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八章 這是……死人了嗎？（5000＋）
慕白低低地笑，眉梢末端似乎染上了一層淡淡的虛弱和嗤笑，眼神有些恍惚地看著笑笑身後，幾乎沒有焦距，卻又似乎真的是在什麼。
「我和她，分手了。」
笑笑這才看到慕白的臉色不是很好，帶著一種透著虛弱的蒼白，渾身清冷旎。
「從前是那樣，只是現在覺得，有些話不說出口，也許就再沒有人會聽了。」慕白低低地一笑，臉色冰涼，又泛著一絲白，狹長的眸子微微地眯起，緩緩說道。
笑笑下意識地就覺得他這個樣子和溫笙脫不了關係，只是……
她低頭以極慢的速度抿了一口茶水，淡茶溫熱，讓人的胃也一下子暖了起來，身旁的安安一言不發，笑笑轉過臉去摸著男孩的頭髮，一邊淡淡地開口，「總以為你會一直固執己見下去，卻原來，你也會有這樣的一天。」
她緋色的唇畔逐漸染上一層淡淡的笑意，望著對面沉默不語的男人，目光落在花瓶里的白色花瓣上，唇畔一張一合，帶著一絲淡淡的慵懶，「我在想，你們究竟會吵到什麼程度，看來，是很嚴重了？」
慕白冷嗤一聲，捏著茶杯的指骨微微泛白，長長的睫毛垂下，遮住了他陰暗晦澀到極致的眼，還有那深到快要滴出墨來的瞳孔。
「嗯。鞅」
很嚴重。
已經嚴重到了他也無法掌控和解決的地步。到今日，他甚至都沒有和那個女人心平氣和地說上一句話，每次見面，她都像是一隻渾身帶刺的刺蝟根本不讓他靠近，說著那些傷人的決絕的話語，也不知道究竟有幾分是回饋到了她身上的？
他心疼，恨不得做一切的事情來挽回。
可是她卻似乎是下定了決心，他靠近一步，她就退兩步。
讓他再無法前進一步，卻又捨不得退離。
原來她早已經在他的生命里融入骨血，一旦離開，與他而言，就是分崩離析的痛。
「我看這次問題還是在你吧？」笑笑瞭然，「女人的心呢，傷一次呢她可能會原諒你，可是三番四次的來那就不一定了。何況溫笙那個性子，愛憎分明，要是她真的打心眼裡和你分手，我也是無能為力，更何況，我和她關係也一般，你知道的。」
「這事我自己會看著辦的，是我錯，那我什麼後果也願意承擔。就算她真的打算和我老死不相往來，那我也不會為難她。」慕白低低啞啞地說道，深色的眸子快要滴出墨來。
深深沉沉。
手機上突然蹦出一條簡訊，那是他昨晚發給溫笙的，她現在才回。
簡訊上只有寥寥一個字，「有。」
笑笑看到慕白原本就蒼白的臉如今越發的難看，雙手握著薄薄的手機格外的用力，她甚至擔心男人會因為用力過度捏斷手機。
慕白下巴處綳得緊緊的，因為那簡簡單單的一個字而懂了怒。
安安看到男人的樣子，下意識地就往笑笑身後躲……
「媽咪……」男孩聲音裡帶著一絲虛弱和害怕，讓慕白瞬間清醒。
狠狠閉了閉眸子，男人起身，長身玉立擋住了一大片的光，頭頂是大片的陰影，笑笑抬眸，就看到男人線條分明的輪廓，帶著緊繃的氣息。
「今天就這樣吧，我還有事，先走了。」
說完，慕白就拿起放在椅子上面的西裝，朝著茶餐廳門口快步走去。
笑笑一句話也沒有說，只是捏了捏安安的手心，然後繼續緩緩地抿著桌子上還沒有喝完的花茶。
末了，她輕輕地笑，「有點冷了，不好喝。」
「安安，我們回家吧？」她側過臉去看身邊的男孩，後者大大的眼睛格外的有光，也不張嘴，只是對著她可愛地點了點頭。
每個人都有路要走。
慕白去到溫笙所在的地方，而她，要去到那個如今算是她家的地方。
每個人，都有每個人的歸屬。
各有不同，卻各有相似。
到家的時候才發現顧向北已經回來了，玄關處那雙他的黑色鋥亮的皮鞋擺放整齊，笑笑在門口的時候就聽到可她隱隱約約傳來的談話聲。
笑笑給安安換好了鞋子，男孩一溜煙就跑走了，她站在門口揉了揉眉心，深深呼吸，這才走了進去。
顧向北最先抬眸看到她，眉目染笑，然後是談茹娟微笑著朝她揮揮手，「愣在那兒幹什麼，過來呀。」
笑笑走過去，剛剛落坐在沙發上，就聽到談茹娟又說，「我看你們倆出去度個蜜月也好。這當初結婚稀里糊塗的，總不至於也要一直稀里糊塗下去。」
安安在顧維鈞的懷裡眨巴了一下眼睛，抬頭問爺爺，「什麼是蜜月呀？」
顧維鈞撇了撇嘴，看了顧向北一眼，後者把安安拉了過來，男孩順勢坐在他的腿上，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笑笑，再次提問，「爹地，什麼是蜜月呀？」
笑笑被談茹娟的熾熱的目光燒紅了臉，低垂著腦袋
，長發掩面，帶了一點女人特有的嬌羞，清風拂面，還有夏日裡的散漫燥熱。
客廳里難得的一片溫馨融暖，顧向北捏著安安的臉，目光卻落在那個人的臉上，帶著一點寵溺和溫柔，緩緩開口，「蜜月就是……」
「戀愛。」
蜜月就是談戀愛，第二次戀愛。
…………
曼徹斯特酒店，外面星空似海，軟白色的紗窗隨風飛舞，笑笑裹著白色的毯子坐在沙發上發獃，浴室里傳來的洒水聲格外清晰。
有點餓了，笑笑等著顧向北出來帶她下去吃東西。
顧向北出來的時候笑笑已經餓得不行了，十分虛弱地躺在那裡，看著他的臉龐上染著星星點點的笑意，纖指一揚，指著他，虛弱開口，「我餓了。」
「剛才沒餵飽你？」男人的尾音輕輕地上揚，帶著一點得意。
笑笑看著已經走到她身邊俯身下來的男人，偏過臉，腮幫鼓鼓的，彷彿是生氣了，不理會他的話，又重複了一下自己剛才的話，「我餓了。
顧向北挑眉，俯身就吻了一下她的腮幫，順著臉頰吻到嘴唇，發出模糊呢喃不清的聲音，「看來剛才我是真的沒有餵飽你……」
他低低啞啞地說道，把她從沙發上抱起來，作勢就要把她抱到床上去。
笑笑哪裡還禁得住他這樣的折騰，說好的下去吃飯呢？
這個男人，真是越來越欲求不滿了！
笑笑發了狠力捏了顧向北的臉頰，臉上的表情似乎已經隱忍到了極致，擰眉，看著男人含著笑意的臉，緩緩別開臉，「我要吃飯！」
「顧向北我不要吃你我要吃飯！」她一邊說著一邊就要從他身上下去。
顧向北卻把她按在身下，鼻尖對著她的，溫暖摩挲，低低啞啞的開口，「我沒有飯好吃嗎？」
他笑著看她臉紅著即將發怒的模樣，伸手撩開她落在臉上的捲髮，渾身都是剛剛沐浴過的氣息，好聞得讓人快要窒息。笑笑臉紅一片，雙手無力地推著他的肩膀，眼神無聲抗議。
終於不再逗她，顧向北把她從床上拉起來，再吻了吻她的額頭，「大廳冷，穿個披肩。」
然後他也在一旁去換衣服，笑笑看著他精壯的背部急忙轉過臉，捏了捏臉頰，然後去行李箱裡面翻出一件白色的披肩搭在手腕上。
當地時間接近十點，酒店餐廳幾乎沒有人在用餐。
顧向北點了牛排，沙拉和紅酒，侍者操著一口流利的英文讓他倆稍等片刻，他們要的東西馬上就來。
就在這時，另外一對穿著光鮮的情侶也下來吃飯，就在笑笑她們的旁邊。
女子是純美的東方面孔，男人帶了一點混血，英俊十分。坐在一起有說有笑，好不溫情。
笑笑擰了下眉，下意識地看了那個男人一眼……
戴著無框眼鏡，除了那雙湛藍的眼睛，其餘的一切都看起來和東方人並無區別，女子的手上戴著鑽戒，他沒有，淺紫色的領結，白色的西裝，裝扮嚴謹。
可女子卻是曳地長裙，長發及腰，容顏清新雅麗。
笑笑英語不怎麼好，停了半晌也沒有聽明白對方說的是什麼，只好拉了拉顧向北擱在桌面上的手指，低聲用中文說道，「他們在聊什麼呀？」
顧向北從桌上的一份雜誌上抬起眸來，眉梢一揚，看著對面明顯起了好奇心的女人，唇角微勾，眼底閃過一絲暗暗的流光，「怎麼，對他們有興趣？」
「我就問問……聽不懂憋著難受。」她最擅長的是韓語，英語法語這些是真的不太聽得懂。
顧向北這才想起來她英語很不好，當初連一個花店的名字都弄錯了意思。
這時侍者將他們這桌的東西端了上來，對面只叫了一瓶紅酒。
顧向北拔開瓶塞，然後給兩個杯子倒了小半杯，搖搖晃晃，輕輕抿了一口。
「他們說……」顧向北側眸，就看到那個男人嘴角勾著一抹淡到極致的笑容。
就在此刻，酒店外面鳴笛聲不斷響起，不久之後就有一群穿著警服的當地警察拿著搜查證直接上樓，速度快得讓人還反應不過來。
酒店周圍被警戒線包圍，笑笑臉色蒼白著被顧向北摟在懷裡，不久就看到有人從樓上抬了一具屍體下來……
白布遮掩，一條白皙的大腿掉落一側，顯示著那是一個女人的身體！
笑笑捏緊了顧向北的襯衫，啞聲開口，「這是……死人了嗎？」
在她們旁邊的那一桌的女人抿了一口紅酒，臉上的表情淡淡的，托腮問著對面的男人，「Joe，你說，這是這家酒店第幾個死者了？」
顧向北扶著笑笑的背脊，耳朵卻落在那一邊。
被喚作Joe的人抿唇笑了笑，目光隨著那具放著屍體的擔架緩緩移動，眼底閃著嗜血一般的紅光，牙齒潔白，「應該是第四個吧……」
女人搖了搖頭，繼續捧著
酒杯慢慢地抿著紅酒，「你記錯了Joe，是第五個了。」
顧向北拍了拍笑笑的背，低聲說道，「沒事了，人都走了。」
抬走了屍體之後，剩下一些人在現場勘查，一些人在問酒店負責人受害者的情況，很多人躲在屋子裡不敢出來，整個酒店安靜得不像話。
笑笑捏了捏顧向北的手，從他懷裡面退出來，帶著一點心有餘悸，腦子裡閃現而過那條白皙修長的腿在晃動的樣子，突然覺得一陣噁心，仰頭看著顧向北，臉色蒼白不已。
「阿北，我們明天換個地方吧，我不想住在這裡了……」
「害怕？」顧向北吻了吻她的臉頰，雙手摟著她的腰，可以感受到她微微的顫抖。
笑笑點了點頭，毫無掩飾。
這時對面的兩個人起身走了過來，是在搭訕。
那位長裙女子妙步生花地走了過來，身上帶著一股特別的香氣，嘴唇上染著一層淡淡的緋色，直發及腰。
「這位小姐，你不用擔心，死的都是一些單身女子，你有這位先生陪同，不會有事的。」她說著中文，帶著吳儂軟語一般的味道，好聽極了。
笑笑看了顧向北一眼，後者摟著她回到座位，然後長手一伸，「不如我們坐下來聊聊？」
女子側眸看了Joe一眼，後者含笑垂眸，替她拉開座位。
Joe把自己的紅酒和紅酒也拿了過來，四人一桌，男男女女。
「你們是中國人嗎？」女子伸手卷著自己的頭髮，頭髮末梢在自己的臉上來回掃動，整個人都有著說不出來的入骨嫵媚，「在異國他鄉見到你們真的是很開心。我叫盛琪，他是Joe，我的男朋友。」
後者不太會中文，聽到自己的名字，知道盛琪是在介紹他，於是微笑著點了下頭，目光掠過笑笑，一掠而過。
笑笑壓下心頭的一些恐懼，忍著身後的一陣涼意，也把她和顧向北介紹給了對方。
正當盛琪打算開口說酒店的殺人事件的時候，顧向北扣了扣桌子，朝著盛琪點了點頭，「他不會說中午嗎？」
盛琪愣了一下，「是啊，他不會說，也聽不懂。所以我剛才才一直說著英文。」
不過她的英文很好，倒也是沒有交流障礙。
顧向北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然後聽著盛琪說……
「這事情要從半個多月前說起了……」
「反正就是這樣，每隔三四天，這家酒店就會死一個單身女子，警方查出來的時候結果都是自殺，根本找不到任何他殺的痕迹。」
盛琪擰了擰眉，「可是哪裡會有這麼巧的事情？我一度懷疑這是變︶態連環殺人案，所以我和Joe才一直住在這裡希望可以找到一些線索，或者是發現可疑的人，但是……毫無結果。」
要是她發現了什麼，也許今天這個女人就不會死了。
笑笑聽到她的話，眨了眨眼睛，放在腿上的雙手微微握緊，「你是警察？」
盛琪點點頭，然後指著Joe說道，「他也是警察。」
像是在解釋什麼，又像是在掩飾什麼。
沒有多聊，顧向北帶著笑笑回到了房間，順便又叫了一份餐上樓。並決定明天就搬出這家酒店。
無論如何，這種地方，他都是不會住下去的。若是真的有什麼危險，他怕後悔莫及。
第二天一早顧向北就辦了退住手續，拿著行李和笑笑找了另外一家的酒店，視野開闊，十分安靜，治安也很好。
可剛進入酒店就發現了昨晚碰到的那一對人，他們早一步來到這裡，已經辦了入住手續，盛琪看到笑笑，熱情地招了招手。
「嗨，在這裡遇到你們了，真有緣。」盛琪伸出手抓住笑笑，她手心帶著細細密密的汗，笑笑有些不好意思抽出手來，只好勉強回握。
「是呀，真有緣。」
顧向北拉著行李走過來，看到二人的時候不免有些驚訝。
「你們不是在那裡查案嗎？」顧向北語氣淡淡的，嗓音低沉好聽，然後把證件拿給笑笑，示意她去辦一下入住手續。
笑笑看了他一眼，沉默著去了前台。
他說的是英文，是對著Joe說的。
Joe指了指自己，然後看著盛琪，一口流利純正的英語低啞好聽，「上面來了人，有人介入那個案子，我們就離開了。」
「……」
---題外話---日後每日最少五千更，么么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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