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4章 八十四明爭暗鬥(中)

第84章 八十四明爭暗鬥(中)

「哈哈,別說你表哥我沒給過你們機會啊!」

比試結果剛一宣佈,惦記着賭局的趙玉昆就不見了蹤影,直到小半個時辰之後,才背着一個褡褳走進自家酒樓,一見季宣懷等人,就眉開眼笑地炫耀道。說完將褡褳重重地往桌子上一擱,當眾掏出約莫一百多兩銀子來。

「這些都是你贏來的?」這麼多散碎銀子擺在眼前,季宣懷也有些詫異了。

「嘿嘿,東家下了不小的本吧?」

「那還用說?買季師傅勝的和買趙大少爺勝的幾乎一樣多,像我們這些本小的,壓根就沒什麼賺頭。」

「唉,季師傅第一場就贏得這麼漂亮,接下來能贏到的就更少了。」

「去去去,少說不吉利的話!只要季師傅能贏,別說是贏不著錢,就是讓我倒貼幾個錢進去,我也心甘情願!」

「你才一邊去,好聽的誰不會說,有種把你贏的錢都倒出來,咱們大家分了!」

「好了好了,不管贏多贏少,這場賭局,咱們留仙居沒有一個生外心的,大傢伙對咱們酒樓這麼有良心,我們兄弟三人都記在心裏,只要咱們齊心合力,搞定接下來的兩場比試,今年的紅包每人翻一番,算酒樓補償你們的!」趙玉昆將銀子重新收起來,當着眾人的面承諾道。

「東家你們只管放心吧,我們絕對打起十二萬分的精神,誰若是敢有二心,惹出什麼差池來,不用你開口,我們一人一腳把他踹去酒樓大門去!」得了趙玉昆的,夥計們自然是一陣歡呼,並且一致表忠心道。

打發了幹勁十足的夥計們,趙玉昆幾人來到廂房,商量起明日比試時的菜品來。

「鱖魚,真不知道那三位老先生是怎麼擬定的題目,也太過局限了。」一提起明天比試的題目,趙玉昆就開始發牢騷,「誰不知道,鱖魚肉多刺少、肉質潔白細嫩,味極鮮美,最宜清蒸,給廚子發揮的空間太小的,如果只要是魚就行,那可選擇的範圍就大的多了。」

「話雖如此,可這種題目也自有它的好處,嚴格限定了食材,要想取勝,廚子就只能在各自的技巧上下功夫,這樣才更能體現出一個廚子的廚藝來。」先生不緊不慢地捻著鬍鬚,說出自己的看法。

「照您老的說法,咱們就只能選清蒸鱖魚了?」趙玉昆聽的一知半解,轉而看向季宣懷道。

「你們說的都有道理,究竟怎麼做,容我再想想吧。」季宣懷還有些拿不定主意。

「那你好好想吧,最好能想出一道像開水白菜那樣的,出奇制勝。」趙玉昆滿懷希望道。

「行了,咱們也都別在這煩他了,酒樓還開着門呢,都忙自己的去吧。」先生喝完最後一口茶,率先起身道。

比試不同於自娛自樂,今天想不出,隔幾天再接着想也是一樣,甚至直接放棄也是無可厚非,比試的時間一到,無論是輸是贏,都必須把自己努力的成果擺出來。

第二場比試,季宣懷和趙衡仍然可以說是同時完成。

季宣懷出人意料,並沒有選擇清蒸,而是將鱖魚斬頭去骨,將魚身用花刀改成菱形花紋,然後拖蛋黃,入熱油炸兩次,使其外焦里嫩,形如松鼠。最後淋上調好的醬汁,使得整道菜不僅熱氣騰騰、色澤誘人,醬汁淋在炸好的魚身上,還有吱吱的響聲,倒真不知盤中的究竟是鱖魚,還是松鼠了。

與季宣懷相反,在做法上,趙衡中規中矩,選擇了最常見的清蒸。但讓人眼前為之一亮的是,經過他的精心研製,整道菜在外形上,與季宣懷的松鼠桂魚可謂有異曲同工之妙。

將鱖魚切去頭尾,從魚身背部施以花刀,切斷魚骨,但魚腹仍然相連,盤中墊上香菇、蔥姜蒜,將切好的魚身呈扇形擺放於盤中,拼放好魚頭和魚尾,使之完整。最後有技巧地撒上切成圈的青紅花椒,淋上調製好的豉油,入鍋蒸熟即成。整道菜如開屏的孔雀,色彩絢麗,清香撲鼻。

「松鼠桂魚。」

「孔雀開屏。」

將菜送至評審面前後,兩人幾乎異口同聲道。

「外嫩里焦,酸甜可口,外形奇巧,極好極好。」

「細膩嫩滑,清淡鮮美,別出心裁,難得難得。」

三位先生一一嘗過之後,都認為兩道菜各盡其妙,難分高下,不由左右為難,遲遲未有定論。

「諸位稍安勿躁,想來此地人才輩出,另三位評審都難以取捨。既然勝負一時難定,不如聽本官講些近日來道聽途說之言,恰巧正主也在這裏,也好解了本官的疑惑。」見三位評審仍聚在一起商討,堂下眾人也開始竊竊私語,孫侍郎抓準時機開口道。

「這演的是哪一出啊?」

「就是,勝負還沒說,怎麼突然就廚藝比賽變對質公堂了?」

「噓,噤聲!聽那官兒說些什麼。」

「我管他說什麼,只要別影響到老子的賭局就好!」

「……」

眾人不知道孫侍郎葫蘆里賣的什麼葯,紛紛交頭接耳。

「靜一靜,聽本官一一道來。」眾人的喧鬧聲,並沒有打消孫侍郎的興緻,他從座椅上起身,示意眾人安靜,接着朗聲說道:「前幾日,本官私□□察民情時,曾聽到一些傳言,說的正是留仙居的主廚季宣懷。說他自幼品行不端,寡恩薄情,一鄉野刁民,何德何能,竟敢妄想下代民心,上沐皇恩。

本朝素來以孝治天下,尤重禮義廉恥,本官深受皇恩,得以代天子選拔人才,時時暗自警醒,絕不敢有違聖意,選出一個失德之人。

當然,本官絕非偏聽偏信之人,你若有辯解之言,即刻講來,本官定會秉公辦理。」

「大人,不知品行不端,寡恩薄情,從何得知?」孫侍郎話音剛落,沈少卿遍上前一步,肅然質問道。

「這個嘛,據說他自幼失親,尤其大伯代為養育,他不但不知感恩,搬弄是非,還曾入室偷盜,如今他本人可謂小有所成,可對養育過他的伯父一家不聞不問,任其在鄉野之中潦倒度日,不是品行不端,寡恩薄情,又是什麼?」

「那大人可又知道,他伯父一家是如何苛待一個七八歲的孩子,逼迫他吃腐壞之物,故意要置他於死地,他當日並非要偷盜,只是想找些吃食,自救而已,卻被他們以偷盜的罪名,趕出家門。他當時只有八歲,惡病纏身,幾日不曾進食,敢問大人,對這等刻薄惡毒之人,究竟要趕他何恩?

家母當日僅是給了他一口飯吃,一個容身之處,他便自此待我如至親,每日裏勤學苦練,靠着一身廚藝讓我衣食無憂,專心科舉。對恩人之子尚且如此,又何來寡恩薄情之說?

更何況,當日我們二人相依為命時,剛有些積蓄,那對夫婦就上門敲詐勒索,硬生生拿走了我們辛苦積攢下來的全部錢財,說是將季宣懷賣與我家的賣身錢,當日簽訂的字據還在家中,大人若是不信,可讓我去取來一驗。

學生上述之言,句句屬實,如有半句虛假,定遭五雷轟頂,還望大人明鑒,還我兄長一個清白!」

說完這段話后,沈少卿緊緊地盯着孫侍郎,容不得他有絲毫的逃避。

「嘖嘖,依我看,定是這小哥讓別人給嫉恨上了。」

「就是,瞧他生的氣宇軒昂、濃眉大眼的,也不像個刻薄的人。」

「不管別人怎麼說,我就信沈公子一個人的。你們也不想想,人家幫過咱們多少忙,哪回不是寧肯跟官府對着干,也要替咱們討個公道,不信他信誰?」

「那對夫婦可真夠惡毒的,害人不成,還敢上門討什麼賣身錢,倘若是我,定是一頓大棒子攆出去,哪裏會那般好欺。」

「可不是,幸好這兩個孩子還有些心眼,當初的證據都還留着,不然還真是有口說不清啊。」

「……」

孫侍郎還在進退兩難時,堂下眾人的意見早就一邊倒了。

「咳咳,沈解元既敢挺身作證,又有證據在手,看來是無需多疑了,本官也可以放心了。既然如此,就言歸正傳,有三位評審公佈最終的結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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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樂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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