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下山

洗完了，紅香靈子拿起了衣裳穿上，看白虎閉著的雙眼，就也躺了下來，把頭靠在白虎的身上，開始了自己的自言自語。

「師兄，靈子知道你還沒睡著，你怎麼啦？從小就是師兄給靈子洗.澡照顧，人家現在雖然長大了，自己會給自己洗.澡了，怎麼師兄好像不開心了，每次都不肯陪人家洗.澡？」

「師兄，你知道嗎，靈子現在就師兄還有師父兩個最親的人了，整個浮蓮山，就只有師父才會說人話，師父還天天要人家練功，都不會像師兄一樣陪著人家聊天，雖然平時還有很多小鳥兒來陪靈子玩，但它們都會離開，只有師兄會一直陪著靈子玩......」

「真希望師兄能夠永遠陪在靈子身邊，這樣靈子就可以一直這樣靠在師兄身上，感覺好舒服好開心......」

不一會兒，吖語漸漸地沒了，紅香靈子進入了夢鄉，看著小師妹此時沉睡的甜美模樣，白虎好想告訴她，自己也希望能永遠永遠陪在她身邊，就像現在，她幸福地靠在自己身上。

第二天早晨，師父把紅香靈子叫到身邊說：「香靈子，你現在法力和武功也學得差不多，是時候下山歷練了，到了人間，心向善，莫貪人間榮華，十八歲的今日之前，你如果能趟過命中的那道歷劫，就回浮蓮山，如果不能趟過......」

「師父，靈子的歷劫是什麼？不能趟過會怎麼樣？」

「天機我等豈可得知，歷劫世世在變，你只要記住，心向善，莫貪人間榮華。」

「那......師父，可不可以讓白虎師兄也陪徒兒一起下山歷練啊？」

紅香靈子話語還沒停，師父就很嚴肅地說：「不可以，這是你的歷劫，必須由你一個人去度過，不要再多說了，為師會一直在浮蓮山等著你，去吧。」

師父一說完，熙熙一念決，右手一揮，紅香靈子瞬間就消失了。

紅香靈子走了，這個小丫頭從小生活在這個與世隔絕的浮蓮山，不知人心會隔層皮，這都輪迴三世了，現在她那滿身的法力和武功，不知能否助她順利趟過這道劫。

「白虎，你過來！」

眼看著師妹的離開，他雖然知道有這麼一天的來臨，沒想到會來得這麼快，心裡一陣陣的不舍，師父喊了一聲，躲在一旁滿心實落的白虎很快就走到了師父的面前。

「白虎，一百多年了，現在你的修為已經接近圓滿，為師這十四年來，嚴格地去督促香靈子練功，忽略了你，是因為香靈子和你都是相互修為當中的一部分，現在她既然已經下山，為師也該為你解封，給你度化成形了。」

師父說完，四周靈氣匯聚，一道道白光從天而降，交叉纏繞全身，白虎漸漸地化成了人形。

看著化成人形的大徒弟，師父的心情似乎一下子憂心忡忡了，語氣很沉地說：「看來這真是天意，你修為若要大圓滿，還必須再一次經歷那些事，你也下山吧，這樣也好，一來，你可以以一個全新的身份在香靈子身邊，暗自幫助不諳世事的她，二來，勢必要找回一把名為百鳥朝鳳釵，此釵不但關係到香靈子的生命，還關係到天下滄桑，及其重要，切記，此事不得告訴旁人，下山後，若遇到有緣人，有緣人便會告訴你此釵的用處，師父給你四個錦囊，若非緊急關頭，切勿打開，希望你們都能度過命里的最後一道劫，切記：心向善，莫貪人間榮華。」

「是，師父！」白虎剛說完，轉身就走了。

看著徒弟的背影，師父猶豫了一會，對著背影了一聲：「白虎......」

「師父，還有什麼吩咐。」白虎停住了腳步，轉身很不解。

「為師知道，這十七年來，你與香靈子之間有著一種看不到屢不清斬不斷的情緣，記住，若想你們都能順利地度過命里最後那道歷劫，你必須控制住自己心裡的情與欲，不然，千年修為能毀於一旦，千年修為能毀於一旦啊，走吧...走吧！」師父說完，就往回屋內走了去。

聽力師父的話，白虎久久沒能提起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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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

這一切來得太快太突然了，師父怎麼能這樣，一點人情都不講，直接就這樣把人家給弄到了人間，人家話還沒說上一句呢，這也就算了，這是什麼地方啊，這麼臟這麼亂還這麼臭......

香靈子心裡還在怪著師父，自己什麼都還沒弄明白什麼回事，就被師父給弄到了這麼個地方，馬棚！好歹也給個舒服的地方啊。

胡亂地扒開了身上以及頭頂上的稻草，就聽到一句：「哇！快看，一大早的，有美人送上門耶！」

唰唰兩下子，所有的馬頭都轉向了香靈子，香靈子看這些馬，拍拍衣袖上了稻草屑，爬出馬棚，裡面唯一一隻渾身血紅色高大的馬，正咧著嘴，露出那一排雪白的牙齒，在笑著說：「美人，你好，我叫左武，咱們交個朋友唄？」

香靈子看了它一眼，不好氣地說：「不許笑，原來你們會講人話啊？告訴美人，這是什麼地方？」

左武鄙視了一下香靈子，說：「不是我們懂人話，而是你懂馬話，你過來抱抱我，我就告訴你這是哪裡。」

香靈子白了一眼給左武，指著左武旁邊那隻對她無動於衷的馬說：「你說，這是哪裡？」

那匹馬給香靈子甩了一個不屑的眼神，頭就轉到屁股後面去了。

「你....你......」

「美人，別你你了，有本少爺在，他們哪敢說話啊！來吧！」左武把它的馬頭伸到香靈子的身前，志在必得地說。

「你們這裡的動物真沒勁，還是白虎師兄好，哼！」香靈子沒再理會這匹無聊的馬，就走了，留下身後一群馬在騷動。

這裡的宮殿房屋，太大了，青磚壁瓦，猶如空中樓閣般氣宇軒昂，一看就知道這肯定只有錢有勢人家的住所，除了大，還是大。

可是，總感覺心裡有一股的繩索在牽引著自己，往著某個方向走，似乎這一路都是那麼的熟悉，熟悉得心裡湧起了莫名的難過，就好像這條路的盡頭曾經發生了一件讓人很悲傷的事。

對於這條路的盡頭，香靈子很好奇又很害怕，這條路的盡頭會是個什麼樣的地方？她不知道，想停住的腳步都停不下來，直到盡頭，才發現，這是另外一所宮殿的大門，抬頭一看，那牌匾可以很清楚得看到棠香木鑲著硃紅色的三個大字：玄生宮，裡面雖然面積大，但裡面的擺飾卻出奇地簡單，和外面看起來，一點都不搭啊，外面宮殿可以說是瓊樓玉宇，這裡面，如果用一個詞來形容，那就是凄涼。

看來這一定是冷宮了，這不，連個人影都沒有。

沒人更好，香靈子很放心地往裡面正屋內走去了，這裡走走那裡摸摸，也沒什麼好看的，冷冷清清，也沒有多餘的裝飾，只有簡簡單單的日常用具，即使只是這般凄涼的宮殿里，心裡還是湧現出有一種莫名的感動，一切都是那麼的熟悉，這種簡簡單單中的熟悉，熟悉到眼眶漸漸模糊。

再往內走，不知不覺地就走到了一屋內的后閣處，「滴滴...嘩嘩......」的水聲傳來。

有人？

香靈子這才從剛才那一陣奇怪恍惚的感覺里清醒了過來，透過屏風，一個高大健碩的體型，一顆顆水珠在明朗可見的肌肉線條上滾動著，濃密的烏髮撒下。

「奇怪，這人間的女人身材真奇怪，怎麼長成這樣？比自己強壯這麼多，還早上洗刷刷......」香靈子看著浴池裡面的身影，再看看自己的，不自覺地在小聲嘀咕著。

「是誰？」一個渾厚的聲音響起，裡面之人一個轉身，大聲地喝著，這一聲嚇到香靈子了，她一個哆嗦，撞到屏風，屏風倒了。

「啊......」一聲長長凄慘的喊叫聲劃破了這個宮殿里的安靜，只見香靈子跟隨著屏風倒下那股勁直衝入裡面的浴池裡，整個人向裡面人砸了去。

發現了這個不速之客，裡面之人提腳一騰，飛出浴池，接住了這個向自己飛來的小美人，摟著朝捲簾處飛去，青色捲簾立刻裹住了這此時合為一體的兩人旋轉著，直到香靈子被一壓靠在了捲簾處的大柱上才停了下來。

香靈子都被這突如其來的一幕給轉暈了，過了一會，才回了回神，看著眼前這個人，好清秀的五官啊，劍眉官目，還有那如初露荷苞的嘴唇，無比地誘人，香靈子眨巴著小眼睛，仰著頭，用想不明白的眼神看著對方，不可思議地說：「你……你長得好奇怪啊。」

「啊？」顯然對方完全沒想到這個小美人身處此境還能如此淡定，還能這麼冷靜地說出這樣的一句話，被驚訝的嘴巴都睜得老大了，楞了好久，根本不相信這副刻骨銘心的面容就在眼前，更不相信耳朵里這個時候傳來的是自己懷抱里這個小美人說的話，在一個陌生男人的懷裡竟然能如此淡定，還這麼像，太像了。

「我長得奇怪？你到底是什麼人？」男子收起了臉上那詫異的表情，一個犀利的眼神看著香靈子。

香靈子也不客氣，仰著頭，鄙視地看著自己眼前這個高大壯男子的眼神，說:「我是誰你不知道？」

「快說……」

「你看不出？」

「別廢話，說……」

「說就說，那麼凶幹嘛？」

「說……」

「我...我當然是女人啊！」

看著懷裡這個女人此時的天真樣子，男子此時只能「……」

香靈子這時感覺渾身都有一種不舒服的感覺，男子把自己抱得太緊了，還有最主要的是，肚.子之處好像被一根堅硬的木棍給頂著，頂著肚.子好難受。

「喂，你放開我。」

「放開你？玄生宮已經好久沒有女.人的身影了，今天主動送上門的這麼個小美人，剛好可以開葷，你覺得我會這麼輕易地放過你嗎，哈哈……」男子挑著眉頭，沖著香靈子陰險地說。

「你拿什麼頂著我肚.子，好難受啊，再不放過我就不要怪我不客氣了。」

「喲喲，美人長脾氣了哦！」

「啊……討厭！」想想師父教的凝氣法，香靈子屏息，凝神，吸氣，一衝，把自己和男子從捲簾里沖了出來，男子腦子裡還沒轉過來，就被香靈子給推出去到了浴池旁，男子根本沒想到香靈子還有此舉，更沒想到自己會這樣全身一絲不掛，全覽無遺地出現在一個女子眼前，更更沒想到這個女子竟然也一點都不害臊地在盯著自己全身在看，沒錯，是在盯著看......

「你……你那裡怎麼會有一根小棍子？」香靈子感到很詫異，像發現新大陸一樣興奮地指著男子下身處問。

男子聽言往身下一看，看著下身處不知什麼時候已經昂首挺拔的寶貝，臉刷一下子就布滿了尷尬，腳一抖一軟就「噗通」一聲，再次回到了浴池裡了。

「你比我高，比我壯，但你胸前那兩處都沒有和我一樣凸出這麼多！」香靈子指著自己胸前某個地方不解地說。

「你別過來！」男子驚慌地看著向浴池走來的香靈子。

「還有你兩腿之間還有一根那麼長的東西，你……你不會是男人吧？」香靈子直趴在浴池邊很天真地問。

一聽這話，男子瞬間被雷到了，「你……你沒見過男人？」

「沒見過啊，從小就只有師父還有白虎師兄陪我長大，就再也沒見過除了師父之外的第二個人，師兄是一隻虎，師父也是個女人，我剛剛才下山，你是我長這麼大見過的第二個人，我記得師父說過，這個世界除了女人，還有男人，男人背面長得和女人沒太大分別，但前面一看，就有區別了，剛剛看你前面，還真的有幾處和我的不一樣，哈哈，你肯定是男人，你肯定是男人……」香靈忍不住內心的激動，在拍手大喊著。

「閉嘴，笑什麼笑！」男子小聲的語氣里充滿著一股溫火，眼前的這個女人，不是不會害襙，而是不懂什麼是害襙，更加不可能是自己心裡所想的那個故人，看著眼前這個不知道是真傻還是假傻的女人，被她這麼一喊，要是被別人聽到，這可得毀了自己一世的英明啊。

男子心裡一顫，男子趕緊出水飛向衣架子，扯到衣服就往身上一套，沖著屋外一聲大喊:「千……格……你趕緊給本公子滾進來……」

緊接著，一個大約十七歲模樣的小男生像一陣大風刮過地沖了進來，緊急停剎在了男子面前，上氣不接下氣地問:「公子，還有什麼吩咐？」

「還有什麼吩咐？本公子沐浴的時候，不是叫你看著門口不要讓人進來嗎，你看，這是什麼？」男子沖著叫千格的小男生氣呼呼地指著香靈子問他。

千格順著男子的手指，一看到香靈子，驚訝並不亞於男子聽到香靈子問他「你不會是男人吧？」這句話，他也不知道香靈子是什麼時候怎麼進來的啊，這玄生宮自從他十七年前一出生就被帶到這裡『伺候』這位公子，這裡就如同一道清觀，除了自己和公子，連一隻蒼蠅蚊子都不會飛進來，公子每次都叫自己守門，這守或不守，十七年過去了，都沒見過一個鬼的影子，更別說是人了，誰會想到今天竟然會有人進來。

「人……人……」千格睜得像金魚眼的語無倫次地指著香靈子說。

「我不知道是人嗎，你就站在這裡，別動！」

男子對著千格說完，轉過身問香靈子：「你，說他是男人還是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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