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chapter230

薇羅妮卡來到麥格教授的辦公室的時候，她正帶著圓圓的眼睛伏在寫字檯上批改學生們的作業。

「你好，麥格教授。」

「你好，安德森小姐。」當麥格教授抬起頭的時候，薇羅妮卡才看到她紅腫的眼眶和更加蒼老的臉。顯然鄧布利多的突然離世給她帶來的不僅是心裡上的創傷，更多的則是學校里來不及處理的事務都壓在了這位素來以嚴謹和無私著稱的教授。她穿著黑色的長袍，不同於以往的墨綠色，就連帽子上原本薑黃-色的羽毛也換成了白色。她放下手中的羽毛筆，目光柔和的上下打量著她，似乎有話卻不知道該如何開頭的樣子。

「那天晚上的事情，哈利已經和我說過了。我為你的勇敢感到驕傲。我的孩子。」

「麥格教授，我想有些問題我必須要問清楚。校長先生離開的太過突然，我並沒有來得及問出我心中所有的疑問，但是，我想我或許可以從您這裡得到答案。我想，卡爾叔叔他去了哪裡？」薇羅妮卡覺得自己有些羞於啟齒，再一次叫出這個名字讓她彷彿再一次經歷了那個夜晚，讓她覺得噁心的夜晚，可是，在她的心裡，她一直不願意承認的是，她從來沒有真正的放下過，所以她會在不經意的某個時間想起他的眼神，想起他說話時的神色和腔調，還有身上那揮之不去的煙草的氣息。為了里奧，她總是這樣安慰自己，曾經她恨不得讓他早點兒去死，然而，當她忽然發現自己竟然無家可歸的時候，對於她的那個叔叔的那毫不起眼的擔心就無限放大起來。

薇羅妮卡看到麥格教授的神色有些僵硬，她想了想，最終有些抱歉的說道：「對不起，安德森小姐，我想我並不知道他具體在哪裡，鄧布利多不會把鳳凰社其他成員的事情告訴我太多，事實上，這也是保護大家的一種方法，我想你應該能夠理解。事實上，我已經很久沒有你叔叔的消息了，我不知道他去了哪裡，但是，至少我可以保證的是，我並沒有接到關於他死亡的任何消息。」

「這就夠了，教授。」是的，這就夠了，她並不想知道他在做什麼，也不想知道他在哪裡。薇羅妮卡只想知道他死沒死，或者換一種務實的說法，那就是她十分關心在這個世界上是不是只剩下了三個安德森。

「那麼，瑪姬嬸嬸呢？」

「你是說卡爾的妻子？對不起我的孩子，她已經失蹤很久了，並且種種跡象表明，或許她已經加入了食死徒的行列，但是，我們並沒有直接的證據。你明白的，對嘛？」

「是的，教授。我不會對里奧說起這件事情的。」麥格教授的嘴角揚了揚，欣慰的看著她。如果麥格教授這樣說，那麼看來瑪姬·安德森很有可能已經投奔了食死徒，儘管她並不想這樣稱呼她，但是，薇羅妮卡知道那只是因為她顧及到了里奧的感受，她愛她的每一位學生，無論他來自格蘭芬多還是斯萊特林。薇羅妮卡覺得自己的胸口有些堵得難受，如果里奧知道了自己的爸爸加入了鳳凰社，而她的媽媽成為了一名食死徒……

「安德森小姐，事實上，這一次我找你來，是受人之託。鄧布利多他……哦，對不起。」麥格教授的情緒在提起鄧布利多的時候再一次忍不住失控起來。見慣了她嚴肅的一面的薇羅妮卡此時則顯得有些手忙腳亂，她根本不知道怎麼去安慰這個看上去十分傷心的老人。於是，她有些生硬的回答：「沒關係的，麥格教授，我想我十分能夠理解你的心情。」

「好吧，孩子。我們言歸正傳。關於你的問題，在那一次你對格林格拉斯小姐使用了不恰當的咒語以後，鄧布利多與我做了一次深入的詳談。他說你是他見過的十分有天賦的學生，這一點我一點兒都不否認。你的在變形課上的表現很優秀，並且展示了超於同齡孩子們的智慧。我相信這與你的個人經歷分不開關係。阿不思對我說要我在必要的時候給予你一些特殊的照顧。曾經，我以為他是授意我在課堂之外交給你一些其他的，並不是所有人都能學會和接觸到的咒語，但是，孩子我錯了。我沒有想到阿不思，他早就預想到了這一天。所以，我需要遵守諾言，老宅那裡已經不再安全了，我並不會讓你們三個孩子住在空蕩蕩的死氣沉沉的就像是一座墳墓的房間里。事實上，莫莉早就對我提過，或許你們可以住到陋居去，但是，韋斯萊家的孩子實在是太多了，尤其是……」似乎是想到了那對雙胞胎，麥格教授的眉毛緊緊地皺了起來，片刻后，她才放鬆了自己的面部神經繼續說道：「但是，安德森小姐，我希望你能理解，除了莫莉，我似乎找不到哪裡更合適了。鳳凰社的成員們，除了亞瑟一家，其他人根本都沒有照顧孩子的經驗。哦，儘管我相信你可以照顧好自己的弟弟們。但是，或許對他們來說和孩子們呆在一起會產生某種其他的尷尬的情緒。所以，我答應了莫莉。或許，你和你的弟弟們願意在暑假的時候在那裡呆上一段時間。」

麥格教授的目光隨即深遠起來，是的，霍格沃茨正在面臨被關閉的危險，她並不知道還有沒有下一次的開學時間了。似乎是她已經陷入到了某種沉思中去，又好像她僅僅是為了給她留出一些時間去思考，總之當她回過神的時候，薇羅妮卡恰好已經想好了自己的答案。

「事實上，麥格教授，我很感激韋斯萊夫人的慷慨。我並不想打擾她，但是，遺憾的是我並沒有其他的選擇。」

當她回到醫療室的時候，里奧和艾瑞斯已經拿著吃的坐在那裡等了她一會兒。這是生病時才能享受的特殊待遇。一個冷得像是千年冰山，連一個笑容都不願意施捨給他姐姐的冷酷少年，一個是常常流連於姑娘們中間的，就連布雷斯都在抱怨搶了他活計的花心蘿蔔。薇羅妮卡很高興他們兩個能夠同時出現在她的身邊，這真是太難的了。於是，她像是一個高傲的女王一樣坐在床上，享受兩位騎士先生的殷切的照顧。

並且讓她欣慰的是，他們似乎與韋斯萊家的兄弟相處的還算不錯，至少在她沒有從麥格教授那裡回來之前，醫療室里並沒有爆發大規模的爭吵和鬥毆。反而是在知道假期里或許他們要到陋居去借住一段時間而感到有些興奮。她聽到或許是喬治，或許是弗雷德，總之不管是誰的聲音：「哦，這簡直太棒了喬治。三個斯萊特林，我們可以組織一場格蘭芬多和斯萊特林的魁地奇比賽。」

「滾開喬治，我是弗雷德。」

「哦，別開玩笑了喬治，難道我連自己都認不出來了嘛？」

鄧布利多的葬禮在第二天的一早就開始了。所有的學生們都坐在了自己的座位上，屬於校長先生的那個正中間的座位像是這個學期的某一天一樣空蕩蕩的，可是，所有的人都知道，他永遠不可能再回來了。斯萊特林的長桌上，氣氛也有了微妙的變化。高爾和克拉布像是找不到媽媽的孩子一樣呆坐在那裡，一臉的茫然，屬於德拉科的座位空空的，達芙妮坐在那裡眼睛紅紅的，薇羅妮卡相信，她一定不會是因為校長先生的辭世而感到痛苦萬分。布雷斯難得的沒有和姑娘們打情罵俏，他做在那裡，機械的嚼著口中的食物，不知道在想些什麼。

薇羅妮卡忽然想到了一件十分重要的事情，她的目光越過人群，來到了赫奇帕奇的餐桌上。她目不轉睛的尋找著塞德里克的身影，意料之中卻也是意料之外的發現了他。或許是她的目光過於直接，塞德里克像是感覺到了什麼似得忽然轉過頭，對上她的目光揚了揚嘴角。薇羅妮卡覺得自己好像已經被凍僵了，她並不知道是不是因為之前的偏見，和一直存在在自己腦海中的那個念頭。總之，這個笑容讓她不舒服極了。以至於很久以後，薇羅妮卡才忽然間反應過來，在那樣的場合里，就連布雷斯都沉默了的日子裡，塞德里克居然沖她露出了十分刺眼的笑容。

緊接著她的目光又回到了格蘭芬多的長桌上，果然看到赫敏正在給她使眼色，努了努嘴巴，示意她塞德里克正好好的坐在那裡，怎麼會變成一具陰屍呢。

「時間差不多了，孩子們，請跟著你們各自的院長到場地上去。格蘭芬多，跟著我。」薇羅妮卡注意到，站在斯萊特林隊伍前面的是那個斯拉格霍恩教授。他的臉上一片肅穆，看不到任何錶情，似乎就連那個好像隨時都會從裡面蹦出癩□□的肚子看上去也小了不少。鄧布利多的葬禮在黑湖邊上的草地上舉行。當薇羅妮卡走出城堡來到空地上的時候，那裡一半的椅子上已經坐滿了各種各樣打扮的人。溫暖的陽光照在她的臉上，卻依舊感不到任何的溫暖。她覺得自己就像是一個機器人似地跟在隊伍里毫無目的的向著某個地方走去。為什麼還要讓她在經歷一次這樣的痛苦呢？儘管在那之後，他沒有掉過一滴眼淚，但是，那種空蕩蕩的感覺卻越來越深刻，並且一點點的蠶食著她的心。沒有了鄧布利多，他們真的可以擊敗伏地魔嘛？

薇羅妮卡抬起頭，看到周圍一片美好。馬人，還有人魚們都在為他送行，一個穿著黑衣服的老頭站在那裡念著悼詞，可是她卻一點兒也聽不進去。遠處金妮整合哈利坐在一起說著什麼，薇羅妮卡忽然覺得自己，在這十六年的歲月里忽然感覺到了一種揮之不去的孤單的感覺，直到艾瑞斯有些生硬的摟過她的肩膀：「想哭就哭吧，妮奇。儘管你什麼也沒有說，但是，馬爾福失蹤了，斯內普也是，我很難不去猜測到底發生了什麼。現在看來，或許我的智商並沒有完全退化。馬爾福加入了他們，和他的爸爸一樣。可是，你還有我和里奧，我們倆永遠也不會拋棄你。」

葬禮結束后，隨著人潮的漸漸散去，薇羅妮卡在走廊的門柱下發現了格蘭芬多三人組。赫敏迅速的沖她招了招手，她知道是哈利有話對自己說，但是，她並不知道帶著艾瑞斯過去是否合適，一時間她有些猶豫。

「去把，妮奇，我和里奧還需要回去收拾一下行李。」艾瑞斯拍了拍她的肩膀，高大的身影遮住了太陽，朝著城堡走去，在路過羅恩的時候，他甚至破天荒的沒有扔給對方一個白眼，而是沖他點了點頭，這簡直讓羅恩的臉色和他吐鼻涕蟲的時候沒什麼分別。

「嘿，格蘭芬多，你們有事情找我？」薇羅妮卡走過去，試著讓氣氛活躍一些。一切都已經結束了，無論如何，她想，有一個愉快而又堅強的心情去迎接未來一定不是什麼壞事兒。果然，三個人臉上的表情也沒有那麼沉重了。

哈利率先回答道：「當然，斯萊特林小姐。我們在掛墜盒裡發現了這個。」說到掛墜盒的時候，哈利的臉色忽然又陰沉了下去。薇羅妮卡接過紙條，瞬間也覺得心裡有些冰冷，鄧布利多千辛萬苦找到的，甚至為之付出了生命的掛墜盒居然被一個叫做r.a.b的人偷偷地換走了。也就是說，他們手中拿的只不過是一個贗品罷了。

「沒關係的哈利，我想我們並不是一無所獲，至少，我們還有線索不是嗎？」赫敏，看到他們失望的樣子，決定鼓舞一下漸漸流逝的士氣。

「r.a.b，這個名字，我好像在哪裡見過？可是又想不起來了。」薇羅妮卡緊緊地握著那張紙條，她確信自己一定在某個地方見到過這個名字。

「沒關係的妮奇，我想我們有一個假期的時間趣研究它。那麼，我們陋居見吧，哈利。但願你在姨夫那裡過得愉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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