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2 【薛寶釵(七)完】

22 【薛寶釵(七)完】

家裡的隱患解決大半,隋意趁著出家前,跟著王何氏與薛王氏參加各場等級不同的宴會,也不再藏著掖著,有什麼遊戲比賽時,也展露一手幾世來學到的才藝,把一票小姑娘唬得一愣一愣。

「原來薛家妹妹這麼多才多藝,之前都沒發現。」

「之前初來乍到,人生地不熟的,怕得罪人。如今有姐姐給我當靠山,我就放著膽子去比。」

話說得漂亮,除了年紀不到,或者真的被父母養得傻白甜的,誰又不知道真正的靠山乃是「出家人」的身分。

古代人,或者說現代華人,根深柢固的觀念,成家生子才是一個人圓滿的人生,尤其是女性,大齡未婚或者不婚主義者,彷佛成為社會毒瘤。

京裡面有些人家不想捲入政治風暴又疼愛女兒的,當然不會用出家這樣子的非常手段。所以這一陣子,王子騰與薛馳也遭到不少異樣的眼光。前者是被同僚當成犧牲外甥女幸福,只為自己官運的無情者。後者則是被看成不會利用有一半王家血統的女兒,以求結親拿好處的傻子。

隋意也多少知道父親與舅舅因為她,而受到一些排擠。心裡雖然過意不去,卻也不願意再循規蹈矩過著古代婦女壓抑的人生。

她擁有修真的能耐,武力值絕對不低,在婚後若不滿丈夫納妾行為,一錯手,嘿嘿……

另一方面,是她活得夠久,實在對於找一個短短數十年的枕邊人,沒有太大的興緻。幾十年之後,攜手相伴的人已經死亡,她帶著共同的記憶又要轉到下一世的人生里,那將如何去面臨全新的人事物?

到時候在新的紅樓故事裡,又遇見上一世的丈夫時,她將如何去面對?

隋意這個出家之人想得通透,薛王氏半被逼著也無可奈何。

郊外道觀完工之後,隋意就從住了沒三個月的新家搬了過去。那裡已經被家裡的長輩派了幾十名下人,另外加上六名十歲出頭的良家女子,說是陪著她一起修道的夥伴。

原本想將這一大票的人都送回去,可是那六名女孩都有各種各樣的原因無法回家,離開道觀便是死路一條。另外十二名的護院也是郊區必備的保全,尤其還是王子騰特別找來有歷練的老兵。剩下一等丫鬟、二等丫鬟、粗使丫鬟及婆子,丫鬟們都是到了年齡就會嫁人,婆子則是會與薛家主宅那裡進行輪換。

研究半天,發現沒有人因為她的出家而跟著終身無望,隋意就不再擔心這群人里,會有心懷怨恨對主家不利的不□□。

那十二人除了是道觀明面上的護院,同時也擔任了練兵的教官之職。

身為古代的女性,加上又不是瑪麗蘇屬性,隋意不可能有太怪異的舉止,唯一可行的,還是行商來確保自己的財源。

現在薛家的掌家者是自己的親爹,手頭上不缺任何金銀,但薛馳總有交權的一天,身為將有妻有子的兄長,薛蟠能夠對不成親的妹妹付出多少?

隋意正好借著道觀之名收養些孤兒,或者採買年紀較小的丫鬟小廝。讓他們練武習文幾年,行商時有武力防身,談生意又有底蘊,加上前皇商.薛馳的幫襯,幾年下來應該也是比上不足比下有餘吧。

至於手下那些人的忠心,有修真者的能耐在,只要不是誠心與自己有仇怨,洗腦到是不成問題。

這邊隋意過著快樂充實的日子,賈府那裡就有些不太樂觀。

因為種種原因,賈家的女性都不太常在外面走動,所以得到的消息都較為落後。等到王夫人知道薛寶釵因為死劫而出家的事情,心情就不大美妙。

因為仗著自己的丈夫有官身,對自己嫁給商人的妹妹就有些高高在上,所以當她想到兒媳婦該找個能拿捏的,便想到商賈出身的薛寶釵。

之前王夫人對妹妹一家赴京並不熱切,是因為尚未意識到自己還有一個兒媳婦的名額。直到近日,多次看到賈母明裡暗裡對兩玉的撮合行為,才警覺自己還有一個兒媳婦的名額。思來想去,周圍最合適當兒媳的,除了身分不應該太高,也需要外形看著健康(能生)。

王夫人主動到薛家拜訪薛王氏,言談之間句句都表示想兩家聯婚。薛王氏數次說明自己女兒是為了死劫才不得不出家,總被王夫人當成笑談。到最後,兩姐妹當然也就不歡而散。

王子騰知道這件小插曲,還是事發後半個月,從何氏口裡聽到。

「都幾十歲的人,也是別人家的媳婦,隨她去吧。以後離她離些。」想了片刻,素來較有手足情的哥哥,才對妻子如此交代。

王子騰在心底自嘲的笑了笑。昔日因為身為兄妹幾個中的老大,本就被長輩托負照顧弟弟妹妹的重責,故而對嫁進國公府的大妹妹多有幫襯。現今看到她的薄涼,加上往日種種事迹,又因為有了薛王氏的比對,自然不願王家因這樣的人而有風波。

隋意就這樣白天好好在她的道觀中「修行」,晚上利用輕功與兩名「組員」會合,說說話、傳輸靈氣中,一晃,晃過了十六歲。同時,皇帝也已掌握朝廷八成以上的權力。就算被太上皇善代的世家,仍因老樹盤根錯綜複雜的巨大關係網而苟延殘喘,卻已經不被皇帝當成主要目標。

「為了避免上頭動手時,太多人求到我這裡,過一陣子我會請求外放。」

「舅舅想去當地方大官?」

「這要看皇上的安排了。到時候妳也跟著,就怕狗急跳牆,會有人朝妳下手。」

隋意點了點頭,「這兩個月,我那道觀一入夜,就有人鬼鬼祟祟的查探。」

「怎麼之前沒聽妳提過。」薛馳在一旁聽了半天,說到這件事,他坐不住,連忙問道。

「這不是怕你二位擔心嘛。我想先弄清楚是哪路人馬,咱們才好做安排。」兩位中年男子瞪著四隻眼,有種妳再吊人胃口,看怎麼收拾妳的意思。隋意忙著說:「有皇帝的人,也有北靜王的人。另外,居然還有我姨媽的人。」

「她插什麼手!」王子騰不屑的冷吭。

「大概想我去與林海的女兒打擂台吧。」隋意無奈的聳聳肩。

薛馳聽了這話,冷笑連連。作她個白日大夢!這幾年他發現自家姑娘的能力遠遠超過兒子數倍,短短兩三年,不說商號開遍大江南北,至少全國幾個較大的城市都有「隋記」。其涉獵了飲食、紡織、磁器等等,尤其重要的還是隋記居然高薪僱用各類工匠,並有一套完善的賞懲制度。

「你在想什麼,跟你說話呢。」

薛馳被大舅子的聲音喚回神,看到面前的兩人都盯著自己,摸摸後腦勺笑道:「在想我女兒的隋記。」

「說到這個,寶丫頭別忘了上回提過要給舅舅的那套玻璃茶具。」

「什麼茶具?身為寶丫頭的親爹,我怎麼不知道?」

隋意看兩人有打起來的趨勢,忙陪笑道:「都有都有,聽者有份。不過我那個作坊如今還研究怎麼弄成彩色,現在只有無色透明的,若二位不嫌棄,我馬上讓人去取。」

晚了原著好幾年,王子騰才被派出京,卻也不再是九省統制,而是直封為九省都檢點。

薛馳與薛驣兩兄弟計劃好,將京城裡的店鋪交給幾名可信的掌柜打理,他們兩家也決定跟著王子騰一起出京。需要靠山,且與靠山有親家關係的商人階級,就是這麼的悲摧。

薛蟠娶了個舉人的女兒當妻子,原打算一邊跟著父親做生意,一邊靠著老丈人經驗傳授,再將身分推進一步。如今也在薛馳的說明下,決定帶著已有六個月身孕的妻子跟著大部隊。

至於香菱,卻在某次被薛王氏派來送東西時,喜歡上道觀,求了許多人,才被派來這裡接替一名即將嫁人的二等丫鬟。

隋意原本想等風波稍止,自己跟著隋記的商隊出行時,可以趁機帶著她去大如州看看,卻沒想到計劃趕不上變化,讓這小呆妹遇到了一位姓柳的男子。

隋意對香菱有種很特別的感情,也不該說是對香菱,而是對香菱的父母親有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怨恨。可能是移情作用,對這個世界里有些獃獃萌萌的小丫頭,多有留心。或許在潛意識裡,將眼前的她當成了那一世的自己,那時靠著金手指活到快二十歲,這裡的「香菱」卻有她能依靠而好好過日子。

又串戲又眠花宿柳的男子,絕對不是良配。隋意拿捏著香菱的身契不放,就是打算當個棒打鴛鴦的惡人。

香菱的追求者還沒想出招數,隋意就將道觀里大部分的人帶回薛家。僅留下幾名護院與洒掃婆子。

三家幾百口人浩浩蕩蕩的乘船離了京,先往南下幾省,之後再到北方靠邊境的幾個省分。

隋意雖然與家人會合,卻仍是女冠裝扮,同時身上還帶著度牒。可惜仗著王子騰家眷的身分,在各關卡都沒機會使用。

原本還想勸女兒還俗的薛王氏,則是被媳婦孕吐的反應嚇著,幾乎只要張眼就守在媳婦邊上,自然也顧不上女兒的婚事。

心裡劃過淡淡的失落,卻也鬆了口氣。

隋意在眾人到達第一站時,僅在租賃的新居住了十日不到,就跟著自己手下的商隊離開。習慣茶來伸手飯來張口的生活,她也沒打算委屈自己,身邊還是七八名的丫鬟侍候,代步的工具則是新出品的特置馬車。

商隊的人多是簽了死契的,較年輕的多半在道觀那裡學過文武技能,對隋記的大老闆自是敬畏。一開始摸不清自家姑娘的習性,大事小事都會回報,直到隋意直言讓他們照章行事,眾人才稍稍鬆了口氣。

隋意挺滿意這樣的安排,跟著有武力的商隊,不怕遭遇小股流寇,同時還能夠到不同的地方尋一尋其它的穿越者。

原本還鄙視過古代落後的交通工具,也因為如今的身體,讓她沒有暈車暈船暈轎的煩惱,樂不思蜀的幾乎忘了還有家人在痴痴等著她。

如此在外跑幾個月,又在家裡呆上一陣子,隋意很滿意與親人各有空間的相處方式。薛王氏因為大孫子的出生,被轉移了注意力,薛蟠則是忙著薛家的生意,家裡反到是薛馳與隋意兩人最能夠談上話。有時父女兩人能說上一個多時辰,惹得薛家母子的好奇。

父女兩人只是相視一笑。許多事,還是帶進墳墓里才是最好的選擇。

隋意望著薛王氏身後的一名十六七歲的丫鬟,她曾在「拜訪」皇帝時,看過她正與一名太監報告薛家的私事--

監視什麼的,隨便吧。反正如今薛家與王家,讓皇帝最忌諱的,是自己這個不該存在的異類。

上一章書籍頁下一章

〔紅樓〕穿穿更健康

···
加入書架
上一章
首頁 其他 〔紅樓〕穿穿更健康
上一章下一章

22 【薛寶釵(七)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