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她回到床邊坐下，心疼地將臉蛋擱在玄昊陽激烈喘息的胸口上，含著一絲希冀的目光望著窗欞外的陰暗天空，近乎哀求地對著他期許著美好的未來。

「昊陽，你聽好了，等你好了我們別管你那些帳冊了，我也不管你還有個美妾，我們就拜堂成親，然後努力做人，生上幾隻小豬仔，我每天都會讓你開心快樂，讓你祖母不再抱怨她沒有臉回去見你家的祖先，你說這樣好嗎……你如果贊同我，就一定要撐到冷風把希望帶回來……」

她不斷的祈求著，跟他說，也跟上天禱告，也不知過了多久，守在赤白居院落外的小廝驚喜地大喊，「公子，冷風大哥回來了！」

花羽莀心中大喜，起身想向前相迎，卻腿腳一軟差點跌倒。

這時風塵僕僕趕回的冷風已像旋風般卷進寢居內，「姑娘，冷風回來遲了，王爺現下如何？」

「你找到藍水晶了嗎？」她的嗓音中帶著無法抑制的激動。

冷風即刻自懷中取出一個小瓷瓶，謹慎地遞給花羽莀，「藍姑娘說了，要姑娘先將這葯給王爺喂下，她隨後就趕到。」

「藍水晶要來？」她驚訝地問。

「藍姑娘說這葯可暫時解除王爺身上的五蠱毒，但想要根治還必須找到她大師兄。」

冷風顧不得稍作休息，趕忙幫花羽莀將玄昊陽撐起，讓她可以順利地喂葯。

待玄昊陽服了葯，花羽莀又問︰「藍水晶有說何時會到嗎？」

「我們出發離開百花谷時，藍姑娘已用飛鴿傳書聯絡她師兄，她說一路上也會不停地聯絡消息。」冷風見花羽莀略鬆了一口氣的表情，又道︰「藍姑娘要姑娘別擔心，她就算用綁也幫你將人綁來。」

花羽莀露出欣喜的笑容，點頭，「我知道了，你一路來回奔波也累壞了，先下去休息吧，王爺的事情你就別操心。」

冷風帶回的消息讓她心中希望的火苗燃得更旺，服了葯，玄昊陽的臉色恢復了點，唇色慢慢透出紅粉，呼吸也不再急促，她感激不已，連忙跪下來往門外拜了拜，感謝上蒼保佑。

不久，老凌王妃聽到冷風將解藥帶回來的消息，又匆匆趕來赤白居，連剛下早朝的皇帝也顧不得換下朝服，擺駕移往凌王府來。

「堂兄，你現在感覺如何？」他見御醫幫玄昊陽診完脈，馬上坐到床榻邊關心地問。

玄昊陽虛弱地眨著眼睛，他的身子無力，連開口說話都困難，努力了片刻終於勉強擠出一點聲音，「我……」

他望向一旁角落裡眼眶含淚的花羽莀，他想伸手要她過來，告訴她他沒事了，卻發現手動不了，甚至連腳也無法使力。

他為之大驚，想嘗試用力地動動手腳，這時皇帝也驚覺不對，「堂兄，你怎麼了？」

「我手腳無法……動彈……」

他這話一出，所有人全嚇到了。

「御醫，快過來看看怎麼回事！」皇帝連忙擺手讓御醫向前。

御醫們詳細檢查一番后，為首的御醫沉重地搖頭，「回皇上，王爺這一輩子恐怕要癱瘓了。」

他戰戰兢兢地走到皇帝面前，惶恐地說出這驚人的消息，「皇上，經過微臣們診斷，王爺全身經脈中毒過深，因此……」

「你們給朕說清楚這究竟是怎麼一回事？這五蠱毒不是已解，先前他不是還能活動嗎？」皇帝橫眉豎目，焦躁地來回踱步。

「這五蠱毒極其霸道刁鑽，解藥只解了五臟六腑里的毒，卻解不了經脈里沉積的毒素，加上中毒時日過久，五蠱毒早已深入，才會造成王爺四肢癱瘓。」御醫誠惶誠恐地道。

聽了這話，眾人的臉色更難看了。

老凌王妃哭喊幾聲后頓時暈厥，要不是一旁有李雪梅攙扶，恐怕已不支倒地，皇帝忙令下人將老凌王妃送回松雪樓，又派了御醫去照顧。

始終默默站在一旁的花羽莀聽到御醫道出這讓人無法接受的消息時，心痛得幾乎窒息，要不是不想讓玄昊陽見到自己這絕望傷心的模樣，她早就痛哭失聲。

她不解，原先他的手腳還能活動，也能坐起身子，為何解藥服下后卻癱瘓了？

她手緊握成拳，指尖深深掐進掌心裡，悲痛地望著玄昊陽，此刻她好恨自己給他喂下解藥，急著解除他身上的奇毒，卻反而將他陷入更難過的境地。

一向意氣風發、自傲自負的他此時神色雖然平靜無波，但是她很清楚，他絕對無法承受接受這種結果。

天啊，她日後該如何面對他？

「你們這群庸醫快想想辦法，有何法子讓凌王恢復正常？」皇帝眉頭深鎖，憤怒甩袖，若不是玄昊陽捨身相救，這會兒躺在床上的人應該是他，如今玄昊陽為他受苦，讓他更感愧疚。

「只要你們誰有辦法醫治好凌王，朕重重有賞！」他剛繼位之初，毓王作亂意圖謀反，幾次深陷險境多虧這堂兄救助，因此他不僅將他引為心腹，更視若手足。

「你……你來告訴朕，為何堂兄服下解藥後會變成這模樣？」他實在氣急了，看向花羽莀厲聲責問。

花羽莀搖著頭，「我也不知道……」

「葯是你給他吃的，你會不知道？」皇帝眸露凶光，無法抑制地對她咆哮。

「皇上……」玄昊陽虛弱地喚著。

見他艱難的說著話的模樣，皇帝和花羽莀都緊張地看著他。

「皇上，答應微臣一個要求……」

皇帝咬了咬牙，皺眉道︰「堂哥，不要說一個，一百個我也答應你。」

「永遠不準傷害她……答應我……」玄昊陽眉頭緊皺，幾個字而已卻說得氣喘如牛。

「你說什麼是他害你變成這副模樣，你還替他求情！」皇帝氣急敗壞地怒道。

「求你……」玄昊陽強扯出一抹苦笑。

「好，我答應你。」皇帝咬牙切齒，勉強吞下那股憤怒之氣，他壓根無法理解堂兄都被這小子害成這樣了，居然如此還護衛著他！

「皇上，事已至此……不要再怪罪任何人……」玄昊陽繼續說著，「我這樣子沒有人比她更難過……她比任何人都希望我好……」

他勾勾嘴角，表情平淡，虛弱的聲音誠懇得近乎哀求，「皇上，叫他們都下去吧……我要到山上別院養病，幫我下令……除了祖母、辰弟和冷風幾名護衛外，其他人未經允許，一概不準進入別院……尤其是李福與李雪梅。」

「朕知道了，朕會派人護送你們過去。」皇帝大手一揮。

玄昊陽語帶感激，又道︰「皇上……我癱瘓這件事絕對要保密，就對外宣稱御醫已找到治癒方法，治療這段期間不準人打擾。」

皇帝點頭，又朝著御醫們怒喝，「該怎麼說，你們都聽到了吧？」

「臣等遵旨！」御醫們發抖地回答，就怕皇帝將怒氣轉嫁到他們身上。

「莀兒過來……」玄昊陽看向花羽莀，又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