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爬山
天微亮的時候.白晉善和蘇煜回了家.看到蘇煜哈欠連連.白晉善讓他回房間睡一覺.蘇煜也實在困得不行了.就去睡覺去了.
醒了以後.蘇煜看了看時間.十點多.他睡了四個多鐘頭.揉著還沒完全睜開的雙眼走出房門的時候.他嗅覺敏銳地聞到一陣香氣.讓他瞬間清醒.確定不是從外面飄進來的.蘇煜順著香味走到廚房門口.看到白晉善正在煮著什麼.
白晉善聽到開門聲.轉過身來.看到蘇煜頂著個雞窩頭.他噗呲笑了.「醒了.快點去洗臉.一會兒吃面.」
「哦好.」蘇煜回到洗手間洗了臉刷了牙.又把頭髮收拾服帖了才出來.白晉善已經坐在飯桌前.飯桌上擺著兩碗麵條.
白晉善將筷子遞到蘇煜的手裡.笑吟吟地說.「生日要吃長壽麵.嘗一下.」
蘇煜看著面前的水煮挂面.西紅柿的紅艷、雞蛋的金黃、小蔥的清脆.不只香還好看.他結果筷子將湯麵拌了一下.剛煮起來的.一個沒注意.不小心燙到了嘴唇.但是蘇煜還是吃出了麵條的可口味道.酸酸甜甜的.蘇煜輕咬了被燙到的地方.然後對白晉善說.「很好吃.謝謝你晉善哥.」
白晉善這才拿起筷子吃著自己的那碗.「那就好.」手藝不錯.白晉善吃了自己煮的麵條后.給了個評價.
兩個碗很快見底.白晉善將鍋里剩下的平分到兩人的碗里.蘇煜在接過碗的時候.幾乎是下意識的就想把麵條往白晉善碗里夾.好在他最後清醒過來.將夾起的麵條往自己嘴裡塞.於是白晉善就看到平時吃相斯文的蘇煜.突然兇殘地塞了自己一口麵條.但他也只是以為蘇煜覺得好吃而已.
低頭吃面的蘇煜心臟急跳個不停.他剛剛差點做出了什麼.他一刻把白晉善當成了顧柏.因為這個場景很熟悉.
吃完早餐.白晉善以蘇煜是壽星為由.自己到廚房把碗洗了.想想今天要怎麼打發呢.白晉善走到客廳.看到蘇煜站在陽台曬太陽.他走了過去.「今天打算怎麼過.有沒有想去哪裡.」
蘇煜並沒有特別想去的地方.對他來說.生日不過就是個普通的日子.沒什麼特別的.他想說在家裡面待著就挺好.但是突然他又改變心意了.「晉善哥.我們去爬山吧.」
白晉善沒有問原因.只說了聲好.「清台山上有個寺廟.不如我們就去清台山吧.」
蘇煜點點頭.什麼山都好.他只是突然想爬山了.
蘇煜的體力依舊差.五百多米高的山.還不爬不到一半.蘇煜已經走不動了.一個個比他們晚到的人.從他們身邊穿過.然後趕到他們前面.白晉善很輕鬆地走在蘇煜旁邊.看到蘇煜上氣不接下氣的.他不忍心趕著他再繼續了.本來就是出來遊玩的.心情大過目的.「我們到亭子那邊歇一下吧.」
蘇煜順著白晉善手指的方向看到一個紅柱綠頂的小亭子屹立在石磚路邊.蘇煜咬咬牙繼續往上爬.走到亭子的時候.他馬上坐到石凳上.幾乎就想整個人躺倒.以前就經常聽同事說過這座山.但是不愛運動的他從來沒來過.今天是第一次.
爬了山以後.人就熱得不行.蘇煜將外套脫下.用手扇著風.好散散熱氣.坐在亭子里.不被疲憊分心.他開始觀賞起山中的景色.一階階石階蜿蜒而上.不是水泥路面.而是用一塊塊石頭壘砌的.山裡林蔭蔽日.怪石嶙峋.這一路走來他們總能看到各式的巨石.
等蘇煜休息夠了.兩人便繼續往上爬.這次蘇煜撐著也沒有再半道休息.堅持到了山頂.
蘇煜氣喘吁吁的到達清台山的最頂峰.斟酌以後.他謝絕了白晉善伸過來的手,他的確很累.但是就是不想表現出一副柔弱的樣子.那樣會讓他自己都覺得很不堪.
清台山是M市海拔最高的山峰.在這裡可以看到M市的全景.如果是夜晚來看M市的夜景那是一個美不勝收.白天看到的便是高樓林立.車水馬龍.
在清台山頂峰的邊緣樹立著一塊題著「清台山」幾個大紅字的巨石.巨石背面是一個山崖.下面是延綿的森林和群山.
白晉善用手機給蘇煜照了幾張照片.又拉著他拍了幾張合照.看看覺得滿意后他便收起手機.手機里蘇煜的臉色因為爬山的緣故還泛著粉紅.依稀還能看到汗水的痕迹.襯著他靦腆的笑容讓人移不開目光.白晉善的手架在蘇煜的肩上.他微低著頭笑得溫柔.
白晉善拍照的時候留意著和蘇煜保持了些微距離.也許是角度問題.照片上他的臉似乎就貼在蘇煜耳畔.
登上高處.望著山下的景色.廣闊的視野卻沒讓蘇煜半分輕鬆.看著連綿的山脈.他想到的是連片的良田；站在身邊的人是如兄如長的晉善哥.他卻一度錯意那是他深愛的顧柏；此刻身在寒冬.他卻一直在回憶著有情人陪伴的灼熱夏日.
每次站在視野開闊的高處.白晉善就會心靜如水.所有煩心困擾都會暫時消散.他希望蘇煜也可以和他一樣.即使是暫時的.至少也能讓他的心清凈片刻.白晉善微微扭過頭看著蘇煜的側臉.清秀的臉上沒有表情.不喜不哀不怒不樂.可是白晉善就是知道他不開心.
剛爬上山那會兒吹吹風.是挺清爽的.但是畢竟是冬天.即使暖陽高照.站在風口處時間長了就覺得冷得厲害.白晉善拍了拍還沉浸在感傷中的蘇煜.「走吧.」
看到擁擠人潮的寺廟.白晉善不由感慨這寺廟香火還真旺盛.他看了看身邊的蘇煜.「要進去嗎.」
蘇煜想了一下.既然來都來了.還是進去看看吧.
白晉善看到他沒說話.就提議.「反正也上來了.就當做觀光.」
蘇煜有點想笑.白晉善見他笑笑就當他是同意了.
兩人走進去寺廟裡以後.才發現裡面比外面還要擁擠.一個個高舉著香摩肩擦踵地在穿梭著.白晉善引著蘇煜往人少的地方擠了進去.他走在前面給蘇煜開路.一個不經意蘇煜便被人潮推著擠著離白晉善漸遠.
蘇煜看到白晉善還在往前.著急之下他大喊出來.「晉善哥.晉善哥.」
白晉善聽到蘇煜的聲音.回頭沒看到人這才發現蘇煜已經不在身邊.這麼多人要是走散了一會兒可不好找.他連忙在人群里搜索起來.很快就看到人群中一隻高舉的手.蘇煜的聲音還不斷從那邊傳過來.
白晉善推開身邊的人擠了過去.看著那邊的人還不斷往另一個方向前進.白晉善一急手下也沒注意力道.硬生生將人撥開.在靠近了以後.他才看到蘇煜.他連忙伸手將蘇煜的手抓住往自己這邊拉.
兩人的手便在幾個人的頭上牽扯住.白晉善看到旁邊的燒得紅旺的一炷香就要燙到蘇煜的手.連忙把他的手往右邊拉過來.卻疏忽了這邊同樣的情況.結果就被燙了正著.
火辣辣的疼讓白晉善收緊了手.蘇煜察覺到白晉善的力度.然後他也看到了白晉善手背上還殘餘的香灰和皮膚上的黑圓點.「晉善哥.你燙到了!」蘇煜的聲音引得旁邊的人都側目而視.很快他們又轉移視線.注意起自己手上的香不去燙到別人.也別被別人手上的香燙到.
那是一大把香啊.白晉善粗略看了一下至少有十來支.要不是拉著蘇煜他真想狠狠甩幾下手.真疼.
但是他還拉著蘇煜呢.要是一放手說不定蘇煜又會被擠走了.白晉善將蘇煜拉到身前.雲淡風輕地安慰他.「我沒事.我們還是出去吧.」
進來是難事.出去也不見得有多簡單.看到一個個聳動的人頭下的身體.就像是肉夾饃一樣緊貼著.白晉善就開始埋怨自己為什麼非要進來.不過這會兒後悔也沒用.只得再次在人潮里擠出去.即使自己一人行走都是難事.但他還是盡量護著蘇煜.
「總算出來了.」直到走到大門的時候.才從人擠人的窘境脫身.白晉善鬆了口氣.手上還拉著蘇煜的手.
蘇煜從剛剛被白晉善拉著手.跟在他身後的時候他就一直不做聲.他是個容易感動的人.白晉善剛剛的舉動在他心臟處擊了一下.讓他的胸膛覺得悶悶的.
白晉善看蘇煜沒吱聲.轉過頭來看到他正盯著兩人緊握的手出神.白晉善這才把手鬆開.「人真多.」
蘇煜沒有回應.白晉善鬆手的時候.他還是盯著他的手.那手背上的皮膚都已經變紅.「晉善哥.你的手.」
原來他關心的是這個啊.白晉善將手放到面前.有些慶幸.好在自己皮糙肉厚的.燙一下也不會多嚴重.要是燙到蘇煜的話......
白晉善看了一眼蘇煜白皙的手.然後將手背上的香灰吹掉以後不在意地說.「沒事.一會兒回去處理一下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