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七 天下英豪與神仙姊姊(3)

幸好有諸葛亮這個現成的醫生在，立刻給郭嘉包紮起來。

「怎麼辦？會不會很痛啊？」我著急的問。

卻聽諸葛亮在旁邊嘻嘻哈哈的鼓起掌來，「好一場聲情並茂的苦肉戲啊！好！好！好！佩服！」他連說了三個好，一臉的不屑。

我不知道從哪兒摸出把菜刀，砰的一聲，從諸葛亮臉前劃過，砍在支撐帳篷的柱子上。「出去。我家男人生病在床，你趁機跟人家的老婆糾纏不清可不是什麼好事，是不是呀？諸葛先生？」諸葛亮立刻消失了。

「你有什麼話要對我說嗎？」嘉嘉問，他躺在床上，也不看我，扭著臉問。

「我給你熬點紅棗粥吧？補血的。」我說，掀開帳子就要走出去。

「有話就說！」他忽然大聲嚷了一句，「省得擱在心裡疙疙瘩瘩的跑去賣醉。」

我走回來，「你要我說，我就說。我不喜歡孔明，他說話總半真半假，我不喜歡猜人家話里的話。」我與孔明只有朋友之誼，我不要嘉嘉誤會，因為一個人胡思亂想的滋味我嘗過了，好難過。

「所以更不喜歡我對你使手段吧？」他說。

「對，不喜歡。」我說，「覺得你象孔明一樣讓我摸不透了，心裡疙瘩的喝了一晚上悶酒。」我伸手抹了一把發疼的眼睛。可是，喝完了酒，我還是繼續喜歡他。

「索性今天咱們把話都說明了吧。」他說，「不錯，我從見你第一面就開始使手段。那天，你和書童站在水塘邊朝我們指指點點時，我們四個就注意到你了。當時，公瑾說：『她就是庄內近日盛傳的那個月里嬋娟吧？果然驚艷！你們有沒有興趣？此女我勢在必得。』士元說：『如此仙子，豈是凡夫俗子能匹配的。』孔明說：『我瞧著，模樣也一般，再說，再美麗的女人，時間久了也會看厭的。』公瑾說：『那你還一個勁的看？』孔明說：『看上去傻乎乎的，雖不見得多漂亮，卻很可愛。』接著，幾個人就開始打賭。我們幾個一向互相比拼慣了，比學識、比謀略，也比對女人的手腕。我在旁邊一句話也沒說，論體魄相貌我不及他們，論才學我們都在伯仲，我要贏，就得讓自己與眾不同。接著，你過來了，我故意對你裝出一副冷漠，然後時而撩撥一下，時而若即若離，就象我一步步計劃好的那樣，你一頭扎進我的網子里了。不過，一直保有美人也不容易，今天孔明裝出一副有情有義的樣兒又出現在你面前，你們還挺親近，我看了討厭，就忍不住拆他的台，可惜你這個人怎麼都不願意把人往壞處想，我要在你心裡徹底打敗孔明，所以，就演了一出苦肉計。我這麼做，只為了感動一個女人的心，想博得她為我流下淚滴，讓她為我心酸，不過，最終只能得到半聲漠然的冷笑吧？我就是這樣一個人，你明白了嗎？明白就離開吧，隨便追什麼人去。」他說，臉如死灰，一副等待法官裁決的表情。

他一口一個孔明說、公瑾說、士元說，長篇大論，說得我頭大，虧他把這麼久的事記得這麼清楚。

這時，一陣狂風吹起帳幔，桌上的油燈倒在地上，燈油灑在地毯上，呼的燃燒起來。

我急忙上去揪住毯子扑打，沒想到他也跳起來滅火。兩人的頭咚的撞在一塊。我捂著腦袋站起來要去拿水盆，手忽然被抓住。

他跳起來，從後面緊緊抱住了我，我覺得他抱住我的手心象爐膛一樣火燙。「嬋兒，不要離開我。」他哽咽的說。

這樣的他讓我好心憐。「嘉嘉，你是個大傻瓜！即使是演戲，如果沒有放入真情，是無法讓人從心底里產生感動的。你愛我，我也愛你，所以我們才能愛下去。你不用裝作與眾不同，因為在我心裡，你本來就與眾不同。

「你不怨我嗎？如果當初我不使那些手段，說不定你會愛上孔明，也許會比現在幸福得多。你有沒有想過，我剛才對你說那些話也是一種以退為進的手段呢？」

「聰明人追女孩子卻不會使手段，不是傻子嗎？我就愛最聰明的人。你把我留在你身邊的急切心情，讓我感動。」我忽然覺得自己很好笑很奇怪，「你對我冷，我也愛你，對我熱乎，我也愛你，但是好奇怪哦，我最愛的卻是你說你對我使手段的時候。以前你總是很高潔的樣子，讓人挑不出一點毛病，讓我覺得你象雲彩上的神仙，我只是偶然發了一場夢，原來你也有俗氣的時候，會玩心眼兒，會跟人爭醋，現在——」我輕輕笑起來，覺得渾身暖洋洋，「我覺得自己真的是在跟活生生的人談戀愛了。」

「我剛才對袁熙說的話是真的，我對你眷戀情深，一刻見不到便猶如末日。」他凝神望著我。

「傻樣兒！」

「戀愛中的男人總是傻的。」

「嘉嘉——」，我猶豫了一下，不知道自己該不該問，可是不問出來心裡梗得厲害，「在水鏡莊裡我們第一次見面，你沒有對我一見鍾情，是嗎？」

「到我這個年齡的人，很難孩子似的頭腦發熱。」他說。

「那你什麼時候愛上我的呢？是在我傻乎乎跑到洛陽那天嗎？」

「不。更早。」

「那是我在水鏡莊主動向你告白那天嗎？」

「不。更早更早更早……」他抬頭望著深藍色的夜空，「在我第一眼看到悲傷的你，就發誓今生再不讓你流一滴眼淚。」

他說著自相矛盾的話，我望著他深邃的眼睛，有一瞬好象望著輪迴的蒼穹，深不見底的情，「我喜歡哭，可是我從來沒有感到過悲傷，在你身邊，我永遠不會有悲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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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啦，總算把趙雲和桃園兄弟惡搞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