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1.第 71 章

71.第 71 章

?第七十一章

在酒店餐廳吃了飯,湯悅和宮雲清直接回了家。

一進家門,管家接過兩人的圍巾和外套,道,「夫人又來了電話,說想見見您兩位。」

宮雲清只是笑,「我待會兒給她回電話。」

湯悅摸著肚子,道,「好像吃的有點多了。」

管家道,「我這就讓廚房煮點消食的湯。」

「好,辛苦您了。」

宮雲清正準備給宮媽回電話,湯悅的手機卻先響了。

來顯是黃潔。

湯悅揉了揉眉心,接起來,「喂...」

「湯悅,你爹死了。」

黃潔這話說的斬釘截鐵又毫無感情,像是法庭上法官落下的法槌。哐的一聲。

湯悅顫抖了一下,一瞬間什麼也說不出來。

黃潔又道,「你還回不回來?葬禮就沒必要辦了吧,反正你爹也沒什麼朋友了。」

湯悅喘了口氣,艱難地道,「...我明天早上回去。」

黃潔似是有點不耐煩,「這事兒儘快辦,還有,家裏到底什麼時候能裝修好?每天住酒店,貴的要死,我都沒錢了。」

湯悅還沒說話,就感覺到自己被擁入一個溫暖的懷抱。他閉了閉眼,「...我明天給你帶點兒錢過去。」

黃潔哼了一聲,「算你有良心。」說完就直接掛斷了。

湯悅的手臂無力地垂下,他把頭搭在那男人的肩膀上,深深吸了一口氣。

宮雲清撫着他的頭髮,在他耳邊低聲道,「我陪你回去。」

湯悅悶悶地嗯了一聲,抓緊了他的衣服。

宮雲清又道,「別擔心,有我在呢。」

本來第二天還有一場宣傳會,可湯悅卻是無法出席了,一大早,他就和宮雲清乘早班機飛到了t市。

他趕到的時候,他的父親已經被拉到了火葬場。

黃潔沒在,只有管家一個人站在大廳的入口處,等著。

一見到他,湯悅就問,「我媽呢?」

管家說話吞吞吐吐,「夫人說不喜歡這地方,就不過來了。」

湯悅閉了閉眼,「他呢?已經推進去了?」

管家說,「還沒,想着您要不要再看一眼。」

湯悅還沒回答,宮雲清就道,「推進去吧,不看了。」

管家盯着他看了片刻,道,「好,我這就去。」說完向著湯悅點了點頭,轉身便進了裏面。

並沒有用很長時間,湯悅覺得甚至只是眨眼的一瞬,管家便捧著一個方方正正的黑盒子出來了。

二話不說,直接遞給他。

湯悅的手指有些發抖,他接過來,只覺得那盒子冰涼冰涼,冷意從指尖直接侵入了四肢百骸。

宮雲清一言不發盯着他蒼白蒼白的臉,伸出溫熱的手指撫了撫他的頭髮。

三人準備坐車直接去墓地,上車前,管家卻突然看到不遠處站着一個女人,「...悅悅,她來了。」

湯悅順着他的視線看過去,皺起眉頭轉向管家,「...他的...?」

管家點頭,「就是她,我見過的。」

湯悅嘆了口氣,那女人卻徑直過來了。

走到他們跟前兒,只拿眼睛直勾勾盯着湯悅懷裏的黑盒子,一句話也不說。

管家道,「讓她坐我們的車吧...好歹也跟了這麼些年了。」

湯悅並不想和這女人多待,只不過,外面寒風瑟瑟,把她一個人扔在這裏也不好,只得應允。

不知是不是有所預感,湯悅的父親早就給自己買好了墓地,在t市東北角的一座小山上。

離火葬場並不遠,驅車不到半個小時就到了。

早有施工的工人等在那裏,墓碑也早已準備好。這些都是早前湯悅的父親剛一住院,黃潔便吩咐管家着手準備的,她心裏知道,他活不長了。

下葬的時候湯悅一直都沒看,只把臉轉向相反的方向,口袋裏的手攥得緊緊的。

山上風更大一些,宮雲清把他擁進懷裏,道,「去車上等著吧,這裏太冷了。」

湯悅搖頭,「不用。」

那女人一直在不遠處站着,直勾勾盯着下葬的全過程。

工人埋上最後一鍬土的時候,她忽然崩潰似的大叫一聲,捂臉痛哭起來。

那撕心裂肺的叫聲傳過來,湯悅整個人都抖了一下。宮雲清更緊地把他擁住,一遍又一遍地撫摸他的頭髮。

立墓碑的時候,黃潔終於出現了。

她穿着華麗的貂皮大衣,相較於來墓地,那模樣更像是出席盛大的紅毯儀式。

本來她臉上是沒什麼表情的,在看到那女人的一瞬,臉色卻忽然猙獰起來,大罵一聲,「你這婊|子!還敢到這裏來!」

那女人本是在痛哭,聽到這聲音,慢慢地把臉抬起來,臉上滿是淚痕,卻是冷笑一聲,「跟他結婚二十多年,你有一丁點懂他么?」

黃潔整個人像是被擊中一般,怔了許久,接着便從包里摸索出幾張紙,在寒風中抖開,笑成了一朵花,「你懂他,可這遺囑里,有你的名字么?有留給你的任何東西么?」

她走近幾步,臉上的表情不知是在哭還是在笑,「都是我的!他留下來的東西都是我的!」

管家嘆了口氣,「夫人,這裡冷,您還是到車裏取暖吧。」

墓碑立好之後,管家送黃潔回了酒店。

那女人也搖搖晃晃地走下了山。

施工工人早已離開。

只留下湯悅和宮雲清站在越來越緊的寒風中。

湯悅怔怔地盯着那墓碑看了許久,轉臉看向宮雲清,眼神凄惶,卻是笑了一下,「好了,我也是沒家的人了。」

宮雲清看着他的臉,道,「你還有我。」

湯悅回看着他,忽然覺得眼睛有點酸,他揉了揉眼,那忍了很久的心酸和凄愴,終於隨着滾燙的淚水滾滾而下。

*

兩人回機場之前,去了一趟黃潔住的酒店。

黃潔正在酒店的餐廳里坐着,點了滿桌的菜,卻是一下也沒動。

宮雲清在大廳外等著,湯悅進了餐廳也沒坐下,直接把一張卡放在桌子上,道,「你的房費每天兩千,這卡里有二十萬,夠你住兩三個月,直到別墅裝修好。」

黃潔只冷冷地盯着他,不說話。

湯悅又道,「以後有什麼事給我打電話就行,不要再找湯樂,他最近過得很好。」

黃潔還是不吭聲。

湯悅轉開臉,「沒事的話,我就走了。」轉了身,卻又說了一句,「管家還是用余叔吧,別換人了。」

他走出幾步,黃潔忽然抓起桌子上的卡,用力砸向他的背,罵道,「狗雜|種!」

湯悅頓了一下,還是一言不發地離開。

回去的飛機上,湯悅一直睡着,緊皺着眉頭,似是睡夢中也非常地痛苦。

在首都機場降落之後,他還是沒有醒。

宮雲清也沒有叫他,眼看着所有客人都已下機,空姐一臉焦急地在旁邊站着,「先生...我們...」

宮雲清抬起眼,還沒說話,湯悅卻醒了過來,一臉茫然地,「到了?」

宮雲清親了親他的額頭,「回家裏睡。」

湯悅看到一臉着急的空姐,意識到目前的狀況,起身道了歉,抓住宮雲清的手,「怎麼不叫醒我。」說着就往外走。

宮雲清把他揪回來,「把圍巾圍上。」

兩人手牽手從vip通道離開,湯悅雖然裹得很嚴實,但是記者拍出來的照片上,卻還是能很清晰地認出他來。

葬禮這件事,從頭到尾,湯樂都不知情。

這晚,正好有一場《黑箱子》的點映,他和庄墨一起去看了。

看到沈嘉彥和湯悅的床|戲片段,他還是不自然地別開了眼。

庄墨察覺到他的動靜兒,低笑一聲,湊到他耳邊低聲道,「害羞什麼?更過分的事你不是都做了?」

湯樂瞪他一眼,「我那是喝醉了!我只把他當成哥哥。」

「哦?不喜歡他了?」

湯樂咬牙,「你拿我當什麼?變態?」

庄墨的一雙眸子在黑暗中越發地亮,盯住他,低笑着咬他的耳朵,「寶貝兒,看完電影我們就回家。」

湯樂掙扎著躲開,壓低了聲音,「今晚有朋友要來,你給我滾回你家裏去。」

「什麼朋友?男的女的?」

「關你什麼事!」

結果,庄墨還是跟到了家裏來,眼看着李牧漁要到了,湯樂急的打開門就要把他推出去,「快滾啊你!」

庄墨順勢抓住他的手,笑道,「寶貝兒,可別忘了我手機里有你的東西哦。」

湯樂一怔,緊接着就咬牙狠狠推開他,「我才不管!」

兩人正鬧得不可開交,李牧漁正好從電梯里出來,看到這場景,怔了一下,笑道,「樂樂,這是誰?」

庄墨立刻停下動作,把湯樂抱在懷裏,斜着眼瞧他,「我是樂樂的男朋友,你又是誰?」

湯樂拚命掙開他,罵道,「誰是你男朋友!你給我滾!」

「寶貝兒,家醜不可外揚,我們吵架不必讓外人知道,乖啊。」

湯樂嫌惡地皺眉頭,「你閉嘴。」

李牧漁揚了揚手裏的東西,直接忽視了庄墨,道,「樂樂,我帶了食材過來,給你打下手?」

湯樂整了整衣服,笑道,「不用了,我都做好了。」

「哦?我都等不及要嘗嘗看了。」

「快進來吧。」湯樂說着領李牧漁進了屋裏。

庄墨站在原地,罵了聲,「哪兒冒出來的狗東西,敢跟我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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惡人自有惡人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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