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甄家要遠著,王家要靠着

4甄家要遠著,王家要靠着

金陵城裏頭最好的大夫請來了。

薛蟠在院子裏快步遛了兩圈才進了屋子坐下,讓人請了老大夫進來。

老大夫仔仔細細地把過了一回脈,覺得脈象確實跳的急促,不過強健有力,並不像有何大症。又叫張開嘴來看了看舌頭,翻了翻眼瞼,斟酌了一番言辭,才問道:「大爺這脈跳的急了些,想是……」

丫頭們都迴避了,薛蟠獨個兒坐在一張圈背椅上,尚且還有些氣喘,有氣無力道:「不過是剛才有些個氣急,一時暈厥些罷了,其實並無大事——都是我家裏母親心中害怕。麻煩了老人家走這一趟,好歹說兩句平安話,讓她鬆鬆心才好。」

老大夫被請的很急,一路上也聽人家說了,是自家大爺被族裏幾個爺們兒給逼暈了。往日裏薛蟠名聲不佳,不過此時在老大夫看來,還是個很孝順的孩子嘛,知道不讓母親擔心,可惜了的,有那麼一群虎狼族人。

絮絮叨叨背了一通葯書,開了個方子,道:「大爺不過是一時置氣,並無大礙。這方子留下,順氣平心之用,大爺若是覺得心裏不自在,吃上一副不妨。若是過會子好了,不吃也使得。」

是個知趣的!

薛蟠暗地裏挑了挑眉毛,吩咐人送大夫回去,又暗暗地朝自己身邊的婆子使個眼色。那婆子先就得了薛蟠的話,點點頭送了大夫出去,塞了個大大的荷包給老大夫。

薛蟠看人去的沒影兒了,才有慢慢地踱著步子往薛王氏那邊兒去。一行走着,一行想着,擺明了自己身後頭既有京營節度使的舅舅,又有個榮國府里的姨父,好歹靠山是硬的,怎麼這族裏頭人就這麼按捺不住,連個熱孝都沒出,就一窩蜂地來威逼?

這裏頭事情不大對勁。

他來的時候正是薛訊死後不久,薛家上到薛王氏,下到管家僕人,都忙忙亂亂。他又怕說錯了話引人疑心,沒敢細問先前的事情。看來,還得多花些功夫,將前邊的事情都弄清楚了才好。

「蟠兒,怎麼樣?大夫走了?」薛王氏捏著帕子問道,寶釵坐在她的身側,一身兒孝服,頭上只用別了白色的絹花。

薛蟠點頭「嗯」了一聲,坐在了椅子上。薛王氏很是疼愛兒子,見他臉色不好,只道是還在為方才的事情生氣,嘆了口氣勸道:「剛才我心裏想了又想,蟠兒,有些衝動了。不過打也打了,我估摸著,一時半會兒他們不會再來。可這撕破臉了,往後怎麼着呢?」

「怎麼着?」薛蟠接過同喜端來的茶,撇了撇嘴角,「他們能這個時候上門來鬧騰,擺明了就是對咱們家的差事志在必得,至於撕不撕破臉,都無所謂了。皇商的差事在內務府掛着牌兒,連咱們說了都不算,更輪不到他們管了——這個上頭且不怕。再說,家主的印鑒在咱們這裏,只管收好了。」

薛王氏也想到了這個,臉色越發凝重,「咱們家裏跟甄家幾代的交情,要不,咱們去求求他們,壓一壓族裏的人?」

薛蟠嚇了一跳,「不行!」

眼看嚇了薛王氏母女一跳,忙道,「我的意思是先別去甄家那裏。您想,甄家是跟咱們雖然是幾代的交情,可是還有句老話呢,『人走茶就涼』。人家有交情的是薛家,是我老爹,可不是我吶,且不忙着去求他們——一來不叫人家為難,二來也省的被和稀泥。」

薛王氏覺得腦子有點兒亂,旁邊的寶釵輕聲道:「要不寫信給舅舅罷。可惜舅舅家裏的表哥才回去,不然順路將信帶回去也好。」

王子騰自己身肩京城衛戍重任,不能隨便離京。這次薛家的喪事,是遣了兒子王仁過來的。

薛王氏雙掌一拍,道:「倒也不妨。仁哥兒在這裏時候也瞧見了族人的嘴臉,回去定要向你們舅舅說的。咱們這就寫了信往京里去,跟你舅舅討個主意。」

薛蟠這回沒說話。拜上輩子看書看電視所賜,他好歹知道甄家是紅樓夢幾個大家族裏頭一個被抄家的。雖然不知道犯了什麼事兒,可還是離得遠些比較好。至於便宜舅舅王子騰,那是打斷骨頭連着筋,索性先當個硬靠山靠着吧。

不出他所料,好事不出門,熱鬧傳千里。皇商薛家的大爺將族裏一干爺爺叔伯兄長趕出了家門的事兒,沒兩日便傳遍了金陵的大街小巷。這裏頭與薛蟠故意為之分不開——將人卷了出去,又叫一幫子十三四歲的小廝站在大門前頭著叫嚷,誰還不知道這是因為薛家族人眼紅薛蟠家產,跑上門去欺負孤兒寡母了?

金陵是幾朝古都,最是繁華富足。百姓衣食無憂,也就是喜歡傳些大戶人家的八卦之事。誰家裏父母不慈,哪家子女不孝,越是此類越是傳得快。似薛家這樣財大勢大的,前任家主英年早逝,族人如狼似虎,往日的呆霸王發威鎮紙砸人,自己也一氣而暈,比戲文還要熱鬧些,大傢伙兒說起來更是津津有味。

薛蟠正在熱孝之中,索性叫人關起門來過日子,外頭愛咋說咋說,他一概不管。

果然薛家族裏頭人也暫且沒敢再來鬧。他們所謀不過為財,都在金陵城裏住着,名聲臭了有何好處?都忙着避嫌呢。

不過薛蟠可不信這人會被一鎮紙就拍回去,不定哪日恐怕就得回來再咬自己一口。

舉著一面菱花鏡照了又照,鏡子中的少年圓臉大眼,麵皮兒白嫩,嘴角兒微微翹起來,臉頰邊上便露出淺淺的一對兒酒窩。細看之下,跟妹妹寶釵有六七分的相似。一想起再過兩年,寶釵容貌是艷壓群芳,薛蟠對自己的臉也是信心十足了。不過,這麼好的一張臉,這麼好的一個腦袋,怎麼能捨得被人砍了呢?

嘆了口氣,薛蟠放下了鏡子。自己上輩子不小心被車撞死,穿了一把如果再被砍了腦袋,那可就太冤枉了。要說起原著里薛蟠被砍頭是因為殺了人,還前後殺了不止一個,自己來了,應該可以避免了罷?反正以後遇見賣丫頭的躲得遠些,別說是甄英蓮,哪怕賣的是公主,也絕不上前湊熱鬧去就是了。可是,就這麼簡單嗎?

原來的呆霸王在金陵城裏打死了鄉紳之子,逍遙了一年多都沒事兒,最後要不是那個賈雨村出餿主意,說是薛蟠已經被馮淵的冤魂索命死了,薛蟠還不是能在金陵繼續橫行霸道?怎麼到了最後,打死了一個店小二倒要去償命了?這說到底,是四大家族的勢力不如從前了罷?

晃晃腦袋,薛蟠覺得有點兒亂。他原本就不是那種聰明絕頂之人,要論起撒潑使壞的小聰明是有點兒,可要是涉及了太多的東西,就要轉不過來了。

眼目前這些還慮不到,現下頭一件事兒,是要解決了薛家族裏的那幾個人。

「大爺,大爺!」

小廝青松跑進了外書房,「大爺,您叫盯着的事兒,我可瞧見了不得的了!」

薛蟠雖然按著這個時候的規矩,熱孝裏頭不出門,可是底下的幾個貼身小廝能撒的都撒出去了,只叫盯緊了三老太爺五老爺等人。

薛蟠大喜,「什麼情況?」

青松一臉的曖昧,湊過去在薛蟠耳朵邊兒低低地說着,薛蟠睜大了眼,嘴邊兒露出了一抹壞笑。

「哦……」

作者有話要說:關於本文設定,梅子這裏略做解釋。薛蟠是穿的,穿越前是個標準黛粉(這是源於他親媽是黛粉)。對於薛家母女的安排,為什麼說前邊不會被高高供起。這裏的薛獃子不考科舉不走仕途,寶釵會不會依舊有「好風頻借力,送我上青雲」的志向?答案是肯定的。尤其是薛姨媽還有王夫人這麼個姐姐。面對國公府第親姐姐伸出的紅繡球,薛姨媽和寶釵能夠心如止水嗎?梅子覺得,不可能啊。但是,薛獃子從後世穿越而來,來的時候薛父已死,他本身與薛姨媽母女的感情就不會很深,再加上妹妹時不時地喜歡講大道理,處處還要指點哥哥一番,薛獃子能把她供起來那就是缺了。再者,他知道原著里寶釵的命運榮府的命運,於情於理,當然不會讓自家跟榮國府再扯上姻親的關係。至於具體的情節發展,後邊梅子會慢慢的展開,這裏就不劇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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紅樓之薛家有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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