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八章、不稀罕

第一百四十八章、不稀罕

康承想到白瑾還在他書房外面,整個人猛地站了起來,嚇的旁邊的葉凝霜和錦言都不自覺的看向了他,葉凝霜更是疑惑的看着他問:「怎麼了?」

康承看了看葉凝霜,又看了看突兀的站起來的自己,這才發現自己有些失態,於是就坐下來,然後跟葉凝霜解釋了一句:「沒什麼。」

他這解釋的跟沒解釋差不多,可葉凝霜善解人意的沒有再問。

康承心裏慶幸著葉凝霜沒有繼續追問,可面對一桌子精美的飯菜,他卻沒有動筷子的yuwang了。

外面的雨還在淅淅瀝瀝的下着,他最近不願意葉凝霜出門,一是怕葉凝霜和白瑾碰上了白瑾會對葉凝霜不利,二是因為最近天氣反覆無常的,溫度一會兒升上來了一會兒又猛地降了下去,人一出門,不小心就能被凍出病來。

此時雨一下,溫度當然立馬就降下來了。

直到現在,他都沒讓葉凝霜知道白瑾的存在,葉凝霜甚至連潘蘭的存在都不知道。

當初蘇然嫁給他,直接把葉凝霜慪出了病來,病情嚴重的連她自己都沒法子治了。

他一直以為葉凝霜死了,這是他有生以來對他打擊最大的一件事,可葉凝霜又戲劇性的活了。

他曾疑惑的問過葉凝霜這些年她都去哪兒了,葉凝霜只說自己什麼都不知道,只知道自己當初病的失去了意識之後,醒來之後人就在東瑤了,再過不久,他就找到她了。

葉凝霜這麼說,把他曾經親手下葬她的事全給抹殺了,弄得他有時候都會懷疑當時自己下葬葉凝霜的事是不是都是在自己夢裏發生的。

他對葉凝霜的事也是疑心重重,可葉凝霜的再次出現沖淡了他的疑惑,讓他也沒心思去想那些疑惑,一心只想把葉凝霜保護好,同時在葉凝霜不知道的情況下,把後院清理乾淨,免得到時候又把葉凝霜給慪出什麼病來。

他這麼日防夜防的,就是不想葉凝霜知道白瑾和潘蘭的事,此時當然也不會主動在葉凝霜跟前主動提白瑾這麼個人。

他也覺得自己把白瑾放外面淋雨挺不厚道的,可他想着齊辛齊揚他們都在王府里守着呢,他們估計早就發現白瑾然後把白瑾給放走了。

可轉而又想到自己書房後面挺隱秘的,幾棵四季常青的松柏估計能把白瑾遮的嚴嚴實實的,齊辛齊揚他們一時半會兒可能也不會發現他書房後面藏了一個人。

他這麼想來想去的,心裏就有些亂,在葉凝霜再一次因為他的心神不寧問他怎麼了之後,他乾脆什麼都不想了。

在他眼裏,白瑾已經不是以前的白瑾了,以前白瑾身體不好,不好到隨時都能咽氣的程度,可現在白瑾身體好著呢,淋一會兒雨也沒什麼。

他就這麼自我安慰著,還算輕鬆的陪着葉凝霜吃了一頓晚飯,等葉凝霜回屋休息了,他才抽出空來讓依霖到他書房後面看看,看看白瑾還在不在那兒。

依霖跟着康承一天,心裏一直在好奇着他們王爺把白瑾弄哪兒去了。

明明他去告訴他葉凝霜來了的時候白瑾還在書房裏,怎麼他轉個身剛把葉凝霜帶到書房裏,白瑾就沒了。

直到這時候他才明白,白瑾被他們王爺藏書房後面去了。

他想着外面下了小半天的雨有些愣神,直到康承催促了他一聲他才回過神,然後緊趕慢趕的趕回了承王府,又三兩下飛奔到書房後面,在黑乎乎的夜晚,藉著其他院子裏微弱的燈光,繞過一棵又一棵的松柏,最後終於在牆角發現一個人影。

依霖跑到白瑾跟前,在伸手解了白瑾身上的穴道之後,第一反應竟然是把手伸到白瑾鼻子下面試試這人還有沒有氣兒。

就剛剛解穴的瞬間,手上傳來的溫度實在不像一個活人該有的溫度,所以他鬼使神差的就去試了白瑾的鼻息。

他靜下心來,努力忽視雨水的影響,過了好一會兒才試探到一股微弱的氣流噴到了他的手上,這時候他才把人抱起來去找譚君昊。

早春天氣還涼的很,尤其是在下雨的時候。譚君昊是不會讓自己受罪的,所以在這種天氣里,他就窩在自己的葯廬里和江小影一起烤火。

他這剛吃飽,正打算烤一會兒火,把身子烤暖和一點就去睡覺,所以當聽到咚咚咚的敲門聲時,他老大不樂意的起來開了門。

因為他知道,這時候還能這麼用力敲他門的,肯定找他沒有好事。

果然,他一開門,就看見一臉着急的依霖,還有被依霖抱在懷裏的白瑾。

譚君昊在看見白瑾的時候臉色瞬間就變了。

他讓依霖把人放到他床上,然後就把依霖打發出去了。

依霖在外面打了個寒顫,這才意識到自己全身都濕透了。只不過這時候他也不能就這麼一走了之,所以就在外面等著譚君昊的消息。

他以為他等到譚君昊一句「沒事了,你可以走了」,然後他就可以跟康承復命了,可最後他把康承都等來了,也沒把譚君昊等出來。

康承領着依墨走到依霖跟前,依霖也不用康承開口,直接跟康承說:「我回來的時候她還在那站着,天太冷了,人被凍暈過去了,我就把人送這來了。」

依霖稍微想像了一下暈過去了還得因為被點了穴僵硬的站在那兒的感覺,再加上還有冷的跟刀子似的雨點,就覺得肉疼。

他低着頭跟康承說着,也不敢抬頭,生怕自己一抬頭就把自己的想法泄露出去,讓他們王爺看出什麼道道來。

康承的視線在依霖身上轉了一圈,就把依霖打發回去換衣服,他自己留下來等著。

其實他本來是不想來的,他覺得自己要跟白瑾斷了,就該斷個乾淨,沒必要因為這些事再把斷了的筋骨連起來,徒留一些不必要的傷痛,可最後他還是忍不住的想來看看。

康承站在門口等著,無意中的一個低頭,忽然發現地上星星點點的散了一些血跡,他心裏一緊,忽然有種不好的預感,忙把剛走出幾步的依霖叫回來,問他:「她受傷了?」

依霖被康承問的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只能照實回著說「應該沒吧,我去的時候她就站在那兒,也沒……」

他說着說着,聲音因為不大確定而低了下來。

當時光線不大好,他也不能確定白瑾有沒有受傷,只是人是王爺弄牆角站着的,要是受傷了,那也是王爺自己弄傷的,怎麼反倒問起我來了?

他心裏正疑惑著呢,結果康承忽然抓起他的胳膊,把他嚇了一跳,也不知道康承為什麼忽然抓住他不放,等他看清自己手上的血時,又把自己給嚇了一跳。

康承抱着僥倖的心理,問依霖:「是你受傷了?」

他希望依霖能給他一個肯定的答案,那樣的話受傷的就不是白瑾了,那麼此時此刻加註在身上的罪惡感就能少一點,可在依霖一臉迷茫的看向他的時候,他有些無力的放開了依霖的胳膊,同時在心裏笑自己什麼時候變得這麼蠢了。

如果依霖受傷了,不可能一點痛苦的神色都沒有,他什麼時候連這點洞察力都沒有了。

依霖沒受傷的話,那受傷的只能是裏面的白瑾了。

他確定在把白瑾拉到外面的時候沒有傷到白瑾,那麼白瑾只能是站在外面的時候受傷的。

康承握著拳頭,心裏暗暗發誓:如果讓我知道是誰在這期間傷了她,我絕饒不了他!

他承認對不起白瑾,所以即使他要把白瑾打發走,也沒想過讓白瑾受苦。

他這邊剛發完誓,眼前的門就打開了,然後面無表情的譚君昊就從屋裏走了出來。

譚君昊是個面部表情非常豐富的人,當他變得面無表情時,通常是遇到棘手的病人或者是他非常不高興的時候。

康承這一天,從想起來白瑾被他弄外面淋雨之後,心裏就沒消停過,這時候見譚君昊那副表情,一顆心就高高的懸了起來,等著譚君昊主動開口,那樣他就能明白譚君昊為什麼不高興了,也能清楚白瑾到底怎麼樣了。

可譚君昊卻看也不看他一眼,只是讓依霖和依墨先回去,等把人都支走了,他才開口問康承:「王爺,你說過你很喜歡孩子,現在師父回來了,你應該不稀罕別人給你生的孩子了吧?」

康承被譚君昊問的眉頭打出了一個死結,他不明所以的問譚君昊:「你什麼意思?」

譚君昊也不回康承的問題,只是自顧自的繼續追問著:「王爺,你只管回答我的問題,你回答了我的問題,我才能告訴你,我是什麼意思?」

康承心底有個模模糊糊的答案正在呼之欲出,可他不願意承認那個答案所代表的事實,所以他把希望寄托在譚君昊身上,希望譚君昊能把他心底的答案給否定掉。

他依著自己的本心對譚君昊點了點頭,意思是,除了葉凝霜,他不稀罕別人給他生的孩子。

譚君昊在得到康承的答案之後,心裏狠狠的痛了一把。

他自認為自己是個沒心沒肺的人,可卻因為康承對白瑾的絕情而有了痛不欲生的感覺。

他在那種能把他煎熬成渣的痛苦中,笑着對康承說:「這樣就好,這樣的話,我跟你說,白瑾懷孕了,但是孩子又沒了,你是不是就不會覺得傷心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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玉面丑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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