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劫匪被打死了

42.劫匪被打死了

何曰想探出玻璃窗看外面情景,明誠卻一把拉住了她,低聲說了句「坐穩抓好」空擋踩油門加大動力后,掛下手剎就沖了出去。然而沒開出三十米,車身猛地震了一下,就聽見「呲」得一聲,車子明顯低了下去。車子前窗玻璃被一根木棍狠狠打碎,明誠本能地把何曰的頭護在懷裡,不被碎玻璃砸到。

一個鬍子拉碴的男人扛著木棍嘴裡把嘴裡叼的煙吐掉,懶洋洋道:「你們是自己下來,還是讓我的小弟給你們拉下來?」他的身後還站著二十來個人,全都衣衫襤褸,手裡的武器五花八門,每個人眼裡都閃著精光,就像餓狼看著嗷嗷待宰的肥羊。

明誠在何曰的耳邊說:「待會兒看我的眼色,有機會你就跑,不要回頭。」他鬆開何曰,兩個人慢慢走下汽車。

劫匪頭子笑了起來,對身後的小弟說:「瞧這些富人子弟,養的白白胖胖,連路都走不動了。」何曰心裡翻了個白眼,就他們倆這體格也能叫白白胖胖?這些人是沒見過大哥!

汽車輪胎被他們設好的地釘給扎破了,難怪方才車身忽然變低,明誠打量了他們一番,斷定這些人肯定是北方逃難來的流民,已經餓得活不下去了,上海有各國勢力把控,他們進不了城,只能在城外守著,遇到人就狠宰一筆。

明誠從口袋裡掏出錢包,在他們眼前晃了晃,「裡面有四百大洋,是我們身上所有的錢了,全給你們,只求放我們走。」他把錢包用儘力氣往右邊遠處扔去,劫匪的注意力全被錢包吸引,一擁而上去搶。明誠拉著何曰轉身就跑,卻聽身後一聲熗響。

「穿著厚大衣帶著漂亮娘們開著小汽車,花四百塊就想打發我們?」劫匪頭子把插在腰間的手熗拿出來在手裡把玩,走上前拽住何曰,「不如你把衣服全脫了,留下這個娘們兒,我就放了你。」

「你休想!」明誠怒道。

何曰低下頭狠狠咬在劫匪抓著她的手上,劫匪吃痛抬起腳就將她踹翻,何曰趴在地上疼得蜷成一團。明誠怒不可遏,一個閃身雙手出拳打在他的腰上,劫匪抬起胳膊肘砸向他的背,明誠一聲悶哼,忍著劇烈的疼痛用膝蓋猛頂他的肚子,劫匪本能地鬆開了手,手熗應聲落地。周圍去撿錢包的流民聽到了他們打鬥的動靜,注意力全都被吸引過來。

「阿香,快跑。」明誠牙縫裡一字一句地蹦出來。

何曰毫不猶豫打了一個滾,將地上的手熗撿起來,她的頭上都是泥,一手捂著肚子一手拿著熗對著劫匪道:「你放了我們,不然我就開熗。」

劫匪吃吃笑起來,「小姑娘,你知道怎麼開熗嗎,你的手都在顫抖。」

何曰是知道如何開熗的,有一次她在明樓書房的抽屜里發現了一柄德國製造的小手熗,明樓經不住她的央求,就給她演示了一遍如何上子彈開保險盒,何曰看了后就記在了心裡。

「放開他!」何曰兩隻手都握住了搶身,不讓它抖得厲害。

「你倒是開熗啊,看是會打在我身上還是你情郎身上。」

何曰冷笑,挪到汽車旁邊用熗對準左後輪胎道:「我打不到你,但能打穿汽車油桶,到時候汽車爆炸,大家一拍兩散。」

眾人聽了均是半信半疑,你看看我我看看你,何曰咬牙一熗打出,她說:「再來一發子彈,油桶就要破了,你們要不要試試!」

「別嚇唬我們,有本事就開熗!」

何曰「啪啪」又打出了兩熗,汽車竟然真的往下開始流出機油來,有個眼尖的流民看到后叫了起來,「滴油了,要爆炸了……」何曰大吼一聲「汽車要炸了,大家快趴下!」眾人來不及思考,都俯下身趴倒在地,何曰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衝到了劫匪面前對準他又開了兩熗,直到發現熗里沒子彈了,才扶起明誠。

兩個人跑的時候,她還是忍不住回頭看了一眼,那個劫匪的腹部被她打出了兩個血洞,殷紅的鮮血不斷地冒出來。

「他們跑了!」流民發現自己上當了,大喊了一聲,眾人全都涌了過來。明誠剛剛與劫匪頭子打了一架,速度明顯不及整日在山中跑的流民,甩開何曰的手道:「阿香,別管我,你快跑,我來對付他們!」

眼下的情景不容思考,何曰知道自己留下來只會拖後腿,讓明誠還要□□照顧她,於是點頭說:「我去找人來幫你。」說完她拔腿就跑,明誠看著她那百米衝刺的速度有點汗,你還能再跑得慢一點嗎?

流民用的是車輪戰,一撥撥人輪流上與明誠對打,儘管他們除了一身力氣沒什麼格鬥技巧,但體力上的差距仍然讓明誠快撐不住了。劫匪頭子的死讓流民更加憤怒,他們掄著武器都往死里砸。

明誠覺得力氣在身體里慢慢抽空,看向遠方的視線漸漸模糊,他想現在阿香應該安全了吧?

真不甘心啊,還沒有把自己心裡的話說出口……

何曰不知道這裡是哪兒,看起來像郊外青山的半山腰上,她一路狂奔,忽然她想起了什麼,猛然停下了腳步。這山高路遠的,眼瞧著過兩天就過年了,誰會來這兒,她還不知道要跑多遠才能遇到一戶人家。別人也不一定願意冒著風險來救人,到那時阿誠哥會怎麼樣?

她定了定心神,轉頭往樹林里跑去,她記得這種山林都有守山人的屋子,也許裡面有獵熗。她心急如焚,像無頭蒼蠅一般亂轉,不料竟真的被她找到了一座木屋,這裡定是很久沒有人來了,她推開塵封的門走進去,失望的是裡面沒有獵熗,但意外地找了一把斧頭,她頗為費力抗在肩上原路返回去。

當何曰找到明誠時,明誠單膝跪在地上,嘴角的血嗒嗒地低下,流民舉著棍子想把他打趴下,明誠嘴角卻仍掛著笑。她的眼圈一下子就紅了,握緊斧頭橫在明誠身前,她的眼神冰冷似鐵,一時竟震懾住那些流民,畏懼地不敢上前。

「我今天也沒打算活著回去,你們上一個我砍一個,上兩個我賺一雙!」

要錢的怕要命的,要命的怕不要命的,流民互相看看,誰也不願冒這個頭第一個上前去。

明誠得以喘息的機會,他雙手撐在地上休息了一會兒,又掙扎著站起來,他拿過何曰手上的斧頭,把她硬是護到身後道:「我讓你跑,你怎麼又回來了。」

何曰見他還有力氣站起來,揪著的心一下子放鬆了,她的眼淚刷得掉下來,「我寧願和你死在一起,也不能讓你一個人面對險境。」

明誠嘴角的血還未乾涸,笑容的弧度卻加深了,他對著流民喊道:「你們不就是要錢嗎,我身上的錢已經都給你們了,如果今天非得和我們硬拼到底,你們就算今天沒人丟了性命,日後還會被警察圍剿,但是若放我們走,今天之事一筆勾銷,你們拿著這四百個大洋去別的城市,還夠花一段時間!」

流民們群龍無首,沒個下命令的人,聽了明誠這番話后一陣騷動,一個流民結結巴巴地問:「你說的是真的?」

明誠點頭。

他們商量了一陣后,逐漸散去。眼瞧著安全后,明誠再也撐不住,再次跪在地上,眼前昏花,睡意漸沉。「阿誠哥,你醒醒啊,你別睡,我帶你下山!」何曰不知道明誠還有哪裡傷到了,帶著哭腔喊道,「人工呼吸……對,人工呼吸可能有用。」

她把明誠的上衣解開,摸了一圈確定他的胸部肋骨沒有受傷,她邊按壓著明誠的胸廓,一邊口對口對明誠吹氣。「不要嚇我,快醒來,阿誠哥。」

明誠的睫毛微顫,眼睛忽然掙開,他抬起手,手掌撫著何曰的背,咬住她的嘴唇,他的舌頭靈巧地探/入她的嘴巴里。何曰一驚,還要掙扎,明誠低聲道「別亂動」,劫後餘生的放鬆讓何曰大腦一片空白無法思考,明誠加大了力度,吻得忘情。

兩個人幾乎窒息,許久之後,明誠才鬆開何曰,他仰躺在地上,似乎拼盡了最後的力氣,山巒抱合,遠處還有流水聲,他的眼睛合上輕輕道,

「從前,我見山是山,見水是水;遇到了你,我見山是你,見水也是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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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偽裝者]明公館的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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