暮笙的肩膀,口中嘆道:「月色正好,卿奈何不以正面相對?莫非是小娘子害羞了?」

一面說,一面慢悠悠地轉到暮笙跟前,眼睛一眨不眨地盯著她。

本沒有什麼,聽她這一說,暮笙不知怎麼果真羞澀起來,臉上如火燒一般,不由自主便要垂首掩飾。

孟脩禕不禁哈哈大笑。暮笙頓時惱羞成怒,抬手就想拍她,卻被孟脩禕握住了手腕。孟脩禕斂笑,湊近暮笙。她的氣息越來越近,她的眼神如此專註,如此熾烈,暮笙心跳飛快,屏住呼吸,愣愣地看著越來越近的孟脩禕。

「如此夜色,不該浪費了。」孟脩禕將目光從暮笙的雙眸落到她的朱唇,低聲呢喃道。不等暮笙開口,吻便落下。

「唔——」還有正事沒說完呢!暮笙想要推她,孟脩禕的手已覆上了她的左心房輕輕揉捏。

「嗯~~」暮笙低吟,身子如水一般軟了下來,落在孟脩禕的懷裡,仰頭承受她熾熱的吻。

手臂堅定的懷在她身後,將她壓向自己,兩具身軀隔著衣物緊貼。唇上的吻越發深入,陛下在急切地索取。

她渴望她!這念頭一冒起,身子就如被點燃了一般,體內湧起異樣的渴望,暮笙伸手環住孟脩禕,她閉著眼,任由孟脩禕索取,包容她,回應她。

到了這時候,龐中直什麼都不重要了。因愛而起的渴望最易起情動。

縱使隔著衣物,暮笙都覺得自己的肌膚敏感極了,不需陛下用力,便情不自禁地貼向她,想要親密無間,想要耳鬢廝磨,想要毫無保留地把自己給她。

每到這時,沒到床笫間,那種洶湧的愛意便會讓她無所適從。好像為了懲罰她平日的矜持,心中滿滿的都是對陛下的愛,多到讓她自己都害怕。

「陛下……」暮笙低泣。雙唇還相抵,孟脩禕一點都捨不得放開她,聽到她這聲不安的呼喚,仍是迫使自己停下,分開一些,唾液如銀絲一般拉開,平添淫、靡。

「昭兒?」孟脩禕低啞的喚道,她壓抑著欲、望,滿是心疼地拭去她臉上的淚。

「子珮……」暮笙抱住她,這一聲稱呼,讓孟脩禕萬分欣喜,暮笙能感覺到她的歡喜,禁不住也笑了起來,笑中帶淚:「我愛你。」

話音一落,淚水就滑下了。她不知道為什麼坦露她心底最真誠的話會止不住淚流滿面,但她,真的想讓陛下知道。

從沒有過這般直接的告白,孟脩禕先是一驚,而後便是狂喜,她痛惜地吻去暮笙面上的淚,顫聲道:「我發誓,絕不負你,昭兒,我也愛你……」

所以,我要送你一片江山,一片能讓我們在陽光下執手而行的江山。

一夜未眠。

隔日醒來,孟脩禕已不在,暮笙身上仍是赤裸,那雪白的肌膚上是一個個絢爛的吻痕,腿間濕潤,那狹小的甬道仍殘留著被貫穿后的餘韻,有一絲令人面紅耳赤的不適。

陛下與她交纏一夜,直到天明,才肯放她睡去。

暮笙動一動,就覺得腰間酸疼得厲害,只能又羞又惱地取了一旁的衣物,慢吞吞地穿上,走出房門,只見那裡站了幾名宦官,顯然是陛下留下的。

那為首的宦官見她出來,忙行了個禮,討好笑道:「上卿大人,陛下早朝去了。陛下說,今日便請您在家中歇歇,政事堂那裡,陛下會替您告假,晚上,陛下再來看您。」

那宦官笑得近諂媚,一看就知道猜出什麼了。暮笙努力繃住自己的面色,道:「多謝大人告知。」

而後轉身回房。

全身的骨頭就像被揉散重裝過一遍一般的酸疼,剛剛那幾步便讓她累得慌,別說今日,接下去三日恐怕都好不了。暮笙忍不住嘆道,果真是美色誤人!

她還沒說正事呢,就被陛下蠱惑了。

下回絕不能這般了。

另一邊,皇宮中卻也掀起軒然大波。

早朝後,孟脩禕召了宗室中德高望重的王與君來,直截了當的告訴他們:「朕要立后。」

眾人欣慰點頭,陛下老大不小了,終於肯收心了,終身大事不可耽誤啊。點到一半,一群宗室便如被人點了穴般停住,面面相覷。

隴西王顫顫巍巍道:「陛下,您方才說什麼?」

「朕要立后!」孟脩禕重複道。

不是應該冊立皇夫么?怎麼變成立后了?隴西王眼睛瞪得大大,滿是不敢置信,其他人皆是如此。

「陛下,」另一側的北海君說道,「不論如何,不該耽誤子嗣大事。當年承平帝……」她年紀大,是經歷過承平帝那一場的。那時她還年幼,承平帝最終無可奈何地放棄謝相,冊立皇夫,謝相在承平帝大婚當日掛冠而去,隱居山野。

孟脩禕臉色冷下來:「朕不是承平帝,朕之所愛,不論男女,必要與朕堂堂正正相愛!」

眾人皆搖頭,只當皇帝是被情、愛沖昏了頭腦。畢竟是年輕人,總是難免衝動。

「任誰都重不過社稷。陛下,莫當孟家罪人!」神色肅穆的齊王說道。

其他人連連點頭。唯有淮安君一直低頭不語。她沒想到陛下會做到這一步。想到漸漸變得與以前一樣阿琳,她心中酸澀,又難掩難堪。

孟脩禕是做好了準備才開口的,此事,她是勢在必行。緩緩道:「與社稷何干?不過朕私事!」

「天子無私事,天子事皆國事!」一向軟弱的平林郡王也踮著腳喊了一句,引得長輩讚許目光。

好似現在,誰都能她頭上踩一腳了。孟脩禕冷笑,瞥了平林郡王一眼,平林郡王縮了縮脖子。

「王叔元妃是怎麼沒的?朕可知道得清清楚楚,錦衣衛那裡都記錄在案。」孟脩禕沉聲道。

一提到錦衣衛,方才還在叫囂的諸人都找回了理智,平林郡王更是埋著腦袋不敢再說。

威懾住眾人,孟脩禕再下猛料:「朕無子,今生也不會有子,太子之位不可久缺,來日便在宗室選取智慧佳兒。如此,不怕後繼無人。」

此言一出,立即有人顯出意動來。平林郡王更是不改貪婪本色。孟脩禕掃過諸人,將這幾人記在心裡,將來選儲君,這些人家的孩兒不能要。

殿中一片靜默,齊王見此,怒道:「怎可混淆正統血脈!」

「朕之祖母,便不是承平帝親生!」要混淆,早混淆了,「混淆正統血脈的罪名,朕可背不起!」

她的祖母是齊王的母親,齊王再強硬反對,也不能涉及自己的母親,他噎得滿臉通紅。

孟脩禕緩下語氣,柔聲道:「何況,都是孟家血脈,說什麼混淆不混淆?宗室中也不乏聰慧之子……」

能讓自己的血脈繼承皇位,後世天下便是自己這一支的了。皇位誘惑,何其巨大?誰能不心動?

見這群衣冠禽~獸都見利忘義,齊王氣呼呼抖著鬍子道:「我家孩子笨,不敢得陛下青眼。」見皇帝笑吟吟的,一點不生氣,又問:「狐狸精是哪個!」

說到這個,眾人精神一振,直統統地望著皇帝,皇帝哪兒肯告訴他們,塵埃落定前都不肯說的。

跟這群宗室打了幾個時辰機鋒,齊王與其中幾位最德高望重的長輩說什麼都不肯鬆口。事關皇家顏面,孟家,丟不起這個人!

孟脩禕也不急,好聲好氣地留他們用了晚膳,與他們說道:「此事,關乎朕終生,望諸位密之,勿外傳。咱們來日再論。」

齊王幾乎要吐血,這裡這麼多人,能密的下來么?

眾人也做這般想法,只口上唯唯。

待眾人一出宮,孟脩禕便直奔薄府。

暮笙還不知發生了什麼事。

除了宗室,誰都不知。此事涉大利,宗親們出宮,皆在家庭內部議論,對外,卻是格外一心的一字不泄,故而,朝臣們見這些宗室近日都神神秘秘的,卻完全探不出發生了什麼事。

此事對淮安君衝擊極大,她整個過程不發一言,腦海中卻不斷地在想承平帝與謝相的舊事。這是一段秘史,百姓是不知道的,唯有皇家知曉。

謝相掛冠離去后,便與承平帝徹底斷開,後來不知怎麼,此事讓皇夫知曉,皇夫生妒,親去將放棄權勢、失去所有榮光的謝相鴆殺。如此,自瞞不過承平帝。承平帝大怒,一日之間派人殺光皇夫全族,連她與皇夫生下的親子,都廢為庶人,永不相見。

那個孩子,彼時尚在襁褓,之後怎麼了,誰都不知道,恐怕是活不下來的。

興許也是因這前車之鑒,陛下才會下決心將上卿冊立為後,要堂堂正正地與她相守。

那麼她與阿琳呢?

孟幼舒回到家中,便看到孟幼琳坐在樹下曬太陽。聽到她歸來的腳步聲,孟幼琳轉頭一笑:「姐姐,你回來了?」

心,想被什麼扎了一下,痛意尖銳。她突然覺得無法與阿琳相見,即便她已與之前一樣,不再強顏歡笑,也不再說那些話,好像真的看開了一般,也許就是是真的看開了。可孟幼舒就是覺得無法與她相見。

她轉過身,快速地走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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與君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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