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們可以開始戀情嗎

儘管天水不相信什麼女孩爬上他床的故事，但無論如何，到兩人快要入睡前，家駿終於講完了那個綠子的故事。

故事是這樣的。

綠子在半夜爬到家駿的床上，在家駿朦朦朧朧中告訴他，她馬上要離開巴黎了，回去以後，也許馬上要接受家裡安排的婚姻，但是她不願意在結婚前任何sEx的經驗都沒有，所以問家駿是否可以跟她配合。

這一點家駿很坦誠的表示，自己和綠子的確在一起睡了一晚上。

第二天，他要去學校上課，回來綠子已經不在了。任何方式都聯繫不上她。家駿其實是想問一下綠子是不是真的想留在巴黎，不願意回去。如果是的話，也許他可以幫助她。但是竟再也找不到她了。

一直到家駿也離開巴黎回國，他始終覺得綠子並沒有離開，在路上遇到的任何神似綠子的背影，他都會追上去問。但是他再也沒見過綠子，那天晚上的事情像是一個夢。

「你這個故事有點村上春樹的感覺呢。」天水微笑著，「那種若即若離，悵然若失的感覺，我承認你是講故事的高手啦。」

「不是講故事，是真的！」家駿嚴肅的說。

但天水始終覺得這不是真的。

「我們在中國，就是活得太真實，任何像是做夢的事情都被嚴肅的拒絕。」家駿躺在自己鼓搗了一個多小時才弄好的帳篷里，仰著頭說。天水用被子將中間隔開來，自己睡在角落裡，不準家駿越雷池一步。

「但是我們可以一直活在夢裡嗎？」天水問。

「不是一直活在夢裡，是夢會變成現實。」家駿說，「只有能感受到美好，才能做夢。你看外面的星辰，美得不像是真的，但為什麼一定要是真的呢？你當下感受到的美好才是最重要的。」

天水大概「嗯」了一聲，一整天的坐車和顛簸，她已經有點朦朧的睡意。今晚是不是要放心和家駿共處一室，她好沒來得及想過這個事情，雖然他們因為意外已經有過一次的肌膚之親，感覺上也比以前更親密了，但是她並沒有要接受家駿的意思，這次「被強迫」的旅行只是幫助更拉近了兩人之間的距離而已。

「你覺得，我們可以開始戀情嗎？」

突然，家駿的聲音從被子的另一頭飄過來。

「嗯。」天水迷迷糊糊的從喉嚨里發出了這個聲音。因為很快要入睡，她其實並沒有聽到或聽懂這個問題。

「那你的意思是答應了嗎？」

家駿其實也知道她處於昏睡的邊緣，反倒放心了自己一個人的述說。他從被子上爬上來，好奇的看著天水那張逐漸進入夢鄉的臉。

「其實，沒有人告訴你，我從來沒有想到，從第一次見到你自作主張的將你留在霍家之後，事情會是往這個方向發展。連我自己都不敢相信，在談過這麼多次戀愛之後，遇到最保守最傳統的你，竟然會產生這樣奇妙的感覺。也許是我一直追求太過於自由的生活方式，也許是你讓我想起了綠子，誰知道呢？」

天水已經睡了，家駿一個人從帳篷走出來，望著寶藍色的夜空，兩人猶如荒島上生存，讓他的心充滿了唏噓，很久才能進入夢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