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6.校舍的時間

66.校舍的時間

稻垣結衣:「……………………………………」

開什麼玩笑!

不約!

沒愛過!

明天有事!

心理陰影面積為九平方厘米!

「哦?」與霎時就被他的話所震驚的稻垣結衣不同,赤羽業興味盎然地打量著她,「看你的樣子,倒是不想履行諾言呢。」

「這種條件——」

她一瞬間又被赤羽業激怒,在情緒的刺激下提高了聲音,然而下一秒,稻垣結衣就意識到了自己的疏忽。她有些尷尬地看了看周圍因為自己過高的語調而詫異看過來的同學,乾笑著擺擺手示意他們並沒有什麼事情發生。

「怎麼了?」就坐在她另一邊的稻垣真太郎開口問道,對於稻垣結衣而言,某種意義上,他才是最不好糊弄過去的對象——因為對彼此實在是太了解了。

稻垣結衣轉過身去,笑容依然有點不自在:「不不不,真的沒什麼。」

真太郎狐疑地注視著她。

「……一會兒再跟你說。」

終究還是敵不過自己弟弟的眼神,她硬著頭皮說道。然後,她重新朝向了赤羽業那邊,有些頭痛地揉了揉額角,遲疑了一下,才將剛才中斷的話補充說完,出於對剛才情形的心有餘悸,還刻意壓低了聲音:「這種條件怎麼看都不可能答應的吧,我說,還是換一個好了。」

赤羽業的表現卻像是非常掃興似的,他右手手肘撐在桌面上,頭歪著輕輕靠在了手腕上,語調也故意拖長,顯得有些漫不經心,又格外地讓人火大:「這樣啊——可是,剛才說著『願賭服輸』的可不是我吧,出爾反爾不太像是你的作風呢。」

「……」

這簡直是自己給自己挖了個坑!

稻垣結衣現在異常想要找個時光機回到幾分鐘前把那個說著「願賭服輸」的自己掐死,不,要是真有時光機的話,果然還是回到那個一氣之下和赤羽業定下約定的早晨吧,從一開始就把事情給結束掉。

她在赤羽業嘲諷似的眼神下幾番張口,終於狠了狠心:「那你先說說要我幫你完成什麼惡作劇。」

——這一環節本來是毫無必要的。

因為經過這兩個學期來的相處,她也對這位赤羽業同學的一貫秉性有了大致的了解——不如說,全班同學都是如此。而自打赤羽業結束了校園暴力的停學懲罰回來上課時,稻垣結衣就深刻意識到了自己和他的不對盤,之後儘管殺老師對他進行了PIKAPIKA的打磨、把他的殺意打磨得清清爽爽的,他們的關係和相處模式也從沒變過。

而所謂對他秉性的了解,建立在他屢次的惡作劇上……雖說中招的往往都是殺老師,但其他人不幸躺槍的時候也不在少數。在聽不破優月他們轉述了當初在普久間島上的修學旅行時赤羽業對於那位被他打敗的頂尖殺手的所作所為,稻垣結衣在目瞪口呆的同時,也不由得為那位大叔在心裡默默點上了一根蠟燭。

鼻子里被灌上芥末和辣椒醬就算了,連嘴裡都被塞上魔鬼椒……大叔,真是辛苦你了……

話說回來,也正因如此,她才覺得壓根都不用過問是什麼惡作劇,畢竟赤羽業就是那樣的性格,再加之對象又是他一直以來的競爭對手淺野學秀,簡直不用知道內容都能猜到不會是什麼將其輕鬆就能放過的惡作劇。

現在之所以這麼問,無非還是想用迂迴戰術拒絕掉罷了——盡量。

畢竟就如同赤羽業所說,她真的不是那種慣於出爾反爾的人。

然而,她也是真的沒想到,輸了賭約之後,赤羽業的條件竟然會和淺野學秀有關。

赤羽業帶著腹黑又意味深長的笑容沖她勾了勾食指,雖然有點不甘心,稻垣結衣還是往他那邊湊了湊,聽他把他預想中的惡作劇說了個大概。熱氣噴在她耳朵上,這讓稻垣結衣很是不自在,但她儘力忽略了那不適,轉而思索起來。

「可是,說起來,」她面色古怪地開口發問,「你不是已經在學習成績上贏過淺野同學了嗎,事到如今再這麼做……真的還有意義?」

「啊——說的也是呢。」

他笑嘻嘻地說道,表情看上去倒不似有半分的不滿。

「但是,在這個方面贏了,在另外的地方可未必啊。」不知是不是稻垣結衣的錯覺,總覺得他這話里有點不懷好意的意有所指,「因為不是在正式的比賽之中,所以搶跑行動一點都不犯規呢。」

「雖然說到底,想要兔子乖乖跳進陷阱的獵人可能也有點責任吧,」

稻垣結衣:「……哈?」

「算了。」

她也不想去過多計較他的弦外之音,又沉默著思考了片刻,復又開口道:「你那個計劃……非要說的話也不是不能接受,只不過果然還是不太好吧。」

……更何況還是淺野同學。

「要我說,倒不如——」

她才剛剛說到這裡,突然一陣天旋地轉,伴隨著巨大的、轟隆轟隆的房屋倒塌的聲音和機械的聲音,這座本來就有些簡陋也不大牢固的校舍劇烈地震動著,稻垣結衣差一點從椅子上滑到地上去。

當然只是差一點。

她倒吸了一口涼氣,甚至還沒顧得上向伸手拉住自己胳膊的赤羽業道聲謝,一陣可怕的晃動又從教室的前方傳來,這下連赤羽業都差點沒穩住身體栽倒在地,幸好經歷了剛才的一陣晃動,他在幾秒之內也有所心理準備,連忙扶了一把身後的牆面。

「怎麼回事——?」

旁邊的稻垣真太郎就沒這麼好運氣了,他揉著自己的膝蓋從地上爬了起來,臉上滿是不敢置信和憤怒,他一把推開了教室的窗戶往窗外望去,隨即愣在了那裡。見他那副樣子,稻垣結衣連忙向赤羽業說了聲謝謝,緊接著衝到了真太郎的身邊同樣把頭探了出去。

咦?

她眨了眨眼睛,有點不敢相信自己看到的景象。

她幾乎把小半個身子都探了出去,就為了確認那正在推倒校舍的兩台挖掘機到底是不是幻象。

——然而顯然不是。

校舍……載滿了他們這大半年來回憶的校舍已經被摧毀了一半,一想到這裡,憤怒的情緒就忍不住在她心口翻滾起來,讓她頭腦發熱。造成這一切的罪魁禍首不用想都知道是誰,更何況,他還大喇喇地在那掘土機的不遠處站著。

如果不是稻垣真太郎及時地把她攔住了,稻垣結衣差一點就真的從窗戶里翻出去衝到理事長跟前——不顧她那還打著石膏的胳膊。

「這也太過分了!」她咬牙切齒地說,「而且,我們都還在校舍里啊,他一點都不怕萬一出了事兒之後捅出去被媒體知道嗎?」

不,恐怕是一丁點兒都不擔心的。

話一出口,她就這麼意識到,別的不說,如果是她換到理事長的角度,也完全清楚校舍里那個二十馬赫的傢伙不會讓他的學生因為坍塌的校舍而受到一點傷害。稻垣結衣想了想,怎麼也不覺得淺野學峯會突然就毫無理由地這麼做。

別的不說,昨天她也在山腰上正好撞見了他,那時候他還是信心十足的樣子,哪怕是因為E班全體衝進了年級前五十名,他應該也不會……直接就……

想到這裡,她將手移向了衣兜。

正巧在這時,衣兜里的手機也響了起來。

稻垣結衣只看了一眼來電顯示上的名字就把電話接了起來,真太郎聞聲看了她一眼,不過此時,無論是她還是真太郎也都沒有想要多說什麼的意思。

「喂?」

一聽到對方的聲音,她就有些詫異:「淺野同學,你的聲音……怎麼了?」

聽上去雖然沒有多大的異樣,可是,她總覺得自己察覺到了點不對勁,不對勁的地方……大概是那麼些許的含混不清。

「不,沒什麼太大的問題,」他卻以一種相當無所謂的語氣說道,「剛才被那傢伙打了一拳罷了。」

……那傢伙?

這學校里還有誰能——或者說,誰敢打他?

這樣想著,稻垣結衣也就明白了淺野學秀所說的「那傢伙」是指誰,無非就是此時此刻正站在校舍外的淺野理事長。

「這個你先不用管。」

他並沒有給她繼續追問的時間,而是接著說道:「我也是剛剛才得到的消息,他今天早上在理事會上提出了拆除舊校舍的提議,理事會也通過了。現在,應該已經帶著人往你們哪裡去了。」

「……事實上,」稻垣結衣拿著手機,看了看正在義憤填膺和理事長爭辯的同學們,「他已經開始拆了。」

淺野學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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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綜漫]學霸,友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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