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嬌聲軟語赴西陲

81.嬌聲軟語赴西陲

一顆心吊在半空懸著,這滋味委實不好受,但封禛此刻卻是甘之如飴。

滿案美味糕點,處處溫香軟玉,他的婠婠究竟還要給自己多少意外的驚喜?

他把弄著紅梅花,不小心將一瓣紅蕊捏了下來。

恰是時,但從帷幔後面,悠然低沉的簫音漸漸飄來。

停在半空的手,驟然頓住。

簫聲緩緩而近,時而婉轉,時而如高山將傾,忽又急轉直下,如銀河落入九幽深潭。

一曲滄浪歌綿綿如泣訴,每一個音節都擊打在他心上。

抬眼處,緋影翩然,移步而來。

素手間一柄玉簫,白潤如琢,正抵在櫻唇下,嗚咽惻然。

恍惚中,彷彿回到東宮那年花藤月下,她正是如此風致悠然,正是一曲滄浪歌,教他始終難忘。

後來宮中伶人奏樂,不論是如何精妙的音律,卻再也無法打動心弦半分。

從此,都知道皇上愛蕭音,勝過器樂百種。

陳婠凝著他的眸光,漸吹漸近,許久不曾吹奏,技藝的確有些生疏了。

但滄浪一曲,上一世不知吹過多少遍,是如何也忘不了的。

這玉簫,她本是不願再碰。

封禛恍惚中站起身來,滿殿無音。

唯有綿綿不盡的簫音,纏繞心耳,再也聽不進其他。

吹至高*潮處,陳婠一雙彎彎的眉眼看向他,卻發覺了有些不尋常。

之前他時常要求自己學簫音,甚至還因為玉簫之事,險些動怒。

但此刻,自己分明依照著他的喜好而來,為何並未從那清冷的容顏上發現預想中的讚賞與受用?

良久,簫音已然落定。

「不知陛下喜歡聽什麼曲子,就隨意吹了一首,陛下見笑了。」陳婠微微福身,便感到一雙手,將她額前的發輕柔地挽到耳後。

掀起眼帘,正和他四目相觸。

他目光里幽深一片,看不真切。

正是摸不清狀況之時,他已然重重一拉,將她整個身子都擁進了懷中。

一點一點收緊,緊到連玉簫都貼在身上,再無縫隙。

陳婠任他抱著,不敢動彈,仍在想著這精心策劃的一環究竟是何處出了問題?

「你吹得很好聽,」他將下巴抵在發頂,輕輕觸著她柔順的發,聲音清潤溫和,卻含了一絲低啞,「朕還想聽凌霄曲。」

陳婠動了動身子,「那陛下得要先鬆開手,不然哪有力氣吹的。」

將失態的情緒,掩飾下去,又恢復了從容如初的面容。

陳婠斜坐於梅瀟春景圖的屏風前,溫婉秀致的彷如畫中仙。

一曲完畢,他便又是一曲。

好似怎麼也聽不夠。

直到沈青桑入內添碳時,問了時辰才知道,已經夜深。

再看陳婠,自然是忍著疲倦之色,不由地心生憐惜,是他對於那段回憶太過執著,不曾想經教她吹了這麼久。

沈青桑別有深意地退下了。

忽有一絲夜風灌入,陳婠不自主地打了個寒噤。

封禛大步上前,展手便將罩衫替她圍了上去,再一低頭,就見她溫軟淡紅的唇,微微翹起,「婠婠辛苦,朕替你揉一揉。」

陳婠還沒弄清他的意思,一雙唇瓣已然被捲入口中去了。

輾轉在唇瓣上,他時不時拿舌尖輕輕掃過,呢噥道,「這裡可還酸麻?」

陳婠仰面被她抱著壓下去,柳腰折低,是以一種完全被佔有的姿勢。

念及如此,她主動抱住他的肩,嘗試著伸出小舌去迎合。

卻不知這一個細微的動作,足以將他全部的欲*念點燃。

眸光愈發深邃,他再用力,便將整個身子都橫抱而起,大步走向床幃。

溫柔中卻透著邪肆的笑意,揚在唇邊,「婠婠主動邀請,朕豈有辜負之理?」

嫵媚的笑容,綻開在她原本清秀婉約的面容上,竟生出千萬種別樣的妖嬈姿態。

她雙臂纏繞,傾身依偎進他懷中,素手輕輕在胸膛上勾勒著。

「婠婠為何忽然如此熱情…當真教朕承受不住,」他喉頭動了動,握住腰間,便是一陣天旋地轉,反手卻將陳婠放在上面,「若婠婠每日都能如此,便是做神仙朕也不換的。」

心知他是情愛中的話語,陳婠仍是配合著笑了笑,然後俯下身子,滿頭烏髮散下,鋪了滿枕滿肩。

「若此時你有求於朕,自然是什麼都聽你的…」封禛揚起脖子,去琢她的唇,卻被靈敏地逃過了。

「陛下如此不懂風情,臣妾現在還不能說。」她知火候未到,必要留到最後才行。

紅綃落處,衣衫委地,帳暖溫香。

情致濃時,幾番風雨摧折,不曾將歇。

一直到亥時,才堪堪收住…

只是陳婠軟在他精壯的胸膛上,渾身軟綿,連說話的力氣都顯得十分虛弱。

封禛一雙鳳眸透著饜足過後的慵懶,還在回味各種蝕骨滋味。

一下一下撫著她汗濕光滑的秀背,陳婠這才將臉兒偏到一側,對著他耳朵輕語,「陛下曾說,只要臣妾為您懷上孩子,便允許臣妾出宮…今日,臣妾已然是竭盡全力,魏太醫說,正是受孕的時辰…」

原來,她如此百般順從,為的並非愛*欲。

「臣妾想陪母親去西域治病,隨大哥一道,只要一個月的光景便足夠…」她說話時,又用唇去觸碰他的。

顯然是極盡討好歡心的表現,雖然她手法生疏,可見做不來這些事情。

但封禛卻被如此親密舉止,卻莫名讓他心中更為惶然。

上一世已然讓她受盡苦楚,如今怎能再讓她有絲毫傷害…

沉默良久,就在陳婠以為請求無望之時。

便聽他低沉沙啞的聲音道,「朕准了…」

陳婠心中猛然一喜,撐起身子望住他的眸,忽然低下來,蜻蜓點水地吻了他一下,「臣妾多謝陛下恩典。」

「但有一個條件,」封禛受用的緊,但還有后話,「待冬日嚴寒過後,朕亦要動身西巡,到時候婠婠隨朕一起。」

想到終能達成所願,陳婠便也只得先忍忍。

「臨走之前,朕必要將京中安置妥當,輔政大臣的人選,如今你父親最是合適。」

每每提及家人時,陳婠總是避而不談,將臉兒沉沉埋在枕間,不一會兒便有倦意襲來。

不知何時,亦分不清是夢還是真,但聽他在耳畔低聲道,「若朕從前迫不得已做過憾事,婠婠可否原諒朕?」

陳婠似夢非睡,本能地應了一聲,封禛聽得清楚,那是一個「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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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似從陳婠主動示好這一夜起,他們之間的關係一夕之間便近了大步。

如今後宮婉貴妃專寵專房,皇上已然不加掩飾,正陽宮和毓秀宮皆是輪流眠宿。

原本精心的備孕,卻在她月末葵水來時再一次落空。

封禛極有耐心,只讓魏太醫仔細調養,時常將她放在膝頭,撫摸著平坦的小腹道,「朕看你平素事事透徹,怎會在自己身子的事情上如此衝動,如今你必要遵照魏太醫的治療來辦,若再有不從,朕便不輕易放過你。」

告誡的話語,最後終究是柔情一片,他口中所言的不放過,陳婠自然是領教過的…

另一方面,統領大將軍陳棠加緊練兵,一日也不曾鬆懈。

每隔一日,便會回陳府照看母親。

新府已經新蓋好了院落,一門二將,一位尚書,一位將軍,宅邸的牌匾是皇上御筆親題,只有兩個字:陳宅。

低調不張揚,但已然是榮極的待遇。

深冬時,鎮國將軍及其子幽州受賄枉法一案塵埃落定,經大將軍之手徹查,刑部最終定了一個削去爵位俸祿的罪罰,家產沒收大半沖國庫,宅子和田產保留了部分。

這已然是最恩赦從輕的處罰了。

溫家一倒,身為淑妃的溫顏,氣數已盡,皇上並未對她下手,但幾乎不曾再招幸過,任她自生自滅。

陳婠也有些奇怪,自從大哥回宮后,溫淑妃那邊再也沒有絲毫動靜。

即便兩人相見,她只是遠遠避開,哪裡還是從前那個飛揚跋扈的嬌郡主。

私下裡,溫淑妃去找過陳棠幾次,表達相助之恩,但陳棠從不曾露面,她便託人帶信。

那些信,陳棠亦燒掉了。

後來,溫淑妃請願,想要同去西北,皇上自然不會答應,搪塞一句留守後宮就算作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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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枝春柳抽芽時,春意遍滿淮安城,一派盎然生機。

京中一切安置妥當,文武各挑選兩位重臣,集成天子帶諭,司責轉送奏摺文本的職務。

京兆尹和禁軍統領共護皇城秩序。

十萬鐵騎於先頭開路,提早幾日離京。

溫淑妃跑到高台上時,御駕已經浩浩蕩蕩西出司馬門。

紅黑二色人流長河,再也看不清面容。

見綠姚快步走來,手上仍端著那方匣子,溫淑妃眉眼猛然冷了下去,她忍不住尖聲斥責,「為何沒有送到他手中…本宮只是託付你一件小事都辦不好!」

綠姚為難道,「如今大將軍身邊人手眾多,奴婢只是小小女官,怎會有那樣的本領能近身…」

「此次沒有給他…卻不知還有沒有下回了。」溫淑妃頹然靠在柱子上,極力往遠處望了一陣,心下魂不守舍,仍是不走。

「你們陳家的人,負心薄情,沒有一個好人…」她以極小的聲音,顫抖著從唇縫中擠出這句話來,兩行淚珠兒滑落,濕了精心妝容。

她轉身,徐徐下了城樓。

這妝容不描也罷,如今還畫給誰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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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銅骨架的機括精密,六馬並驅,這兩天子軺車猶如銅牆鐵壁,堅不可摧。

陳婠原本是坐在自己的輜車內,卻被皇上一道口諭,宣到了軺車中去。

她款款登上去,一掀帘子,卻正好對上洛嬪冷然的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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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生為後不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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