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二十二章 生命
戲耍猴子玩兒.他說戲耍猴子玩兒.
我整個人因為這怪異扭捏的聲音而瞬間被激活了一樣.我迅速的彈坐起來.雙手狠狠的按著那金絲軟榻的邊沿.眼神獃滯.只知道看著他.好好看著他.
「叔嫂.你怎麼了.你就算喜歡看耍猴子也不用這麼激動吧.」靳春燃聲音穿過我的耳朵.讓我清醒過來.
「哦.」我好整以暇的縷縷自己耳邊的碎發.裝作不在意的樣子.「我是沒有看過耍猴子玩兒的.他忽然這樣說到勾起了我的興趣.嗯.你們開始表演吧.」
我這樣說著.那人也這樣做了.
只見他在原地給我磕了個響頭.整理整理衣服就站起身子來.他萬分的虔誠狀向我鞠躬示意.然後他在眾人的簇擁之下.向關著猴子的籠子走去.
靳春燃還在旁邊嘀咕著.「猴子有什麼好看的.你要喜歡.我和叔父給你抓個老虎大狼什麼的訓訓也是可以的.」
我對靳春燃笑笑.眼神卻不自覺的跟隨著那雜技遊盪.胸口中激動的心情因為他的出現而溢於言表.
裴雲白.這小子的聲音就算是化了灰我也記得.就算他剛剛故意整出那怪異的聲音迷惑人.我也是閉著眼睛就能夠聽出來.
裴雲白.他沒有死於那場大火.我敢肯定.那麼他為什麼時隔三年才來找我.他為什麼??????
我眼睛一動不動的看著裴雲白.他彎腰.他抬腿.他伸手??????一舉一動都是那麼的奇妙美好.
猴子是黃色的.它搔腦袋的動作非常逗趣可愛.可是我無心觀察它.無心逗趣它.我的心跳我的在乎都緊緊的系在了裴雲白一個人的身上.
如果說.裴雲白還活著的話.那麼我的阿爹.還有其他的子民和??????我可不可以認為.他們還有希望.還尚在人間.
只見裴雲白一鞭子打在地上.小猴子就抓耳撓腮吱吱的亂叫.不過他兩個卻非常和諧.裴雲白叫小猴子招手它就招手.叫小猴子跳舞它就跳舞.
可是我控制不住自己的目光在裴雲白的臉上流轉.我??????
「阿雎.難得見到你這麼暢快的笑了.」靳比秀的聲音遠遠傳喚而來.我慌亂的趕緊迎上他的目光.對上了是他雋秀眉眼裡很容易察覺的歡樂.
「你怎麼來了.早朝上完了么.」我起身迎上靳比秀.把裴雲白擋在了他的目光之後.
「我來看看你.」靳比秀掃了一眼這些小丑扮裝的人.然後吩咐郁回.「這些人通通有賞.」
郁回答應著就回身準備賞賜.這個時候裴雲白和一眾的人已經跪拜在地.靳春燃也迎身上前.「叔父.叔嫂這麼開心也有小侄的一份功勞啊.」
靳比秀笑著說：「放心.少不了你的.」
我和靳春燃簇擁著靳比秀進了室內.只聽到身後有人吩咐道：「你們都退下吧.」
「是.小人告退.」一眾聲音合併中.我進了門檻.
??????
自從上次我認出了裴雲白后.我就日思夜思.在宣見了好幾批戲班和雜技班后.我再次把裴雲白宣進了宮裡.
這次我找了個借口說他打碎了我的劃分.借故把裴雲白留在了宮裡為我種花.
靳比秀對此深信不疑.他只是說我太孩子氣了.而我更孩子氣的行為是.我和靳比秀說我忍受不了裴雲白長得丑.所以讓他整日帶著面具示人.
靳比秀他這個人在某一方面是沒有太多計較的.他現在一心一意滿腦袋裡想的都是如何能讓我開心.讓我懷孕.
我只要順著靳比秀的意思來.他在一些小事情上就不會阻撓我.
前提是.他以為他是我在這世上最親近的人.
靳比秀越來越忙.我的空暇時間就越來越長.這多餘的空白時間足以讓我趁著靳比秀上書房批閱奏摺的時候.去花房裡去見了我的『新花匠』.
「咳咳.」我大聲的說：「啊你這個鋤頭是用來鏟地的.你幹嘛呢.我要你在這兒種花兒呢.」
裴雲白蹲在地上一點一點的刨土.忽然小鋤頭往地上一撇.面具后他的雙眼鼓鼓的.好像是生氣了.
我趕緊給他使眼色.遂又大聲說道：「你只要好好的給我種花除草.我就饒了你.我還送你好多的金銀珠寶.你看好不好啊.」
裴雲白泄氣一樣.他又重新低頭刨起土來.「奴才遵命.」
我轉著他繞圈圈.嘴裡不停的說：「嗯.你這樣做就對了.你好好聽話.我是不會虧待你的.」
裴雲白小聲嘀咕.「你用不用做的這麼面面俱到啊.我看那靳比秀根本就沒有監視你的意思.」
我猛地大聲咳嗦起來.緊忙把他這聲音掩蓋過去.屋子裡的侍女也很快的上前來.「夫人??????」
「咳咳.我沒事.這兒有點嗆嗓子.」我揮揮手把這些侍女退卻.用腳悄悄的踢了踢裴雲白的屁股.「你瞎分析什麼.你了解他還是我了解他.」
「我當然沒有你那麼深入的了解他了.」裴雲白暗暗低語的聲音忽而轉高.「啊.奴才這樣正面對著夫人.夫人就不會被風吹到嗆嗓子了.」
裴雲白說著說著就轉過身子來.
看著他看著他話還沒有開口.就看見他清晰的在地上左鏟鏟又鏟鏟的.最後他伸了伸舌頭.
三點水加一個舌頭.那不就是一個『活『字.
我眼眶忽然間濕潤起來.牙齒緊咬著下唇說不出什麼別的話語.我盡量控制自己的情緒.不讓眼淚向外流去.
裴雲白他懂我.他??????我阿爹還活著.他還活著.
裴雲白大聲說話.「啟稟夫人.奴才這塊坑已經刨好了.您看看.」裴雲白一邊刨土一邊把原先的土坑給刨開了.
我吸吸鼻子.裝作若無其事的.「那你接著刨土吧.」轉過頭.我離開了裴雲白抬步出了花房.小丫頭秋水也緊緊跟上了我.
「夫人是要回寢宮嗎.奴婢這就吩咐人回去打點.」
「好.」
第二日我把裴雲白放出宮去.他臨走時特意囑咐.他說他會給我充足的時日.讓我考慮好自己的心意.
如果我想要和靳比秀在一起.那麼他和阿爹從此就會消失在我的眼前.
如果我選擇和阿爹他們兩個歸隱山林.那麼他會組織秘密把我偷運出皇宮.從此天高皇帝遠.海闊任鳥飛.
如果放在從前.我會毫不猶豫的和裴雲白離開這個是非之地.我會迫不及待的跑去見我的阿爹??????可眼下.靳比秀他成功的讓我懷孕了.
日夜的思慮所導致的結果就是我思慮過度.暈倒了.
等我醒過來就看見一屋子的人喜氣洋洋.秋水甚至跪拜在地磕頭謝天.我還在二丈和尚摸不著頭腦的時候.靳比秀就莽莽撞撞的闖進了屋子裡.
他神色匆匆卻掩蓋不了由內而外散發的那股子喜色.然後一切理所當然.我從他的口中得知自己懷孕了.
他們說胎兒才一個月多.這神奇的事情一度我甚至懷疑是太醫把錯脈了.
不過經過一個個資深太醫輪流給我把脈.我才確信我的肚子里已經開始孕育一個新的生命了.一個我和靳比秀共同繁育的生命.
可是.他來的這麼的不是時候.又這麼的伺機而來.因為他的來到嚴重的影響到了我那個是去還是留的決定.
靳比秀期盼這個孩子的到來不是一天兩天的了.所以情緒波動最大的就是他.他一會問問我難不難受.一會又問問太醫孕婦應該注意什麼.
因為他.這屋子裡的人情緒都被帶動的緊張起來.
「張太醫.她最近總是悶悶不樂的.會不會影響胎兒.」眼前明燈閃爍.靳比秀坐在我的眼前握著我的雙手.他目光里滿是憂心忡忡.
「陛下放心.孕婦就是會經常思慮.多愁善感.老臣給夫人開個方子.這裡面沒有藥材都是些補氣養神的補品??????」我看那老太醫鬍子白花花.雙手顫顫巍巍的.心裡又是一陣的酸楚.
「那你快去開方子.郁回.你跟著去.」靳比秀嘴快的打斷了老太醫的話.沒有了往日的沉穩.徒然的生出了一股小夥子的莽撞.
等到郁回和老太醫走後.我笑著撫摸靳比秀的鬢角.「都要當父親的人了.怎麼還這麼莽撞.」
靳比秀焦急的眼神變得柔柔的.他扶著我躺下身子.然後他自己把耳朵緊緊貼著我的肚皮.「小傢伙怎麼不動.」
「這才一個月啊.怎麼會動.」我笑靳比秀的無知.「估計他這會兒連眼睛鼻子還沒有發育完全呢.」
「也是.」靳比秀聲音輕輕的.好像怕聲音大了就會驚擾到什麼一樣.我聽見他語氣輕柔.「孩子啊.謝謝你的到來.父親和母親會永遠的陪著你.給你請最好的師傅.給你吃最美味的食物.你會一直一直很幸福.」
我伸手摸著靳比秀潤滑烏黑的發.燭火中的他樣子那麼認真.那麼柔情四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