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惡魔玫瑰chapter03

莉苗並沒有和靈直接對上話，她還未走到對方跟前，後者便消失不見，也不知是去了哪。

靈體所停留過的位置後方是一條比較狹窄的通道，光線也顯得有些陰森。狹窄的地面上鋪著紅地毯，順著這條過道一直延伸下去，直至到一片什麼也看不清的漆黑里。

本能地想要上前調查，只是才又往前走了兩步，莉苗便被人伸手攔了下來。

「天下一桑，那邊還是不要過去比較好哦。」

把莉苗攔下的正是前一晚陪她喝酒的田宮。田宮全名田宮要，是devilrose人氣top10的第四位，他這一款屬不良系，左耳上的三個耳釘和他衣服上的金屬裝飾一樣銀晃晃的。

莉苗扭過臉看向田宮，後者擺著職業性的壞笑看著她。

「既然如此，那算了。」看田宮完全沒有要放行的意思，莉苗也就不再堅持，她抬手輕輕地撩了撩耳側滑下的碎發，朝田宮挑了挑眉，「要來喝一杯么？」

「不了不了，今天有別的客人。」田宮嘻嘻哈哈地擺了擺手，稍稍弓身湊近莉苗的耳邊，故意將呼吸全都噴在莉苗的耳後，「天下一桑，承蒙看得起，下回再約。」

別過田宮之後，莉苗就去了包廂，又和髮型一個比一個酷炫的小哥們玩起了前一晚玩過的內容。至於調查東堂瑪利奧的事，又一次被她拋到了腦後。

晚上莉苗倒是沒有特別遲回去，畢竟已經被跡部景吾質問過一次，再玩到凌晨，她怕跡部景吾派人來查。沒想到大久保早早地就候在了devilrose門口，大久保本人是說如果莉苗自己不出來，他會親自進去請她出來。

車臨時熄火停在路中央的事，大久保麻利地已經處理好了，只不過車牌被扣下，說是過幾天再去把車牌要回來。

事情沒捅大自然是最好的，莉苗更是沒想到第二天自己就被限制了不準出門。

當她換好衣裝準備再往外跑的時候，門衛毅然決然完全不容分說地把她攔了下來。

一開始還以為是跡部景吾知道了什麼，所以才不讓自己出門，莉苗氣鼓鼓地跑去要找跡部景吾，在去書房的路上，因為鞋跟太高崴了腳，這讓她更加氣憤。

「都說過不要再穿那麼不華麗的鞋了。」

扶牆休息的時候，身後響起跡部景吾低沉而磁性的聲線。莉苗轉過身看向跡部景吾，後者單手插｜在褲袋中，普普通通的走姿都被他走得相當有味道。

跡部景吾朝莉苗走去，對莉苗俯視的視角讓他看起來更加高傲，這副姿態像極了一隻開屏的孔雀。

「你幹嘛不讓我出去玩啊呸出去調查。」被限制了自由，莉苗非常不高興，況且現在還在氣頭上，她對跡部景吾一點好臉色都沒有，講話的語氣也是有些沖人。

「大久保擔心你亂走，到了晚上找不到你，所以才拜託我讓家裡的人不要放你出去。」跡部景吾說著，朝躬身扶牆喘氣的莉苗伸出手，「站直了，東堂家學習的禮儀都記到哪去了？」

「哈？擔心找不到我？我有那麼難找么？再說了找不到我又能怎樣，我還要出去玩啊呸出去調查的。」莉苗一邊嘟嘟囔囔地抱怨著，抬手很自然地搭上跡部景吾的手掌握住，借力站直了身體。

「你今晚不是得去見你的未婚夫么？還有時間出去玩？」跡部景吾上下打量了一番莉苗此刻的裝束，純白的抹胸小禮服，裙擺只到腿根處，腳上的魚嘴高跟倒是把她不算長的雙腿襯托得完好，她甚至還化了妝，「這副打扮，難道還不是為那個人準備的？」

「未婚夫？什麼鬼？我怎麼一點都沒聽說過。」

莉苗聽得莫名其妙，雖然知道財閥間的商業聯姻是很正常的事，但她自己沒心沒肺的在日本和美國間來回耍了十幾年，根本就不曾聽說過自己還有未婚夫這碼子事。

看莉苗滿臉的疑惑，跡部景吾倒是想明白了什麼，點著頭嘴裡似乎是講了幾句大久保這麼做也是沒錯之類的話。

「大久保怎麼沒錯？他竟敢拜託你把我禁足！」一想到自己沒辦法出門，莉苗的怒氣又躥了上來，「這個傢伙真是越來越大膽了！」

莉苗此刻生氣的樣子簡直就像是個沒搶到糖的小孩，難得穿得比較淑女，看著她氣得時不時就跺腳的樣子，跡部景吾沒忍住地笑了出來。

「調查的事情，大久保說會替你去辦。你今晚還是學乖些，去看看對方如何。赤司家的獨子，聽聞還是非常優秀的。」

「我還沒見過他就讓我去做陪么？萬一他是個丑逼怎麼辦，我會吃不下飯的。」

莉苗是不願意去，先不說她其實是被妨礙了不能去devilrose在不爽，突然被告知自己有個從來沒見過面的未婚夫，太莫名其妙了吧！

除了莉苗不願意去之外，作為其未婚夫的那一方，其實也是不太願意出來和莉苗浪費時間的。但畢竟考慮到兩家的面子上，第一次見面，還是去一趟比較好。

「好了好了都多大的人了，還這個樣子。」跡部景吾無奈，莉苗暴躁的情緒似乎是影響得他也有些煩，本想著安慰一下她，說出口后好像也沒有達到讓對方冷靜的效果。

天下一家要拿女兒換利益，他沒有資格插手。任何一個財閥繼承人都應該要了解，商業婚姻便是毀掉幸福的前兆，但是，也鮮少有人能逃脫這個枷鎖。

他想起了莉苗小時候的樣子，還是那個無憂無慮的年代比較好。現在被逼迫做不願意的事情，也是種悲哀。

畢竟是自己的青梅，跡部景吾忍不住伸手在莉苗的輕拍了幾下，後者抬起頭，望向他的目光還是一如既往的澄澈純凈。

一瞬怔忡，像是被什麼顫動了心弦，跡部景吾稍稍有些失神。

「嘛算了算了，我先去看看吧，就當今天被馬踩了。」

莉苗妥協，大概也想明白了大久保為什麼要看住自己。他之前似乎一直想對自己講些什麼，卻一直被自己打斷，那件事指的多半就是這個吧。至於大久保會把事辦得如此決絕，一定是來自她父親無法違抗的命令。

和對方用餐的地點也在三夜町，那家用餐的會所離devilrose也就只有二十分鐘的車程，甚至會所名稱都是叫很類似的goldrose，聽起來好像這兩個地方似乎有什麼關係一樣。

「這個名字聽起來比devilrose更像是跡部景吾的玫瑰花店。」莉苗如是說。

一路上大久保給莉苗說了不少對方的信息，赤司征十郎，赤司家的獨子。和跡部家一樣，赤司可謂是日本屈指可數的大財閥之一。也不知道莉苗聽沒聽進去，一路上莉苗似乎是不太高興，說話也很少。

大久保之所以這麼遲才彙報信息，一來是莉苗父親的通知很急，二來他擔心提前幾天跟莉苗說了，指不定這位大小姐鬧脾氣就離家出走找不到人了。

其實對方也來得比較匆忙，這兩天剛從京都過來的，出於面子，也就過來見一面這個未婚妻，順便例行吃個飯。

在莉苗進入會所之前，大久保再三叮囑了自家小姐一定要把東堂教過她的東西全部都記熟了，即便不願意，天下一家的形象現在已經在莉苗的身上了。

餐廳在會所三樓，只是給前台的服務生報上了名字，穿著平整制服的漂亮服務員姐姐先是對著莉苗會心一笑，接著才給她引路。

並沒有定在包廂里，會所本身就人少安靜，氛圍還是相當不錯的。定好的餐桌在靠窗的位置，餐桌中心擺著銀光閃閃的燭台，燭台上的蠟燭被點亮，也同餐廳天花板正中心的那盞歐式宮燈一樣璀璨。

服務員朝莉苗做了一個請的姿勢，並沒有跟著她來到桌前便行禮離開。莉苗最先看到的是背對著自己的，以一個極其正式的坐姿坐在桌前的少年，少年赤紅色的髮絲讓莉苗覺得似曾相識。

紅髮少年穿著白色的西服，顏色上倒是和莉苗的小禮服相當般配的，看起來當真像是約會。

莉苗不會跟面子過不去，調整了一下氣場，擺正走姿，難得也走出了一副優雅的姿態。

在少年的對面拉開座椅，輕輕坐下之後，莉苗這才準備好好地打探一番這個驟然出現的聽說是自己的未婚夫。

抬起頭，少年的正臉映入眼帘，然後莉苗就驚呆了，不是因為對方俊雅的長相，也不是因為如同寶石般美麗的異色雙瞳，而這人恰恰是前一晚讓司機停車下來主動要求幫忙的人。

「你好，我是赤司征十郎。」打招呼的用語都是極其正式的官腔。

比起驚訝的莉苗，赤司到顯得十分雲淡風輕，他的表情淡淡的，沒有什麼特別的情緒，像是在例行公事一樣。

「你好，我是天下一莉苗。」莉苗訥訥地用一模一樣的腔調介紹了自己，訝異的情緒依然沒能平靜下來。

本來的確是想在自己這個未婚夫面前擺出一副高貴大小姐的姿態，只是前一晚風塵的打扮還去了牛郎店……所以對方在昨晚會停下車幫助自己，完全是因為知道自己的身份。

不知道還以為是中二病犯了想要拯救蒼生的行為。

「原來就是你啊。」莉苗慌忙拿起玻璃杯，喝了一大口水，俗稱壓壓驚，「呵呵。」

赤司從一開始對未婚妻這種事就提不上任何興趣，雖然此前看過對方的照片和資料，對自家父親給定的這項聯姻也抱有不滿，但並沒有明面上就堅決地反對，不然他也不會特地從京都趕過來。

不過前一晚便提前見到了天下一家的大小姐，所以才會讓司機過去幫忙。對方的外表沒有問題，甚至稱得上是漂亮得超乎他的想象，只不過大半夜像普通大小姐一樣在家裡看書拉樂器而是跑到牛郎店，這讓赤司對她的印象大打折扣。

沒有禮數，行為輕浮，被家裡人寵壞的大小姐。這是赤司在兩次見了莉苗之後下的定義。

兩個人之間根本沒有話題可言，況且赤司倒也不屑和莉苗談些什麼，他只想儘早結束這頓並不是遵照他的意思的晚餐。

莉苗倒是對著赤司的臉一直看，雖然後者完全性地無視了她。

「你的美瞳么？好自然！」莉苗略帶讚許的感嘆著。

「並不是。」赤司抬眼輕淺地瞥了她一眼，言語也是極其地簡單精道，「如果可以了，那麼就讓服務員把菜單拿過來點單吧。」

在接過服務員遞上的菜單之後，又陷入了一陣雙方都在沉默的無言之中。

不過這份沉默並沒有繼續蔓延，在隔了三張餐桌遠的位置，正安靜用餐的兩人之中，其中一人突然身體一歪，便直直倒下。那人用力著抓著胸口的衣服，弓著身，痛苦地抽搐起來。

餐廳內悠揚的交響樂還低低地從音響處奏出，只是寧和氛圍，就此被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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