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四 獻刀・定情(2)
就象月有圓缺，天有陰晴一樣，好事總伴著多磨。
曹操原本與郭汜不睦，色狼事件后，兩人的矛盾立刻表面化了。曹操的官職遠不如郭汜，但也算手中有著不小的軍權，而且是誅殺十常侍的功臣，同時也深得董卓的青睞，郭汜一時倒不敢把他怎麼樣。
袁紹與董卓卻已鬧翻天了，手提寶劍，懸節東門，回『根據地』冀州去了。尚書丁管一點也不會講鬥爭的策略，沒頭蒼蠅似的，當眾大罵董卓，結果真的沒了腦袋。於是滿朝老臣雖然不滿董卓惡行，卻只敢躲在家裡偷偷的哭。曹操聽說后，鄙夷的笑道：「滿朝公卿，夜哭到明，明哭到夜，還能把董卓哭死嗎？」我拍手大笑：「會被鼻涕淹死。」
現在，朝中便只剩下曹操一人能稍稍觸動董卓勢力的一角。京中的形勢日益險惡，連我有時也時不時的犯點神經質，雖然我原本就有點這方面毛病（噓，美女有惡疾多難聽。）。
小豹倒的的確確深受董卓的重用，現在竟然也有了自己的府邸，於是他便盤算著接我過去住。我當然沒有答應，而且盡量少見他，因為我已清楚的知道自己感情的方向，不再迷茫，我要作一個配得上嘉嘉的好女孩。所以，每次見到小豹，我只是給他洗洗頭，叮囑他兩句：「別真上了賊船，和董卓走成一夥，到時候姐可不理你了。」小豹答應了，他總是很聽我的話。於是，我覺得自己有點象穿越小說的主人公了，也能改變歷史，這種感覺讓我很得意了一陣。
這日，曹操見過董卓后風風火火快馬回到府中，一到家就下令：「立刻收拾東西，我們離開京城。」
「主公為何如此著急？」郭嘉詫異的問。
「今天我辦了件鋌而走險的蠢事。」曹操懊悔的搖搖頭。
原來曹操入相府見董卓，剛好董卓在小閣中背著身子休息，只呂布一人守在旁邊。曹操見機會千載難逢，向呂布使了個眼色，要他與自己聯手刺殺董卓，不料呂布愣是沒明白曹操的意思，還傻乎乎問：「曹將軍眼睛怎麼了？」
曹操不敢再猶豫，立刻抽出寶刀，剛想向董卓劈過去，這時，不料董卓竟然夢醒，翻身坐起來，問：「孟德，你在做什麼？」
曹操見狀，連忙手捧寶刀跪倒，「操有寶刀一口，獻上恩相。」
「董卓雖然當時信了我，過後細想，恐怕就要來殺我。事已至此，」曹操嘆了口氣，「悔也無用，我當保護先生早早出城。」
我在一邊聽著曹操的故事，心說：這就是「謀董賊孟德獻刀」那齣戲了，接下來曹操該逃跑，然後遇到陳宮，然後……但，現在卻有了一點不同，因為我在水鏡庄對郭嘉的一席話，此時郭嘉已早一步輔佐了曹操。
「主公此時不可自亂陣腳，」郭嘉道，「若董卓拿不準您是否是想行刺，會先進行試探，派人到府中來看，如果您還氣定神閑的坐在家裡，說明您心中無行刺陰謀，如果您貿然出走，說明您心虛，則行刺之事無疑。」
曹操一拍腦門，恍然大悟，「多虧奉孝提醒。」於是，曹操放心了，悠然的點燃了一根雪茄。（搞！又不是上海大亨，那個年代哪來的雪茄？當然是我從神那兒時空走私來的，下回我還要走私一台聯想電腦給嘉嘉，支持國貨。）
郭嘉的眉頭卻皺得更深了，「我擔憂的卻是另一件事。請主公回想一下，董卓為何會忽然醒來，並且背著身子還看到了主公的動作？」
「董卓旁邊有一面鏡子。」
「董卓素來不拘外表，為何如女人般在面前專門放一面鏡子？」
曹操的臉一下白了。「原來他早已對我有懷疑，今天他是在故意試探我，觀察我，小閣內當時不知暗藏了多少刀斧手？」
「他不僅在試探主公，同時也試探了呂布。好在呂布毫無心機，當時沒有妄動，他一時不會有事。」郭嘉安慰的望了我一眼。
「但，董卓既然清楚我要殺他，為何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放我回來？」
「因為董卓想要的不是主公的命，而是主公手下的兵馬，他不會再讓主公成為另一個擁兵自重的袁紹，他在等一個主公犯上作亂的機會，這樣他就有理由趁機剝奪主公的兵權。主公急智，董卓今天沒等到這樣的機會，他沉得住氣，他在繼續等下去。」
「那麼，眼下我該怎麼做？望先生教我。」
「主公還是得走，卻得分步驟來做。主公這些年在京師打下的基礎不可輕易放棄，若走，須得將手下兵將一齊帶走。」
「董卓必然不肯，須得尋一個能讓他同意我調兵的理由。」
「此事可從呂布身上下手。今日之事後，董卓對呂布更加信任，可讓呂布向董卓請命，就說要討伐袁紹，董卓必然同意，並以呂布為主帥。屆時主公只要說自己願為先鋒，跟隨呂布出征，董卓心憂袁紹久矣，必然不會反對。」
誰能輕易說動呂布向董卓請命出征袁紹？當然是我。
「那麼，有勞刁姑娘了。」曹操說。
「姑娘家不要干涉政治。」郭嘉嚴厲的說。
我當然不會去做。而且，我說過絕不利用小豹，他會心碎的。
郭嘉道：「此事請主公容我再思。」
我想他應該還有別的辦法，但他既然把出征袁紹說出來，一定因為那是上策。結果，我還是跑到小豹那裡。這次我端莊的坐在簾幕深垂的馬車裡出門，不會再遇上流氓了。
「打袁紹嗎？姐姐真好，為我的前程操了不少心吧？」小豹高興的說。
我望著他的臉，不由嘆了口氣，最近我嘆氣的時候好象越來越多了，象個小老太太似的。不想作個政治人物，身邊卻都是政治事件。
「小豹，你什麼時候才能學點你姐夫的韜晦？別把什麼心事都寫在臉上，讓人一瞧就什麼都知道了。」我決定不把曹操藉機帶兵出走的事告訴他，等出了城，一切脫出董卓的掌控時再講給他聽，然後帶他一起走，省得讓董卓一眼就看穿了。
不料，他聽了我的話臉色陡然一變，嘴角扯起一絲陰冷的笑，顯得有點刻薄，「姐姐不必事事都拿姐夫和我比較吧？姐夫當然聰明，但他恐怕連一個沒武功的流氓都不能替姐姐打走。再說，姐夫輔佐的那個曹操又是什麼爛人？連董卓暗伏那麼多刀斧手在帳后都沒察覺出來，還以為一人就能把董卓殺了。好笑！」他呵呵的笑起來。
我胸中一冷，望著他的笑臉忽然覺得面前這個人無比的遙遠陌生，「原來你早學會了與人虛虞委蛇，連對姐姐也耍手段了，什麼『姐姐真好，為我的前程操了不少心吧？』，呵呵，好！好個呂布！」
他生氣的說：「人人都想要利用我，丁原、董卓、郭嘉，甚至連姐姐也……我若不學著與人虛虞委蛇，這奇怪的世界，我能活下去嗎？」
我忍不住大哭起來，我好害怕這樣的小豹，「小豹，你別這樣，你回來吧？象以前一樣……」他本就是個聰明的孩子，只是有些不通人情世故，一旦醒悟了，潛力驚人，反而比誰都叵測，象夜裡光與暗兩面一體的陰陽雙子星，讓人恐懼。
「姐，你別哭，你一哭我就、就……哎呀！」他立刻慌了，伸著腦袋讓我打，這時的呂布好象又變回了昔日的小豹，「姐，你說什麼我都應你，不就是打袁紹嗎？有什麼了不起？」
「誰讓你應我了？」我噼里啪啦給了他幾拳，似乎解氣了一點，忍不住握住他的手，「小豹，你剛才那樣姐姐好害怕呀。」
「怕什麼？」
「怕歷史重演。小豹，」我的眼淚灑在他的手背上，「姐沒什麼本事，不是那種能動輒改變歷史的能人，姐也不敢改變什麼，那牽扯著多少人的生死啊？光想著就讓人害怕。姐只想改變你的命運，所以，你一定要作一個光明磊落、有情有義的大英雄啊！」
就象月有圓缺，天有陰晴一樣，好事總伴著多磨。
曹操原本與郭汜不睦，色狼事件后，兩人的矛盾立刻表面化了。曹操的官職遠不如郭汜，但也算手中有著不小的軍權，而且是誅殺十常侍的功臣，同時也深得董卓的青睞，郭汜一時倒不敢把他怎麼樣。
袁紹與董卓卻已鬧翻天了，手提寶劍，懸節東門，回『根據地』冀州去了。尚書丁管一點也不會講鬥爭的策略，沒頭蒼蠅似的，當眾大罵董卓，結果真的沒了腦袋。於是滿朝老臣雖然不滿董卓惡行，卻只敢躲在家裡偷偷的哭。曹操聽說后，鄙夷的笑道：「滿朝公卿，夜哭到明，明哭到夜，還能把董卓哭死嗎？」我拍手大笑：「會被鼻涕淹死。」
現在，朝中便只剩下曹操一人能稍稍觸動董卓勢力的一角。京中的形勢日益險惡，連我有時也時不時的犯點神經質，雖然我原本就有點這方面毛病（噓，美女有惡疾多難聽。）。
小豹倒的的確確深受董卓的重用，現在竟然也有了自己的府邸，於是他便盤算著接我過去住。我當然沒有答應，而且盡量少見他，因為我已清楚的知道自己感情的方向，不再迷茫，我要作一個配得上嘉嘉的好女孩。所以，每次見到小豹，我只是給他洗洗頭，叮囑他兩句：「別真上了賊船，和董卓走成一夥，到時候姐可不理你了。」小豹答應了，他總是很聽我的話。於是，我覺得自己有點象穿越小說的主人公了，也能改變歷史，這種感覺讓我很得意了一陣。
這日，曹操見過董卓后風風火火快馬回到府中，一到家就下令：「立刻收拾東西，我們離開京城。」
「主公為何如此著急？」郭嘉詫異的問。
「今天我辦了件鋌而走險的蠢事。」曹操懊悔的搖搖頭。
原來曹操入相府見董卓，剛好董卓在小閣中背著身子休息，只呂布一人守在旁邊。曹操見機會千載難逢，向呂布使了個眼色，要他與自己聯手刺殺董卓，不料呂布愣是沒明白曹操的意思，還傻乎乎問：「曹將軍眼睛怎麼了？」
曹操不敢再猶豫，立刻抽出寶刀，剛想向董卓劈過去，這時，不料董卓竟然夢醒，翻身坐起來，問：「孟德，你在做什麼？」
曹操見狀，連忙手捧寶刀跪倒，「操有寶刀一口，獻上恩相。」
「董卓雖然當時信了我，過後細想，恐怕就要來殺我。事已至此，」曹操嘆了口氣，「悔也無用，我當保護先生早早出城。」
我在一邊聽著曹操的故事，心說：這就是「謀董賊孟德獻刀」那齣戲了，接下來曹操該逃跑，然後遇到陳宮，然後……但，現在卻有了一點不同，因為我在水鏡庄對郭嘉的一席話，此時郭嘉已早一步輔佐了曹操。
「主公此時不可自亂陣腳，」郭嘉道，「若董卓拿不準您是否是想行刺，會先進行試探，派人到府中來看，如果您還氣定神閑的坐在家裡，說明您心中無行刺陰謀，如果您貿然出走，說明您心虛，則行刺之事無疑。」
曹操一拍腦門，恍然大悟，「多虧奉孝提醒。」於是，曹操放心了，悠然的點燃了一根雪茄。（搞！又不是上海大亨，那個年代哪來的雪茄？當然是我從神那兒時空走私來的，下回我還要走私一台聯想電腦給嘉嘉，支持國貨。）
郭嘉的眉頭卻皺得更深了，「我擔憂的卻是另一件事。請主公回想一下，董卓為何會忽然醒來，並且背著身子還看到了主公的動作？」
「董卓旁邊有一面鏡子。」
「董卓素來不拘外表，為何如女人般在面前專門放一面鏡子？」
曹操的臉一下白了。「原來他早已對我有懷疑，今天他是在故意試探我，觀察我，小閣內當時不知暗藏了多少刀斧手？」
「他不僅在試探主公，同時也試探了呂布。好在呂布毫無心機，當時沒有妄動，他一時不會有事。」郭嘉安慰的望了我一眼。
「但，董卓既然清楚我要殺他，為何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放我回來？」
「因為董卓想要的不是主公的命，而是主公手下的兵馬，他不會再讓主公成為另一個擁兵自重的袁紹，他在等一個主公犯上作亂的機會，這樣他就有理由趁機剝奪主公的兵權。主公急智，董卓今天沒等到這樣的機會，他沉得住氣，他在繼續等下去。」
「那麼，眼下我該怎麼做？望先生教我。」
「主公還是得走，卻得分步驟來做。主公這些年在京師打下的基礎不可輕易放棄，若走，須得將手下兵將一齊帶走。」
「董卓必然不肯，須得尋一個能讓他同意我調兵的理由。」
「此事可從呂布身上下手。今日之事後，董卓對呂布更加信任，可讓呂布向董卓請命，就說要討伐袁紹，董卓必然同意，並以呂布為主帥。屆時主公只要說自己願為先鋒，跟隨呂布出征，董卓心憂袁紹久矣，必然不會反對。」
誰能輕易說動呂布向董卓請命出征袁紹？當然是我。
「那麼，有勞刁姑娘了。」曹操說。
「姑娘家不要干涉政治。」郭嘉嚴厲的說。
我當然不會去做。而且，我說過絕不利用小豹，他會心碎的。
郭嘉道：「此事請主公容我再思。」
我想他應該還有別的辦法，但他既然把出征袁紹說出來，一定因為那是上策。結果，我還是跑到小豹那裡。這次我端莊的坐在簾幕深垂的馬車裡出門，不會再遇上流氓了。
「打袁紹嗎？姐姐真好，為我的前程操了不少心吧？」小豹高興的說。
我望著他的臉，不由嘆了口氣，最近我嘆氣的時候好象越來越多了，象個小老太太似的。不想作個政治人物，身邊卻都是政治事件。
「小豹，你什麼時候才能學點你姐夫的韜晦？別把什麼心事都寫在臉上，讓人一瞧就什麼都知道了。」我決定不把曹操藉機帶兵出走的事告訴他，等出了城，一切脫出董卓的掌控時再講給他聽，然後帶他一起走，省得讓董卓一眼就看穿了。
不料，他聽了我的話臉色陡然一變，嘴角扯起一絲陰冷的笑，顯得有點刻薄，「姐姐不必事事都拿姐夫和我比較吧？姐夫當然聰明，但他恐怕連一個沒武功的流氓都不能替姐姐打走。再說，姐夫輔佐的那個曹操又是什麼爛人？連董卓暗伏那麼多刀斧手在帳后都沒察覺出來，還以為一人就能把董卓殺了。好笑！」他呵呵的笑起來。
我胸中一冷，望著他的笑臉忽然覺得面前這個人無比的遙遠陌生，「原來你早學會了與人虛虞委蛇，連對姐姐也耍手段了，什麼『姐姐真好，為我的前程操了不少心吧？』，呵呵，好！好個呂布！」
他生氣的說：「人人都想要利用我，丁原、董卓、郭嘉，甚至連姐姐也……我若不學著與人虛虞委蛇，這奇怪的世界，我能活下去嗎？」
我忍不住大哭起來，我好害怕這樣的小豹，「小豹，你別這樣，你回來吧？象以前一樣……」他本就是個聰明的孩子，只是有些不通人情世故，一旦醒悟了，潛力驚人，反而比誰都叵測，象夜裡光與暗兩面一體的陰陽雙子星，讓人恐懼。
「姐，你別哭，你一哭我就、就……哎呀！」他立刻慌了，伸著腦袋讓我打，這時的呂布好象又變回了昔日的小豹，「姐，你說什麼我都應你，不就是打袁紹嗎？有什麼了不起？」
「誰讓你應我了？」我噼里啪啦給了他幾拳，似乎解氣了一點，忍不住握住他的手，「小豹，你剛才那樣姐姐好害怕呀。」
「怕什麼？」
「怕歷史重演。小豹，」我的眼淚灑在他的手背上，「姐沒什麼本事，不是那種能動輒改變歷史的能人，姐也不敢改變什麼，那牽扯著多少人的生死啊？光想著就讓人害怕。姐只想改變你的命運，所以，你一定要作一個光明磊落、有情有義的大英雄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