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十七 鳳儀亭(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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弋然說她是一條池塘里的小魚，希望象魚一樣自由的游弋。對於一條小魚來說，池塘已經足夠大了，但無論它有多大，終究是一個池塘，有阻擋自由的邊際，就象現實生活一樣，世界很大，卻沒有人可以放肆自由，所以，就提起筆寫故事了，在故事的海洋里自由的歡唱。

可是，故事裡的我仍然沒有得到愛的自由。我作了貂嬋，不是小魚，不是我自己。如果談一場戀愛象織一件毛衣，一針針密密編織，不滿意了還可以拆掉重來，重新織過，誰也看不出織過二遍，該有多好！愛情不是毛衣。

我斜倚在紅漆柱子上，望著池塘里游泳的紅色鯉魚。身後傳來咚咚急促的腳步聲。

「侯爺止步，後院都是女眷，啊！」身體倒地聲。

呂布終於從西涼回來了。

我猛然回頭，望著那雙布滿血色象野獸般饑渴的眼睛，我沒有象上次一樣逃跑。

「我說過什麼？如果你再隨便離開，我會掐死你！」

我忽然覺得很痛快，能夠死在一個深愛自己的人手裡，很不錯的結局。

——「你發誓，永遠也不離開我。」

——「好啦，我發誓，我永遠也不離開小豹，否則讓我一輩子嫁不了心上人。」

好象是很久以前的事了，卻彷彿剛剛發生在昨天。許多人喜歡問：「永遠有多遠？」其實只要一瞬間，越過死亡，便是永恆。

被他緊緊抱進懷裡了。「不是都說好了嗎？要永遠在一起的！」他嘿嘿的哭笑，「現在，我該叫你『姐姐』，還是叫你——『母親』？」

我舉起拳頭狠狠的砸在他胸口上，痛苦排山倒海的席捲上來，「你為什麼不把我鎖緊？為什麼不掐死我？我恨死你了！」有誰知道我多麼後悔！曾經的日子，再也回不去了。

「沒關係，咱們現在就回去，我再重新把你鎖起來，用一萬道鎖。」他扯起我的手就往外走。

「奉先，你在做什麼？」董卓出現。

「沒什麼。看不慣老夫少妻，接我姐姐回家。」

「放肆！你以為這是什麼地方？」

「什麼地方？」呂布嘻嘻一笑，指了指高掛的匾，「義父不識字嗎？鳳儀亭。」

鳳儀亭？！我仰頭看過去這才發現匾上面的字，眼前一黑，咚的栽倒在地。『董太師大鬧鳳儀亭除暴凶呂布助司徒』，《三國演義》里多著名的篇章！難道真的正在發生？

「不可以！」我叫道，「小豹，不可以！一切都是我自願的，我仰慕太師，甘願侍奉他，你不可以有別的想法。」

「撒謊！撒謊！你不是說過永遠也不騙我嗎？無論我怎麼做都得不到你，你卻一轉身跟這個老妖上床！我殺了他！」

府里的侍衛蜂擁而來。

「你發什麼瘋？他是你義父，你難道要怎樣？」呂布現在只有一個人，匆匆忙忙闖進來，身邊連趁手的兵器也沒帶，再加上我這個累贅，能殺出去嗎？而且，我又怎麼能讓他殺董卓？我伸手打了他一耳光，「你要我現在死給你看嗎？」

呂布一顫，臉上閃過痛楚，大吼一聲，一掌擊在柱子上，鳳儀亭轟然倒塌。他很瘋的大笑兩聲，扭頭就走。

董卓說過，只要他還活著，我就完全屬於他。他是什麼事都可能幹出來的人！「太師，奉先年紀小，容易衝動，你別跟他一般見識。」我眼巴巴的望著董卓的臉色懇求。

「當然。」董卓不在意的說，臉上卻很生氣，「當著我的面，光天化日的就敢搶人，這脾氣真象我，不愧是我的兒子。」

之後，我趕緊寫了一封信讓人送給呂布，「董卓年紀大了，再過幾年，他就會放我回到你身邊。你是他心腹愛將，他怎麼會不厚待你？暫且忍耐，靜候佳音。」呂布回信說：「知道了。」事情突然的發生，結束得飛快。一場鬧劇似乎就這樣平息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