96、風雨欲來
兩人終於回到了別墅,C丟下一句「我去洗澡了」便匆匆的跑回了自己的房間。
看著C走過的地方,留下了一灘灘水漬,管家難掩心疼。連外衣也來不急穿上,便走到廚房,想為他熬一杯驅寒的薑茶。
C逃似的回到房間,緊緊關上門,又衝進了浴室,打開水龍頭。做完這一切,終於像被抽幹了所有力氣般,沿著牆滑落。
終於,可以卸下所有的防備和偽裝,埋在膝頭,放聲的哭一場。
細細碎碎的哭聲和這水流聲,在浴室里回蕩。很快,哭聲卻漸漸蓋過了水聲。C抱著自己的雙手更緊了些,就好像,自己正窩在那個人溫暖的懷裡。
為什麼呢。為什麼,偏偏是你。為什麼偏偏是他。
不能原諒,無法放棄。
當管家拿著熬好的薑湯走到C的房間門口,敲了半天沒有絲毫反應。於是便自自己開了門,還好門沒反鎖。
進門見到的那一幕,讓管家差點兒摔了碗。
C包著厚厚的被子,緊緊的貼著牆,似乎睡的很沉。
什麼時候,床位變成了這樣子?他,究竟是什麼時候,也變成了和自己一樣沒安全感的人?都是因為我……是我,害了他。
管家心裡酸澀,輕手輕腳的走到床頭邊。伸手推了推他「C,醒醒,喝點東西再睡」
然而,一點反應也沒有。
管家又推了推他。
終於,C咕噥一聲,翻了身面向自己。只見他兩眼緊閉,臉頰通紅。
該不會是發燒了吧?管家焦急的放下碗,伸手摸了摸他的額頭。好燙!果然是發燒了。
這個傻瓜!管家立刻找來了退燒藥。
「C,醒醒,吃了葯再睡」管家不得不將他吵醒了
「唔……怎麼了……」C微微張開眼,氣息不足似的問道
「你發燒了,來,把葯吃了」
管家坐在了床邊,扶起C,將葯塞到他嘴裡,送上開水。待C吃好了葯。又輕輕將他放了回去,掖好被子。
C似乎因為發燒不舒服,睡得很是不安穩,只聽他嘴裡不停的說著什麼.
管家附耳到C嘴邊,就聽見「K,K,K,K,K……」反反覆復,只有這麼一個字。
管家的眼淚,瞬間就掉下來了、
「在在在在在,我在。一直在……」反反覆復,一遍遍回應。雙手緊緊的握著他的手,不願放開。
「K……」C似乎聽到了回應般,無助的皺起眉頭,乞求道「抱抱我,K抱抱我……」
管家再也忍不住,緊緊抱著C,一滴滴滾燙的水珠燙傷了C的脖頸。「在,我都在……」
熟悉又不熟悉的味道,C似乎終於安心了。漸漸呼吸也變得平穩。管家放開他,慢慢的坐了起來,看到這張發紅的,熟悉的臉。此刻像是睡在母親懷裡的嬰孩般,睡的那樣安穩。
管家深深的看著C,伸手一寸一寸,輕撫過他的眉,眼,鼻子,最終停在嘴唇久久流連。
他慢慢的俯下頭,終於,兩唇輕觸。
C滾燙的氣息似乎都要將自己嘴唇融化。
在深入前一秒,管家抬起了頭。深深的看了他一眼,站了起來,轉身離去。
黑暗中,裹在被窩裡的人突然動了。單手緊緊捂住雙眼。寂靜的空氣中,只剩下絲絲氣息微弱的哽咽聲和眼淚的鹹味。
話說,馬天狸任務失敗后。
「啪!」馬天狸被一巴掌扇歪了臉,紅痕迅速浮現臉上
「混賬,這點事都辦不好!你知道,失去這批貨,意味著什麼么?」那男人暴怒道,盤踞在臉上的紅痕更是紅的像血滴
「父親,對不起」馬天狸也不敢去捂臉,小心翼翼的解釋道「父親,我們這是中了埋伏了,完全預料不到啊!」
「埋伏?」男子坐會沙發,抽了一口雪茄
「對啊,只怕是有內奸啊!」
「內奸!」男子順手將雪茄砸了出去,十分生氣的說「這件事就你我兩人知道!哪裡來的內奸?難道……」男人突然中止了發怒,一瞬間冷靜了下來。
「父親,怎麼了?」馬天狸見男人突然冷靜下來,並十分嚴肅的臉,問道
男人擺擺手,示意馬天狸別說話。
遠離馬天狸打了個電話。馬天狸,丈二的和尚摸不著頭腦。但是也不敢說什麼。
不久,就見有個男子走了進來「老爺,東西帶來了」
「恩」男人接過儀器,揮揮手,那男子就走了出去。
男人拿著那反竊聽儀器,在馬天狸身邊上下掃,果然在儀器接近頭髮的時候,儀器發出了刺耳的聲音。
「卧槽」另一頭正竊聽的人,I趕緊暫停了播放器。
「被發現了,看來那人相當的機敏。把這些都撤了吧」G冷靜的說道。
G從海港回來后,就急急忙忙和I到了守在竊聽儀器面前。希望在馬天狸驚慌之際能得到什麼有效信息。
沒想到,那人竟這麼警覺。
「怎麼回事?」聽到這聲音,馬天狸就知道自己身上肯定有不好的東西了。
「別動!」男人吼道。定睛看著馬天狸的頭髮,果然黑髮中混著一根不甚明顯的金屬絲。
男人伸手拔下,馬天狸痛呼一聲,驚訝的看著男人手上的金屬絲
「父親,這是?」
「髮絲型竊聽器。」男人眼眸一暗,將竊聽器往地上一丟,狠狠研磨踩碎。「他們這是以彼之道,還之彼身啊」
「是那時候!那個警察!」馬天狸突然察覺還過味來。「難怪他揪我頭髮拿會,頭上竟一陣刺痛」
「天狸啊,你還是不夠火候!」
「是。父親,我們現在該怎麼辦?」馬天狸問道,貨物被繳,蒼鷹公司也陷入了危機
「監督津見實行計劃,計劃完成暫回美國」男人又點了一根雪茄,平靜的說道。
「父親,有句話我不知道該不該問」馬天狸猶豫道
男人不說話,抬了抬手,示意他說
「葉翊恂,那人的孩子,您真的要殺了他么」終於馬天狸還是問了出口
男人的手就是一抖,像是受了什麼刺激般,眼眸突然放大,很快就恢復了平靜「那葯,並不會殺死他。你下去吧。」
男人似乎突然乏了,揮手就讓馬天狸退下。
馬天狸點了點頭轉身離開。果然,如我所料,父親是不會殺了他的。呵。
馬天狸退出后才驚覺外面已滿是暴風雨。不時的伴著陣陣雷聲。眯著眼看了天一眼,迅速上了車轉身離開。
「我知道了。明天行動。是。好」黑暗中,李津見放下電話,雙手緊握著手機。該來的,終於還是逃不過。
雷雨掀起了窗帘,雨滴也打了進來,在地板上留下一灘血漬。
李津見輕笑一聲,放下手機,走到窗邊拉上了窗戶。終於,要解脫了。
而,另一邊。
葉翊恂柯楚兩人相擁而眠。
「阿楚啊,津見約我明天見面」葉翊恂挑起柯楚的睡衣扣子,不停的把玩,小心翼翼的說,生怕某人吃醋生氣
「恩。去吧」
「啊?你怎麼這麼輕易就答應了?」葉翊恂抬起頭仔細的看著柯楚,似乎不認識似的
「我也不能只讓你接觸我一個人吧,你也需要朋友不是么?」柯楚伸手又將某人攬入懷中「睡吧,別瞎想」
「嗯,阿楚,你真好」葉翊恂滿足的靠著柯楚,閉上眼睛。心知,一切不過都是刻意營造出的平靜而已,他總是愛這樣小心翼翼的保護自己。
既然這樣他才可以安心,就一直做個無憂無慮什麼也不懂的葉翊恂好了。
揪著柯楚的扣子的某人呼吸漸漸變得緩和。
柯楚當然不知道某人的小心思。在他心裡,他只需要接受自己的保護,而自己只要傾盡全力保護他。像從前,他保護自己那樣。
希望明天,可以一切順利。
風雨呼嘯,這註定是個不平靜的夜晚。
第二天,咖啡廳。
葉翊恂穿著柯楚堅決要求的內襯羊毛大衣,裹了一條厚厚的圍巾。要不是和看到柯楚也圍了一條一模一樣的,某人真是死都不願意圍。
葉翊恂走進咖啡廳的時候,李津見已經等候多時了。見圍的像北極熊似的葉翊恂進來,頓時笑了起來
葉翊恂尷尬的撓了撓頭,坐了下來。
「你以前怎麼都不願圍這個的」李津見似乎頗為感慨的說。想起,在美國的額時候逼某人圍圍巾真是耗死了一大批腦細胞,但結果還是徒勞。
「沒辦法,阿楚一直逼我」葉翊恂笑著說
「你們果然是在一起吧」李津見吃驚於葉翊恂現在居然會在自己的面前這麼親昵的叫柯楚
「是啊。對不起,瞞了你這麼久。但是,其實你知道的吧,我找了他那麼久,喜歡了他那麼久。你都知道吧。」葉翊恂笑了笑,很是肯定的說
「你……」李津見很是驚訝。
「其實我都知道,很多事情我早就懷疑了,只是不敢肯定而已。」葉翊恂笑著說,似乎對眼前的這個人做的事,毫不介意
「他告訴你的?」李津見看著葉翊恂的笑容心裡很不是滋味
「不,」葉翊恂搖搖頭「他怕我傷心,所以他沒說。他總是這樣,以為,瞞著是對我好」葉翊恂笑了笑「既然這樣他能安心,索性就裝著什麼都不知道吧。噹噹傻子,也沒什麼不好」
「你……你就那麼愛他么?」李津見心澀
「愛或不愛這種事要怎麼說呢。我知道,我的生活沒有了這個人,就是不完整的。」
「……」李津見心酸的點點頭,拿著眼前的白水正要喝,就被葉翊恂伸手給奪下了。
「你……」李津見驚訝的看著葉翊恂,不敢相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